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
他們的導師是一個在發補助上很傳統的人,比起現如今各種方便的電子轉賬,他更喜歡用一個個老式信封裝上紅票子,在封面上寫上每個學生的名字,在學期末找一天通知大家去他的辦公室領。 蘇憶秋雖然領得最少,但的確也有她的一份,她在名單上簽了自己的名字,雙手接過信封,對李老師道了聲謝。 在她的認知里,她的那些言論絕對可以讓大多數的男人心生反感。女人可以有點小聰明,但不能完全理性,清醒又尖銳的女人會讓人性欲全無的吧。 唉,她在心里嘆息,真心希望那時候學長沒聽到多少。 她捏著信封往回走,還沒到門口手機就響了一聲。 “來車里?!?/br> ——果然是聽到了啊……希望可以糊弄過去…… 讓她沒想到的是,秦思學叫她是為了給她發另一份工錢。 他也同樣裝了一個信封,比她手里這個還要更厚些。 “你這學期做了多少工作,我心里有數,這是你應得的,只是不好讓別人看見?!彼忉尩馈?/br> 蘇憶秋連連擺手搖頭,“可是學長是為了教我,我也真的學到了很多……” “你以后畢業了去上班,實習期也不要工資嗎?”他打斷她,把信封向前遞了遞,“你不收,我以后沒法讓你繼續參與了?!?/br> 蘇憶秋看出了他的堅持,知道再推辭會讓他不高興。 “那,謝謝學長?!彼f著,有點不好意思地接過來,露出了一個羞澀的笑。 秦思學冷眼靜看著她這副乖巧的臉孔。 蘇憶秋的長相清純又帶著點稚氣,讓他與她相識的時候,印象里她是一個禮貌又認真勤奮的小學妹,是那種似乎在任何事上都一步也不會出格的乖乖女。 在發現了她的屬性之后,驚喜于她能如此合他心意的同時,她給他的感覺是相對于對性事上的開放,她在男女感情方面近乎懵懂而遲鈍,像是完全沒想過的樣子。 而這個今天的這個偶然,聽到她在餐桌上侃侃而談地指導著室友如何調訓男友,才發現她不僅有想,而且想得還挺深遠…… 讓他忍不住想要探究,這個小丫頭還有多少讓人意想不到的一面。 蘇憶秋把信封收到了身后的小背包里,“我還是覺得學長給得太多了,要不我請您吃個飯?” 秦思學嘴角勾了勾,他從車前的收納箱里拿出來一個文件袋,“打開看看,但要保密?!?/br> 里面是份合同,蘇憶秋翻了翻,對著合同上的金額數字驚呆了,旁邊學長還在饒有興味地看著她的反應,“還覺得多嗎?” “……要不您再請我吃個飯?” “可以啊?!彼猛嫘Φ恼Z氣逗她,“想要被當一回事,就要讓對方付出更多?這不是你說的?” 蘇憶秋在他提到這件事之前,腦中已經冒出了好幾種應對之法,她可以諂媚地說,她為他做任何事都甘之如飴,也可以認慫地說,那只是在朋友面前的口嗨,還可以裝傻充愣地把這個話題岔開…… 可是,學長剛剛才給了她信任和好處,正所謂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她再糊弄他會很有罪惡感。 于是她訕訕地絞著手指,弱弱地解釋著,“那指的是戀愛關系,我們之間……嗯……沒那個必要啊,您本來就不用把我當一回事呀……” 他們的關系,剝掉主奴的外衣,本質上只是游戲花樣繁多的長期炮友,她也不過是他有過的眾多玩伴之一,他主導,她配合,她做他的狗,他做她的主人,在這角色扮演里面他們都樂在其中,也會在玩膩了厭倦了之后結束關系換下一個,這不是理所當然的流程嗎? 她甚至早在與鐘凱開始前就想得很明白,如果玩不起就不會玩。 秦思學沒了表情,蘇憶秋在這沉默中微垂下了頭,抬起眼皮小心翼翼地用無辜的眼神仰望著他。 當他再度開口時,聲音也聽不出情緒來。 “很好。”他說。 很不好,蘇憶秋有種自己選錯了選項的感覺,因為聰明如學長肯定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也許即使是露水情緣,也要有一些曖昧在里面才更有趣些?她這樣實在是有些掃興了。 她一邊自我反省著重新修正自己的誠實度,一邊又覺得秦學長沉下臉的樣子真的很迷人,他的下顎繃出一個冷淡的棱角,架在高挺鼻梁上的金屬鏡框泛著涼光,眉宇間是難以接近的疏離,整個側臉都散發著不可褻瀆的禁欲感。 想跪。 想舔。 想被他懲罰。 她在幻想中已經爬過去抱住他的腳又被他用這樣的表情嫌棄著踢到一邊。 她不知不覺地夾緊了腿,暗暗感嘆不分場合就發sao犯賤的自己真的是沒有救了。 秦思學用了半分鐘壓下了翻涌而上的不悅情緒,他知道他沒道理生她的氣,因為她其實沒錯,問題在于他自己——他已經把她當一回事了。 “想吃什么?”他緩和了語氣,平靜地轉頭看向她。 然后不由得啼笑皆非。 身旁的女孩兒粉面桃腮,眼中春情蕩漾,顯然是不知道對著他意yin了什么,又浪起來了。 “想吃您做的,什么都行。”蘇憶秋別有用心地回答道,眼巴巴地看著他。 秦思學自然知道她在耍什么心眼兒,今天已經是周五,她想找個理由跟他回家也不是不行,但是…… “你確定嗎?”他用警告的口吻問,“我現在心情不算好,所以也不會讓你好過?!?/br> 他原本已經打算這次不跟她計較,畢竟他還有足夠的耐心與她慢慢發展,但她就像是在饑腸轆轆的老虎身邊跳來跳去的小鹿,渾身上下都寫著快來捉住我處罰我吃掉我,這么急著送上門來,那么他也只好盛情難卻了。 這威脅讓蘇憶秋更興奮了,她有點膽怯,同時骨子里受虐因子按捺不住地蠢蠢欲動,仿佛在深夜被海妖歌聲蠱惑了的遠航水手,心臟戰栗著咚咚鼓動著,像在催促她快點往前走,朝著那個危險與誘惑并存的漩渦跳下去。 “確定。”她聽見自己說,聲音因緊張和渴求而帶有一絲顫抖,“您想怎樣都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