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宇宙現(xiàn)代篇(可能是一)
劉小南陷在寬大的老板椅中,垂目俯瞰A市的夜色。 他所在的辦公樓名為光明大廈,是A市最高的建筑,也是位于市中心的絕對地標。按理說它沒有必要建那么高,但建筑商是個永不落人后的暴發(fā)大款,于晚宴中錯聽了競爭對手的建樓計劃——把計劃建筑高度聽高了五十米。該老板當時一個不服,立刻拍板自己的樓盤要比他的再高五米,這才成就了今日的光明大廈。 不過高也有高的妙處,除了消防不便電梯擁擠鬧地震只能往窗外跳,它也坐擁全市最好的夜景。掃視下方霓虹璀璨萬家燈火,站在樓上的觀者很容易產生一種人上人的感動。 又比如現(xiàn)在,對地面上的凡人來說天早已黑透,而劉小南卻還能看到地平線遠方橙黃的暮光。 劉小南琢磨著明天五十億的大單子,眼神中透出銳利。 如果有酒就更好了,此情此景,正配82年的威士忌。 “你干嘛呢?!” 劉小南被這聲大喊嚇得當場嚇掉凳,顫顫巍巍扶著老板椅站起來,這才看清身后的來客——老板秘書去而復返回辦公室取文件,把他抓個正著。 劉小南臉色煞白,下意識對著秘書鞠了一躬:“干的太累了歇歇……抱歉抱歉!” 老板秘書是個精干的青年,聞言上下打量他一番:“這椅子也是你坐的?別讓我看到下次” 劉小南連忙點頭,拾起一邊的清潔用品,從善如流的滾了。 他強裝無事的把移動拖把桶推進電梯,待電梯門關牢,整個人才xiele氣一般垮下來,額頭頂著電梯墻壁,面朝下,身體與地面形成一個憂郁的等腰直角三角形。 他怎么這么倒霉!眼饞了幾個月,今天終于大著膽子試了一次,一次就被抓住了。 樓很高,電梯很長。他郁悶了半天,直起身子,狠狠踢了一腳拖把桶。 提示音從衣兜傳來。劉小南拿出最新款的手機,看到了女朋友發(fā)來的微信。 他的女朋友娜娜今晚即將第一次上門,選了幾個禮物,讓他幫忙拿主意。 看到娜娜微信的小葵頭像,劉小南發(fā)自內心綻放一個傻笑,頂著蠟筆小新的頭像回復道:“也不用太破費,只要是你送的,我爸媽一定喜歡:)” 他的三師兄張鶴澤曾經問他為什么要用兄妹的頭像當情頭,是不是有一些不為世俗所容的癖好,他只回:“滾吧你這種渣男永遠體會不到堅貞愛情的美好!” 娜娜回了一個小貓臉紅的表情包,劉小南的嘴咧到耳根,又回了個親親。 他和娜娜的微信交流總是這樣,一旦開頭輕易不會停止,一人一個表情可以對發(fā)七個多小時。 “我確實理解不了”,張鶴澤這樣評價。 本以為今天是倒霉的一天,可因為娜娜,此刻劉小南心情大好。他輕快的脫掉工作服,換上他的潮男裝,騎上電驢子去接女朋友。 娜娜就在不遠處的萬家商場。遠遠看到他的電驢,小姑娘快快的跑過來,手里大包小包拎了一堆。 “怎么買這么多啊……你一個月本來也攢不下錢。”劉小南連忙接過東西,口中埋怨道。 娜娜輕車熟路的跨到后座:“畢竟是第一次見叔叔阿姨……” 她也不算外向的女孩,此刻心里十分忐忑緊張。 劉小南感覺環(huán)著自己腰的手臂緊了些,他自然知道現(xiàn)在娜娜的心情,當下笑到:“沒事,丑媳婦總要見公婆……”話還沒說完,后背就挨了一計錘,差點沒把方向把住。 娜娜沉默了一會兒,忐忑道:“你們家人都是做什么的呀” 這個話題他們之前涉及過,但劉小南家人口太多,沒來得及說完。 劉小南驕傲道:“我家人都可和善了,你不用怕!我爸媽開了個小武館,這個我之前說過,我們兄妹幾個的武功都是在那學的。當然了”,他腆然一笑,“你老公算是其中的佼佼者,斬獲無數(shù)國際金牌,打少林拳長拳泰拳跆拳道的都追著認我當師傅”他忽然覺得好像有點吹過了,干咳一聲,“我媽可漂亮了,年輕時候上過雜志!” “我大哥是作模特的,就萬家廣場外面那個,那張巨大的海報,那就是我大哥” 娜娜經常從那里路過,沒想到畫中人居然是劉小南的哥哥,一時有點驚訝。 劉小南繼續(xù)道:“我大嫂是市中心醫(yī)院的大夫。二哥自己創(chuàng)業(yè)當小老板,三哥是美術老師,還有我meimei,今天可能不在,給人干私人保鏢的” “你們家人真厲害”娜娜都聽呆了,由衷夸獎道。 普通人家的兄弟姐妹好像一般沒有這么多樣化的職業(yè)發(fā)展。 “還行吧”劉小南謙虛道。他沉默了一下,低聲說:“我就不太行了……也難怪你爸媽不喜歡我。”這一大家子各自找準了職業(yè)定位,只有他,書讀的一般,又無一技之長,除了會武功沒什么優(yōu)點——可是真用的著武術的工作他又不敢干,害怕受傷。 這些年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也沒做出什么成績,最近才找了這份清潔工的工作。工資尚可,五險一金。但明天之后還要不要他就很難說了。 娜娜見他消沉,忙道:“我爸媽沒有不喜歡你!只是女生的家長嘛,難免對你苛刻點…” 劉小南心知這不過是安慰之語,也不作聲。 娜娜從背后湊過來,輕輕在他臉上親了一口:“不管別人怎么說,我看好就行了!” 他聽了這話,臉上終于忍不住有了點笑樣。 娜娜這個姑娘真是不錯,人長的白凈秀氣,工作穩(wěn)定,又溫柔善良。劉小南恐怕撞了大運才把她追到手。他總害怕自己配不上她,可又不知該怎么改變。誰想到談著談著,居然走到了見家長這步。 好在家里的兄弟姐妹都爭氣,劉小南其實很期待今晚的會面,起碼可以讓娜娜的父母放心一些,讓她父母知道他劉小南也是來自正經人家,不是什么烏煙瘴氣的地方。 這些話他不好意思對家里人講,都是默默琢磨,他的親人照常生活,全然不知自己已經背負上重大歷史使命。 二人說說笑笑,小電驢拐進了一個老小區(qū)。劉小南熟練的停車,燈光下娜娜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他知道娜娜是又緊張了,當下牽起她的手,指了指三樓一戶亮燈的人家:“你看,就是那,咱們上去……” 話音未落,三樓的窗戶唰的拉開,黑色的濃煙滾出來,同時出現(xiàn)的是一張蒼白俊俏的面孔。 “救命啊啊啊!”張鶴澤絕望的大喊。 娜娜嚇得一愣,劉小南皺皺眉,三兩步躥上樓梯,還沒來得及敲門,大門嘭的一聲被撞到一邊,只見楊寶兒往日盤的花樣百出的頭發(fā)亂成了鳥窩,上面還粘著蛋殼等不明物體,精致的臉蛋沾滿鍋底灰。她神色驚惶,正撞到他懷里。 楊寶兒抬頭才發(fā)現(xiàn)是自己的四兒子,忙回頭看了一眼家門,神神叨叨的小聲說:“老四,快,快走,這個家待不得了!” 她見劉小南沒反應過來還站在原地不動,干脆掙開他,自顧自的沖下樓梯,恰好跟急急追上來的娜娜打了個照面。 娜娜看到楊寶兒跟劉小南對話,知道這大概就是他的母親,可眼前的女人形象一眼難盡,娜娜非常尷尬,不知道這種時候該不該打招呼。 她猶豫了一下,覺得視若不見到底是沒有禮貌,艱難的張口:“阿姨好,我是娜娜,阿姨……需要幫忙嗎?” 楊寶兒抬頭看她一眼,立時恢復往日端莊典雅的神情,從容道:“原來是娜娜啊,總聽小南說起你!長得真漂亮,要我說我們小南真有眼光。餓了吧……” 最后的話沒聽到,全因楊寶兒并不是在靜止狀態(tài)下與她對話,而是邊說邊跑下樓梯,聲音漸行漸遠。待說到餓了吧,人居然已經出了一樓單元門。 這就是那位年輕時上過雜志的阿姨嗎…… 再看劉小南已經進了屋子。娜娜站在二樓和三樓之間的樓梯上,一時有點為難,不知道該前進還是后退。 她還沒想好,房子里又刷刷沖出來兩個人,其中一個是方在把頭伸出窗外大喊救命的,另一個男人娜娜沒見過。 張鶴澤看到了娜娜立刻習慣性擺出一個帥笑:“小meimei,你就是娜娜吧!貴客臨門,見笑了。我是劉小南的三哥……”他跑的比楊寶兒還快,只說了幾句話人就不見蹤影。 另一個男子跟在他身后,只見他寸頭方臉,身材結實。他倒沒有多話,只說了一句:“你好,我是他二哥”說罷便也匆匆下樓,一步居然能邁過四階樓梯,好似在飛。 娜娜還沒反應過來人就被攬住,劉小南護著她匆匆下到樓底。 和諧的一家人站到單元樓前,終于有了喘息的機會。楊寶兒驚魂未定,無意瞥到樓下私家車玻璃中自己的倒影,當場發(fā)出一聲尖叫,蹦著高跑了,竟似比方才逃生速度還快。 不愧是武術世家,光這份跑步時的爆發(fā)力也絕非常人能及。 另一邊,張鶴澤正在跟周川打架。張鶴澤揪著周川的后衣領,周川面板一樣結實的后背整個露了出來,衣領全勒在脖子上,憋的他臉紅脖子粗。他不甘落后,當場撕起張鶴澤的前襟,張鶴澤本來穿著一件白襯衫,儼然是個衣袂飄飄的校草形象。此刻頭發(fā)卻被扯的亂七八糟,襯衫扣子全掉了,大敞著懷,和周川摔跤一般纏在一起,誰也不讓誰。因為實力相當,達到了一種不太雅觀的靜止狀態(tài),二人直直瞪視對方,不時發(fā)出一些意味不明的“嗯”“啊”聲音。 劉小南臉都綠了:“你……你沒事吧” 娜娜剛才跑的太急,喘著氣搖了搖頭。 劉小南看了看神秘的躲在角落補妝的母親,又看了眼打架打的像小學雞一樣的哥哥們,一時無語凝噎。 “……”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低頭到:“其實這不是我家,他們都是我的鄰居。” “老四!老四!劉小南!兒子!”楊寶兒的聲音不合時宜的響起,“你上去,上去幫我拿化妝包……” 劉小南置若罔聞,眼皮都沒抬一下。 娜娜忽然噗嗤笑了。 劉小南正待狡辯,余光看到大嫂尹昭下班過來,手里還拎著水果。 娜娜一時看愣了,眼前的女孩子長得極美,比明星也不遜色。 尹昭遠遠同張鶴澤和周川對視一眼,他們便立刻松開對方。待她走近,三個大男人集體低頭喊了聲大嫂好。 娜娜也不知道為什么,尹昭往那一站,似乎就自帶一股定海神針的氣質,好像下一秒天就要塌了她也能冷靜指揮你躲進防空洞,讓人十分安心。她先沖娜娜笑著點點頭,又環(huán)視了一眼眾人的情況,沒有多問,淡淡道:“都在樓下矗著干嘛,上去吧。” 娜娜抬頭看,三樓的煙塵已經散盡,窗戶透出溫暖的黃光。 其實劉小南家這次確實拿出了誠意,單從菜品的豐富程度上就可見一斑。此刻收拾的齊整利落的一家人圍坐在餐桌旁,談笑風生,好像半個小時前倉皇鼠竄的根本不是他們。 娜娜悄悄觀察,發(fā)現(xiàn)這家人長相確實出挑。楊寶兒看起來也就三十歲,生了一張飽滿小圓臉,美目顧盼生輝,皮膚白里透紅。李元甫也顯年輕,長相周正柔和,二人看著十分般配。 大嫂尹昭不必說了,三哥張鶴澤也是風度翩翩,高挑帥氣。此刻他換了件套頭衫和配套運動褲,額前箍著發(fā)帶,看著像青春校園片的男主角。 二哥周川雖然不如三哥那么突出,但看起來人也十分正派。 不過他們都沒有單眼皮的劉小南可愛。 尤其是現(xiàn)在,劉小南臉色訕訕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個勁給她夾菜,她的碗都要堆不下了。 娜娜的思緒被桌上的談話打斷,之前楊寶兒夫婦再三對她表示道歉,現(xiàn)在似乎終于轉變了話題。楊寶兒笑著問娜娜家的情況,劉小南嘟囔“查戶口啊?” 娜娜靦腆道:“我爸媽都是老師……” 楊寶兒是很會聊天的類型,尹昭時不時于關鍵處捧場,張鶴澤又在一邊插科打諢,號稱今天有人要挖他當練習生,逗的娜娜也有了點笑樣。飯桌氣氛逐漸升溫,終于像個正經人家吃團圓飯的樣子了。 劉小南暗自松了口氣,只要娜娜回家別把之前的意外告訴爸媽就好。 對天發(fā)誓,他家確實是億萬人口中貨真價實的一個普通家庭。 他一句話還沒想完,門鈴卻突兀的響了,摁門鈴的是一個穿校服的小姑娘。 開門的張鶴澤疑惑道:“你是……” 小姑娘神色慌張:“哥哥,這是李沛jiejie家嗎……李沛jiejie跟人打架進派出所了!” “……” 楊寶兒立時就要往外沖,被李元甫一把摁住。李元甫安撫娜娜道:“沒事,我女兒工作性質特殊,偶爾也是有這樣的事情,我去看看就好。你先吃,小南,好好照顧娜娜……”說著話站起身,披上外衣。 尹昭輕放下筷子起身:“爸,我跟你一塊去。” 李元甫點點頭,又示意大家吃好喝好,二人隨著小姑娘出了門。 又哪還能真吃的下去。張鶴澤看氣氛不對,正要說話,窗外傳來一陣揚聲筒音質的呲呲啦啦的歌聲。 “愛上你的時候還不懂感情,離別了卻覺得刻骨銘心。為什么沒有發(fā)現(xiàn)遇見了你,是生命,最好的事情……” 張鶴澤面色劇變,扭頭沖下樓。 劉小南一臉不解的看著周川,周川夾了一筷子菜:“你前幾天回來晚沒碰到,來好幾天了,說是什么榮氏集團千金,天天擾民。她現(xiàn)在是放錄音,老三要是一直不理她就該上嘴唱了。” 榮氏集團的大名家喻戶曉,萬家廣場就是旗下產業(yè)之一。可是榮氏集團的千金怎么會到這里來,唱歌又怎么了? 周川見娜娜似乎沒聽明白,看著她正色道:“愛死亡機器人,看過沒,最后一集,那妖女,一唱歌整支部隊都聽自殺了,她的歌喉差不多那個水平。” ——————————————————— 晚上娜娜回到家,父母正在有一搭沒一搭的看電視劇。見她回來mama立刻迎上去:“怎么樣?他家有沒有欺負你?” 娜娜把包卸到玄關:“沒有……媽,他們對我都很好……” 娜母不屑道:“他的家庭那么復雜,像咱們這種人家怎么應付得來” 她絮叨了一會兒,見娜娜不接話,撇撇嘴:“你買那么多東西上門,人家是不是一點表示都沒有?我就知道……” 娜娜聞言摸出一個大紅包。 娜母舌頭一時打結,不相信的打開看了一眼,起碼有上萬塊。 娜父端坐在沙發(fā)上,看到這幕假意不在意到:“哼,這點錢誰拿不出來” 怎么著他們都不滿意,娜娜懶得理他們,進屋鎖上房門。她的消極對抗反而令娜母更加生氣,一個勁的拍要她開門。 娜娜家雞飛狗跳,劉小南那邊卻是氣氛詭異。 只見一大家人臊眉搭眼的圍坐在茶幾邊,劉小南站在前方,一手背在身后,另一手不時指指點點,表情萬分痛心。 “一晚上!就讓你們裝一晚上!我的要求高嗎……高嗎!” 所有人都盯著自己的腳尖,沒人答話。 劉小南差點一口氣上不來,穩(wěn)了穩(wěn)心神,先指周川:“廚房怎么回事?” 方才娜娜在的時候廚房門緊鎖,待她走了劉小南才得以看到慘案現(xiàn)場:只見墻壁一片黢黑,燃氣灶附近全是黑黑的殘渣和食物。但黑色之上又有大片顯眼的白色干粉和泡沫——這是滅火器功勛的證明。 廚房現(xiàn)在基本是要重新裝修的一個狀態(tài)。 周川訥訥道:“咱家不是鬧老鼠嘛……”他現(xiàn)在開一家小型害蟲防治公司,老鼠也在業(yè)務范圍內。 劉小南眉頭倒立:“鬧老鼠你灑老鼠藥啊?用滅鼠板啊?你放火做什么!” “不是的四弟,你誤會了。”周川認真道:“那些個東西都會對環(huán)境造成長期傷害,本公司正在研發(fā)新型綠色環(huán)保生物滅蟲害系統(tǒng),今天本來想給家里一個福利,率先試用一下。”他說著說著,露出興奮的神色:“這個系統(tǒng)可以說大有潛力,我有信心申請到專利及國家財政專項津貼。” “你的系統(tǒng)是……” “蛇” 所有人都沉默了。 周川感受到氣氛不對,聲音漸小:“……那我也沒想到咱媽怕蛇怕成那樣啊……” 劉小南的目光給到楊寶兒身上。楊寶兒見狀捋了捋秀發(fā),展現(xiàn)出堅強的神色:“是,我攤牌了,我有秘密,你們心中完美的母親其實并不完美。” 在場好像并沒有人覺得她是完美母親。但大家默契的沒有說話。 “我小時候被它追過,一朝被它咬,十年怕井繩。這些年我盡力偽裝,其實不過是強作歡笑。事實上,我聽到那個字都會瑟瑟發(fā)抖。” 劉小南從來不知道楊寶兒還有這忌諱,懷疑到:“什么字……蛇?” “哦!”楊寶兒聞言捂住胸口,柔弱的倒在李元甫肩頭。 一滴眼淚自臉頰滑過:“我不惹它,它卻偏來招我!今天和你爸在廚房做飯的時候,那個……那個東西居然爬到了我手上”她仿佛又回想起那可怕的場景,渾身顫抖,李元甫摟住她輕拍。 “我一緊張,就把它甩鍋里了。” “當時我正要用那口鍋炸茄盒。” “……” 想不到那條倒霉的蛇才真正值得同情。 劉小南完全可以想象一條落進油鍋的蛇如何將廚房攪了個天翻地覆,終于無奈到:“你們沒被油燙著吧……” 楊寶兒和李元甫節(jié)奏同步的搖了搖頭。一副老實本分的樣子。接著又不知為何深情對望起來。 劉小南懶得看他們這一出,點指張鶴澤:“你呢?那個榮家千金什么情況?” 張鶴澤眼神看向一邊,幽幽嘆息道:“自古紅顏多薄命……這條命,這口氣,我從來由不得自己……你知道嗎?一單元門外一共有三百二十六塊磚石……” 旁邊的李沛都聽的忍不住了,一掌就要拍上去,劉小南見狀怒道:“我還沒說到你!你滿A市,滿省,全國各地去問問,挨家打聽打聽,誰家meimei打架會打到警察局去?!還偏偏是今天,讓娜娜怎么想咱們家人?” 李沛聽到他情真意切的控訴,心中也頗尷尬,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該說什么。 “哈哈” “你哈個頭啊!我在夸你是嗎?!” 李沛咕噥道:“他說自己是金鐘罩鐵布衫第十七代傳人讓我卯他的……誰知道打一下就倒了……” 原來今天她并不是跟人打架,而是同事喝了酒非要同她打賭,這才造成了誤會。路人看到一個大男人被她一拳揍昏迷,嚇得報了警。幸而同事醒來沒什么大事,去解釋了情況,兩邊算是和解了。 “他讓你打你就真打?打出個好歹來誰賠?” “我確實也有責任”李沛正色道,其他人聞言都略微驚訝,看來經過這一事,她終于有所成長。 “我也想看看他到底有沒有金鐘罩鐵布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