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夏郁蓮季延非久別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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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見翹著二郎腿,倚在偏僻倉庫的集裝箱上,輕輕對捕捉到手的獵物展開一個神懼鬼憎的笑顏。 常年不見天日的地方空氣里飄蕩著一股酸敗的霉味,灰塵因人的驚擾在空中躍動,時不時躥出幾只攪亂的老鼠,為寂靜的領域增添生氣。 孕育罪惡的溫床。 肩膀上紋著彩色紋身的男人把捆扎好的獵物雙眼上覆蓋的膠帶粗暴扯掉,昏暗的黃色燈光還是刺痛了久居黑暗的雙眼,激得流出幾滴淚。 月見用毒蛇似的步伐邁進,湊到那團任人宰割的魚rou邊,從夏郁蓮的衣兜里掏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對預存好的聯系人摁下發送。 眼前的這位夏郁蓮先生和季延非的冤孽對局外人實在是一頭霧水,月見只能推測出夏郁蓮是對季延非而言極其重要的存在,卻摸不準他們的具體關系。 分手的前任還在號碼簿里留著聯絡方式,逢年過節一條不少地發去慰問,信息記錄里還夾雜著疑似打情罵俏欲擒故縱的對話。 所謂分手,不就是藕斷絲連的借口。 他以輕松寒暄的語調道了假惺惺的歉,撕下了封閉嘴上的膠條,卻沒有松綁的意愿,“夏先生,失禮了,不好意思。” 知曉在荒無人煙之地呼救也是無濟于事,夏郁蓮干脆放棄掙扎,冷嘲了一聲,“我的身上還有值得圖謀的東西?”視線上抬,掃到月見的面容,他不由得表露出一絲驚駭。 月見裝作害羞地捂住自己的臉,晃動自己的上半身,“討厭啦,不要這樣看著人家。人家會非常不好意思的。” 夏郁蓮無視了惺惺作態的月見,看出對方沒有威脅性命的意思,便愈發有恃無恐,“你的身份和目的是什么?” 為了配合對方的嚴肅,月見也收斂了笑意,攤了攤手,“季先生知道我是誰就夠了。我只想請他來做做客,只不過他身邊太難接近,于是只好先請你來打個先鋒。” 夏郁蓮是吸引季延非的最好誘餌,拿捏住夏郁蓮,請君入甕的計策就成功了一半。 其貌不揚的男人沒有分毫自己性命被別人掌控在手里的恐懼,他的眼里沒有零星的光彩,將頭撇到一邊,惋惜地嘆道:“讓你失望了,要是我死在別人手里,他會立刻拍手稱快。當然更大可能的情形是他對地下垃圾的去向漠不關心,只會因為惡心的東西污了他的眼而感到不悅。” 對方出軌分手這件事想必是季延非人生的最大恥辱,恨不得埋入地下。 “別這么妄自菲薄嘛,就算這位季先生不買賬,不還有一位年長的季先生嗎。” 終是被戳到痛腳,夏郁蓮驟然失去情緒控制的能力,怒氣外泄于人前,“和他有什么關系?!”回頭又覺得自己反應過度,變回了不甚在意的模樣,“他就更不可能管我的死活了。” 月見擺擺手,讓他安心,“我對你們的糾葛沒多少興趣,至于結果……不試試怎么知道呢,時間這東西我有的是。” 同時和父子有所牽扯,如此不光彩的關系,被赤裸裸的點明,惱羞成怒也是必然的。 月見左右打量這個看不出一丁點優秀之處的男人,覺得以這種貨色都能勾引到季延非實在是匪夷所思,于是愈加對自己感到哀憐。 忿忿不平地想道,人家再怎么不濟,起碼有一張完整的臉。 一直作為背景板的紋身男人不甘寂寞發話了,“喂喂,我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你要在這耗多久。” 他在比自己高出半個頭的男人頭上拍了兩下,以示安撫,“不要著急,這得看夏先生的意愿了,該你的錢我一分都不會少的。” 傅應喻看到這筆支出后的追問暫時不在他考慮范圍內。照常來說,傅應喻懶得過問他的開支,只會在他銀行賬戶余額即將告罄的時候匯過來一筆數目可觀的錢,可是苦惱的是,每當他想隱瞞傅應喻做些私下的勾當,都能被抓包個正著。 月見暗自咬牙,給他的生活開支和那個女人放棄的財產繼承權比起來,委實九牛一毛,就連這都需要一筆一筆受控于人。 寄人籬下,不得不低頭。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月見愈加焦急,雖然這塊地區裝了屏蔽信號擾亂磁場的儀器,衛星地圖上看不出任何異樣,但是季延非捉摸不定的態度實在讓人難以穩下心。 紋身的男人,也就是展盛嘉,戲謔地用手里的刀子在夏郁蓮身上比劃,“要不然給他放點血?省得那位大少爺不見棺材不掉淚。” 夏郁蓮不慌不忙,懨懨地閉上眼睛,“就算把我五馬分尸,他也不會抬一下眉毛的。你們太高估我的重要性了。” 平凡無趣的人生以烏龍的方式畫上結束,他招惹季延非的代價,用性命來償還,想想這樣他們之間的債就能一筆勾銷了,不壞。 手機傳來新的信息提示,夏郁蓮這顆誘餌,果真管用。 ——他身上損傷的部分,我會叫你百倍償還。 月見毀容的臉扯出歪扭的笑,手指在鍵盤上敲擊。 ——亞達~我們需要love?&peaceヾ|≧_≦|〃夏先生很安全地在和我暢談人生哦φ(≧ω≦*)? 點開郵箱,發現一封嶄新的郵件赫然在其中,月見查閱了下內容,果然就是他想要的東西。 孫承桓作為私生子的證據以及他策劃謀害季延非的證據。 豪門間的權力之爭,向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私生子覬覦不屬于自己的東西,會得到貪心的懲罰。月見大致瀏覽了番孫承桓謀害的手段,暗暗感慨這人還真是蠢得可憐。 正在此時,他手機突然打開了攝像頭的自拍模式,毫無防備的面容就這樣被相機拍下,自動給對方發送了郵件。 月見心里暗叫不好,季延非應該在發送的文件中插入了病毒,以他顯眼的容貌,這下季延非清清楚楚能查清楚他姓甚名誰。亦或許這臺手機早被病毒所感染,自動發送他們的定位。 私人能搞來的信號干擾器絕非牢不可破的鐵網,以季延非的能量,找人破解只不過是時間問題。他就是在賭,季延非有多在意這個人質,在意到能讓他甘受威脅。 事實證明他賭贏了。 某種意義上,季延非的目標是孫承桓,他的目標也同樣,敵人的敵人,理應是朋友,他是何苦這么戰戰兢兢呢。 目的既已達到,月見沒有逗留的理由,飛快搶來展盛嘉的手機給每一份文件拍了一張照片,給男人扭頭示意離開。 馬力強勁的越野車已停在倉庫門外,展盛嘉大步跨上駕駛座,問了一聲,“那小子怎么辦?” 月見緊隨其后系好安全帶,指指頭頂的天空,耳邊隱隱傳來一陣遙遠的轟鳴,“解救他的人來了。” 季延非的動作比他想象得還快,才過了這么短暫的時間,就出動了私人直升飛機趕來,用心急如焚形容也不為過。好在該處地勢偏僻崎嶇,直升飛機尋找降落的地方,存在著不小的困難,這也是他們暫時離開的機會。 展盛嘉一踩油門,絕塵而去,車輪在不甚平坦的道路上揚出滾滾濃煙。 月見在心中盤算著下一步去找孫承桓的計劃,卻聽展盛嘉問道:“你不惜代價得罪季延非,是為了什么?” 為了什么?終日無所事事的無聊?被人忘卻的憤懣?以為他是掌心人偶的反抗? 有百害而無一利的事,他做得津津有味,要怎樣給他的行動做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人總是要給自己找點樂子。”含糊其辭帶過這個問題,月見懶得尋找自己都不知道的答案。 他的目的是掌握孫承桓的把柄,以此對那人肆意宰割,不過歸根到底,孫承桓又算是什么人?多年素未謀面的老同學而已。 月見不想承認他有一絲隱隱的期待,對象是把他拋到這里不聞不問的傅應喻。 把他孤身一人放到格格不入的學校中,自己繼續踏回完美無缺的人生道路,太過分了。既然他是傅家的污點,索性膈應人膈應個徹底。 拖展盛嘉下水,他是感覺到些許抱歉。但是回想起展盛嘉身上數道創口,躺在血泊里后被他救起的模樣,月見也清楚對方本來就不是安度晚年的人,他們兩個,本就是臭味相投。 展盛嘉對他的本性一清二楚,他也無意在展盛嘉的面前給自己任何遮掩。或許對于糟糕方面的心照不宣,讓他們能算作朋友。 “表現不錯,下次沒準我還會給你帶生意。” 暗色世界的人有自己的生存規則,他人無權置喙,硬將其拉入光明。 這起人為綁架案的另一個主角,夏郁蓮,此刻正好見到了闊別多時的老情人。 “好久不見。”不咸不淡的開場白。 趕路的倉促無損季延非的傲氣,他下巴揚起的弧度都不曾彎折,唇角涼薄的笑容看不出喜怒,“我應該感謝他,要不我怎么有機會再見到你,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