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3月2日

    前篇

    你好啊，小六花。

    真難得，你居然和小愛吵架了。

    小愛的話就在里面哦，進去吧。

    是嗎？

    那就讓我告訴你產生勇氣的咒語吧。

    像這樣，在手掌里畫出心……

    只要強烈的祈愿的話，一定沒問題的。

    那么，小六花你想要……

    和小愛成為什么樣的關系呢？

    ……你說出口了呢。

    那么接下來。

    就試著將其告訴她本人吧。

    一定要讓小愛聽清楚哦。

    ……

    自從進入高中之后，我的腦子每天都在不停的運轉著。知識變難了、視力下

    降了，老師的聲音聽起來也很苦難了，現在上課對我來說簡直就是集三種苦難于

    一身。而回到家之后，又要預習、又要復習帶來的相乘效果，更是絕贊的壓迫著

    我的睡眠時間。

    居然要這樣過上三年啊……自入學以來，我就一直抱著這種模糊的不安感。

    而如今，我正在享受黃金周這短暫的安寧，長假作業三天內我就搞定了，剛結束

    正式入部的百人一首部也沒有社團活動，本來當初預定時和朋友去市里購物的，

    但是問了問大家的情況，果然她們也都因為巨量的作業而哭泣，所以只好擱置了。

    然后，mama邀請我去了地處多摩的mama的老家。自從兩個月前得到入學賀禮

    以來這是次吧。

    和mama的哥哥，也就是伯父打了招呼之后，他跟我說「不要總是埋頭學習，

    都這個年齡了，找個男朋友如何啊」、不過被我用「暫時沒什么想法」敷衍過去

    了。

    不過大概是以此為契機，mama也開始聊起了我的人際關系的話題。因為兩個

    月前也是這樣子，為了不重蹈覆轍，我像是逃一樣溜了出去。

    我和mama約好，不去八王子的繁華街，并且會遵守門禁之后，就得到了外出

    的許可。總之為了買衣服啊掛飾之類的，我去了圣跡櫻之丘，結果就在服裝店啊、

    書店之類的地方看到了閑暇的大學生或者高中生情侶，真是膩煩了，然而現在黃

    金周還才過了一半。

    *

    都這個年齡了，還沒有和男生接吻、一起牽手放學，和這些行為完全無緣的

    我大概是少數派吧。不過最近，正如「草食系」這種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俚語

    一樣的流行語所揭示的一樣，還沒有初體驗的成年人有增加的趨勢。而且，我所

    上的高中是市內首屈一指的學校，在這種環境下，我周圍的人比起談戀愛，

    的還是考慮讀書。

    不過，草食系啊、花樣男子什么的，不過是對氣量不足的自己所說的適當安

    慰的話罷了。既能保持適當的距離感交往，又能同時不讓成績下降，這種兩全其

    美的家伙在我周圍比比皆是。

    不過，別人是別人，我是我，雖然我對戀愛話題也很有興趣，但是現在是很

    重要的時期。桃色什么的，就算晚點到也沒啥關系。

    但是，雖然我一直以來都是這種態度，但最近，我也對和異性交往這種事情，

    稍稍產生了一點興趣。

    我想談一場戀愛。大概是因為有了這種想法，我開始為了裝扮自己而購買青

    少年雜志，也許是心理作用，不，應該就是有意識的吧。我也開始逐漸讀戀愛故

    事，畢竟，都這個年紀了，感興趣的東西好像有點轉移……畢竟都已經從junior

    highschool畢業，上了高中了，成為大人了。

    我從自己的床下拖出了一個收納盒，看著里面的書嘆了口氣。

    這里面放著的都是「○○的冒險」、「對某飛行員的○○」之類的被稱為輕

    的文庫本。我試著讀了讀，結果就沉迷其中了。這些浪漫的戀愛或者冒險故

    事，被裝訂成輕巧的小冊子一樣書本，讀起來很是輕松。

    剛洗完澡，我就將它們一口氣讀完了，開飛機的主人公和他國的公主之間的

    悲戀故事，在我的胸中反復回響，讓我胸口也熱了起來。輕什么的，也不壞

    嘛，我坦率的承認了我以前的想法是偏見。

    不過很抱歉，我買這些書的理由其實十分的不純。

    在這些五顏六色的文庫本之間，夾了一本裝訂的十分引人的書。

    如果給不知道的人看，他也只會覺得和其他文庫本沒什么區別吧。但如果給

    它套上封皮的話，反而會讓人十分在意而去讀里面的內容吧，那可就慘了。

    雖然我有讓我媽不要打掃我房間的衛生，不過偶爾還是有房間被收拾過、被

    子被曬過的痕跡。

    這個箱子，就是為了讓我媽產生一種「啊拉，沒想到六花還對這種漫畫書有

    興趣啊。是因為害羞才藏起來的嗎」的印

    象而做的偽裝。

    我將那本裝訂的很漂亮的類似文庫本的書拿了起來，翻了一頁，看著上面的

    內容，嘆了口氣。

    彩色的插畫上，繪制的是封面上的男女有失體統的糾纏在一起的景象，讓我

    都有點想要嚴肅的思考一下找個更加隱蔽的場所把它藏起來了。

    為什么我會像青春期的男孩子一樣做這種事情呢，不，說不定男生會大大方

    方的放在床上呢。

    好幾次，我都不知道該不該扔掉這個東西，但是讀了一遍之后，這種想法就

    被我拋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也想和男生來一場戀愛，像這樣，被他推倒、被他親吻，然后然后……

    ——今天又在床上看書看的睡著了，而且還是看的這么糟糕的書，幸好沒人

    來叫我起床，真是太好了。

    ○冠文庫，這是我為了找書而上網時搜到的一個，少女系輕文庫。

    這個文庫里的，從那封面上精美的畫風，就可以想象到，大多數都是像

    少女漫畫那樣，描繪少女主人公的甜美戀愛的故事。

    就是有點過激，沒錯，是過激。它的對于才十五歲，正處于青春期最中

    間時刻的我而言，簡直就是如同電擊一樣刺激。

    我就像是輸給誘惑而吃下禁忌之果的夏娃一樣，無法拒絕這甜蜜的香氣，而

    買了好幾本回來。

    已經買了有十本了吧，說不定、不，我確信今后這個數字會增加到這個箱子

    都放不下的程度。

    因為羞恥心和世人的目光問題，我必須坐電車跑到隔壁市的書店去買，實在

    是十分的麻煩。

    而其中有一本，就算是親密的朋友，也不能讓她們看到。特別是，住在附近

    的鄰居們。不過我想應該沒有人會跑到我的房間里來翻，應該不用擔心。

    這一本是描述女孩子之間的戀愛的，雖然它十分有趣，我一直看到了早上，

    不過，女孩子之間居然也是可以做這種事啊。我不由又回想起來。

    ……

    當我回過身來時，已經是七點五十了，我隔著門聽到了mama的喊聲，我立刻

    從床上跳了起來。

    *

    實際問題是我想要談一場戀愛。

    不過事情并不可能一帆風順。就像是在創作中的○○○大人一樣，不小心走

    到馬路上時，突然有人挺身而出救下了我，并依次為契機命運相交的兩個人——

    怎么可能有呢。這種命運般的相見是不可能存在的。雖然有著幻想一樣的理想是

    一件好事，不過仔細看看現實的話？最適合我這種樸素的、內向的、只知道讀書

    浪費青春的是……

    「六花，早上好。」

    這個表里如一，能和真正的我一起生活的青梅竹馬。我也就只能和這位相田

    愛一直學習下去了。

    「早啊，你又睡過頭了？」

    「抱歉，我遲到了，你等了很久吧。」

    「沒關系。我把這個借你，你把頭發解開吧。然后就要開始了哦。」

    我從化妝包里取出了梳子和手機用的噴霧劑遞給了她，然后抱住了她的肩膀。

    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和小愛有過身體接觸了，總感覺她的身體似乎比以前更加的纖

    細了。

    今天，我和她約好在圖書館幫她解決剩下的作業，雖說是長假，但圖書管里

    依舊人滿為患。

    雖說為了找一個安靜能集中注意力的環境才選擇了這里，但是從剛才開始就

    總有小孩子在館里跑來跑去，時而聽到他們mama的怒吼聲。

    這里意外的很吵鬧呢，選的地方有點問題啊。

    就在剛才，還有一個年齡比較大的幼兒園兒童，從我們面前大聲嚷嚷著跑過

    去。

    「……總之，先開始吧。」

    「好的。那，就先做國語的作業可以嗎？六花你已經做完了吧？我還剩三分

    之一呢，雖然感覺不大可能，但我還是希望能在這里做完……」

    「所以我不是說了嗎。只有國語很難，不要想盡快做完啦。」

    「嗯，所以才請你教我呀。」

    她像貓一樣湊了上來，在我耳邊私語。雖然只有一點點，但我確實有點想從

    這甜美的聲音中逃走。

    「……好吧。那就從這里開始。」

    「六花，謝謝你！」

    「你聲音太大了。」

    如果是平時的我，也許我會多少抗爭一下，抱怨她兩句再答應她。

    答應的這么爽快，不知道小愛會不會覺得我有些奇怪呢，我的心里有些不安。

    「從這里開始啊。」

    「就是這里，雖說難度有點大。」

    「但是這里我完全不懂啊。」

    「就算你這么說，這也是考試范圍內的問題哦。小愛你想要考文科的話，現

    在開始就要努力學習國語了喲。」

    還是

    振作起來吧，就像愚公移山一樣，將眼前的作業慢慢消化掉。

    只要集中精神的話，今天一定能把這些搞定的。那么說，我就還有兩天的自

    由身，明天，我期待已久的文庫本就要發售了，坐電車去品質很好的三省堂……

    「吶，六花。」

    「誒？」

    「你的手停下來了，如果沒法繼續下去的話，那就從容易結束的地方開始吧，

    如何？」

    「抱歉，我只是在想別的事。」

    「發生什么了嗎？」

    「不，沒什么。」

    「……是嗎。從剛才開始，你就沒什么精神呢。感覺最近，你都是這樣。」

    十分抱歉，我剛才想的事情，和之前積攢的各種煩惱并不是同一個東西。

    應該說不純嗎？明明周圍的人們都在拼命的讀書，我卻在擔心著明天晚上的

    點心……

    「什么都沒有。之后還是看下我自己的作業參考一下吧，因為是蠻久之前做

    的，有點不記得了。」

    我剛一說完，小愛就突然間湊了上來。四目相對，我反射性的移開了視線。

    「有煩惱的話，要找我商量哦。」

    小愛用平靜的語氣在我耳邊說道。她的聲音十分的認真。

    「我知道的，最近六花在煩惱著什么，而且，還很少和我對視。」

    她最后的一句話讓我背脊發寒。難道說，她已經將我看透了嗎？

    「無論什么時候，只要你想和我說，就來找我哦。我會等你的。」

    她說完，拍了拍我的肩膀，露出了溫柔的笑容。

    我已經有多久沒有這么近的看過小愛的臉了呢。殘留在記憶中的那幼稚的表

    情，變得稍微有點成熟了，讓我心跳加快。

    「今天午飯我請客。車站的東出口那邊不是新開了一家咖啡店嗎，就去那兒

    吧。」

    「謝、謝了，小愛。」

    「你又移開視線了——」

    「湊這么近，你不害羞嗎？」

    「這個嘛，倒也是咯。」

    因為周圍有人看過來了，她偷偷的笑了起來。

    為什么，你如此的帥氣呢？如果你是男生的話……我絕對會喜歡上你的，我

    有這個自信。

    雖然班上有幾個男生也很不錯，但是要說的話，最接近我的理想的，還是小

    愛。

    令人困擾的是，她就連我有煩惱一事都看穿了。真是，厲害的讓人感覺毫無

    現實感的人啊。

    但是，對不起。

    唯獨你，我不能將我的這個煩惱告訴你。

    我已經不記得是什么時候開始的，但是，每當被你的手碰到、被你抱住的時

    候，以及如今。

    這和原本對于異性的感情有著略微的不同，但應該也不能說我是很「在意」

    你吧。

    因為，我一直，都只是想當一個支撐著你的摯友啊。

    ……

    四季更替。

    漫長的暑假馬上就要結束了，雖說是假期，但除了那山一般多的作業之外，

    連續的酷暑也讓人無法好好的休息。

    而今年夏天最開心的，則是七月中旬去迪士尼樂園玩了。當時mama的假期正

    好和爸爸歸國日期重疊，所以久違的和家人去玩了一場。一想起這件事情，我就

    嘆了口氣，當時，為了能夠再一次享受著最棒的夏天，我還揚言或要將作業立刻

    搞定的，只可惜，現實太過殘酷了。

    然后，夏天結束之后，就到了文科和理科的最后抉擇時刻了。

    這個選擇關系到五年之后的事情，所以并不是什么輕松的東西，要在理解了

    自己所追求的東西之后才能選擇院系。十年、乃至二十年？要在考慮這么久遠，

    猶如矗立在云端之上的遙遠國度一樣的將來的基礎上進行選擇，完全想象不能。

    我自己因為在入學當時就決定去醫學部，所以選擇了理科。

    但這就是奇妙的地方了，要說想考醫學的話，選擇理科幾乎是必然的，但實

    際上，成為醫生的時候，選擇理科之后學到的知識就有用了嗎？其實不然，我聽

    說，反而是那些文科的知識更有用處，所以很是麻煩。

    不過這個和那個是兩碼事，畢竟人的一生總是曲折的。

    至于小愛，她的志愿毫無疑問是選文科吧。因為她是想要學法學才進入這所

    學校的。

    因為我想和六花去同一所學校。

    聽到她這句話的時候，我發自內心感到喜悅。

    雖然我也有著熟人很難考上同一所學校的不安，但至少，有一樣東西延遲了，

    對于當時的我來說，真是一種救贖。

    沒錯，就是不知何時總會來臨的，與小愛的分別。

    小愛自己也說，這是她在考慮了將來要上的大學之后才做出的選擇，我也看

    到了她認認真真學習的姿態。

    因此，

    在小愛選擇這所學校的理由中，包含著我的存在，這種事情絕對……

    ——我為腦海里閃過了這個想法的自己而感到生氣。

    這次的選擇也是如此，也就是說，這對于很多的學生而言，都可能成為人生

    的歧路，如果以漫不經心的態度來做的話，很可能會后悔一生。

    我們已經成為了大人，已經要自己來選擇自己的未來了。

    長大了之后也能夠和親密的朋友們在一起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的。

    而這種事情，無論是我，還是小愛，一定都十分清楚。

    *

    那一天，是一個夏天的熱度漸漸轉冷的舒適的夜晚。

    「要開空調嗎？」

    「我沒事，六花，你喉嚨不是不舒服嗎？還是不開比較好哦？」

    「啊，嗯……你倒是挺清楚呢。」

    「看你咳得很難受，就明白啦。」

    「讓你擔心了，抱歉。不過已經治好了。」

    我拿起放在桌上的礦泉水潤了潤喉，朝小愛露出一個笑容。

    「已經不咳了？沒事了嗎？」

    「嗯，沒事啦。」

    我打開了常夜燈，聽到了嘭嘭嘭的拍打被子的聲音。

    只見小愛已經鋪好了被子，對我說「六花大人e～on」。

    我一邊笑著「這明明是我的床」一邊鉆進了能感覺到溫暖的被窩里。

    「晚安，六花。」

    「嗯，晚安。」

    我們在被窩里四目相對。

    隨后，在我們的聊天中，靜寂來臨，我們在逐漸模糊的意識中陷入夢鄉。

    有多久沒有這樣了呢，小愛今天住在我家，我們久違的渡過了二人的夜晚。

    把作業做完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一點了，累得要死的學習也終于結束了。

    自從數個月前的那次圖書館學習以來，我感覺和小愛似乎變得更加親密了。

    我對于小愛的那種無法言喻的感情也膨脹了起來，這大概就是青春期特有的吧。

    思念著的我，對于我身邊最近的瑪娜，變得越來越在意起來。

    這么一想，頓時感覺肩上輕松了不少。然后，雖說是無自覺的，但是我在逃

    避小愛這件事情從她本人嘴里說出來之后，效果也很好，因為被獨一無二的摯友

    發現了我的變化，還讓她擔心了。雖說讓她徒勞的擔心了很是抱歉。

    不過，現在躺在同一張床上，小愛處在與我最近的距離，她的頭發上，傳來

    洗發水的香味。如此可愛的睡臉就在我面前，我心中也不由產生了一種仿佛女孩

    子喜歡小動物似地心情。

    雖然這大概是無意義的擔憂，但是，就在小愛的下方，「有」一個東西，就

    是那個甜美的書庫。

    自我訂閱那個文庫的書以來，已經過了蠻久了，我也已經差不多習慣那露骨

    的表達。最近，甚至會因為那又酸又甜的文字而笑起來。

    他的嘴角浮現出妖艷的笑容，將手指從失去了抵抗的我的嘴里抽了出來，

    溢出來的液體如禊般流下。

    哦，原來是這樣啊，真是元氣滿滿呢，還有禊是個什么鬼比喻手法啦（笑）。

    （注：禊指神道教中為了清除自身的罪惡與污穢而進行的清洗行為。）

    習慣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就是指的這個吧。習慣了外科手術的醫生，還有刑

    警，即使看到恐怖凄慘的場面也能保持平靜這種，也就是所謂的知覺麻痹。

    戀愛也是如此吧。雖說有所謂的倦怠期，不過我看我的父母，距離那種情況

    還很遙遠，那種已經淡薄的愛情下的彼此都很可憐呢。

    傳達自己的想法是非常需要勇氣的，道路也許是曲折的。但最終，兩人結為

    一體，心心相連的兩人，還是會追求身體的相連，最后去做那種事情吧，果然是

    三大欲求？

    那么，我對戀愛的欲求，也是性欲嗎？追根究底的話，最終還是會走到那一

    步吧，我不能說我沒有興趣。但是，要說我的戀愛觀的話，應該是想要守護誰，

    想要被誰所守護，也就是保護欲吧，從這種單方面的想法開始……

    「六花。」

    突然，小愛張開了眼睛說道，讓我的心臟狂跳了一下。

    「你還沒睡啊。」

    「小愛你才是，還沒睡……」

    「你一直盯著我看？」

    她打斷了我的話問道。我一時之間無法抓住她這唐突的意圖，只能看著她老

    老實實的回答。

    小愛的視線似乎移到了某個遙遠的地方，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我現在，在很努力的學習哦。」

    「嗯，我知道。」

    我不知道小愛想到了什么，才會說出這句話。但是事實上，自從小愛上高中

    之后，她的成績有了超乎尋常的提升，從這能看出小愛多么的努力。

    就在最近的期末考試里，小愛拿到了年級第五名，在這所學校里都拿到了一

    位數的排名，甚至一起學習的時候，她還會偶爾反過來教我。

    我只能單純的認為，這是因為沒有了社團活動的幫忙、學生會的工作之后，

    她全心全意學習的結果。

    「因為我想要追上六花。」

    又是超出我預料的話，我不由得全身僵硬。因為聽到了自己的名字，我身體

    發熱，汗水都流出來了。

    「因為我害怕和六花分開。」

    小愛用仿佛要消失的聲音說道。

    「上高中的時候，雖然我的目標是和六花上同一所高中，但是當時真的是很

    勉強。一直到錄取通知下來的那一天，我都很是消沉，身體都很不舒服。」

    她笑著說道，但她的眼睛里毫無笑意。

    「我們最開始見面是五歲的時候吧。」

    「是啊。」

    「十年了呢。和六花一直在一起，真的很開心。雖然也吵過幾回。你還記得

    嗎？之后小學的時候碰到了有棲，初中的時候遇到了夏露露她們，還有makouP、

    亞久里醬、蕾吉娜、小哥，真令人懷念啊。」

    她閉上了眼睛，一邊回憶一邊說道。和我們現在的情況相比，幾年前發生的

    那件事情現在想來，真是毫無現實感，猶如夢幻呢。

    （不行，我真的很想吐槽，心跳光美發生的時期你們十四歲吧，才過了一年

    啊，懷念個屁啊！這作者是不是搞錯了時間啊！）

    「那時候，我一直都相信，我能和六花一直在一起。但是啊……但是啊，果

    然這是不可能的吧。雖然沒跟你說過，但是我已經決定好要上的大學了。今后，

    我也會和六花分班，見面的機會也會一點點減少吧。我想，那就是我們分開的開

    始。不過，雖說是分開的路，但我想，應該不是T字形，而是「Y字路」吧。」

    一直都不擅長長篇大論的小愛，正拼命的思考著，編織著語言，她用雙手的

    食指擺出了一個姿勢。

    「T字路是啪的左右分開，但是Y字路的話，則是分開之后，距離慢慢的、

    一點一點的變遙遠。怎么說呢，這么一想的話，感覺就沒有那么難受了。說實話，

    如果是畢業的時候突然和六花分開，我絕對會無法忍受的。所以，也就是說…

    …」

    小愛翻了個身，看向了天花板，她深深吸了口氣，說了聲「好的」。

    「冬天開始，我們就要各自走上各自的路了，就在那兒分開吧。」

    她說道。

    永遠在一起什么的。

    雖然，我知道。

    「沒關系，即使班級不同，高中生活也還長著呢。還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呢。

    只不過，最近感覺時間越來越快了，所以我想，有必要整理一下心情。」

    我知道的。

    「所以，不要哭了。」

    我一直知道的。

    *

    「冷靜了嗎？」

    埋在小愛胸口的我點了點頭。

    「乖哦乖哦……我也有點想哭了呢。」

    我抬起頭，小愛笑著看著我。果然，小愛還是笑起來好啊。我最喜歡記憶之

    中，還很年幼的小愛的笑容了。雖然如今的小愛，已經變得很成熟了，臉頰也削

    瘦的令人有些擔心，但是，果然還是那個小愛。無論是哪個小愛，我都最喜歡了。

    「那個啊。」

    小愛抓住了我的肩膀，把我拉到她面前。

    「……果然，心情變化了呢。」

    「誒？」

    「抱歉，真的。讓我先說吧。」

    我不知道她為什么突然就道歉。

    但是，小愛似乎準備說些什么，而我有種我必須要聽下去的預感。

    「也許，真的從明天開始就要分離了。但是，我，不想后悔。」

    她的右手食指，在左掌心里，似乎畫著什么東西。

    「嘶——哈——」

    然后她深深的呼吸了一口。

    「我喜歡你。」

    這句話響徹了整個房間。

    「不是LIKE哦。」

    她歪著頭，在手里畫出了一顆心。

    畫出了……

    「…………」

    差不多三秒的沉默，對小愛而言，這短暫的時間也難以忍耐吧。我總感覺，

    我很明白，如果拒絕了的話，明天會發生什么事情。因為這是她鼓起勇氣告訴我

    的。

    是為了不破壞關系而委婉的拒絕？

    是請她仔細思考我們之間的事情？

    這些想法一瞬間在我腦海中流過，但是在我重新思考之前就被駁回了。然后。

    ——我的身體擅自動了起來，抱住了小愛。

    ……

    天氣越來越冷，人們穿的衣服也越來越多了。

    但是穿的再多，寒冷的心也不會變暖，這是一人兩人想要緊靠在一起直到能

    動彈為止的季節。

    也就是思念的

    季節。

    二月，天氣雖然依舊寒冷，但我們已經迎來了盛春。

    我，接受了小愛的勇氣。

    青梅竹馬、同時女性的幸福王子，這樣的相田愛，成為了我的戀人，我們變

    成了難以向人訴說的復雜的關系。

    那個時候，我想小愛應該哭的差不多是我的兩倍吧。那個夜晚，一定是她積

    攢了許許多多的情感，直到忍耐不住的時候。

    我做夢也沒想到，小愛居然為我的事情而苦惱。因為完全看不出來。因為小

    愛一直都是一個單純、開朗，藏不住謊言、很容易看穿的人，但唯獨這個，我真

    的沒注意到。

    硬要說的話，就只有外表的變化了，比如之前所說的，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