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皮杯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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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燁驚怔回頭,鼻尖卻堪堪擦過耳畔那人的鼻梁。明明只是剎那間的觸碰,可楊燁卻清晰的感覺到那人皮膚微涼膩滑。 隨即他就看到了那人近在咫尺的臉,準確來說,是那雙眼。 標準的桃花眼眼尾上揚,如墨的黑瞳流光閃耀。此刻正歪頭斜睨著他,輕佻的笑意里含著譏諷和疏離。 那人輕笑一聲,又湊近了些。兩人身高相仿,這樣一來幾乎鼻尖相抵,“公子,可是看到美人了?” 楊燁這才恍然回神,面紅耳赤的退開幾步,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那人先把地上的阮阮拉起來,又向屋內眾人略微欠了下身子,“聽聞眾位公子久候,我來遲了。” “不遲不遲!”白士杰推開腿上的柳柳站起來,興奮的眼睛都直了,“自從那日聽了雪君的便再不能忘,只盼著再見雪君一面呢。” 眾人暗暗贊嘆,原來這人就是雪君,怪不得之前白士杰贊他是仙人兒,的確是雌雄莫辨的美。 楊燁還傻愣愣的杵在一邊,聽了白士杰的話后眼睛止不住的往雪君身上瞟。 雪君此刻背對著他站在桌前,月白長袍用玉帶束緊了窄腰,更顯的身量高挑。濃黑長發只在兩鬢處各自攏起一縷,在腦后用紅繩松松束著,其余的便全披在后背上,及至腰間,朦朧的燭光紗影下看起來竟有些似真似幻。 雪君對著白士杰淡淡笑了笑,“公子抬愛,不過今夜酒席正酣,枯飲無趣,不如我陪眾位行個雅令助興如何?” “那當然是好!早就聽聞雪君文采超然,今日終于能得一見了。”白士杰眼睛不離雪君,柳柳在一旁拽了他幾下他都渾然不覺。 其他人也紛紛應和,阮阮給雪君拉開一張椅子,雪君姿態慵懶的坐下,抬眼環視著眾人開口道:“既是助興,眾公子又有佳人在懷,那就罰輸了的公子皮杯兒如何?添了情趣,也無傷大雅。” 眾人摟著身側的小倌都點頭嬉笑,柳柳也趕忙鉆回白士杰懷里,只有楊燁還呆呆的站在一旁。 這時雪君瞥向楊燁,笑意深了幾分,“這位公子意下如何?” 楊燁正不知如何答話,白士杰就趕忙接道:“自然是好,這位是城西楊家的三公子,素來才學出眾,正好與雪君切磋一番。” 說罷,他又趕忙朝楊燁擺手,“快坐呀楊兄,別叫雪君等急了。” 阮阮也過來拉著楊燁,不似方才的孟浪,倒多了幾分這個年紀該有的少年靈動,“坐吧楊公子,我們雪君輕易還不與人切磋呢。” 楊燁把胳膊從阮阮手里抽出來,遲疑了一瞬,終究還是坐到桌邊。皮杯兒就皮杯兒,他不信自己會輸。 旁邊的雪君又輕笑了一聲,微微朝楊燁探過身子,刻意低聲道:“只是簡單的七言飛花令而已,楊三公子莫怕。” 楊燁被他這個似挑逗似嘲諷的笑意弄的羞惱,“誰說我怕了?” “那就好。”雪君又坐直了身子,瑩白修長的手指敲了敲木椅扶手,“今夜春意撩人,不如就以春字作為令題吧。” 白士杰等人連聲稱好,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開始接起了詩賦令。 這是很尋常的雅令,接出的七言詩里要順次含著令題字眼,等令題落到第七個字位置上就完成了一輪,以此循環。在座的也都算飽讀詩書,這令行到最后,那就純粹是比拼誰的功底更扎實,誰的儲備更廣博了。 席間最初戰況膠著,大家都氣定神閑,時不時的還與懷里小倌調笑一下。 但漸漸就有人接的吃力了,到最后就只剩楊燁和雪君還在對弈。 楊燁一邊極力應對,一邊暗暗贊賞。雪君的詩詞底蘊相當深厚,定是自小便通詩書才能有這樣的積累。 眼瞧著雪君依然鎮定自若,每一句詩文吐出都不暇思索。眾人至此無不感嘆,雪君的名頭果然名不虛傳。 白士杰更是連連稱贊,春碧堂里只有這般才色雙絕的倌人才能稱之為君,雪君一稱便是這么來的。同醉紅樓里的花魁一樣,都是絕頂的妙人。 詞令已經行至白熱化,楊燁接的越來越慢,思索的時間也越來越長。每每想到了一句,卻總被雪君搶先說出。但越是如此,越是有棋逢對手的暢快。 “楊三公子,”雪君手里把玩著一只精巧的酒盅,不急不緩的開口道:“再接不出,可就要輸了。” 楊燁額頭微微滲汗,被雪君這樣一催更是心急,可越心急,反倒越心亂,一時竟真的再想不出一句來。 雪君看著楊燁漲的越來越紅的臉,心下覺得好笑。這人才學不虛,性子也這般認真,只是酒席行令而已,竟拿出爭狀元的勁頭來。 其實他也瀕臨極限,若是楊燁再與他對幾個回合,他也要詞窮了。 這時候桌子另一頭的白士杰敲了下酒盅,“哈哈,楊兄,你可輸給雪君啦。” 楊燁有些赧然,但也真心欽佩雪君,當即紅著臉道:“是我輸了。” 席上眾人頓時嬉笑調侃,難得楊兄甘拜下風,趕快皮杯兒啊。 剛剛滿腦子都是詩賦詞令,這會兒楊燁才想起來,輸了的人可是要罰皮杯兒的。 對白士杰等人來說,這真的就只是個情趣,根本算不得懲罰。風月場里以口渡酒十分平常,剛才行令中先后輸了的公子都摟著懷里人極盡調笑之能事,邊渡酒邊探舌嘗香,場面熱辣的很。 可楊燁絕非此道中人,這會兒只覺如坐針氈,甚至還朝門口掃了兩眼,下意識想逃跑。 “楊三公子,”雪君悠哉悠哉的倒了一杯酒,蔥白玉指捏著酒盅端到楊燁面前,“咱們有言在先,輸了要罰皮杯兒,君子重信,你不會違約吧?” “不會不會,楊兄最重信守諾啦。”白士杰已經是酒酣腦熱,抱著懷里的柳柳幫腔,“楊兄,快接酒啊。” 楊燁像接毒藥似的接下了雪君手里的酒,酒盅太小,交接間無意碰到了雪君微涼的指尖。他恍惚想起之前鼻尖擦過的那塊皮膚,也是這樣涼,這樣滑。 雪君看著楊燁如臨大敵的表情,更覺有趣,“楊三公子,你要與我皮杯兒么?” 楊燁端著酒盅,局促的說不出話。他何曾這般放浪,這會兒感覺臉上都起了火。 眾人圍觀起哄,楊燁一向克制謹行,能看到楊燁孟浪一回,實在是不能錯過的好戲。 雪君見楊燁耳朵根都紅的幾欲滴血,越發忍不住逗弄的心思,“看來楊三公子是不中意我,那就還是阮阮?阮阮快過來,別讓楊三公子久等。” “欸~”阮阮笑瞇了眼睛,歡歡喜喜的蹲到楊燁身前,“楊公子,我在這呢。” 楊燁羞惱的看著雪君,捏著酒盅的手指用力的骨節發白。 阮阮委屈的撇嘴,回頭對雪君道:“楊公子不喜歡我。” 雪君笑著把阮阮拉起來,起身直接側坐到楊燁腿上,伸出雙臂攬住了楊燁的脖子,故作遺憾道:“既然楊三公子不喜歡阮阮,那便只能委屈三公子,與我皮杯兒了。” 楊燁渾身僵硬,一手還捏著酒盅,另一只手在下頭緊握成拳。 也不知為何,他不敢碰雪君,只梗著脖子虛張聲勢道:“你下去!” “下去?那可不成。”雪君干脆順勢倚進楊燁懷里,如蘭的吐息噴在楊燁側臉,“若是離得遠了,還如何皮杯兒啊?” 白士杰他們見此情景眼睛都直了,要是能把那如玉若雪的仙人兒攬到自己懷里抱一抱,那可比喝酒醉人! 可楊燁這個不開竅的愚人竟然如此不解風情,真叫人又艷羨又嫉妒。 “楊兄!”白士杰簡直是恨鐵不成鋼,擠眉弄眼的暗示,“得雪君青睞是何等艷福,你還傻愣著做什么?” 雪君伸手覆在楊燁捏著酒盅的手上,帶著楊燁的手把酒盅遞到楊燁唇邊,“三公子,君子承諾無改,總不能因為區區一杯酒,就變做那不守規信的小人吧?” 罷了!楊燁深呼兩口氣,豁出去了。不就喂口酒么,再扭捏下去反倒叫人看了笑話! 他一副舍生取義的架勢,仰頭把那盅酒倒進嘴里,然后就看著面前的雪君。 雪君似笑非笑,薄唇微啟,在等著楊燁主動把嘴貼過來。 楊燁突感包間悶熱無比,不然他怎么會滿頭大汗。下面攥著的拳用力到發抖,心也跳的特別快,仿佛一時不慎就要從口中撲出來。 雪君眼眸垂斂,只盯著楊燁的濕潤的雙唇,明明是在催促,可聲音卻又輕又緩,“三公子……” 楊燁情不自禁就吞咽了一下,口中的酒水被咽下大半。 甘烈的酒香混著雪君周身隱隱的清冽氣息,莫名形成了一種刺激。 楊燁昏頭昏腦的湊上前,鼻尖交蹭過,嘴唇就貼到了一起。 好柔軟。 楊燁在咚咚的心跳里,愣愣的張開了嘴。 可是以口渡酒哪有這樣渡的,酒液順著嘴角就流了下來,沾濕了兩人下頜。 雪君暗謅這個傻子,趕忙偏了下頭,含住楊燁的雙唇吮了一下,算是把最后一點酒液吸了過去。 楊燁已經徹底呆傻,在雪君吮住他嘴唇的那一刻,他覺得全身血液都在逆流。 周圍的一切哄鬧都不真切了,楊燁只聽耳邊又響起了那人譏誚的輕笑,“我的君子,原來這就是廉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