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大帛斑蝶一般的少年(一)
易蓮真和易華嘉不是一國人。他們初遇的時候,在易蓮真住了12年的孤兒院。 孤兒院坐落在小山坡上,能聽見海風和浪花聲,能看見一望無際的齊腰高的碧綠稻田,旁邊是零零散散的住戶。 那時候易華嘉在易蓮真的國家并不出名,可以說是她參與的這部介于紀錄片和綜藝之間的項目給她帶來了初步的在異國他鄉的人氣,并因此順利地拿下了一部她和白騰安發狠了想要拿下的電影的女主角。 …… 院長是個慈祥的老婆婆,可惜有一個喜怒無常且貪財的丈夫。他利用一切機會來壓榨院里的孩子,從最基本的節衣縮食營養不良到送他們去灰色產業,小小的一家沒有青壯年的孤兒院,竟然也有不菲的營收。 當時那部紀錄片里一共有五個嘉賓,分別有五種截然不同的身份。事業有成的中年男人,著名的女作家,不學無術的女高中生,初出茅廬的女演員以及一位再普通不過的男性白領。 他們會在孤兒院停留十天,并完成三千字的感言。 “不要推我!你走啊!” “我要看!” 最小五六歲,最大十四五歲的孩子們吵吵嚷嚷地擠在玻璃窗旁,從第二層樓往底下看。 沙地上站著一小群人,正和一個肥頭大耳的老人講話。 真踮著腳站在角落,他玻璃珠一樣的琥珀色的眼睛在陽光下剔透澄澈,正往下看。 他一眼就看到了一個女人。她年輕,戴著寬檐的米白帽子,紗質的淡綠襯衫上點綴著星星點點的珍珠,一條和帽子同色系的工裝褲襯得她腰細腿長。他看過去時,對方正好微微抬頭,露出抿著微笑的瑩潤的紅唇和雪白的下巴。 似乎感知到了他的視線,女人抬眼看他,然后加深了微笑。 真感覺自己的臉有些燙,他有些局促地把目光收回來,看見活動室內的一面全身鏡里他那染遍了紅霞的蒼白的臉皮和脖頸。 女院長把他們召集起來,一一把五個人以及拍攝組介紹給他們。 在12歲的真眼里,這五個人勾勒了華美的外界的雛形,而易華嘉則是他最向往的。 “我叫易華嘉,名字來自于嘉年華,嘉年華就是狂歡節。”女人大大方方站起來,她的笑容很親和,可是她的美本身便讓人產生距離感。 她不是這里的人,講他們的語言尚且有一些生硬和奇怪。 他被劃分到了不能拍攝的一組里,拍攝時必須在其他地方待著,如果跑出去就會被罰三天不能吃飯。 孤兒院唯一一個老師只會重復地教一些知識,大部分時候他們都是百無聊賴地在院子里瘋跑。節目組來了之后,他們的活動范圍變小了,但是旁邊有陌生人這個認知如此清晰地存在于他們的心中,他們就想的只有廣闊而未知的外界。 …… 他們有一臺院長換下來的手機,是因為太智能以至于院長不會用所以才給了他們的。 拉上窗簾的活動室內只能看見一個個矮小細瘦的黑影。真側躺在自己的床鋪上,聽到墻角那邊的幾個年齡最大的少年的響動。 手機的蒙蒙白光照亮了少年們有著野獸般的神情的面龐,他們粗喘著盯著屏幕,臉上滿是興奮。 “這婊子可真漂亮……” “我的jiba還是處呢,要是……” “我想象她在舔我下邊……” 少年們白紙一般的世界被一臺手機涂抹上了太多五彩斑斕的顏色。他們掏出自己尚未發育完全的性器,擼動著,發泄著青春期的欲望。 “也給我看一下。” 清冷的嗓音響起。 在朦朧的白光下,真蒼白消瘦的臉龐浮現一抹病態的紅,他舔了舔唇。 “你……哼,這次就當爺給你見見世面。” 孤兒院的孩子都有一些怕真。因為他像稻田里一縷游魂,幾乎不說話,有時候露出來的神情又很恐怖。他們不知道真被副院長抓去做什么,只是每次都會帶回來一堆一看就是女人送的東西和很多錢。 真坐到了一個視野很好的地方。 手機屏上的女人的黑發被汗和jingye沾濕,被口中含著的粗黑丑陋的性器戳弄的直翻白眼,賣力得雙頰凹陷,溫婉清秀的臉早這樣的情形下顯得扭曲又色情。 視頻中挺著肚腩的男人輕扇著女人的臉,用腳趾去插她的yindao。 真低頭把yinjing從內褲拿出來。 他的尺寸只是比正常孩童的稍大,但是整根東西顏色已經是熟紅色,勃起時青筋清晰可見。 手機上的東西讓他生理性地硬了起來,但是他的腦子里卻是一個具體的人。 他想象著那個綠衫女子衣衫半褪,將他骯臟的yinjing踩在地板上,或許會用腳趾碾壓他的guitou。 她會褪下她的褲子,露出陰部,而他可以湊上去賣力地吸舔,就像那些女人對他做的一樣。 他見過的女人的陰部都是如同腐爛的rou一樣腥臭而黏濕,他甚至沒法想象一個完美無缺的陰部放在她的身上。但是他覺得如果是那個女人有這樣的xue,他應該不會覺得惡心。 視頻里的女人被翻了過來,男人很快挺著性器插入她的肛門。 一層處女膜被想象中的女人強勢地撕裂,流下了絲絲鮮血。 他用纖長的手指凌虐著手中的yinjing,急喘著射了出來,并不濃稠的jingye糊住了手。少年彎著脊背,蝴蝶骨將洗的脫線變形的白衫撐起,黑發下的眼瞳孔渙散,些許支離破碎的語句消失在喘息聲中。 那種羞恥無措、那種對未知的恐懼、對性高潮的失控感,灼熱的欲望,具象化成一個人。 少年蜷縮在床鋪上,不安而躁動。 第二天,他從床鋪上爬起來,看著窗玻璃外的稻田。 朦朧的淺藍紫色天空下立著幾根電線桿,低矮的這個國家最常見的墅型民居散落在碧綠的稻田邊。 他聽到有人說話,低頭去看。 名為易華嘉的女人和一個前凸后翹的女生站在一起,后者不斷地打著哈欠,跟著女人往前走。 他們從八點鐘開始拍攝,也就是說他們現在是在自由活動。 真看到她們走到遠處的民居那里,似乎拍了幾張照片,又在稻田里待了一會。過了一小時,她們才走回來,然后分開了。 少年舔了舔唇。 他悄無聲息地推開休息室的門,走下樓,稍微轉了一下就找到了那個女生。 “我沒有見過你?你不是這里的孩子嗎?” 很喜歡在學校里和姐妹們討論著各種美男的女生稍微驚艷了下。面前的少年像一只大帛斑蝶,蒼白的鱗粉裝飾著優美的黑弧。 真很淺地笑了一下,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請問你們今天有什么活動嗎?” 等女生摸不著頭腦地說完,少年又問了幾個問題,女生不覺得不能說,便都說了出來。 真鞠了一躬就離開了。 …… “易姐,我跟你說……” 易華嘉看了看不知道為什么黏上她的女高中生,剛揚起一個溫和的笑容,就聽到導演在喊,“大家過來這邊,我們準備開始了!” 女生的話被打斷,她看起來似乎也沒有很多說的欲望,易華嘉就拍了拍她的肩膀,“拍完了再說吧。” 今天的任務稍微有些繁瑣,但是導演已經基本上和她們對過一遍,彼此都已經知道了大概的流程和解決方法。 他們手上每個人各有一把鑰匙,而三十個孩子中,每個孩子都有一個能被特定的一把鑰匙打開的東西。尋找到特定的孩子的唯一線索是鑰匙上的數字,里面包含著孩子的基本信息,譬如出生年月日,身高體重等,或者是一句曾經被那個孩子說出過的話。 她看了一下鑰匙上的數字,又和四個嘉賓對了對,確認了數字的哪一部分對應身高和出生日期。 如果沒錯的話,她應該要尋找一個10歲的,健壯的男孩。 任務是強制性單人獨立完成的,于是五個人分開來做任務。 她慢慢在孤兒院里逛。導演組在拍攝前告訴了她大概的方位防止她漫無目的地找,那三個方位分別是花圃,水渠和洗衣房。 水渠旁沒有人,她去了洗衣房,就遇見了那個符合數字的男孩。 “嗚嗚……我……我把它弄丟了……別罵我……嗚嗚……” 男孩攥著手,眼淚止不住地流,像只被狼恐嚇過的兔子。 易華嘉自然不會說他。她比了個手勢示意節目組停止拍攝,那一群人一看情況不對就立刻放下了攝像機轉去別的嘉賓那里了。 “那你能告訴我,東西可能會在哪里嗎?”易華嘉摸了摸他的頭,溫聲哄道。 小男孩支支吾吾地吐出了幾個地點就說不出來什么了,易華嘉嘆了口氣,就打算帶他回去,不找了。 然而小男孩似乎看出了她要放棄,又急忙道,“可……可能在花圃……也有可能在洗衣服的地方……” 易華嘉微不可察地皺皺眉。怎么和導演通知的一模一樣,難道還需要告訴他們她可能會去哪里? 而且怎么她一想走,他就想起來可能在哪了? 不過她迅速停止深想。導演組應該不會把一些很重要的事瞞著不告訴他們,她也沒必要去懷疑這些孩子有什么問題。 “是嗎,那我先送你回去吧。” 她拉起小男孩的手,拿出帽子戴上。當了演員就和陽光斷交了,尤其是今天反常的毒辣陽光,只怕沒曬多久就會曬傷。 等安頓好小男孩后她又涂了更厚的防曬,穿上了大堆輕薄的防曬衣物,這才出來尋找那個下落不明的東西。她找人的過程可以截掉,但是拿著找到的東西和孩子一起出現是很必要的,而且節目組的其他成員也還沒完成任務。 她走了很久,久到低著的頭都有些酸澀,才在勉強能稱之為花圃的花圃里找到了那個東西,準確的說,是找到了另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