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門被打開。程誠已經在外面站了有一段時間，手指間夾著根煙正低頭抽著，此時終于看到謝浩開門就說了一句。

    “外面冷得要命，你剛干什么呢，下次早點開門啊。”這話也不是抱怨，就是簡單說謝浩一兩句。

    程誠拎著一袋子東西走進來后才發現謝浩家還有別人，客廳沙發上坐著一個黑發黑眼的青年，這個青年的面容看起來很年輕，跟他們這種部隊里待過的糙兵完全不一樣。

    白皙清俊的五官，較為柔和的臉部線條，那雙漆黑的眼睛尤為干凈明朗，現在微微笑起來的時候卻給人一種難捉摸的感覺。

    那是什么形容詞來著，對了，神秘感。程誠也不知道怎么來形容看到何青臨的感覺，畢竟他又不是什么愛舞文弄墨的人。

    不過這種一看就和謝浩不搭的類型居然在謝浩家里，要知道自己這個老友可是很不喜歡別人侵犯他的私人領地的。

    要不是他和謝浩兄弟感情好了這么多年，他可沒個底雙手空蕩蕩來謝浩家里。

    “這位是？”程誠微微側過身給謝浩使眼色。

    “朋友。”謝浩只言簡意賅低聲說了兩個字。他如果再說得多一些，就會暴露他此時十分不穩的粗重呼吸。

    程誠當然不怎么信，不過看謝浩現在這副蚌殼樣子也知道從他嘴里撬不出什么東西。

    趁程誠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謝浩趕緊暗自穩住自己的呼吸，讓自己表現出來的沒什么異常，他動了動鼻翼，眼睛瞥向程誠手上還燃著的煙。

    “老程，把煙滅一下。”謝浩下意識地皺起眉頭，語氣不是很生硬，像是在對程誠說的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

    他當然知道何青臨不喜歡聞到煙味，程誠手上的煙雖然已經抽了大半，但煙尾還正冒著火星，那股煙味很快就會飄散到整個客廳。

    謝浩這句話一說出來氣氛就有些不太對勁，程誠也不是不懂事理，他看了看坐著的何青臨，訕訕笑了一下，轉手把煙滅掉扔進了垃圾桶里。

    但他這樣做了之后他這個老友還是一副臉色不太好的樣子，程誠知道氛圍微妙的不對勁，但細細琢磨又說不上來具體的點。

    何青臨坐在沙發上看著這兩人，他這個角度能清楚看到謝浩垂在身側的手臂都略微顫抖著，剛剛還被cao著后xue現在jingye也還留在體內，估計身體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

    不過他也不準備繼續在這里待下去，他對這兩個人的事情沒什么興趣，而且現在只想回去洗澡休息。

    何青臨站起身準備回去。走到門口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轉頭看了謝浩一眼。“之后再聯系你，答應我的事可別忘了。”

    說完之后便直接打開門走了出去。

    謝浩當然知道何青臨說的話是什么意思，他欠何青臨一件事。

    他現在的身體狀態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后背和股間都黏糊著，青年在他rouxue里射進去的jingye也似乎快要控制不住地流出來。他只能努力夾緊臀部避免讓jingye流出來沾濕他的褲子。jingye把褲子弄濕尷尬部位給程誠看見了可真是怎么也說不清。

    程誠看著兩人的相處模式也琢磨出不對勁了，剛剛那人走向門口那一段路的時候，謝浩的視線一直有意無意跟著那個青年，眼神里倒透露出股熱烈的意思，聽到那個青年說的話后也沒有過激的反應。

    就算是他也不敢用那種語氣對謝浩說這種話啊。而且在外人面前謝浩讓自己滅煙這事也是頭一回，這個人對謝浩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在何青臨走后謝浩和程誠坐在沙發上。還沒來得及清理的煙灰在地板上顯得格外刺眼。

    謝浩坐在那兒盯著地板上的煙灰出神，程誠說的話也沒有進他耳朵里。

    “謝浩，謝浩？你這是怎么了，回神了。”

    明顯謝浩很心不在焉，程誠在旁邊喊了他好幾句才聽見，何青臨走后他就像失了魂一樣整個人都沒什么精神勁兒，程誠自然也看出了這點。

    還沒等程誠說上幾句，謝浩就猛地站了起來，他根本坐不住，就算是讓青年走也至少讓他去送一下。

    謝浩快步走到門口拿上外套套上，他匆匆轉頭看了下坐在沙發上瞪大眼似乎有些驚異的程誠。

    “抱歉老程，你先等我會兒吧，我先去送送。”謝浩的聲音有些啞，倒是平穩了下來，沒什么顫抖的跡象。

    程誠也根本沒來得及阻止，不如說謝浩根本沒有給他回答的機會，說完這句話后男人就自顧自打開門走了出去。

    何青臨這個時候也沒走多遠，他剛走到停車的地方就被系統出聲提醒謝浩追了上來。身后也傳來了男人跑動和喘氣的聲音。

    【這家伙沒事干了嗎。】何青臨邊回了句系統邊轉頭看過去。謝浩明顯已經看到了自己正向他這邊大步跑過來。

    謝浩現在身體上當然算不上多舒服，后背的潤滑液黏著背心，股間也濕黏一片，被青年內射進去的jingye似乎下一秒就破開瑟縮著的xuerou順著腿根流下。

    身體上疲累和皮膚黏膩的感覺越發明顯，他光是看著何青臨心口就越來越燙。

    “干什么。”何青臨看著已經走到自己面前的謝浩問了一句。

    謝浩有些氣喘，聽到何青臨的問話之后面上反而有了些許尷尬。這個男人似乎和剛開始的樣子很不一樣，那股銳利勁在他身上已經被消磨大半，本來能夠坦然面對現在在何青臨面前也做不到。

    “送你下······我們之后會再見面嗎。”謝浩中間停頓了一下，還是把話說完整了。

    聽謝浩說完之后何青臨上下打量了他的身體一眼，然后用一種模糊又帶著些嘲笑的語氣說：“你這個馬桶還在使用期限。”

    何青臨的言下之意是謝浩還有利用的價值，系統剛剛報上來的謝浩的依附值也在增長中。這話聽在謝浩的耳朵里反而有些奇怪，他很快就僵住身體，臉色也不太好，無法繼續開口說什么。

    他在青年面前只是一個連炮友都算不上的“馬桶”而已。既然是自己做出的選擇，那么不管之后結果如何，他現在至少得做出些反應來。

    于是謝浩面上就出現了一種古怪的像是強撐出來的笑容，這和他平日里放縱隨心的樣子十分不符。

    “還有事嗎。”何青臨沒再看著謝浩，他并不想和這人繼續廢話下去。

    “沒什么了，路上注意安全。”謝浩低聲回著。胸腔里那種奇怪的律動讓他的四肢都有些發麻，但也莫名涌上來一種無力感。

    他無法對面前的青年做什么，更沒辦法讓青年對他做什么。

    何青臨也沒繼續搭理謝浩，坐上車開車出了小區大門。

    就在何青臨剛開車出了小區大門時，一個似乎剛剛放學，身上是訓練穿的短袖短褲的體育生也從小區門走了進來。

    那輛車從他的身邊開出去，他甚至根本來不及去看車里的人的樣貌。

    但那個高大的男生卻猛地停下腳步，他控制不住自己視線般回頭，看著那輛車逐漸在自己的視野里遠去。

    薛鳴像是被定住一樣沒辦法讓自己的目光從那輛早已開遠的車輛移開。

    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渾身的血液就像是在迎合著什么一樣變得guntang起來，焦躁與不安也在一瞬間就占據了他的心臟。

    等那輛車徹底從自己的視野里消失了薛鳴才回過神來，他緊皺著眉，眼睛里出現一點茫然與痛苦，似乎對自己的身體反應感到格外不解。

    一直沒離開的謝浩也注意到了進小區的薛鳴，何青臨走之后他的情緒就已經恢復正常。現在看到那個高個子的年輕家伙也只是斜看了一眼沒多在意，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腰，轉身離開準備上樓。

    這種看起來血氣方剛卻意外脆弱的家伙在他眼里不值一提，雖然何青臨對他自己也不感興趣，但怎么說他也是個成年男人，懂得怎么更好地去取悅和討好。不會的他可以學，大不了他多練練。

    就算是個馬桶，也比這種年輕氣盛的家伙要來得強。

    謝浩沒由來的有些煩躁，他想忽視心里那股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的吃味勁兒，那種野獸本能般出現的敵意讓他渾身都有種憋悶難受的感覺。

    他想要緩一下這股勁，強逼著自己想想別的，畢竟等會兒怎么應付他那個懂的不少的老友還是個問題。

    車內放著曲調明快的歌曲，看到紅燈后何青臨就慢慢剎住車停下來等綠燈。

    還沒等他完全停穩車，下一秒車尾就“轟——”的一聲發出碰撞的聲響。幾乎同時響起的是系統的機械音。【宿主，小心！】

    何青臨被這股力帶動著身體前傾了一下，好在撞擊力度并不是很大，他只感覺身體前傾就沒有什么其他異樣的感覺。

    何青臨：······

    哪個不要命的追他車的尾。

    等車輛平穩下來后何青臨伸手關掉車載音響，拉開安全帶開了車門走下去，徑直往主動搞出追尾事故的那輛車走去。

    系統也被嚇了一跳，它并不能預測關于何青臨未來會發生的事情，當它察覺到不對勁時已經有些來不及，只好立刻出聲提醒何青臨，并盡自己所能的減緩了這股沖擊。

    那輛車似乎是直接撞向何青臨的車子，沒有什么緩沖措施，但是意外的最后產生的沖撞力很小，就像是被人強行阻止了一樣，所以何青臨本身也并無大礙。

    它在兩車相撞時產生一種自己的程序都在瞬間瓦解的錯覺，一串串灰色的亂碼纏繞住它的機械體。

    宿主，宿主。

    他不能讓何青臨受傷，如果何青臨有了什么大礙的話。它會當即自行銷毀掉自己的程序。

    何青臨走到那輛車面前，敲了敲前窗。

    前車窗緩慢下降，駕駛位上坐著一個穿著整潔的中年男人，他放在方向盤上的雙手明顯顫抖得厲害，眼下發黑，像是很長時間都沒有入睡，臉色現在也呈現出一片死白。

    這個中年男人明顯與這輛黑色低奢豪車不符，何青臨瞇了瞇眼睛。

    【系統，車上的人是誰。】

    系統這個時候已經恢復了狀態，他知道何青臨說的是車后座的男人，立刻查閱資料之后匯報給何青臨。

    【回宿主，車上的男人是閆昂雄，今年三十五歲。M市地下行業全部被他一人承包。本人很少露面，殺戮果決，手段無常。閆家的灰色產業鏈并不像其他方勢力延續近一個半世紀，剛成立幾十年卻已經將多方勢力吞吃入腹。閆昂雄的產業鏈已經有向政界、軍界、金融業滲透的意向。】

    【說人話。】何青臨不耐煩了。

    系統沉默了一小會兒，綜合了數據補充了一句。

    【敲詐勒索、恐嚇兇殺、走私販毒等行徑惡劣之事他都有經手。閆昂雄是個相當有手段的危險人物。】

    閆昂雄，一個斷絕了自己所有感情的怪物，難以想象三十五年前他還是一無所有。一步一步踩著別人的尸體走上這個位子，M市的脈絡中心由他掌握。

    他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殺人機器，從小被遺棄在M市最骯臟灰暗的后街中茍活，前半生的遭遇注定他的性格比別人更殘忍冷血。

    本人極少在外露面，畢竟他手里買賣的生意可不算是能見得到光的。有好事的人說他是把靈魂出賣給了撒旦，摒棄了常人的七情六欲，渾身上下每一分骨rou都浸潤著他人的鮮血。

    何青臨聽完之后沒什么太大的反應，反而對閆昂雄產生了些興趣。系統在這種事上當然不會有所隱瞞，數據也不會出錯，這輛黑色車輛里坐著的就是掌握M市咽喉的男人。

    有意思，他正思考沒人上趕著來“送”依附值。不用系統多說什么，何青臨都能看出來能從這個男人身上榨取到多豐厚的依附值。

    何青臨也沒想多久，他臉上的表情也沒怎么變化。這面外人無法窺探里面情況的單向車窗里，一個男人正靜靜地看著玻璃外透出的青年的臉。

    他接著又看了眼坐在前方的司機，沉著臉色一言不發，車內的空氣仿佛一瞬間就被極低的氣壓席卷著。坐在前方的司機雙手更是劇烈地打著顫，雖然只有一瞬間，但后排坐著的男人釋放出來濃郁的殺意還是讓他直咽唾沫。

    何青臨走到后排的位置，這次伸手敲窗明顯重了幾分。“喂，開窗。”

    似乎是帶著幾分怒意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冰冷。出了這種事故還得不到有效解決的車主有這種反應是正常的。

    三秒之后，車窗緩緩下落。

    車里坐著的男人體格格外健碩，黑色西裝包裹著的身軀并沒有給他帶來一分一毫所謂的紳士氣，反而更像是隱藏他本人的暴虐和殘忍的一件工具。俊悍的五官挑不出過錯，他的左額劃過眉心到眼角有一道不短的傷疤，令人膽寒。

    一雙銳利到有些可怖的鷹眼帶來的壓迫感十足，在這個人面前，似乎連掙扎都做不到，就像是被雄獅擒住喉管一動不動的羔羊一般。

    這個男人不像是故意放出身上的威壓，長年累月經手他的血rou已經讓他這份無法抹去的兇惡深深刻在了骨頭里。

    但是何青臨卻沒有什么太大的反應，像是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像是故意忽視了閆昂雄身上那股強大壓迫力量，即使那是任何一個遲鈍的人都能察覺出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