可飛機上他和應枕風的座位又是連在一起的，想躲也躲不掉。這次又和以往不同，心中多了點酸澀，像是在堅硬外殼下抽出一絲溫暖來。

    秦筠在前排回頭：“沒事吧？剛才你們那邊好像挺亂的，人也太多了。”其余兩人也來詢問。

    游舟搖搖頭，稍微解釋了一下，再三保證沒有出什么大事，他們才放心下來。

    應枕風過來在他身旁坐下，游舟已經努力不去看他，可還是感到很重的壓迫感。

    仿佛應枕風的氣息還留在他腦后，他開始手足無措起來，已經快要記不起早上是如何信誓旦旦，是如何對應枕風懷恨在心。

    應枕風冷硬嫌惡的時候，游舟一點也不怵，還就愛逗他，就愛說一些過分的話來惡心他，仿佛這樣才能滿足。可若是應枕風的態度軟化了一點，他就要逃，就真的一刻也不想和他待在一起，就真的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何況他還未曾想明白，這究竟是因為應枕風一貫的好教養，還是因為自己靠著沒臉沒皮終于在應枕風心中奪得了一點空間。

    他干脆閉上了眼睛，可也從未有一刻覺得應枕風的存在感能如此強烈，他身上的冷淡香氣能這么濃重。

    應枕風就在他身邊，就在隔著幾厘米遠的地方。

    腦海里一瞬間浮現出了剛才的畫面，迎著擁擠的人流，應枕風就這樣從后面緊緊靠著他，一點距離也不留。

    心中生出一種荒誕之感。他和應枕風的肢體接觸難道還算少嗎？不知摸過、親過多少次，不知多少次身體緊密相連，難道他還要被這樣一個甚至算不上擁抱的動作擾亂心神？

    各種思緒蜂擁而至，他辨別不清，陷入淺眠。

    飛機上稍有顛簸，游舟被驚醒。

    腦后一點堅實的觸感，他猛地睜眼。

    他竟然靠到了應枕風的手臂上。

    應枕風閉著眼睛，呼吸平穩，居然也睡著了。

    他放輕了動作，不著痕跡地離開。

    到底是自己先靠上去的，還是應枕風先睡著的？

    還沒有糾結清楚這個問題，就看到前排的江宇容轉過頭來，對著他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游舟露出疑惑的表情。

    江宇容把手機遞給他。屏幕上是一張剛拍的照片，他和應枕風頭抵著頭，靠在一起，睡得正香。

    親密無間。

    按照以往慣例，游舟至多也不過和他打趣一下，可此時此刻，他只覺得好像一點隱秘心思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揭穿，臉熱心慌，竟然說不出話。

    好在江宇容心大，也沒發現他的異常，只小聲說了一句：“回頭發給你啊。”便轉過了身。

    游舟看著身旁的應枕風，他的頭還是微微歪向一旁。

    歲月靜好的畫面，只是暫時缺失了那個和他依偎的身影。

    回去之后的幾天，他們又拍了個廣告，比較簡短，只花費了半天。

    趕完了所有的行程后，陳姐把他們召集在一起，說按照先前說好的，給他們放三天假，只是注意不要鬧出什么事。

    其他幾人都準備回家陪陪家人。應枕風好像是一個人住，也沒見他提過父母家人。

    好不容易得來三天假，閑了下來，游舟卻是無處可去。

    其余三人都收拾了東西，和他打了招呼，離開了宿舍。

    他靠著墻，正想著要不就在宿舍悶幾天。

    應枕風背著一個書包從房間里出來了，看向他。

    兩人沉默了幾秒。

    “你……”又同時開口。

    應枕風示意游舟先說。

    “你一個人住吧？能不能收留我幾天？”游舟豁出去了。

    他收斂了這些天來的別扭心緒，笑得張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