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真假陛下 下
顧南希坐在寶座上,渴望著事情發展的更快一些,畢竟現在對面出來應戰的,還只是一個不怎么值得讓自己動手的小卒而已,真正的幕后主使還未現身。 “這種流言也值得來問朕?”顧南希明顯有些急躁,這一急躁好似就顯得欲蓋彌彰,這一下,白柔心里便更加確認了幾分。 四周眾大臣們皆是驚訝,紛紛議論著如何解決此事。白柔在一旁又道,“此等小事確實不該過問陛下,只是這個流言現如今不僅在京城,甚至在其他城內都開始傳起來。” 白柔表現的一臉不知所措,“這傳播涉及到的人數眾多,范圍也廣。臣現在能想到的唯一辦法便是讓陛下證明自己的清白,這樣流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你是說讓朕證明自己是朕?”顧南希大怒,“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朕是何人,還需要證明一下?” 越是這樣逃避,越能說明顧南希有問題。白柔心里這么想著,眼神偷瞄向側后方的曹琴。 曹琴微微低著頭,沒有參與到眾大臣的討論中,趁著別人不在意的時候偷偷給白柔使了眼色。 “陛下息怒。”白柔畢恭畢敬的行禮,“這只是微臣想的一個辦法而已,陛下若是不愿,還可想其他辦法。” “其他辦法?”顧南希瞇著眼,“眾愛卿有什么辦法嗎?” 底下一瞬間又議論紛紛,像煮熟的粥一樣冒泡,半天也沒討論出個所以然。 “穆丞相有什么法子嗎?”顧南希突然打破了底下的嘈雜。 穆丞相臉色平靜,好像早就料到了顧南希會叫她一般。 “臣以為,若傳言只為百姓們茶飯后的閑談,那倒無妨,過些時日流言自會不攻自破。”穆丞相娓娓道。 “不過....”穆丞相身子有往下低了低,面色一臉凝重,“若是此事被一些居心叵測的異姓王抓住作為把柄......” 若是讓居心叵測的異姓王知道當今的陛下有這等傳言,那定會一不做二不休殺了陛下為快。然后再將流言之事拿出說辭,到那時,即使傳聞為假也變成真的了。 底下大臣們本沒覺得這是什么大事,民間流言本就不可信,更何況像一些王公貴族們,平常人更是見都見不到,所傳流言就更不可信了。 至于百姓們,誰會信這些,只是茶飯過后傳著樂呵玩罷了。 可是穆丞相此言一出,倒是警醒了眾人。百姓們信與不信,無非是這件事并不能影響他們。無論誰執政,自己的日子還是那樣過。 可是異姓王不一樣,做慣了一方的土皇帝難免不會想坐坐一國之主。 而這種傳言,說輕了是無稽之談。說重了,那就是皇室秘聞,那就是有關皇家血統純正的大事。 顧南希瞇著眼,心中早就看透了穆丞相所說,這不是暗戳戳的把事情往嚴重了說嗎? “其他人覺得呢?”顧南希還是裝出一副不情愿的樣子。 此時一個年齡稍微年長的紅朝官服重臣說:“微臣覺得穆丞相說的有理,夜墨國一直以來都著重防范異姓王,若是就因為一個空虛不可信的流言而讓她們抓了把柄.....” 其他人亦紛紛附和,表示異姓王的事不可大意,應當妥善處理這件事。 顧南希揉了揉眉心,“那你們說,朕該當如何證明自己?” 這句話正中那些人心中所想,白柔身子往下鞠了鞠,輕言道:“外界傳聞,純正的皇室血統之人,一滴血便可染紅安佑殿的白蓮.......若是無其他法子,這個方法不妨試一試。” “又是傳言....”顧南希翻了個白眼,有些不屑與怨氣,“白尚書對百姓的流言可真是了如指掌啊。” 白柔不再說話,乖乖地閉上了嘴。 顧南希揉了揉眉心,有些推脫道:“母皇父后并沒有告訴朕這些,朕并不知這些傳言是真是假。” 白柔緊忙說:“先皇先后都仙逝突然,陛下不知也是合乎情理。這個傳言關乎皇室血脈的秘密,下官聽聞傳言后緊忙去查,這才查到了秦染......哦,陛下不知還是否記得秦染,她是一直跟在先皇身邊的.....” 顧南希思索一陣,“朕倒是有點印象....” 低下百官們也紛紛回想起來。 白柔點點頭,“這傳言就是出自她口,下官才想著這傳言應不會是假的。” 說著,一個中年婦人打扮的女子小步從大廳門口進來,身著一身粗布神色確實精煉的很。 婦人走至殿前,跪下重重磕了個頭,“草民秦染拜見陛下!” 顧南希皺了皺眉,這朝堂什么時候是白柔說了算了,她想讓誰進來就能讓誰進來? “起來說話吧。”顧南希閉上眼睛沒再看他,滿臉的煩躁,“你說說,那個傳言可是出自你口?” 秦染顫顫巍巍站起來,一臉的不知所措“前幾日是先帝的生辰,草民一時感懷,嘴快說了之前的種種,也沒想到就這么傳開了。” 顧南希嘆口氣,“那傳言就是真的了?皇室之血真可以染紅安佑殿的白蓮?” 秦染聽此激動起來,狠狠地點了點頭,“先帝在時曾親口跟草民說過這件事。” 顧南希站起身,緩緩地在殿前踱步,一臉糾結。 白柔趁機道:“陛下不如就以此來試一試,破了那些傳言。” “是啊,若當真能破這流言,陛下不妨就一試。”低下一個年邁老官說道。 “現在安平城的瘴氣正是控制的最緊張的時候,陛下正好借此機會聲稱為民祈福,也能收獲了民心。” “說的在理!長邱世子馬上進京了,若長邱王知道了傳言,想要動手那是輕而易舉的事,到那時后果不堪設想啊!” 顧南希本來還想推脫一陣,可無奈底下人左一句右一句的說著,現在弄得她若是不同意滴血倒是她不懂事了。 心口猛地刺了一下,顧南希感受到有一股熱流從心口溢出,順著肋骨流到五臟六腑。像是巖漿般,熱流所淌過的地方都燙的發疼。 從早上開始就心悸胸悶,顧南希一直忍著,本以為是沒有休息好,現在看了估計不是這么簡單。 顧南希微微躬身,想著讓疼痛減輕些,可惜并沒有什么作用。頭上已經浸出薄汗,顧南希瞥了一眼朝堂之下的百官。 不過是左一句右一句的勸顧南希去滴血。顧南希定了定心,不錯,符合預期。 目光落在第一排的紅衣朝服婦人身上上,女人低著頭,眼睛盯著地板,看不出她在想什么,也沒有參與其他人的討論。顧南希苦笑,真是拉鋸戰,穆丞相好耐性。 “那就試試吧。”顧南希松了口,大步向安佑殿走去,揚聲道:“你們....誰愛來看看誰來看,不愛來看的下班...哦不,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