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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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輕和氣喘吁吁地別開臉,捏在季子柊雙腿上的手無力地蜷縮著,堪堪搭在上面。她整張臉紅得過分,從眼尾到唇角,都燒得一片嫣紅,動人到過分。 “你……下來!”她推搡了兩下季子柊,有些惱羞。后頸的汗出了幾道,被冷氣一吹,涼颼颼的貼著她的皮膚,叫她有些難受。唇齒間又盡是季子柊的味道,淡淡的咸味,不算好,也不算壞。 季子柊手掌原先扣在她后腦勺上,聞言笑瞇瞇地松了松手,手指將她被汗水浸濕的頭發撩撥到一邊,像只饜足的貓兒似的,若有若無地輕按著她的唇角:“許警官,巧舌如簧。” “你……”許輕和面上一紅,恨恨地咬了咬牙:“滿嘴葷話,給我下去!” 季子柊聳了聳肩,系好腰間的腰帶,一轉身就穩當當地坐到了床沿,剛想說什么,眼風一瞥就瞥見了一邊桌面的那顆糖,孤零零的躺在桌上。 “許警官,你在我這兒落了東西。”她起身拿起那顆糖,捏了捏,塑料糖紙發出清脆的聲音:“喏,江小胖給你的,忘了?” 許輕和眸中閃了閃,有些驚喜地接了過來,語氣輕快不少:“怎么在你這里,我還以為丟哪了呢。”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才妥帖地收在一邊:“這可是他送我的禮物,不能丟了。” “行了,就一顆糖,看你給寶貴的。”季子柊將她的動作表情盡收眼底,眼底泛起淡淡的笑意:“去浴室嗎?” 許輕和抬起下巴看了看季子柊的胳膊,看著那兩道鮮艷的血痕,點了點頭:“我和你一起。” 避開了傷口仔細洗干凈了,許輕和才卷了頭發,拎著藥箱過來,搬了椅子坐在季子柊面前,揚了揚下巴:“給我脫了。” 季子柊瞥了她一眼,利落地扯開了衣襟,輕軟的布料順著她的雙臂滑下,層層疊疊堆在腰間。季子柊稍微側了側身子,坦然自若地把左胳膊交了出去。 許輕和不自在地低下頭避開季子柊裸露在外的上半身,用鑷子撕去膠帶,然后一點點將紗布揭開。饒是她有心理準備,還是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抿著的唇霎時白了兩分。 一道猙獰的傷疤順著胳膊劃了下來,雖然傷口已經縫合了,但是醫療用線在rou體上穿梭的痕跡還是有些嚇人。許輕和呼吸都緩了幾分,小心翼翼地用鑷子夾著棉團,一點點沾去血跡。 季子柊看著她顫抖的指尖,沉默了半晌,還是勾起了個笑容:“沒想到許警官除了巧舌如簧,還這么心靈手巧。” 耳邊冷不丁地響起聲音,許輕和嚇得縮了縮手。因為“巧舌如簧”這個詞剛才還在季子柊嘴里用來揶揄她,此刻的“心靈手巧”好像也就意味深長了。她捏著鑷子,剛剛郁卒和擔憂的情緒沖淡了不少,該出現的不該出現的畫面全在她腦子里播放了一遍。 “你能不能別說話了。”許輕和面色變了又變,很快地清理干凈傷口,換上了新的紗布,然后紅著臉一把將季子柊的衣襟合上:“穿好,睡覺!” 季子柊略顯遺憾地應了一聲,低頭慢吞吞地把衣襟拉扯好:“明天要回局里開會,最早后天才能去福利院,估計還有半個月就能結案了。” “許警官,好好休息吧。” 許輕和取吹風機的手頓了一下,好半天才悶悶地應了聲:“嗯。” 夏天已經走到末了,陽光遠沒有一兩個月前那么guntang。季子柊手受了傷,換作許輕和開車,迎著薄光,許輕和莫名想到了那時候季子柊說過的話,邊想著,她就輕聲念了出來:“天氣好棒,明天一定也是個好天氣。” 季子柊蔫蔫的靠在座椅上,歪著頭聽錄音機里十年前的金曲老歌。可能這兒地處偏遠信號不好,歌手聲音像從老舊的唱片機里傳來的一樣,模模糊糊,斷斷續續。 聽到許輕和的感慨,她才打起了點精神,稍稍坐直了身體:“是啊,是個好天氣。” 一路顛簸終于到了許輕和心心念念的福利院。一下車就看見了個金屬焊接的大門,看樣子是近幾年新裝的,里頭是兩棟矮樓,墻體用稀薄的白涂料染過,一道道的染劑凝結在墻上。 走進去,樓中間是一片光禿禿的空地,兩個塑料的滑滑梯,秋千,蹺蹺板,隨意地安在地上,幾個怯生生的孩子從窗前探出腦袋來看向他們。 和之前在福利院的熱情不同,季子柊步伐緩慢地跟在許輕和后面,雙手插在兜里,低著頭掩去了表情。 許輕和敏銳地察覺到了她的不自然,剛想回頭說些什么,一個圓滾滾的老太太就小跑著走了出來:“你們是誰啊?這里不能亂進的啊……這里不行的!” 許輕和面無表情地掏出證件:“警察。你們院長呢,想問幾件事。” 老太太一看見證件就面露驚恐,張著嘴有些不知所措,好半天才囁嚅著招呼許輕和往里走:“我……我就是這里的院長,警察……小姐,有什么事情要問我?我們沒犯規法啊……!” “想向你打聽一個人。”許輕和隨著她的指引往里走,說完回頭看了一眼季子柊,見她沒什么反應的樣子,還是壓低了聲音:“你們這,二十二年前,有沒有送來一個小女孩,姓季。” 話剛說完,院長就像聽到了什么要不得的東西一樣,驚愕地瞪著眼看向許輕和,連聲音都提高了兩分:“沒有!我們這,我們這里從來都沒有什么姓季的,警察小姐,一定是你你搞錯了。” 她音調太高,惹得許輕和頻頻往季子柊那兒看去。季子柊懶洋洋地抬了下頭,看著許輕和緊張的模樣,努力擠了個勉強的微笑,看向一邊的院長,張了張嘴:“直接讓我們去她原來住的地方看看吧……” 她從許輕和肩后抬高了頭,朝院長看過去:“林院長,別來無恙。” “你?!”林院長這下連聲調都變了,尖銳的聲音像卡碟一般“呲呲”了好幾下,終于還是快步走回房間,遞出了一把小小的銅鑰匙:“這是那間屋子的鑰匙……我,我還要看孩子,就不和你們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虛,她還補了一句:“放心,我在這幾十年了,我也老了,不會亂跑的。” 季子柊冷哼了一聲。 許輕和接過鑰匙,正打量著猜測季子柊的房間是在哪一棟樓,季子柊已經轉身朝兩棟樓中間走去:“別看了許警官,在這兒。” 許輕和沒想到,兩棟樓后面不遠處還有著一間小而老舊的瓦房,孤零零的一間小屋子,藏在圍墻的旁邊,乍一看還以為是獨立廁所。 漆印斑駁的木門上頭,掛著同樣一把小舊的黃銅鎖,許輕和忙不迭地打開鎖扣,一推開門,一股濃厚的霉味夾雜著厚重的灰塵朝她撲面而來。 “咳咳……咳…!”許輕和捂著口鼻往里頭看過去。一張破舊卻不算小的鐵床擺在墻角,床上還有被褥。床對面是一盞小小的窗,幾縷光線從窗外投射到室內,灰塵在光影中起起伏伏。 “這……你原來就住在這里嗎?”許輕和看了半天,還是難以置信。與其說這是給一個九歲小女孩的房間,不如說這是牢房……甚至牢房都沒有這么差的環境。 她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觀察了一下室內,除了還有一個矮小的衣柜外,這幾平方米的空間里就再也沒有別的東西了。緊挨著床的那邊墻角,沾著一大片深色的痕跡,即使掩在灰塵下也有些顯眼,吸引了許輕和的目光。 就在許輕和想再靠近一探究竟的時候,季子柊顫抖的聲音忽然從后面傳了出來:“別看了,那是血。” 許輕和被她話里的顫音嚇了一跳,慌忙回頭尋她,才發現季子柊一直站在門外沒有進來。她整個人沐浴在明媚的陽光下,整個人卻散發著森冷的寒意,指尖緊緊攥著衣擺,結果卻連帶著衣擺也簌簌顫動起來。 “季……”許輕和愣愣地看著她這副模樣,一時不知該做些什么,只能快步往她走了兩步,手牢牢握上季子柊的手:“你說,那是血?” “季子柊,這里發生了什么,告訴我好嗎?”她溫熱的掌心貼在季子柊手背上,用力捏緊。 季子柊垂著頭,好半天才抬起下巴,唇瓣緩緩地蠕動著:“我剛被送來的時候,就被安置到這里了。那時候福利院只有幾個孩子,都很小。” 季子柊視線從許輕和緊皺的眉頭滑過,落在了室內,聲音干澀:“一開始,我是不允許按時吃飯,只能吃些殘羹冷炙,后來,負責人從剛剛的那位院長,變成了兩個男人。” 她甚至扯了扯唇角:“許警官,你說,兩個男人經常來找一個小女孩,能做什么呢?” 許輕和眼中的不忍和驚惶越來越重,最后汪成了一泉水漬,盛在她眸中:“夠了,季子柊,我們回車上,這里我晚些再一個人……” “許警官。”季子柊驀地打斷她的話,視線冷冰冰的停駐在她臉上:“當然是能做的都做了。 “我忍受了一年,兩年,最后忍無可忍,所以有了那灘血,你明白了嗎?” 你明白了嗎? 許輕和覺得腦袋一陣眩暈。她最初,是想窺探季子柊的過往的,一切人類都有劣根性,許輕和自然也有。不管出于何種理由,她都想窺探季子柊的過往和內心,而剛剛她才窺見了冰山一角,就感覺自己快喘不過氣了。 她怔怔地盯著季子柊的眼尾,心臟猛地鼓動起來。 “我們走……季子柊,我們先走!”她二話不說抓起季子柊的手就往大門那兒跑去,淚水從她臉頰上面滾落,然后砸在地面上,激起小小的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