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終為前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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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醫館出來的時候天已將黑,楊燁在附近找個小客棧,給了伙計點賞錢叫伙計去幫忙用心煎藥,他守著段山雪半步也離不開。 兩人的一些衣物用品都還在春碧堂里,不過楊燁不打算回去取了,反正也無甚重要的東西,明日叫伙計去估衣鋪再買兩套輕簡布衣就是了。 段山雪始終包在棉被里,這會兒楊燁把他抱到床上,小心的掀開被子,要給他手腳處的勒傷先涂些藥。 “山雪,”楊燁坐在床邊,拉出段山雪的手臂,先用濕帕子輕輕擦了擦,柔聲哄道:“先涂些藥,疼了你就告訴我,好么?” 段山雪的眼睫顫了顫,瞧著楊燁,終于開口,飽含著苦痛與委屈的叫了聲:“阿燁。” “我在,我在。”楊燁立刻俯下身抱住段山雪,哽咽道:“沒事了,我們出來了,以后再也不會有事了。” 段山雪抱住楊燁的背,仿佛此刻才從噩夢中醒過來,失聲痛哭。 “山雪!”楊燁聽到段山雪的哭聲更是心疼的肝腸寸斷,同時又深深的自責愧疚,再也控制不住,痛哭流涕。 兩人抱在一起哭的傷心欲絕,個中滋味難以言表,此刻只有眼淚才能稍泄心中苦楚。 過了好一會兒,哭聲漸止。楊燁用袖口抹了抹眼睛,輕輕啄吻著段山雪臉上的淚痕,極溫柔的安撫,“心肝兒沒事了,沒事了。” 段山雪慢慢平靜下來,他試探著,伸出手觸摸自己的左臉,楊燁趕忙握住他的手,“沒事的山雪,”楊燁在他的唇上吻了吻,“郎中開了方子,我叫伙計去熬了,一會兒就給你涂藥,沒事的。” 在醫館里的時候,老郎中說的話段山雪是聽在耳中的,自然也記得老郎中說他的臉毀了的事。 其實他并不是十分在意自己美不美,畢竟這張臉給他帶來的不堪回憶著實不少。可他在意自己在楊燁面前的樣子,好怕自己不夠完美。 楊燁當然明白段山雪的心思,所以更加痛心。 那道傷痕就只是一個傷痕,它昭示了段山雪受的苦遭的罪,楊燁疼惜還來不及,哪會想到美或丑呢。更何況,無論段山雪變成什么樣,都永遠是他最心愛的人。 “我去給你倒點水,郎中說你要多喝水的。”楊燁不停啄吻著人,一點一點的讓段山雪放松下來,“一切都過去了,你什么都不要想,”他非常小心的,在段山雪臉上的傷口處親了一下,柔聲哄道:“心肝兒快把身體養好,咱們倆今后好好的過日子,好么?” 段山雪緊抿著嘴,一雙淚眼顫顫的看著楊燁,點了點頭。 客棧的伙計收了賞錢做事很是盡心,藥煎的剛剛好,飯菜也送的及時,又呼哧呼哧的給打了熱水送進來,喝的還有洗漱用的,樣樣都周全。 楊燁先給段山雪擦了身子,又把該涂藥的地方仔細的涂上藥,然后把飯菜端到床邊,是他特意交代的白粥青菜,一勺勺的喂給段山雪吃。段山雪想自己吃,但楊燁不讓,生怕段山雪動一動整個人都會碎掉。 好不容易哄著段山雪多喝了幾口粥,楊燁又緊著把湯藥給人喂下去。段山雪是很怕苦的,楊燁特意叫伙計送了些飴糖來,喝完了湯藥連著喂給段山雪好幾塊兒。 暫時把段山雪都照料妥當了,楊燁才脫了衣服,拾掇拾掇自己。 今天他也弄的很是狼狽,被貴來客棧的伙計們打了一通,身子倒不覺得有什么,想來那些伙計們也并未下狠手,只是臉上免不了掛彩,左邊眼眶不小心被揍了一拳,有些青紫。 方才段山雪就心疼的一直在叨念,執意要把消淤膏給楊燁涂一涂,楊燁怕段山雪難過,只好很聽話的讓段山雪給他涂上藥。 等楊燁收拾完的時候,已經夜深了,他上了床小心的把段山雪摟在懷里,兩人齊齊嘆息了一聲。 終于,他們不是躺在春碧堂的床上,段山雪再不是雪君,所有的不堪回首,終于成為前塵了。 楊燁輕柔的捋著段山雪的背,軟聲哄人說話,暢想著今后的生活。 段山雪的情緒依舊很低落,但他努力抱緊了楊燁,感受著楊燁的氣息,聽著楊燁在他耳邊溫柔的聲音,全身心都被楊燁深刻的愛意圍繞著。 他不怕了,上一次噩夢醒來的時候,他被賣進了春碧堂,跌進了深淵。而這一次,他被攏進了溫暖的懷抱,被一片柔情撫慰,楊燁會治好他所有的傷。 “阿燁,”段山雪忽然想起了楊燁回家拿錢的事,擔心的問:“你回家去,他們沒有再責打你吧?”說著,他還摸了摸楊燁的背,沒有傷,他這才放心了些。 “沒有,沒事。”楊燁想起父兄很是心傷,低聲道:“他們,他們只是過于嚴厲了,”他親了親段山雪的額頭,既是在哄段山雪,也是在安慰自己,“將來,他們總會諒解我們的。” 段山雪抬頭看著楊燁,卻不知該說什么。他不想讓楊燁為難,可他就是撒不了手。 楊燁怕段山雪再添煩憂,抵蹭著段山雪的額頭笑呵呵的哄道:“現在就只有我們兩個人了,山雪可不許不要我呀。” 段山雪忍不住淺淺的彎起了嘴角,這個傻人啊,恐怕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了。 楊燁見段山雪終于有了些笑容,只覺心中像撥云見日了一般,什么陰霾都消散了,“明天我就去尋個小宅子,后天就是年關,我們還是應該在我們的家里過。”他在段山雪的額間眉角吻了又吻,“只不過我們暫時沒那么多錢,之前選的那幾個可能買不了了,”他看著段山雪,有些遺憾的問:“我們就先買處小舍,好嗎?” 贖回段山雪的賣身契后,楊燁就只剩八百兩銀子了,后來在醫館又付了七十多兩,再加上雇馬車,住客棧,現在就只剩七百多兩了。 可他還欠著商鋪老板們的錢呢,他向來重信守諾,在年關前一定得把銀子還上,等明天還完商鋪的錢,那就只剩不到二百兩銀子了,別說之前看的宅院買不了,在城里的肯定都不行了,只能去鄰郊買農舍。 段山雪湊上去親了親楊燁青紫的眼眶,輕聲道:“只要和阿燁在一起,什么都好。” 楊燁本來還有些懊惱,沒能讓段山雪生活的更好一些,但此刻他又歡喜了,只要他們兩個在一起,即便住茅屋也是神仙日子。 “那我明天早些出去,要是能打點完,晚上咱倆就搬過去。”楊燁高興的不知怎么好,“這時間可緊了,還得買些過年的吃食,你說我們買什么好呢?” 段山雪也忍不住雀躍起來,這是嶄新的生活,他從前不敢奢望的日子,竟然真的來了。 兩人躺在被窩里商量著過年的事,楊燁自告奮勇的說他還會煮飯,除了桂花釀子,他還看過他娘蒸菜,以后他就為段山雪煮飯蒸菜,一定能把段山雪養胖。 不知不覺就到了深夜,段山雪愈發難熬,他已經忍了一會兒了,剛才就有尿意,可是卻很疼。 楊燁興高采烈的說著話,這會兒才發現段山雪又有些不對勁,連忙問:“山雪怎么了,哪里又不舒服嗎?” 段山雪抿抿嘴,有些難堪的低聲說:“我想小解,但是有點疼。” 楊燁緊張起來,“你別動,我拿夜壺來。” 他邊說邊起身翻下床,把墻角的小夜壺拿到床邊,小心的放到段山雪下身。 段山雪的性器還像淤血了似的,老郎中說了一堆醫學術理楊燁也沒大聽懂,大概意思就是被束太狠了,內有阻滯之類的。 楊燁極輕的提起段山雪的性器,上面還敷著一層藥,已經干糊糊的。 “尿吧,”楊燁把段山雪的性器對準了夜壺口,“能尿出來嗎?” 段山雪盡量放松,可越想尿出來就越疼,針刺似的,疼的直冒虛汗。 楊燁很小心的給段山雪捋著莖身,“這樣行嗎?”他眼看著段山雪的痛苦神色,心疼的要命,“郎中說是會疼的,慢點,別著急,慢慢尿。” 段山雪深吸一口氣,努力放松下體,可還是不行,尿不出來,像被什么塞住了一般。 “不行,”段山雪滿頭汗,“不尿了,太疼了。” “那也不能一直憋著呀,”楊燁急壞了,只恨不能替人受罪,“憋著也疼啊,再憋壞了。” 段山雪搖搖頭,咬牙道:“不行,我尿不出來,一會兒再說吧。” 楊燁伸手給段山雪擦擦額上的汗,急的自己也要冒汗了,“這可怎么好,”他又去給段山雪揉小腹,“這樣呢,這樣行嗎?” 段山雪搖頭道:“算了,太疼了,”他往床里挪,又躺回被窩里,“先不尿了。” 楊燁簡直手足無措,就算用了藥也得幾天才能見好,那這幾天可怎么辦呢! 也不知道算不算急中生智,楊燁把小夜壺放到旁邊,掀開被子就低頭伏到段山雪的下身。 段山雪剛開始沒反應過來,等楊燁含住他的性器前端他才明白,慌忙伸手推著楊燁道:“阿燁別!” 楊燁不動,一手給段山雪揉著小腹,一手輕柔的捋著段山雪的莖身,很小心的吸,想試著幫段山雪把尿吸出來。 “阿燁!”段山雪忍不住,又流了淚。 那一聲聲心肝兒,當真不是叫假的。 或許是真的有一點作用,也或許是心理作用,段山雪不覺得那么疼了,他咬牙忍著,放松下體,過了一會兒,終于滴滴瀝瀝的尿了出來。 楊燁一口一口的給他吸出來,吐到小夜壺里,“還有嗎?”楊燁又輕輕吸了兩口,“都尿完了嗎?” 段山雪閉著眼睛,淚糊滿臉,點頭從嗓子眼里擠一聲,“嗯。” 楊燁把小夜壺放到床下,又湊上去給段山雪擦眼淚,“還那么疼嗎?”他以為段山雪是疼哭了,心疼的沒著沒落,“往后幾天都這么疼可怎么辦,遭透罪了。” 段山雪使勁兒搖頭,緊緊的抱住楊燁,什么話也說不出來了。 楊燁輕輕拍著段山雪哄,剛想親人的時候又停住,傻兮兮的笑道:“我先去漱漱口。” 楊燁翻身下床,用茶水漱了幾次口,確定嘴里沒什么味道了才停下。他倒是不嫌棄嘴里的尿味,卻怕段山雪不舒服。 折騰了這么一通,兩人可算又躺回了被窩里。 “快睡吧,”楊燁輕啄著段山雪的眉心,鼻子,柔柔的哄著,“明天我們還要搬家呢,我們的新家。” 段山雪點點頭,整個人都縮在楊燁懷里。 今生來世,他生是楊燁的人,死也是楊燁的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