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至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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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階下囚 這一招用得險之又險。 已經撕破臉了,惹了眾怒,一旦失敗失勢,便會被狂烈反噬。 以后只能走在鋼絲上,每一步都膽戰心驚。 必須抓緊時間把改革完成,把國力升起來。 只有解決了國家的難題,扎扎實實發展了民生,才有發聲和決斷的資格。 抓緊時間。 她每天都在研讀父親的書稿。 一行一行又一行。 “要想變法成功,唯有——xxxx。” 后面四個字被涂黑了,看不見。 唯有什么? 看痕跡,明顯是后來涂的。而且她爹沒有這樣的涂改習慣。 思考一會兒,嘆了口氣。 書稿一直經李凌白保管,那么涂字大概就是他所為。 這四個字估計只有他知道了。 思來想去,這一面是在所難免了。 … 來到軟禁他的廂房,卻發現沒有他。 找到管事,管事帶著她七拐八繞,居然來到了監獄。 沉悶幽黑的牢房。 他手腳上都掛著沉重的鐵鏈。 … 牢門被打開,進來的女子背著光,臉并不如何看得清晰,頭頂的珠釵翠玉倒是被反射地亮堂堂,錚錚有聲。 是齊齊整整,體面端莊的長公主。 珠光刺眼,李凌白撇過臉。 他旁邊放著一只碗,碗里的米飯被水泡著,顆粒未動。 她站得不近,都能聞到一股隱隱的酸臭。 … 李凌白聽了她的發問。 閉上眼沉沉地往后靠。 “隨手涂的,早就忘了。” 李云容嘴角上扯,輕蔑道: “古往今來,嘴硬的階下囚都是什么下場,需要我替王爺回憶嗎。” 牢門些微的光,將她的影子投在地上,拉的很大很長。 宛如主宰性命的天神。 “公主果然威風不已,王者風范。”李凌白語帶三分輕蔑。 “我沒興趣跟你斗嘴,快告訴我。” 李凌白看她一眼。 “你知道這個有什么用?” … 他是不打算說了唄。 她直接往外走。 “殺人見血。” 他突然開口。 “什么?” “要想變法成功,唯有殺人見血。” 她咋舌, “怎么可能…我爹一向講究仁政,怎么可能采用這么暴力的手段…” 他嘴角扯了扯。 “仁政,寬仁?然后推行新法半年,民怨沸騰,難以鎮壓。 只好將他作為出頭鳥,下了大獄,巡街示眾時被民眾的亂石砸死嗎。” 雖然已經熟知,再次被人陳述還是握緊了拳頭。 她猶疑道,“我爹他,為什么要殺人? 要殺誰? 在他變法的過程中,有誰曾擋過他的路嗎?” 李凌白肅然道,“說實話,我也不知道。 所以我才將它涂黑。 一旦被人看見,又要腥風血雨了。” … 出來后,李云容第一件事是先去找了管事,質問道: “為什么他會在這里?我只是告訴你們軟禁,軟禁可不是關押! 你們是不是膽子太大了?” 管事戰戰兢兢回稟: “公主,這、這是皇上的意思。” “什么?” “皇上讓我們…” 李云容吸了口氣。 然后感嘆,看來人都會長大。 以前李策很少有自己的主張。 現在想想,以前一切全靠自己拿主意,已經是最好的時候了。 他沒往能幫上忙的方向長,凈會壞事。 李凌白哪有那么好動… 別看他自己輕描淡寫,滿不在乎,好像可以隨便被擺弄似的。 整個京都會有無數個人不同意。 李策這個大傻瓜。 她命令管事:“你趕緊把他送到廂房,去廚房端干凈的飯菜來。” “公主,這…” “快去!” ?????? | 逼宮 李凌白本人尚無動靜。 但還有一批人絕對不干。 由于打下了前朝奮斗幾十年都沒有收獲,還屢屢為之欺負的北境,他現在威望極高,民心極盛。 北伐凱旋的將領,意氣風發騎在馬上,張揚又驕傲地進入王城。 背后的馬上,赫然高高擺著涼國首領的頭顱。 百姓的歡呼彌漫王城。 “墨王,墨王!” 軍隊行入京都,將軍霸氣地往朝門一站:“吾此番,來請王爺回府!” 李策自然非常生氣。 李云容卻說,本來也沒想關他多久。 “本來就是借此鎮壓一下百官,如果不連帶著留他,那個場面就下不了臺。 把他留下,我們反而應該對他禮遇有加。 你以為我們真的有資格迫害他? 再加上北伐軍這次凱旋,勢不可擋,早就該放了。” 于是她親自登門,親手打開門鎖,親自迎接。 “王爺,請回府吧。” 然后她在廂房里看了一圈,似乎越看越生氣。 于是快步走出去,對著下人大罵: “大膽! 我明明說的是好好款待,好飯好茶供奉著,你們看看,茶都涼了,床沒擦洗,點心也沒見著——你們干什么呢? 還弄個什么鎖,誰讓你們弄的?” 她把鎖往地上一砸。 不知有心無意,正好扔進水道,不見了。 宮女太監連連點頭認錯,不敢回聲。 她又回過頭,笑臉相迎: “這些下人真是太蠢了…完全誤會了我的意思。 朝廷完全、絕對,沒有關押過王爺! 朝廷完完全全地敬重王爺! 王爺請。” 李凌白嘴角扯了一下,起身出來。 路過她身邊,小聲道:“一直帶著面具演戲,不累嗎?” 宮外,文物百官齊聚,很是熱鬧。 一方面是瞻仰北伐軍的威勢,感受打勝仗的陣勢,跟著歡喜慶祝。 另一方面是來看王爺出宮。 李凌白徑直走向人群最中心。 “安將軍,這一仗你辛苦了。” 看著屬下因風吹日曬而黝黑的皮膚,和作戰時連日奔走,而憔悴的面龐,他寬慰勉勵道。 將軍稟告道: “王爺,我不辛苦,我只是照您的部署執行罷了。 是王爺神機妙算,把敵人的兵力排布、作戰計劃推演了個九成九,這才讓我們一路勢如破竹。” 看著他手腕上的鎖傷: “王爺,你才辛苦了… 屬下們不在的日子里,他們竟然… 屬下太氣憤了! 王爺,您當時就算直接走,他們也絕對不敢強留!” 李凌白笑了,“你不必擔心。 等你班師回朝,他們自然不敢多留我。 在里面呆幾天又何妨。” 安將軍點點頭,又猶豫著想到什么,最后決定開口: “王爺,劉將軍離開時,沒說您任何不好,只是告訴了我很多事… 屬下也想提醒您,別因為感情用事,耽誤正常該有的思考判斷,和決定… 您這次留在宮里,有顧慮她的原因吧…王爺,她終究是敵人。” 李凌白低著頭。 “就像我之前同劉將軍說的。 我還沒想好。 但現在,經歷了那么多,我快想好了。” 兩人正在聊著,忽聽前方高喊。 “諸位!” 是李云容。 她激昂地說: “諸位皆知,我大雍國力稀薄,皆因國土太少。 土地少,自然糧食產出少。 而土地少,又皆因我國山脈多。 開山為田的變法,自前朝開始研究,卻因為各種原因遲遲沒有推進。 而實際上,它已經迫在眉睫。 諸位,百聞不如一見,遠遠地聽別人說,不如親自去看一看。 因此我宣布,明天起,舉朝南巡!” ?????? | 美麗胡姬 南巡開啟,目的地是南方的一座山。 前朝方大人頒布變法,當時所有百姓都不接受,覺得太苦太累。 還有人覺得荒唐。 一座亂石堆積的山,變成種稻谷的田,天方夜譚。 因此民怨載道,不出半年新法被廢,方大人也被送上了斷頭臺。 只是他在斬首之前,已死于民眾的亂石。 因此,大多數山都沒被改造。 但有一個遙遠的村落,因久居于山,覺得這是個辦法,就開始實施了。 六年過去,不知結果如何。 入了夜,南巡隊伍駐扎下來。 人們都坐下來休息。 安將軍突然說,“王爺,我給您獻個東西。” 從遠處竟走來一個金發碧眼的胡姬。 李凌白瞥了一眼便看向安將,語帶批評: “我說過,戰爭是上層的斗爭,不許俘虜別國的人民。” 安連忙解釋: “是是是,末將自然不敢忘記王爺的規矩。 但阿柔姑娘是自愿的。 她是西北公主,在您親征的時候見過您。后來西北滅國,她逃到北方。 末將攻下涼國后,她找到了末將,說很想來中原找您。” 當時他心里便打定主意,此女貌美,如果能轉移王爺在那人身上的注意,就太好了。 所以也不顧軍中規矩,帶她來了中原,將她引見。 阿柔朝李凌白笑,款款行禮,“王爺。” 講得了漢話。 顧盼流轉,還有幾分羞怯。 李凌白卻沒有怎么看她,“送她回國吧,異地他鄉不適合久留。” “王爺,我不回去。”阿柔委屈巴巴。 一旁的李策卻心癢難耐。 腰肢細軟,異域風情。 他開口了,“跟著朕好了。” 阿柔花容失色,撲在李凌白身邊,抓著他衣袖,“王爺,我不要,我不去…” “大膽!朕要你來,你還敢抗命!” 李凌白不說話。 想送給王爺的人被皇帝看上了,安將軍欲哭無淚,只好勸道: “王爺,她背井離鄉,一心要找的是您一人。 要是被強納,萬一想不開…那可是一條鮮活的人命啊。” 李凌白冷瞥了他一眼。 安知道,他在怪自己多事,要不是自己帶她來,也沒有這一出了。 李凌白最終確實于心不忍,開口相救了:“先留下吧。” 安將軍由哭轉笑,王爺留了,皇帝鬧得好! “你,你敢跟朕…” 李云容從頭到尾垂眸,冷淡臉。 面上看不出情緒。 淡漠的表情下藏著什么心緒,外人不得而知。 此時抬手搭上李策肩膀,壓了壓。 眼神無聲地在說,我不是告訴過你,避其鋒芒嗎。 李策氣呼呼。 李凌白神色難辨,若有若無地掃了她一眼,情緒在晦暗的燈光下看不清。 之后,阿柔就圍在李凌白身邊,遞水,擦汗,忙的不亦樂乎。 美麗的女子,看向心上人,目光含情脈脈。 雖然李凌白每次都會自己把汗巾拿來,然后告訴她不必這么做。 奈何阿柔把自己變成了向光的飛蛾,就是愛繞著他轉。 一邊忙活,一邊也迷茫。 比如說這天晚上,回顧這段時間的相處,她突然開始傷感。 王爺好像一直不怎么理自己。 是自己不夠好看嗎,還是伺候他做的不夠好? 迷茫郁悶,她戳了戳旁邊的安將軍。 “你說,王爺為什么還不召我侍寢。” 安將軍的水差點噴出來。 “阿柔姑娘,你委婉點,中原人一般不這樣說話…” “哦,那怎么說?” “嗯…你可以說,王爺為什么不接受你的熱情。” “哦…那為什么?” 安將軍再次無語。 他嘗試換個角度。 “其實我也好奇,你為什么那么堅定,要跟著我來找他?” “我也不知道… 其實我只看過他一眼,后來就發現自己忘不掉… 我才知道,原來我喜歡上他了。 我喜歡他,就想跟著他服侍他,照顧他的一切… 我們大涼女人,一旦認定了一個夫婿,便會伴他左右,洗衣做飯,端茶送水…” 安將軍畢竟是武夫,也不怎么懂男女情愛,只好用軍事頭腦勉強出出主意。 “…要不你改一下策略,用中原人的策略?”對,兵法講究策略。 “嗯?難道中原不一樣?” 那她可得請教一下。 她看了看周圍,似乎只有李云容一個女子。 她爽朗大方地開口了: “美麗的云容公主,中原女人是如何對待夫婿的呢?” 李云容嗆了一口。 后方帳篷刺啦打開,李凌白也出來了。 映著篝火,安安靜靜。 所有人的視線落在李云容一個人身上。 知道一些內情的,已經豎起耳朵,心神蕩漾。 “呃…你還是請教別人吧。”李云容說。 “云容公主還未出嫁嗎?” “嗯。”她點點頭。 “哦,那有喜歡的人嗎?”阿柔坐到她身邊。 “這…不重要。” “哦,我喜歡王爺,我該怎么樣才能嫁給他?” 嫁給他?… 是啊,終有一個女子會嫁給他,與他親密無間,日夜相伴。 會與他分享世上的一切美好。 或許就是眼前這個人呢。 她越想越深,一絲悲意擋不住地鉆上來。 不可以。 她強壓傷感,警告自己:別糊涂了,云容,你不該為此悲傷,這些事你早就想過了,你早就難過夠了。 “別鬧了。”李凌白冷冷開口。 “哦…”王爺好兇。阿柔準備退場了,但還是克制不住想知道答案。 “云容,你能偷偷回答我嗎?”她附在她耳邊說。 李云容看向渺遠的星空。 低低吐字,“有緣分,怎么做都對。 沒緣分…做什么都沒用。” 中原人說話都這么難懂嗎?什么意思? “那我跟王爺,是有緣分還是沒緣分?” 李云容凄然一笑,看向她,“你可以努力。” “夠了。”李凌白的聲音冷到極點。 阿柔一溜煙跑了。 ?????? | 眼里有光 阿柔還是被送回去了,盡管她千般萬般不愿意。 護送侍衛對她說,“王爺要我帶話,說姑娘終有一天會感謝他的決定。身在遙遠的地方,遠離故土,難見故人,是種懲罰。” 阿柔望著離開的方向,心里升起難以言說的滋味。 好像是憂傷。 天真明媚的少女,突然懂得了憂傷。 … 南巡隊伍終于到達目的地。 所有人的心都振奮了,終于可以親眼看看開山成果了。 誰想,爬山是件很累的事。 尤其是這座山這么高,這么陡。 李策動不動就問還有多少路,每次得到的答案總是令人絕望。 “回陛下,我們剛走了十之一。” 陛下,剛滿五之一。 陛下,三之一。 繼續漫長的跋涉。 終于,李策受不了了。 他拽住帶路人:“還有多少?” “陛下,還有一半。” “什么?還有一半? 不走了,我不走了!”李策往地上一坐,大口喘氣。 李云容松松身子,拍了拍自己肩背,緩解酸痛,然后勸道,“皇上,我們這次出來,是一定要親眼看看的…” “朕走不動!朕本來就不想來!” 李云容冷眼。 “那皇上回去吧,我自己去。” 她轉頭對侍衛們說,“你們護送皇上下山。” 李策被這冷眼掃到,有點膽怯,木木道,“jiejie,你也帶幾個人吧,叫他們保護你…” 說到保護,他掃了掃李凌白的人。 自己的人全撤掉,不妥。 “不用。”李云容扭頭就走。 隊伍越走越高。 百官由于年齡身體等原因,大多也撐不住,紛紛回轉。 堅持下來的人越來越少。 到最后,只有廖廖幾個大臣,和李凌白的人。 終于走到進村的路口了。 改平地了,但只是換了一種難法。 山路又窄小又陡峭,必須走得非常小心。 眾部將回稟道:“王爺,屬下們先去探路,確保安全。” 于是他們便紛紛先一步上前,合作著撿開枯枝,劈開擋路的樹,如果踩到擺動的石頭便向后喊著提醒。 “王爺,這里很多石頭是虛空擺著的,會搖擺,踩之前先探探。”一群人朝后喊。 李云容的手緊緊貼著山壁,手心微微發汗。 高度帶來強烈的眩暈感。 腳下飄著云,和深不見底的幽谷。 她偏過頭,咬著唇,強迫自己不看不想。 精神集中,也抑制不住的緊張。 誰知,一步踏出,腳底石頭陡然搖擺。 視野隨之抖動,那深淵在眼前晃了起來。 她心里一驚,呼吸驟然緊張,身體好像失控般傾倒… 旁邊飛快地伸來一只手,握住她胳膊,將她穩穩抓住。 她一站定,那手又馬上收了回去。 “謝謝。”她沒有轉頭看他,低低地說。 到了。 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風光。 歷盡天華成此景,人間萬事出艱辛。 連綿的山脈,壯闊的梯田。 籠在云霧中。 波瀾壯闊,又充滿希冀。 她突然覺得不累了,一路走來的辛勞疲倦,驚嚇眩暈,全都值了。 身體也隨著心情變得輕盈,她快步上了梯田,像只輕快的鳥兒般四處走。 觀察查看,默默思考。 土地品質很好,植物長勢也很好。 問了當地人,回答說開山的確難,但也沒有想象中難。況且開完了就一勞永逸,永遠享用,自然是收獲遠大于辛苦的事。 … “有什么判斷?”李凌白突然出現在身后。 她的心思都被收獲填滿了,很想分享研究成果,所以此時不怎么在意自己其實在刻意避開他。 “開山為田是可行的!”她拍拍手上沾的泥土,轉頭道。 她眼里有光,好像是這段時間來第一次興奮不已,第一次由衷開心。 她說話時眼睛亮閃閃的,神采逼人,帶著一種堅持的事情終有收獲的驕傲。 他眼波轉了幾轉,唇角輕啟。 最終什么也沒說,只點點頭,表示同意。 勘察完畢,回到住處。 山中有溫泉水流,又因山勢低洼不平,大大小小分布了幾十處。 便有百姓將其改造為客棧,每個房間都有獨立的溫泉。 南巡隊伍便在此入住。 李云容進了屋便喊李策:“策兒,今天有很多重要的發現,我都記錄了,你快來聽…” 李策躺在床上懶懶的。 聽見她的話,也沒有什么過來的意思,反而再翻了個身。 身為皇帝的他,半道離開的那一幕,重新浮現于腦海,李云容有點生氣。 “怎么?” “朕不想聽,朕也聽不懂。” 李云容心里哀嘆一聲。 她覺得自己快要堅持不下去了,快要被壓垮了。 她寒著聲: “作為趙皇后的托孤大臣,我必須讓你知道,你今天很令人失望。 隊伍里那么多大臣,年紀大的,腿腳不便的,都堅持了那么久,因為他們懷著目睹事實,改變國家的熱情。 你是表率是國君,你只能比他們更辛苦,怎么可以先退縮? 誰都可以堅持不下來,但你要,結果你成了第一個走的。” 李策懶懶道: “我只知道,jiejie比母后可怕多了,母后什么都給我,jiejie什么都要管我。” 李策開始清數起來。 “又是勸我忍讓,又是勸我表率。 … 前幾天看上了那個好看的胡姬,你還阻止我。” 十三歲,說小不小。 不久前,他還臨幸了個宮女。 “人家心有所屬,你怎能強迫。” “朕連這點權力都沒有?!” 想到什么,他又憤憤道: “…哼,全都是李凌白,老匹夫們只聽李凌白的,漂亮胡姬喜歡李凌白,就連我jiejie…” … 李云容正要出口打斷,卻忽然聞到一股味道。 “你喝酒了?” 李策轉過頭來,兩腮是醉酒的紅。 “你為什么要喝酒?” “朕郁悶!朕覺得這個皇帝當的太窩囊了,要什么沒有什么,跟父皇完全不一樣! 什么爬山,父皇受過這種苦嗎,他連出門都叫人抬。 就連收個女人,也被管三管四。” 要是此處有個公道人,就會告訴他,你父親本也是個兢兢業業的皇帝。 你所見識的那些德行,全是認識你母親后才出現的。 他也曾采納眾議,勤奮執政。 直到遇見趙氏。 嫵媚多情,婉轉風流。 他從來沒見識過這樣的女子。 如果一個人從沒享過樂,人生太過壓抑無趣,大概都逃不過內心欲望的爆發吧。 于是他人到晚年,鬼迷心竅。 曾經夸過的凌白才能出眾,全成了放屁。 不顧朝臣反對,宣布繼承人要從長計議,自己從來沒選定過。 后面更是對趙氏的兒子越來越寵。 李策卻不知道,也不會管。 他越罵越憤恨,最后痛聲道:“李凌白!朕一定要殺了李凌白!” 李云容心里一驚。 李策醉眼幽幽地看著jiejie。 看著看著,眼前的人突然有了別樣的感覺。 溫泉水光中的美人,越看越不可方物。 他心里一直隱秘地,對jiejie有著千絲萬縷的好奇心。 jiejie唇畔的弧度,彎得剛剛好。 她并不是親jiejie呀… 他喜歡叫jiejie,是覺得親近。 他大膽地湊了上來,手往她臉上伸,“怎么,我要殺李凌白你舍不得?” 李云容嚇了一跳,身子往后退,踩著了水。 “你干什么?” “jiejie,其實朕也很喜歡你…”他越靠越近,把頭整個向她貼去。 她一把將他醉醺醺的身體推開。 力量太大,自己往后一倒,跌進水里。 李策酒壯人膽,又有些初嘗人事的渴望,竟然也跳下水來。 李云容不斷往另一邊退,恐慌而驚懼。 怎么辦,怎么辦? 大聲喊叫?行不通,溫泉水聲大,外面的人聽不到。 步子越邁越急促,后方的可退空間卻越來越小。 她聲音顫抖,努力去交涉:“我受你娘托孤,可算你師傅,你怎可…” 李策一把拽到她的衣角,發力要將她扯過來。 “哼,什么師傅,胳膊肘往外拐,天天維護外人。” 她拼力掙扎,衣衫被撕去一角。 李策將之隨手丟棄,又往她這邊來。 ?????? | 衣衫不整 / 跌落 李策一把沖上來拽住了她的手腕,將她往里帶。 李云容心驚膽顫,拼命掙扎,腳底亂踏亂踩。 李策畢竟已經是少年的身體,將她拽來不費什么力氣,隔水一扯,李云容便向他漂來。 眼看自己就要被他牢牢抓住,李云容在恐慌之下身體瘋狂地亂動,腳底下拼命地蹬著。 也不知踏著了什么,忽然,石頭松動,溪水沖開石頭,沖向下游。 她腳底不穩,也順著被沖開的口子跌了下去,被湍急的水流沖走。 這一段,水很急。 溪水裹挾著往下沖,裹著她的身體左沖右撞,一來二去不知撞了多少地方。 想伸手抓住什么,手指所觸都是滑石,根本無法使力,而且整個人天旋地轉找不到方向,不知天南地北。 胸口窒息,大口呼吸卻被更多地水灌入,不受控制更大口地呼吸,于是更加劇烈地咳嗽嗆水。 天旋地轉的結束,是落入一個池中。 感覺到水流頓時變緩了,她的身體不再沖撞激蕩。 恍惚間,還聽見什么東西落水的聲音。 又窒息,又迷失了方向,快要失去意識了。 腦海開始無意識地回顧一些畫面。 有童年,有最近。 這一生走馬觀花,也不知為什么而活。 諸多遺憾,卻無一得償所愿。 可悲。 她逐漸放開,讓自己下沉,下沉。 池水深深包裹著她,像要將她埋葬。 就這么結束了… 身體卻忽然被撈起。 有一雙手拖著她,上升。 將她帶離水面。 重獲空氣,她如獲至寶,如饑似渴,大口大口地吸氣。 迷糊間感覺到有一雙手在背后,輕輕順著撫,有節奏地拍,助她呼吸。 “發生什么事了?” 她立刻睜開眼。 畫面里的臉,與眼前重合了。 重新開始思考的腦子,明白了自己是被水流沖到下游,剛好落入李凌白的溫泉。 這個人,這張臉。 眼淚毫無征兆地落下來。 一直可望不可及。 一直克制著。 身體被亂石劃傷的疼,崖壁石頭撞的疼,在水里窒息的疼,經歷一番威脅恐懼的疼,長期壓抑的疼。 百感交集都在此刻爆發,她挺身撲向他,雙臂緊緊地將他環住,淚珠一顆顆滾落。 李凌白怔住,然后嘆了口氣,也摟住她,一下一下安撫著。 一定發生了什么事。 “他要殺了你,他…”她不成聲調。 “李策嗎。 為什么突然告訴我這個。 發生了什么?” 她只閉眼,淚如泉涌,悲傷而絕望。 看她衣衫,有的痕跡是石頭割的,有的痕跡卻像被人力撕扯… 脖子上的紅痕,肩頭的牙印。 … 李凌白怔住。 被心中浮起的那個猜想。 他明白了。無聲嘆了口氣。 撫了撫她的后背。 “你不想說就不說。” … “如果你不想再做長公主,你可以不做。 我曾經對你說過,你可以來我身邊,這句話沒有變。” 她流淚,搖著頭,流得更兇,說不出話。 李凌白扣著她的身子,安撫著。 “那是我的命,我掙扎不開的。”她抽著氣,斷斷續續吐字。 這是什么意思…他遲疑了一會兒,然后問道: “有一件事,其實我一直不明白。 李策并不是親弟弟,你十二歲才入的宮。 難道六年的姐弟情,就值得你封閉一切,不顧原則不顧本性,為他肝腦涂地地付出嗎?” 李云容搖搖頭,揺得越來越用力,淚珠滾滾。 “我一點都不想留在他身邊,從始至終,從頭到尾。” 他怔了怔。沒有想過的答案。 “李策不重要…重要的是先皇后… 我永遠欠她恩情…” 李云容還記得剛進教坊司的時候,每天能見到的恐怖場面。 “公公,公公我求您了,我不要…” 粗糲的手指齊根沒入,女子凄厲慘叫。 “這開苞才到哪兒,給我拉回去。” “是,”三個精壯的男子一人一根胳膊腿,像拎菜一樣將她拎走了,完全不理會女人無助又凄涼的吶喊。 掌事公公yin邪地笑著,看她的眼神像看上好的貨物:“這個好這個好,等再長開點給我用力開苞!” 她睡覺做夢都經常被嚇醒。 “… 我同屋的姑娘被拉去接客后,回來哭了一夜… 那哭聲,沒有人敢多聽一會。 太凄慘,太哀傷… 直到,輪到我的時候… 突然皇后來了,看到了我…” 趙氏看見方挽青,眼前一亮。 這姑娘生得真是標志… 于是把她要了來,認作女兒。 他徹底明白了。 “原來你身上…有這個不可解的局。 我早該想到,早該想到的…” 她淚如泉涌。 面前的女子,是哀傷染成的,一碰就會碎。 她永遠在做違背心意,不想做,卻必須做的事。 心意、身份、使命、困局…朝不同的方向使力,將她扭成無數塊碎片。 難怪,總覺得她身上有濃郁的哀色。 他長嘆一口氣。 “如果告訴你,她認你的時候,正是原來的云容公主去世那一年,邊境戰事多發,需要靠和親維穩,她當時急需一個可靠可用的公主…你會好一點嗎?” “這個,我早就知道了…” 她閉上眼,淚水成道流下。 是啊,就算先皇后有其他目的,可把她從魔窟里救出來是真的,這么多年的精心養育是真的,已經是莫大的恩情了。 不可解的局。她只能在心與身的背離上,逐漸將自己扭成一塊一塊碎片,看著自己走向覆滅。 她幫李策,保護他,替他做了那么多事,從來不是因為親情,只是因為被那個恩情鎖住了。 不能有自己的感情,不能選擇喜歡的人,不能做想做的事。 只能與李策捆綁在一起,替他做所有皇帝該做的事,撐住搖搖欲墜的雍國,維持潰爛的民生,打壓各方出頭的勢力。 還要對付墨王。 所以那天山上,遇見她跪地虔誠祈禱,那是她成為輔政長公主第一天,一切都太困難太痛苦了… 她就那么一直撐著,封閉自己的七情六欲,逐漸冷淡凄涼。 水光波光,投在她臉上,映得淚光更加亮而突出,整個人是一抹哀色。 仿佛人是破碎的,碎成了一塊一塊。 他一陣刺痛,被巨大的無力感、悲痛感包圍。 也只能長嘆一口氣,將她攬在懷里。 良久無話。 只有山泉流淌的聲音。 “其實,你早就想動手了對不對。 要不是顧著我…” 她漸漸止住了哭,開始述說起來。 “其實,這江山本來就該交給有魄力有能力的君主… 真的,我早就這么認為了… 他還得位不正,要不是先皇晚年昏庸愚昧只顧享樂,硬是不顧群臣反對擠掉才能出眾的你… 我一點都不愿意替他追究大臣們秘會你的事,可當時的我沒有辦法…” 他嘆了口氣。 撥開她額前濕發,看見細小的,亂石劃傷的口子。 細小的擦傷,滲著血。 “不說這個了。 你身上的傷口需要處理…剛好,這片溫泉水具有活性,同時還有藥用,能給傷口消毒。” ?????? | 溫泉里的吻 他用小帕沾水,一點點擦拭她額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