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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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是先生設(shè)計的嗎?”眼神打量著周遭,始終不敢抬看先生一眼,隨口問道:“這墻是什么顏色?”目光隨后落在墻上的一幅畫上。 “是,傳統(tǒng)色「霜地」。”先生的聲音很悅耳,像是穿透宇宙萬象,而后墜入黑洞未知般的吸引。 “霜地…”我若有所思道,“濃霜滿地作微雪,落葉投空似飛鳥。”目光撞入先生眼中。 “嗯,春分之合色,春乃萬物生機。”先生的眼睛就像鷹一般銳利和透徹,而我則是他的獵物,一切生機都暴露在他眼神之下。 “蘭花很美,也是先生所做?”我本輕靠著沙發(fā),有些想起身去看,又不太好意思,便拿起旁邊的水喝。 “嗯。”先生似有所感,“一起去看看?”語氣像是詢問,但卻給人不容置疑。 來到畫前我仔細端詳著,這是一副卷軸畫,畫紙微微泛黃,畫上右邊的后景是懸崖高峰,崖上垂落一束幽蘭,如黑色的筆墨是現(xiàn)實與規(guī)則,而那一抹藍便是它在綻放自己的生命,左邊近景是山與石,蘭花卻只能在夾縫中生存,畫中既無詩句亦無署名,倒像是遺落在人間,看得讓人流連忘返… “你在看什么?”先生問道。 “幽蘭香風(fēng)遠,蕙草流芳根。”我看向先生詢問,“先生若非隱君子?” 先生頓了一下,不想我竟敢打趣他,啞然一笑便回我道:“聰明難,糊涂難,由聰明轉(zhuǎn)入糊涂更難。” “答案你可滿意否?”回問道。 “生命也當(dāng)如此,難得糊涂,小女子豈敢不滿意?”俏皮的回答把問題抹了回去。 “放一著,退一步,當(dāng)下心安。”先生這是不與我計較,我也從一開始的緊張到現(xiàn)在放松下來。 “心安?如何能心安?”我邊走邊問道,在一副油畫前停下。 “你敢把心交于我,我定來幫你安。”我轉(zhuǎn)身看著他的眼睛,沒有欺騙,很是堅定,這一瞬間我有些怯懦不敢再看,他卻不肯放過的看著我問道:“你好像很逃避他人的眼神交流。”這是肯定句。 “當(dāng)你所說真話卻不敢與我對視,假話時便與之相反。”先生的目光像是透過眼睛直視我的靈魂,我微微愣了一下,“你觀察得很仔細。” 回過神來,“我謊話連篇時與你對視,只是想加強你對我的信任而已。”我直視先生認真的回復(fù)道。 “先不用緊張,看看這幅畫,告訴我你都看到什么?” “要我說真話?”我挑起眼睛問道。“你覺得呢?”我沒有理會這句話,反對這幅畫看得入神。 這是一副油畫,整幅畫由靜謐的藍色和夜色相交織,畫中是一艘只剩下一根船槳的破敗木船,畫中沒有人,人可能已經(jīng)溺水而亡,船只獨自在海上飄蕩著,不像現(xiàn)實中的畫面,倒像是個夢境。 “我看到性和生命。”我們退后坐在畫前的沙發(fā),“哦~說說看?”余光看到先生的手微微轉(zhuǎn)動著無名指上的戒指。 “其一靜謐的藍色是生命和智慧,無邊的夜色是欲望和壓抑。”我脫口道,隨后看向先生,先生用眼神示意接著說。 “其二畫上無人,我想他應(yīng)該是溺死的,水為貪欲的愛水,這里性別不明,可以是任何人,當(dāng)然也可以是我,不過既然無人,那這艘船只便是“人”的代表,隨著欲望潮起潮落,還在苦海中找不到邊際。”我自嘲道:“怎么倒像是我人生寫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