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悠閑一日2
蕭衍其實并不怎么喜歡讀書,不然前世也不會高中就輟了學,進了部隊,過著刀尖上舔血的生活,安生覺都沒怎么睡過。 他此時看著手里的幾行小字,沒多久就覺得他們都變成了幾只蚯蚓歪歪扭扭地在紙張上趴著,看得眼暈。 幾番昏頭后,蕭衍的視線就轉移到了孟胄身上,心里忽然有些癢癢的。 床邊的男人正襟危坐,專注地看著手里的劍法,手邊的吃食和茶水一點未動。 “咳。”蕭衍故意咳了聲。 孟胄果然看了過來,只是眼神中還帶著入神后的迷離,眨了兩下才恢復清明。他低下頭問道:“家主有何吩咐?” “看得怎樣?”蕭衍輕抬下巴。 孟胄抓著書的手驟然攥緊,語氣卻很平常:“奴愚鈍,就看個樂子。” 蕭衍卻不太滿意,他起身抽走孟胄手里的書,隨意翻了兩下,見那本已經翻過了一半。他讓孟胄同自己一道走進院子里,對著門口的護衛吩咐道:“找把木劍來。” 雖然不是貨真價實的劍,但找來的這把木劍用青岡木制成,不論是重量還是韌性都是上品,若用了全力也會傷人性命,并不是幼兒玩樂所用的那種。 蕭衍看著也很是滿意,贊賞道:“這劍不錯。給正君拿去比試下。” 孟胄像捧著個燙手山芋般捧著劍,他膝蓋上的傷還沒好,連下跪也做不到,只能呆站在原地推脫:“家主恕罪,奴不會。” 蕭衍抱手坐在新端來的椅子上,懶懶道:“不用你會。本尊看書看乏了,就當解個樂,隨意比劃就行。” 孟胄有些茫然,畢竟之前蕭衍想要解悶的時候,都是讓人把他們這些男妻綁著抽板子,或者是讓他們滿屋子地學狗爬裝狗叫,哪有比試劍招的。 可他推拒了一次,不敢再拒第二次。何況和真劍差不多樣式重量的木劍握在手里,那種執劍于手的灑脫恣意感由心而生,仿佛他還是那個在戰場上一聲令下的將軍,而非如今這樣受困于人,生死都不由己。 “是,奴領命,望家主能歡心。”孟胄低頭答道。 封式劍法是易許莊中劍莊的獨門劍法,由于創始人姓封才取了這個名號。此劍法招式詭譎,變換眾多,盡管孟胄對劍已有極高的領悟,但一時也無法完全領會書中的全部含義,站到場中時,心內也是戰戰。 他深吸口氣,手中木劍直指虛空,接著身子便自發動了起來。 而在蕭衍眼里,孟胄一襲青衣,翻飛的衣袂在空中翩然作響,木劍則帶著男人十足的力道劃破長空,每一擊都干凈利落。 蕭衍看得入了神,他的視線隨著孟胄的身影禁錮在小小的一寸方圓中,直到孟胄像是斷了線的風箏那樣無力地倒了下去。 —————————————— 聽聞莊主傳喚,醫師黃慶緊趕慢趕地趕了過來。 莊主武功高強,內力充沛,能讓他求醫的一定是極其復雜的癥狀,甚至晚上片刻就會要人性命。想到此處,肥胖的身體在小道上跑得更快了些。 而喘著粗氣的黃慶進到蕭衍的臥房里,才知道他要看診的不是莊主,而是另一個男人。 來不及平緩呼吸,黃慶就被蕭衍拉到在床前。“給他看看,人是怎么了?” 黃慶詫異地看去,躺在大床上的男人面色蒼白,氣息微弱,衣領蓋不住的脖頸間有著曖昧的紅痕,而他伸出的手腕上還搭著塊巾帕。 “這位公子體虛氣短,被太陽曬了許久導致燥氣郁結于內,且氣力耗盡,才會昏迷過去。”聽了許久的脈,黃慶才松開搭在那塊巾帕上的手,小心地說道。 蕭衍聽著黃慶說了一堆,感覺古今的醫生都不講人話,翻譯過來不就是中暑加上累了。他心里松了口氣,立即吩咐人前去煎藥,暗暗琢磨要不要給孟胄刮個砂,他們以前部隊里都是這樣的... 在蕭衍心里盤算著的時候,黃慶也打著自己的小九九。雖然沒人告訴他床上的人是誰,但從衣著和脈象來看并不難推斷。雖然大家都在傳聞莊主看不慣正君,時常冷待他,可莊主此刻的憂心做不得假,更何況人此刻還躺在莊主的床上呢。 黃慶偷偷靠近蕭衍,做賊一樣輕聲說:“莊主,屬下還有一事要說。” “什么事?”蕭衍不太在意地瞥他一眼。 “這位公子因著內力被廢,身體會比旁人更虛弱些。我這有些滋補的藥丸…” 蕭衍的重點卻落在另一個地方,來不及思考就大聲問道:“你說什么?內力被廢?” 黃慶差點脫口而出不是你廢的嗎,但他很快就意識到或許是莊主不想談及此事,立刻訕訕改口道:“那或許是屬下診錯了,莊主贖罪。” 蕭衍也反應了過來,他看著黃慶一臉諂媚,將錯就錯地嗯了聲,接著話語道:“雖然如此,那些藥丸也拿些來。” “是,莊主。”黃慶笑得開心,臉頰上鼓起的rou讓本就不大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線。 蕭衍覺得這個畫面有些辣眼睛,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視線,把目光又落回床上的“睡美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