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庸跟在李鐸后頭上了三樓，倆人停在302室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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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鐸有鑰匙，但他選擇了敲門。再叩完兩下之后，門內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以及一個女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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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打開后，李鐸沒什么表情，倒是張庸愣了一瞬。寡婦果然如麻子所說的，面容姣好，穿著簡單的素色羽絨服，很樸素。而且從面相上看，就是個溫柔賢惠的。

    不過知人知面不知心，還是得接觸接觸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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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百萬和大壯吧？”女人笑著招呼，“快進來，飯菜都做好了，就等著你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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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鐸不知道該怎么稱呼這個只大自己7歲的女人，他點頭說了聲好。張庸也不知道該怎么稱呼這個女人，論輩分叫聲姨怪怪的，叫大姐也不合適。索性直接招呼，“你好你好，不好意思啊，我跟著百萬蹭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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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守財這時走過來，一看張庸手上又提著東西，穿得也人模人樣的，二流子氣質都沒了。他趕忙上前熱情地說道：“大壯啊，你說來就來了，還買啥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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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庸被李守財熱情的態度搞得有些懵逼，他把東西擱在地上，“東西沒幾個錢，叔，新年快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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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先去準備碗筷。”李守財跟身邊的女人說完，又請張庸進屋坐，“快樂快樂！大壯啊，現在在北京干啥呢？我聽百萬說了，醫院那幾天真是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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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不辛苦的。百萬就跟我親弟弟似的，照顧幾天算啥？”

    “那叔也得好好謝謝你。”

    “真沒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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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鐸看著這和諧的一幕，心情也跟著愉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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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庸跟著李守財走到客廳，沙發那兒坐著個男孩。男孩跟剛才開門的那個寡婦長得很像，看著挺乖巧。在看他這個方向的時候，甚至有些不好意思，看了一眼又匆匆把頭轉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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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輝。”李守財沖男孩招手，“過來跟倆哥哥打招呼，這是你百萬哥，這是大壯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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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做小輝的男孩走到張庸和李鐸跟前，有些靦腆地叫道：“百萬哥好，大壯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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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鐸點頭回了句你好。

    張庸又愣了一瞬才說道：“小輝弟弟，你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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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ao！

    這咋跟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張庸以為寡婦是個圖錢的狐貍精，仗著有幾分姿色勾引了李守財。至于麻子之前說的這男孩管李守財叫爸爸，他覺得一定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小東西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嘴巴甜會來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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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短暫的接觸來看，他是真搞不懂了。而且這個叫小輝的男孩，聽說有10歲了，看著卻很瘦小，還有些內向和靦腆。在跟他們打完招呼后，又坐回沙發上電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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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入座，李守財坐到兒子邊上，用不大的音量說：“她叫洪秀芳，按著輩分，你叫聲姨就行了。”

    “我先去廚房幫忙，你倆坐著陪小輝看看電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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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庸等李守財走了，挪到男孩邊上坐著，笑著問：“小輝，今年幾歲了啊？”

    小輝愣了幾秒才小聲說：“過年就11了。”

    “哦哦，是個小男子漢了。”張庸繼續問，“上幾年級了？學習咋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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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年級。”小輝又愣了幾秒，“沒轉學前是全班第一，現在有點兒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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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嗬！小小年紀可以啊！成績居然全班第一，無形之中裝了個逼。張庸覺得這孩子還挺有意思，于是逗他，“咋不好了？現在倒數第一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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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全班第三…”小輝低聲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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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庸噗嗤一樂，“全班第三多牛啊，你知道我五年級的時候第幾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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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幾名啊？”小輝有些好奇，這還是第一次有人主動跟他聊這么多，他覺得這個大壯哥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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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倒數第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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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么差的成績，也好意思說。”李鐸突然出聲。

    “嘿，你啥意思啊？”張庸回頭瞪著李鐸，“咋的，說得好像你成績多好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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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學拿前三沒什么難度。”李鐸平靜地說：“從沒拿過第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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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么牛逼，咋沒上清華北大啊？還好意思吹牛。”

    ?“……”

    “小輝啊，你將來可得好好讀書。考個清華北大啥的，別跟你百萬哥學啊。”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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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守財這時沖沙發喊，讓倆大一小三個孩子過去吃飯。

    張庸走到餐桌那兒坐下，桌上是六菜一湯，還挺豐盛的。應該是出自寡婦之手了，不知道味道咋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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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守財問張庸：“大壯，跟叔來點白的不？”

    張庸習慣性地看了李鐸一眼，隨后才說：“叔，我跟小輝一樣，喝飲料就成。下午還得出去買點東西，晚上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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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行。”李守財指揮兒子，“百萬，給大壯和小輝倒飲料，雪碧橙汁你們自己愿喝哪個喝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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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鐸拿起桌上的一大瓶橙汁先給小輝倒了一杯，再給張庸倒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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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百萬哥。”

    “別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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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輝的道謝讓張庸覺得這孩子還挺有禮貌，看著也像個懂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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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秀芳笑著說：“中午就隨便做了一些，晚上再做些好的。手藝不是太好，你們湊合著吃。”

    “晚上餃子有想吃的餡兒跟我說，我給你們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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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動筷子吧。”李守財招呼完，率先動了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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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庸先是嘗了一塊紅燒rou，rou用的是肥瘦均勻的五花rou，吃起來口感挺好，味兒也正。他吃完才說，“這紅燒rou挺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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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秀芳不好意思地笑笑，“好吃就多吃點。”她看向還未動筷子的李鐸，“百萬，你也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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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李鐸夾了一塊小的紅燒rou放進嘴里，吃完了才說：“味道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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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庸能感覺到洪秀芳想討好李鐸，卻又不知道該怎么討好，她有些畏畏縮縮的，除了一個勁兒地笑著招呼他們吃菜，也沒再聊別的。

    席間都是李守財在聊，問他們在北京的情況和工作之類的。那對母子一直在安靜地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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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了，百萬。似玉那兒考慮得咋樣了？可以的話初二我找媒婆上門說親去。”李守財聊完其他的，這才想起兒子的親事來。

    張庸大腦有一瞬間的短路，李守財那些話是啥意思？啥定親？劉似玉咋又冒出來了？他有太多問題想問李鐸，可這是在飯桌上，他除了忍，別無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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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飯桌上歡快的氣氛驟然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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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鐸注意到張庸停下的筷子，他手伸到桌子底下摸向張庸另外一只手，不再是簡單地握住，而是十指緊扣。

    “爸，昨天下午我找過她了，已經回了。你別給我張羅了，我現在沒那個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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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庸心里松了口氣，他就怕李守財催婚，原來真的催了。可百萬咋從來沒跟他說過，還自己偷偷去找劉似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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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李守財驚訝道：“你咋給回了？多好一姑娘啊，似玉哪點不如你意啊？啊？長得水靈，家里條件也好。”

    “大壯，你說說看，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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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張庸被叫住，一時不知道要說啥。他想了一會兒憋出幾個字，“百萬他應該是不喜歡那姑娘…”

    叔，他喜歡的是我啊，咋可能跟那劉似玉定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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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喜歡不喜歡的？似玉那丫頭跟我說了，愿意跟百萬上北京一起吃苦。你說他一人在北京也沒個知冷熱的，有個姑娘照顧他，不是挺好的？”李守財越說越急，“感情那不都是處出來的嗎？大壯，你說是不是？這兔崽子，把好好的姑娘給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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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這我還真不知道咋說啊，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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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ao了！

    張庸沒想到劉似玉連這種話都說過，居然明目張膽地想跟他搶男人。

    百萬哪輪得到她照顧啊，只能自己照顧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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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子懶得跟你這兔崽子廢話，以后你愿意咋的咋的。”李守財一臉不痛快，“我看你以后上哪兒找似玉那么好的姑娘，等歲數大了打光棍，別找我給你說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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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過年的，別兇孩子了。”洪秀芳出聲阻止，“他才24，還小呢。像北京那些年輕人不到30都不結婚的，你讓他再多玩幾年，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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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守財被說得面色有些難看，他別扭地看向兒子，“回就回了，你愿意多玩兩年那就多玩兩年。好了，吃飯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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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吃飯吃飯。”張庸拍了拍李鐸，“來，百萬。我敬你一杯橙汁！”

    “小輝，來，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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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頓飯還算愉快地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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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庸目前對這寡婦還挺滿意，就沖她幫自家媳婦兒說話這一點來看，已經很不錯了。他坐在沙發上陪著小輝一起看電視，本來還想打探打探情況，又覺得這孩子看著太乖巧，所以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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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李鐸從衛生間出來，張庸走過去低聲說，“帶我上你臥室參觀參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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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李鐸帶張庸去了他那間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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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庸看著這間干凈整潔的臥室，床好像是新鋪的，他湊近摸了摸才說，“看樣子那寡婦給你重新鋪過了，聞著還有洗衣粉的味兒。”

    “而且你瞧見沒，你爹在廚房幫著她一塊兒收拾。看著還真跟麻子說的那樣，是個認真過日子的。”

    “不過還得再觀察觀察，小輝那孩子瞧著也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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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鐸可以感覺出他爸對那女人挺滿意的，他回憶起小時候的那兩個‘后媽’，印象中他爸是沒有這種態度的。

    可能真的老樹開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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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ao，我還沒問你呢！你跟那劉似玉，咋回事啊？”張庸問：“這事兒你咋從沒跟我提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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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鐸問，“提了讓你去找劉似玉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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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必須算啊！她憑啥親熱地叫你百萬。”張庸越想那個女人越來氣，“還愿意跟你上北京一塊兒吃苦？照顧你？娘的，越想越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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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經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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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說你勾搭了多少姑娘，是不是那會兒在學校里也有不少姑娘追你？”

    “有幾個吧，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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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庸突然覺得痛快了，還特有成就感。他哼笑，“媳婦兒，你說她們是不是都沒我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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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厲不厲害我不知道。”李鐸把張庸拉到自己腿上，笑著說:“但她們都沒你s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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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兔崽子！”張庸抱著李鐸親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