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處罰
周煜晨猝不及防被周恒抓住了手腕,猛地一驚,身體隨之一顫。他有些忐忑的抬眼對上周恒的雙目,因心猿意馬而略顯熾熱的頭腦在周恒冷淡的目光中微微冷卻。 “家主,該上藥了。” 只聽周恒這樣道。 周煜晨心跳如鼓,一邊害怕著被周恒發現自己的小心思,一邊又期待著被周恒發現自己的情愫。但是對著周恒淡漠的雙目,他的心跳最終慢慢平靜了下來。 周恒完全就是一個十分自我,可以忽略一切除了他的師父和武功之外無關緊要事情的人,指望他發現,還不如指望公雞下蛋呢。 周煜晨在心中自嘲了一句,心情平復下來,冷靜道:“好。” 他白凈的指尖沾上散發著清香的藥膏,小心而細致的涂抹在周恒的傷口上。 指下是灼熱的外翻的血rou,深紅的傷口還在rou眼可見的慢慢向外滲著鮮血,此時的周煜晨已經完全沒有了旖旎的念頭,心中唯有慢慢的心疼。 他沉默下來,靜靜地涂完藥,然后拿起紗布,環抱著周恒的腰身將干凈的紗布纏在他身上。 在雙手環到周恒背后時,他還是忍不住將頭虛虛的埋在周恒的胸口,然后深深地呼吸著,直到藥香充盈了他的鼻翼,再不動聲色的挺直了身子。 “好了。”周煜晨洗凈了雙手,沉吟了片刻,然后道:“阿恒,以后你不用去參加暗衛訓練了,我親自訓練你。” 周恒正緩緩地從床上坐起來,他的忍耐力一向很強,即便是鞭子抽的他皮開rou綻,表面上也能不動聲色。但是他師父留下的藥物效果好歸好,刺激卻是很大,讓本來只有一倍的疼痛,硬生生提高了三倍。此刻他的大部分意志都用來壓制身體因疼痛反射性的痙攣,聞言只是略微一頓,便點頭同意了。 至于身為家主的周煜晨會不會暗衛的訓練,這個還是讓周叔頭疼去吧。 ...... 最終頭疼的還是周恒。 周煜晨完全沒有去問周叔的打算,他只是告知了周叔以后周恒不再過去參加暗衛訓練,之后就按照自己的想法來訓練周恒。 其他的都和平常沒什么差別,但是周煜晨要求,周恒作為一個暗衛,要隱藏在暗中,不能輕易被人發現。如果周恒被他發現一次,那周煜晨作為家主就會處罰周恒一次。 讓周恒糾結不明白的正是家主對自己的處罰。 陽光正好的下午,綠意盎然的院子中一顆百年老樹撐著碩大的綠冠,在院中投下一大片綠蔭。 在大樹旁擺著一套桌椅,桌子上放著一壺還冒著熱氣的茶水,然而一旁竹編的搖椅上卻并沒有人。 周恒在院子中如同剛習武的時候一樣,沉默的扎著馬步,雙腿緊繃的堪比石頭,額角有豆大的汗水慢慢滑落。 忽然一只白嫩細長的手拿著一塊繡著“晨”字的絲帕從周恒胸前探了出來,慢條斯理的擦拭著周恒的臉頰,將他額角、臉側的汗澤一一擦拭干凈。 卻是家主正捧著書坐在周恒硬如卵石的雙腿上,靠著周恒抬起的手臂,窩在他懷中,拿著絲帕幫他擦汗。 這便是家主的處罰。 周恒沉默著,不知道這處罰的意義何在。 要說為他負重,師父也曾做過,卻是在他的雙臂上放著兩碗水,要求一個時辰后不能灑落一滴,灑落一滴,就添一刻鐘。 而家主現在坐他雙腿上,靠在他雙臂上,不說現在武功小成、下盤穩如磐石的他,便是幾年前剛練武沒多久的他,也是能夠平穩的堅持下去。 “阿恒你累了嗎?要不要喝茶?” 周煜晨幫周恒擦過汗水后,晃著雙腿饒有興致的問道。 他也不等周恒回答,右手一揮,從桌上吸過來了一杯放置到溫度正好的茶水,然后端著茶杯,湊到了周恒的唇前。 周恒垂眼看向周煜晨端著的茶杯,沉吟了一下,贊嘆道:“家主好內力,揮手招來近滿的茶盞,竟未灑落一滴茶水,屬下佩服。” 難道這就是家主處罰他想要他學會的?武功高強內力雄厚不算什么,還要能夠于細微處也能做到舉重若輕。 周煜晨聽了,也是一愣,同樣注意到手中未曾灑落一滴茶水的茶杯。對于周恒直白的夸獎,他還是很受用的,雖然這只是因為他比周恒多了十年的經驗,對于內力的運用更加純熟,但是至少在周恒眼中,他還是那個十歲的少年,他受之無愧。 周煜晨瞇著眼睛,笑意盈盈的點頭:“那是那是。” 周恒就著周煜晨的手將茶杯中的水飲盡,之后便沉浸在了一種玄妙的境界中,也沒有注意到家主何時從他腿上坐了起來。 周煜晨視若珍寶的端著周恒飲過的茶杯,拎起茶杯又往空了的茶杯中倒滿了茶水,然后對著陽光調整著茶杯,將自己的雙唇印在了周恒留下的唇痕上,瞬間,一股麻意從唇縫間流竄到全身,只叫他軟了身子,癱坐在身后的搖椅上。 他微瞇著眼,沉醉的慢慢飲盡了杯中的茶水,只覺得其中滋味,甚是甘美。 良久周煜晨才從迷醉中回過神來,他手肘撐在扶手上,細啄著已經飲盡的茶杯,黑亮的雙眼注視著院中似有突破周恒。他的視線炙熱猶如實質,從上到下一寸一寸的掃視著周恒身上因扎馬步而微鼓的衣物,似乎能看到衣物下弧形完美的肌rou。最終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周恒微抿著的厚重的雙唇上,仿佛他雙唇接觸的不是冰涼的茶杯,而是周恒的雙唇。 “阿恒啊~不愧是練武奇才,這都能頓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