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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夫父何求(偽父女)在線閱讀 - 第二十六章 丁老爹的秘密

第二十六章 丁老爹的秘密

    26.

    嚴隊長在說完丁老爹的秘密后一命嗚呼。

    在此之前,秦偉忠拉著丁小琴跪在嚴隊長身前,向他磕了三個響頭。

    “好、好……”嚴隊長老懷安慰,費力地說著最后的話,“這輩子我做得最對的事就是、就是把……把閨女交給了偉忠……還有,閨女啊……在屯子上有啥事、盧、盧主任可以、可以信任……去找她。”

    說罷,又是一大口鮮血噴涌而出,嚴隊長七竅流血而死,死不瞑目。

    夕陽下的山溝子里響徹起丁小琴撕心裂肺的哭喊,凄厲而凄慘。

    誰也無法阻止一個閨女哭爹。一哭還是兩個。

    秦偉忠默默流淚,幫嚴隊長合上了眼。

    不遠處的靈車還在燃燒,把車上的兩具尸體燒得烏漆麻黑。

    興許是有棺材的緣故,那火勢沒有要小的意思,丁老爹直接在里面被火化。

    秦偉忠猶記得昨兒個也是黃昏,他要帶丁小琴上車,可嚴隊長不準,說不吉利。

    如今想來后怕。若當時堅持,現(xiàn)在這兒恐怕就會多出兩個死人。

    路過的鄉(xiāng)鄰見到此情此景急慌慌叫來了人,鄉(xiāng)公社的來了,派出所的來了,隊上的來了,屯子上的都來了。

    現(xiàn)場擠得水泄不通。

    靈車的火終于被“救援隊”撲滅。燒得只剩個木框子的棺材丁小琴卻堅持要送回自家院子設靈。

    鄉(xiāng)親們不理解,丁小琴也不用他們理解,按規(guī)矩披麻戴孝給丁老爹守夜便是。

    有沒有人來拜無所謂,這個過場丁小琴死活要走。

    至于明天,嚴隊長應該“驗尸”完畢了。她同樣會為他守夜。

    “那sao狐貍憑啥替嚴隊長披麻戴孝?”鄉(xiāng)親們又不理解了,“難道傳言他們是父女這事兒是真的?”

    “嗨!說不定是姘頭呢?也算是家屬嘛……”

    “真是人盡可夫!”

    “可不是?最近又賴上了偉忠兄弟,真倒霉。”

    她們還在哄笑,還在磕瓜子看熱鬧不嫌事大,還在造謠,丁小琴能奈幾何?只能充耳不聞。

    嚴隊長一世人不婚不娶、無兒無女,盡管臨終前證實了丁老爹不是丁小琴的生爹,但是也不代表他自己就是。

    丁小琴感激他、心疼他,但還是心存疑惑。

    “我和嚴隊長一點都不像。長相、脾氣都不像。”丁小琴對秦偉忠說:“不是說兒像母、女像父嗎?”

    “也不盡然。有的閨女就像娘。”

    “叔見過我娘,啥樣?還記得不?”

    “好像就是丫頭這樣。”

    如果丁小琴像爹,那這個“懸案”也不會遲遲懸而不決了。

    可她偏偏只像娘。不止長得像,命運似乎也有點兒類似。也是被娘家人不出陪嫁,收三斗白米就嫁了。

    “我害了你娘。”嚴隊長臨終前說:“不該越雷池一步。如果知道她有了,我絕不會去省城讀書。”

    命運如此交錯。

    而嚴隊長還說,她娘當時是可以大著肚子上省城找他的,可她傻傻地怕影響到他的仕途,便任由爹娘打發(fā)了。

    “你姥姥姥爺就把她打發(fā)給了老丁。”

    “我娘為啥肯嫁,我爹又為啥肯娶?”

    “因為老丁的秘密。”

    “啥秘密?”

    “他有缺陷。”

    這個缺陷“完美”地讓心有所屬的新娘嫁給了對她情有獨鐘的新郎。

    “老丁不能人道。”嚴隊長死前揭秘。

    丁老爹不僅不能人道,那玩意兒還殘缺不全。

    全因他兒時在外村吃酒席,非要逗野狗子玩,結果被圍攻,差點丟了性命。

    等救活,褲襠里的玩意兒被吃剩下一點點,蛋蛋也全沒了。

    丁小琴娘正需要這樣一位“六根清凈”之人。

    而丁老爹抱得美人歸,雖然有遺憾,不能一親芳澤,但是能和喜歡的姑娘搭伴過日子,還能有后送終,也是難得。

    所以兩家一拍即合。

    “去吧,爹安心去吧,早日投胎找個好人家……”

    這些前塵往事隨著丁老爹和嚴隊長的離世而歸于塵土。

    丁小琴只管燒著錢紙,讓那盆火徹夜不息,明兒個一早就讓丁老爹落土為安,替他哭墳。從此,世上查無此人。

    丁小琴抹了把眼淚。

    秦偉忠抱上來,安慰道:“丫頭莫太傷神。去睡會兒吧,我替你看火盆。”

    “不。這是我這個閨女該做的。我得自己完成。”

    “那我也是……也是爹的……那誰。有義務替他守夜。”

    “啥?叔是誰?”

    秦偉忠支支吾吾吞吞吐吐,可還是說出了口。

    “咱倆雖還沒正式擺酒,但已經(jīng)昭告過日月天地了,我身為丁家女婿就該替爹守夜。”

    “謝謝叔,叔真好。”丁小琴無不感動,心想若沒秦偉忠的陪伴,她不知自己能不能挺得過去。

    夏日夜晚,清風徐來,遠處山坡上的百合花香味陣陣襲來。院外的老槐樹跟著發(fā)出沙沙聲,顯得此刻尤為靜謐。

    丁小琴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上來。”秦偉忠要她坐在自己身上。

    丁小琴聽話,攀過去,窩在秦偉忠懷里蹭了蹭。

    “丫頭睡會兒。我看著。”

    “叔不困嗎?”

    “困了我再叫丫頭。咱倆輪流。”

    “好。”好字才出口,一閉眼她就睡著了。

    秦偉忠給她搭上自己的衫子,仔細掖好,看她額發(fā)凌亂,又替她捋了捋。

    火盆里的黃紙燒得快,秦偉忠不敢掉以輕心,時不時丟幾張下去續(xù)火,兢兢業(yè)業(yè)守到天明。他怎么舍得叫醒熟睡的她。

    天剛蒙蒙亮,黑黢黢的院子外頭人聲鼎沸。

    “誰來了……”

    丁小琴睜開眼,撐了撐懶腰,定睛一看,抬棺的幫工,還有來給丁老爹送別的部分鄉(xiāng)親已經(jīng)在院門口東張西望了。

    稀奇的是,這一大清早,她大伯和姑姑攜家眷也都來了。

    “喲,大伯大姑還真是稀客。”丁小琴不禁陰陽怪氣,“伯母姑父,表哥表姐堂哥堂妹,大家好久不見。來,上一柱香吧。”

    丁小琴“殷勤”地招呼。

    “節(jié)哀……”眾人面無表情地寒暄,一一上前鞠躬。

    家人到齊,屯子上的鄉(xiāng)民該來的也都來了,大家有序拜別,丁小琴恭敬拜謝。

    儀式完畢,丁小琴宣布道:“出殯!”

    幫工們上好繩準備抬棺。

    “且慢!”這時候她大伯卻突然叫停,說有些規(guī)矩得守,有些話得說清楚。

    “啥規(guī)矩?”丁小琴就知道來者不善,“有話快說,莫耽誤我爹下葬。”

    她準備開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