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出谷
歇了半天,藏兵谷終于被打開了。 凌蝶兒等人來到外面,便看到了焦急等在原地的眾長老。 凌蝶兒與洛初林告別后,便同蘇瑾聲、陸星染回到了凌云宗的駐扎地。 等還活著的人都從藏兵谷中出來,長老們便收了力回到了各自的弟子身邊。 見謝驚雷回來,眾凌云宗弟子趕緊起身朝他行禮。 “都起來吧,”謝驚雷揮了揮衣袖,“此去我宗弟子可有人員傷亡?” 值得慶幸的是,凌云宗眾弟子除少數人受了些輕傷外其他人都安然無恙。 謝驚雷滿意地點點頭:“那你們可有收獲?” 眾弟子都興高采烈地拿出了自己尋到的寶貝,爭先恐后地展示給他看。 等到他們展示完,凌蝶兒三人才拿出了自己的劍。 “這是?”謝驚雷看著劍,聲音竟開始顫抖,“驚龍劍,玄墨劍,還有這柄是……莫非這是翩蝶劍?” 謝驚雷的手也開始顫抖:“好!好!好!謝某此生何其有幸竟能同時見到三柄神劍,”他連說三個好字,“天佑我凌云宗!天佑我凌云宗啊!” 就在他激動的時候,多道傳音同時飛來,他聽完后更是驚駭:“沒想到這次八柄神劍都齊齊現世!” 見凌蝶兒他們都看著他,他輕咳一聲,緩緩說道:“藏兵谷中有八柄神劍,它們各自藏身于東、西、南、北、東南、西南、東北、西北八個方位。分別為東方丹歌劍,藏于九皋澤中;西方寒關劍,藏于無仞城中;南方熾翎劍,藏于鳳鳴山中;北方玉鸞劍,藏于天雪池中;東南忘情劍,藏于斷念崖中;西南翩蝶劍,藏身地未知;東北驚龍劍,藏于臥龍淵中;西北玄墨劍,藏于魔巖窟中。” “而這次,這八柄神劍竟然都紛紛出世擇主!丹歌劍主是蕭家少主蕭鈺鶴,寒關劍主是顧家少主顧硯凝,熾翎劍主是洛家少主洛初林,玉鸞劍主是慕家少主慕庭朝,忘情劍主是尋劍宗大弟子百里歸,翩蝶劍主是蝶兒,驚龍劍主是瑾聲,玄墨劍主是星染。” 謝驚雷想到此處更是喜上眉梢:“這八柄神劍我凌云宗獨占三柄,待百年之后三大宗門就該重新排序了。” 神劍劍主,別說是元嬰,就連那至高無上的境界也能去得。 但凌蝶兒聞言卻悄悄皺緊了眉:八大神劍同時出世,果然是在預示著躍光界的災難要來了嗎。 百年,我們還等得到百年嗎? 不,一定可以的!凌蝶兒握緊了拳,一定可以的。 陸星染察覺到了她的異樣,眼中閃過一絲晦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凌蝶兒突然想到了地圖上沒有迷蝶谷的位置,開口問道:“云霄師伯,為何那藏兵谷地圖上沒有顯示迷蝶谷這個地名。” “這……”謝驚雷看上去有些為難,“因為實際上我們并不知道翩蝶神劍是否存在,也并不清楚藏兵谷中的神劍到底是七柄還是八柄,所以更別提知道迷蝶谷這個地方并在地圖上標出來了,就連‘西南部’這個方位也是我們的推斷。” “那前輩們為何會知曉翩蝶的劍名?” “尋劍宗的鎮宗之寶中有藏兵谷中神劍的信息,關于其它七柄神劍都有較為詳細的記載,然而關于翩蝶神劍只稍稍提了一句,只是說它‘由萬蝶化成,通體七彩神光’,除此之外便沒有其他介紹了。” “原來如此,多謝云霄師伯。”凌蝶兒心里一驚,竟連身為第一劍宗的尋劍宗對翩蝶劍的記載都如此之少。 “無妨,為弟子排憂解難本就是我們的職責。不過尋劍宗這次連鎮宗之寶都拿出來了,本以為勢在必得,結果卻只尋得了一柄神劍,不如直接改名得了。”謝驚雷臉上竟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 凌云宗與尋劍宗雖私交甚好,但能口頭上損對方的時候卻也毫不含糊。 “這一次尋劍、凌云兩大宗門和四大家族都得到了神劍,但身為三大宗門之首的紅蓮宗卻一柄也沒有,紅蓮宗不會因此心生不滿嗎?”凌蝶兒問道。 “紅蓮宗本就志不在此,倒是無所謂。他們雖沒拿到神劍,但極品、上品法器肯定拿了不少。”謝驚雷解釋道,“紅蓮宗與尋劍宗向來互相看不順眼。修道的看不起修劍的,覺得他們蠢笨木訥;修劍的唾棄修道的,覺得他們眼高于頂。倒是咱們凌云宗劍道兼修,兩邊都交好,在某些方面來說我們也起牽制他們的作用。” “好了,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啟程回凌云宗了。”謝驚雷說完這些,便離開招呼凌云宗弟子收拾東西回方舟了,準備啟程回家。 等洛初林交代完事情想和凌蝶兒他們告別的時候,他們已經在回凌云宗的路上了,只留下了凌蝶兒留給他的一道道別傳音。 洛初林的臉上竟露出了些許落寞,此次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 凌蝶兒對此一無所知,她正坐在自己的房中,細心地擦拭翩蝶劍。 “噔噔噔”門被敲響了,一道聲音從房外傳來:“師妹,我可以進來嗎?” 凌蝶兒趕緊起身給蘇瑾聲開門:“師兄快請進,這幾日尋劍辛苦,為何不趁這時睡上一覺?回宗后定有一大堆事務需要師兄去處理,屆時又無法好好休息了。” 蘇瑾聲走入房內,反手關上了門。 凌蝶兒感覺他的情緒好像有點不大對勁,微微后退了一小步,卻被蘇瑾聲一把抱進了懷里。 灼熱的呼吸吹在她耳邊,她微微偏頭,覺得此時的氣氛有點太過曖昧:“大師兄,你這是怎么了,有點癢……” 蘇瑾聲右手摟住了她的腰,左手將她的頭固定住,聲音竟有些喑啞:“別動。” 凌蝶兒瞬間不敢動了。 見她如此聽話,蘇瑾聲輕笑了一聲。 那悶悶的笑就近在凌蝶兒耳邊,她甚至還能感覺到他呼出的熱氣,臉不爭氣地紅了。 不知是不是蘇瑾聲故意的,他的鼻尖總在有意無意蹭過她的耳尖。 一抹紅暈自被他蹭過的地方升起,暈染到了她秀麗的臉上,再延伸進了她的脖子、鎖骨…… 凌蝶兒不自在極了,想動又不敢動。她輕輕推了推蘇瑾聲,卻被他更用力地抱緊了。 “蝶兒,別推開我。”此時蘇瑾聲的聲音聽起來竟有些委屈,凌蝶兒在心里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背。她最受不了別人對她撒嬌了。 “蝶兒,我好想你,進谷之后你便失去了蹤跡,我好怕失去你。”蘇瑾聲將臉埋進了凌蝶兒的發中,悶聲道。 “不,不會的!”凌蝶兒慌忙道,“我永遠不會離開你們的!我們永遠都是一家人!”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蘇瑾聲滿意地勾唇笑了一下,眼中滿是危險的光,似是在暗自計劃著什么。 “可你第一次出門,陪在你身邊的卻不是我。”蘇瑾聲此時倒真是有些失落,自己心愛的姑娘第一次出門、第一次遇見機緣,他卻不能陪在她身邊。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嘛,藏兵谷內變化莫測,降落在不同的地方都是很正常的。況且驚龍在東北,翩蝶在西南,相隔太遠了,我們在不同的地方還能省些時間。” 凌蝶兒本想安慰蘇瑾聲,可誰知在她說完這兩句話后,蘇瑾聲的身體瞬間僵直了,就連室內的溫度都降了幾度。 凌蝶兒疑惑,想要推開蘇瑾聲:“師兄你松開一下,我去看看供暖的火靈石是不是出現什么故障了。” 方舟飛的海拔極高,溫度也會相應降低,因此總會備有火靈石取暖。 蘇瑾聲雙手放在凌蝶兒的肩上,想要看清她的表情。 凌蝶兒無辜地眨著她的杏眼看著他,不明白大師兄這是怎么了,突然就變臉了。 看見她的神情,蘇瑾聲突然感到內心有一股無名的火涌了上來,一向精于表情管理的他竟然被氣笑了。 他心愛的小姑娘,倒還真是完全不懂他的心啊……不過這樣也好,讓他來教教她。 有那么多人都覬覦著蝶兒,可不能被別人搶占了先機。 凌蝶兒心里“咯噔”一聲,完了大師兄生氣了,可大師兄為什么生氣啊? “蝶兒。”蘇瑾聲的聲音極其溫柔,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 凌蝶兒驀的睜大了眼睛,一陣柔軟已經附在了她的唇上。 她完全呆住了,腦袋已經無法思考,整個人僵直地站在原地。 大大大大大師兄這是怎么了?后知后覺的紅暈猛地襲了上來,凌蝶兒不用看也知道自己此時定然全身都紅透了。 蘇瑾聲看她一動不動,有些不滿地皺了皺眉頭,但隨即又輕笑出了聲,他用舌尖撬開了凌蝶兒貝齒,邀她的小舌頭共舞。 在蘇瑾聲的攻勢下,凌蝶兒的身體軟了下來,蘇瑾聲借勢將她抱入了懷中,更加熱烈地吻了起來,似是在訴說自己多年的愛意。 凌蝶兒此時已經無法再思考其他,她圈住了蘇瑾聲的脖子,將自己一半的體重壓在他身上。 好半晌,蘇瑾聲才松開了她的唇,他與她鼻尖相貼,沉重的呼吸交織在一起,唇瓣也因呼吸起伏時不時觸碰。 凌蝶兒低下頭,將自己埋入蘇瑾聲懷中不敢抬頭看他。 蘇瑾聲緊緊抱住她,平復自己的呼吸。待自己稍微平靜下來,他彎下腰,貼著凌蝶兒的耳尖說:“蝶兒,我心悅你。” 我心悅你,我愛你,我想與你共度此生白首不相離。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耳朵上,凌蝶兒抖了抖,將臉埋得更深了。 天知道她現在的臉有多紅!她雖活了兩世,但對男女之事一竅不通,前世她成長于凌天志的保護之下,從未沒有接觸過男女之事,最后是因為大師兄臨終之前的告白她才明白他的心意;而今生她從小就上了月云峰,極少見人,更別提開竅了。 她雖知道大師兄的心意,可她卻也不明白“喜歡”到底是什么樣的感覺。 此時的她就像一只鵪鶉,什么也不敢說,什么也不敢做,只有心臟在劇烈地跳動。 蘇瑾聲感受到了她內心的不平靜,心知自己不能cao之過急。他又抱了凌蝶兒一會,然后輕輕松開了她,揉了揉她的腦袋。 “我知道蝶兒你一時可能不會接受,但我的心意是真,永生永世都不會改變。” 凌蝶兒怔怔地看著蘇瑾聲熾熱而又包含愛意的眼神,突然想起來前世師兄也是一直這么看著她的。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蘇瑾聲都一直喜歡著她。 一股悲傷之情突然涌了上來,凌蝶兒的眼眶瞬間紅了,但不知為何這悲傷之中又摻雜著些許喜悅。 蘇瑾聲看著她突然紅了眼,頓時手足無措起來:“蝶兒莫哭,是師兄錯了。” 向來處事不驚的蘇瑾聲此時也有些慌亂了。 蝶兒性子堅韌,極少落淚,如今卻被他欺負哭了。蘇瑾聲心里滿是懊悔。 凌蝶兒用力搖了搖頭:“不是師兄的錯,是蝶兒一時還不明白何為喜歡,請師兄給蝶兒一段時間讓我去想明白。” 見凌蝶兒并未抗拒他,蘇瑾聲笑了起來,就如迎面吹來的微風,當真是那如玉的君子:“好,我等,多久我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