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漸近，太陽也落得越來越晚。下午的放學鈴已經響過，甄楚倚在樓道里等人，百無聊賴地看著自己被斜斜夕陽拉長的影子。

    如果在等的人是老師就好了，他不無煩躁地想。

    終于聽見腳步聲，伴隨著籃球一下一下撞擊地面的聲音，盧驥拍著球的身影出現在走廊盡頭。

    “哎？你一直在這等？”幾滴汗從盧驥脖子滑進敞開的衣領，他睜大了眼睛看甄楚，俊朗的臉上寫滿意外。

    “孟曉歆剛去買東西了，”甄楚說，“不是說好了嗎？今天放學之后先商量一下。”

    數學老師給大家分了組，每天課前輪著去講臺講大題。按成績上中下搭在一起，確保每組都別瘸腿。這原本只是掛幌子的事，似乎就是看穿了同學們這個心思，老師特地要求大家期末上交組員表現的互相評價，劃水的難度增加了。

    甄楚成績一直不錯，和他同組的正好是孟曉歆和盧驥。

    和孟曉歆一組當然是好事，盧驥就沒那么讓人開心了。比如眼下，明明之前說好了在今天放學后商量題，這個人就把正事丟到腦后，跑去后面cao場打球。

    盧驥好像這才記起來，毫不在意地跟在甄楚身后走。

    “你怎么這時候還穿外套啊，你不熱？”盧驥搭話。他剛痛痛快快打了場球，整個人渾身都在冒火。

    甄楚心里一激靈，趕緊回答不熱。他的確不熱，但問題不在于熱不熱——聶雨河半勸半哄地讓他穿了個文胸在短袖里，如果脫了外套，必然會影影綽綽從后面透出來，何況前一天玩得有點過頭，手腕和脖子根都留下來很明顯的勒痕，這就更不能讓它們露出來了。

    文胸稍硬的蕾絲刮著乳尖，蹭得他又疼又癢。甄楚不動聲色地把校服裹得更緊點，藏住那些下流的小秘密。

    孟曉歆坐在花池上等這兩個人，一邊等一邊照鏡子，看他們終于走過來，圓圓的眼睛又像狐貍似地瞇起來：“半個小時，盧驥，你慢死了。”

    他們倆在旁邊互相打哈哈，甄楚只想快點弄正事。最好能提前把所有事做出來，空出整整兩天周末和聶雨河在一起。

    “我們組是哪道題？”三個人找了個面包店坐下，孟曉歆大剌剌從書包里掏練習冊出來，嘴里咬著剛買的棒棒糖。

    雖然說是互幫互助輪流講題，甄楚心里很清楚擔子只在他自己身上，孟曉歆或許能指望個一兩分，盧驥則完全不靠譜。其實他并不在意，哪怕那兩個人把這些事都推在他一個人身上也沒關系，只要快點弄完，別橫生枝節就好。

    一道題講了快半個小時，三個人又磨蹭了一會，等走出門，天上都開始掛星星了。甄楚注意到，從剛剛開始，孟曉歆就顯得怪著急的，好像后面還有什么安排，但又能有什么事情呢？她和兩個男生告了別，急匆匆往另一個方向走去了。

    “哎，甄楚，甄楚？”盧驥在身后叫他，甄楚只好停下腳步。

    “你和孟曉歆挺熟的？”

    甄楚不明就里，說熟當然談不上，仔細想來話都沒說過幾句，但比起和其他人總覺得更親切一點，可能和女孩子開朗的性格有關系。

    “還好吧。”他回答。

    “那你喜不喜歡她？”

    敲悶棍似的迎頭來這么一句，甄楚被問愣了。“你要干什么？”

    “我告訴你，”盧驥松了口氣，有點神秘地湊過來，“我特地跟課代表說了才和你們倆一組的。”

    甄楚不著痕跡地躲了躲，等著他往下說。

    “我特地和孟曉歆分一組的，你明白了吧？我要追她，你不喜歡她吧，你得幫幫我。”

    “這種事找別人有什么用，”甄楚皺眉頭，“她喜歡你就喜歡了，不喜歡也沒法勸，我能幫什么。”

    “你一直都這樣和人說話嗎，”盧驥有點不高興，“當然能幫，比如讓我們兩個多有機會單獨呆著啦，或者……或者……”他也一時間沒想出來，“反正就是能幫嘛！你是不是因為我之前和他們亂鬧你所以不高興？哎，別生氣啦，我不是故意的，嗯？我請你吃飯，或者別的，怎么樣都行，好不好？”

    他現在一提，甄楚才想起來很久之前那盆臟水，以及前前后后的惡作劇。他壓根就沒生氣，只覺得都很幼稚，但那天算得上和聶雨河的一個起點，這么一想，甄楚不禁笑起來。盧驥見他笑，以為這是答應了，不知不覺也笑起來。

    這之后甄楚和這兩個人打交道變得多了些，他發現盧驥實在是個虛張聲勢的人。盛氣凌人不是假的，脾氣又急又躁，動不動就會發火，可一轉頭就會忘掉，什么都不掛在心上。因此，他做了什么招惹到別人的事，自己也根本不知道。

    孟曉歆就不是這樣，盡管接觸變得多起來，她依然和甄楚的第一印象一致，親切又直率。但甄楚覺得，她反而比盧驥難懂一點。

    剛下了語文課，甄楚還在整理桌面上的書本，孟曉歆神神秘秘走過來，敲了敲他桌子。

    甄楚抬起頭：“那個題你還有不懂的地方？”

    “不是啦，你快過來，”她把甄楚拉到走廊的拐角處，那里人很少。“我問你啊，你最近怎么總是……”

    后面的話甄楚沒聽清，因為他這個角度正好看見聶雨河在辦公室和別人說話的身影。孟曉歆背對著那個方向，什么也不知道。

    “你在看哪里啊？”孟曉歆不滿，“你最近怎么總讓我和盧驥單獨呆一塊？嗯？他是不是和你說了什么？”

    “啊……？”甄楚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答，盧驥讓他不要對孟曉歆說。

    “說真的，我不想和他單獨呆著，他總是說奇奇怪怪的話，送我我根本不想要的東西，真的受不了……下次弄數學題的時候，你能不能多跟我們倆呆一會？”

    結果孟曉歆剛離開，盧驥就興致勃勃湊上來：“怎么回事？你們倆剛說什么了？”

    甄楚被這兩個人夾在中間，少不得亂編謊話打發盧驥。撒謊對他來說已經是小菜一碟了，但他依然覺得很煩，等不及快點到期末，讓這個無聊的小組徹底結束掉。

    他從來不擅長處理人際關系，眼下這種情況，放在以前沒準頭疼得要命。現在卻不是，他發現自己一丁點兒也不關心盧驥到底能不能追到孟曉歆，或者孟曉歆怎么看盧驥，怎么樣都可以，只要他們倆別把這點事當得比天大，別總是讓他去做這做那。有了聶雨河，他根本不想把時間花在任何老師以外的人和事上面。

    才這樣想著，就看見聶雨河頎長的身影從辦公室走出來。甄楚心里像被貓尾巴撓著，故意迎上去，裝作沒看路的樣子撞上老師，把他手里的水杯撞灑。

    整個衣襟前面都被弄濕了，甄楚一邊惶恐一邊道歉，惹得經過的人都在看他們。

    借著整理的名義，兩個人拐進辦公室后面的茶水間，剛一關上門，甄楚就大笑起來。

    “老師？剛才那個像不像，像不像？我自己都要信了！哎，是真的很像吧？”

    聶雨河有點好笑地看著他：“你又……”

    話說到一半，嘴唇就被貼上，甄楚踮著腳，雙臂緊緊勾著他的脖子。

    “老師，”他淺淺吻一下聶雨河，睫毛幾乎要掃到他的臉，“老師，下節是自習課，晚回教室沒問題的，嗯？老師……”

    引誘變成輕車熟路的事。

    甄楚背抵著墻，手死抓著聶雨河衣服不放。下身半懸空和聶雨河連在一起，兩條筆直白皙的腿被掰得很開，校服褲子堆在腳踝，沒辦法真正把腿分開，如果有人進來，第一個看見的就是一個不知羞敞著腿的下半身。

    勃發的陽具嵌在身體里，每深入一點都讓人想尖叫。隔著薄薄一道門，學生們說話走動的聲音都聽得見，這讓甄楚興奮異常，不住地扭腰迎合，自動自覺去找那敏感的一點向上蹭，rouxue滑濕，交合的水聲咂咂作響。

    “好，好深，老師……嗯……要，要不行了……”

    聶雨河作勢要拔出去，甄楚趕緊求饒，腰動得越發起勁。

    “老師，老師再讓我含一會兒……”

    聶雨河可沒教過他講這些，但也樂享其成，掀起甄楚校服下擺讓他用嘴銜著。白凈光裸的前胸袒出來，胸前貼了兩塊創可貼。

    這是沒辦法的事，甄楚的rutou現在只要有點刺激就會凸起來，在校服下面頂出個尖，有時候磨疼了還會破皮，每天上學前只好用東西貼上。

    聶雨河輕輕一撕，膠和皮膚分離帶來的疼痛讓甄楚稍稍吸了口氣，那兩個小rou粒剛接觸空氣就挺起來，紅紅的頗招人喜歡。聶雨河指腹在上面揉捻，時不時用力捏一把，甄楚銜著校服，說不出話，只能“嗯嗯唔唔”地叫，口水都要流下來。

    茶水間畢竟是茶水間，隨時可能有人進來，一想到隨時有可能來人看見他和老師在做這件事，甄楚一顆心怦怦狂跳，說不清是緊張還是興奮。

    末了聶雨河終于抽身出來，摘下避孕套打了個結，甄楚才看見，不高興地把眉頭擰起來。

    “為什么要戴那個？”

    他還沒平復下來，蒼白的臉上染著緋紅，牙齒把嘴唇咬得泛白。和表情完全不相符的是被握出指痕的腰和袒露的下半身。

    聶雨河給他擦了擦，抬腳踢踢他堆在腳邊的褲子。

    “下次不戴，把這個弄臟掉，然后你光著出去？”

    甄楚裝沒聽見，慢慢起身整理自己，上課鈴已經響過很久了，走廊里靜悄悄的。

    “這里不好，”甄楚評價，一邊系領口的扣子，“太小了，墻又好涼，硌得我后背疼。老師，下次還是去標本室。”

    他高一時候在學校的標本室給生物老師幫過忙，知道鑰匙放在哪。那里幾乎沒人會去，隱蔽極了，前一陣他和聶雨河在里面胡作非為了好一通。

    聶雨河壓了壓他翹起來的一綹頭發，一邊問：“就這么喜歡在學校里？”

    甄楚不禁笑起來：“老師你可沒資格這樣說我！”但心里卻想著，還有哪些地方可以試試呢？

    色情的想法像是源源不斷的粉紅泡泡，從甄楚的腦袋里冒出來，將他周身包裹。聶雨河從來不戳破它們，反而使它們冒得更多。甄楚對這種縱容心滿意足。

    這天輪到盧驥講題，他心里格外沒底，又不想在孟曉歆面前出丑，于是拜托甄楚一遍又一遍聽他講。講到一半，忽然看見甄楚脖子和鎖骨隱隱約約露出來幾塊小小的紅痕。

    他不自在起來，拿過旁邊的礦泉水瓶，仰頭就喝，不知道不自在從何而來。一瓶水咕咚咕咚喝光，注意力還是集中不到題上。

    “你怎么不說了？”甄楚問他，“前面都對，就差最后兩步了。”

    盧驥覺得練習冊里那個立體幾何形幾乎要飛出來，把他自己囚在里面，大腦一時間空白，什么也說不出來，只好訕訕地：“你……能不能再說說后兩步？”

    甄楚搞不懂，只好接著他講。盧驥盯著他細長的手指和手中的鋼筆看，怎么看怎么覺得這比數學題吸引力大多了。視線不由自主往上走，第一次發現甄楚的睫毛那么長，說不定能在上面架火柴。他好像和以前哪里不一樣了，可根本說不上來，明明臉還是從前的樣子，總是感覺判若兩人。

    這樣一想，目光又停在甄楚脖子那兩塊微妙的痕跡上，他有點懷疑，覺得是自己的誤判。

    “你在聽嗎？”甄楚抬頭，發現他正瞧著自己脖頸。

    盧驥少見地，像做錯了什么那樣緊張起來：“當然在聽。”

    甄楚覺得他的反應怪可笑的，于是把領口往旁邊拽了拽，將那幾片吻痕都露出來，反而問他：“有什么好看的？蟲子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