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覬覦
雪族常年居于雪山之上,位于極北的亂燭峰擋住了來自幽冥極地吹來的暴風雪。遠遠便可窺探到踏云山位于亂燭峰的南方,雪之一族便聚集在此。雪族擅占卜,知天命,所以即便如此畏寒的雪族依然選擇居住在離星群更加接近的踏云山。 千百年來,無數人想要遠赴踏云山只為求得雪族一掛,但是無數人遍尋無果,最終被亂燭峰的暴風雪所掩埋。 山上雖然是冰天雪地,但是踏云山下確是一派好景,普通的雪族人散居在踏云山底,雖遠離塵世,但是過的也算自在逍遙。 每道陽春而三月之時,天池水便會溶解,從踏云山上緩緩流下,形成一片碧綠的幽譚,而雪族此時便會泛舟湖上,服用天池之水,達到延年益壽的效果,長壽者可逾千百年不止,每到此時可謂是春光融融,綺麗非常,古人有云:‘彩舟云淡,星河鷺起’想來便是如此風景。 踏云山上,矗立著一座座古樸巍峨的琉璃神殿,綿延幾百里不止,每當月華如水之時,便可遠遠看見琉璃宮殿散發出極淡的紫色光暈,恍若神仙之地。 數百米的高空之上,寒風依舊呼嘯,只是遠遠沒有亂燭峰上來的刺骨。 踏云山上一個小小的山頭,藏著一座古樸的宮殿,木質的宮殿看上去已經有些年頭,只看到一個漆黑的牌匾上寫了三個大字“初曦殿”。堂前只草草地載了幾顆臘梅,隨著雪花緩緩飄落,空氣中傳來若有若無的香甜氣味。 古樸的屋舍上掛了一個牌匾,名曰“落玉軒”,門窗緊閉,沒有一絲光線透入,檀木桌上擺放著精致的香爐,雕刻著古老而繁復的花紋,仔細一看,雕刻之物竟是神獸白澤。 門緩緩被打開,發出輕微的“吱呀”聲,一名年幼的小童,少年約莫十五六歲,身著單薄的青色弟子服飾,踏云山雖然比之山腳寒冷許多,但是雪族卻用術法將室內溫度變得格外宜人。 執夙手中正攥著一瓶丹藥瓶子,匆匆走入房內,隨即便轉身將門緊緊關閉,不讓一絲風和光透入。 看著床上依舊昏迷的女童,師父薛以寧也坐在一旁,顯得有些無處下手。 師父已經將女孩從其父母接回來好幾日了,病情依舊毫無起色,看著床上面色潮紅,冷汗直冒的女童,名叫執夙的少年不免也有些隱隱的擔憂,隨即想起山腳下正在買酒歸來的族長對自己說的話,便對師父道:“師父,這是族長讓我帶給你的丹藥,族長說此女感染的是的人間的風寒之癥,服用此丹藥便可。” 坐在床邊清冷的男子似乎是微微一愣,這樣的結果讓他的面部罕見地紅了,掩飾般地輕咳了一聲,接過執夙手中的歸元丹。 “為師如何不知道,只是怕這孩子受不了過于強烈的藥性。既然族長說了無礙,那便給她服用吧。”接過丹藥,薛以寧便倒出一粒,轉身塞入床上蒼白的女童口中,那神奇的丹藥仿佛是入口即化一般,瞬間便消失了。 不消片刻,女童蒼白的臉色便逐漸變得白里透紅,臉上的薄汗消失,呼吸也慢慢平穩起來,似是緩緩進入夢鄉了。 執夙看到了這神奇的藥效,不禁緩緩地睜大了雙眼,他常年居于踏云山,極少見到有人生病,所以也未曾見過丹藥有如此迅速的藥效,正在驚奇之間,不禁看向自己的師父。 而薛以寧此時終于緩了口氣,褪去了狐裘大衣,露出里面身著輕盈的雪族服飾,懶懶地靠在床柱之上,銀白的長發隨便扎在腦后,就算是真正的神仙,也不過如此了吧。 仿佛意識到徒弟在看著自己,薛以寧有些疑惑到:“看著我做什么?” 而執夙卻是立刻低下了頭,生怕被師父發現自己的小心思。 “這孩子已經被治好了,回頭將她送下山去,交給她的父母吧。” 執夙應了聲是,便將女孩放入飛云戒中,轉身離開。 自從在踏云山腳下見到師父的第一面,就忘不了那驚鴻一瞥,而他也收了自己做徒弟,難道師父其實也是對他有意思的嗎?想到這個可能,執夙便有些開心起來,連帶著腳步也有些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