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緒確定上了嗎？”

    葉寧肩膀夾著手機，溫和地打著電話，手上拿著學生遞來的文件，修長的手指拿著黑筆在紙上寫了幾筆，勾出重點要點，沖著學生點了點使了個眼神，學生立刻會意地接過了紙筆，沖著葉寧一鞠躬后離開了。

    他這才換手接過了手機，安穩地坐在了椅子上，耐心地聽著電話那頭的話語，給出回應。

    “嗯，我們學校這個專業是很好的，也很適合他的分數。”

    “他如果想住在我那兒，我也可以幫著申請。”

    “都行，不過生活費我來支出吧，正好我最近轉正了，工資也漲了。”

    “好，不過我沒法給他安排兼職的地方，他想兼職就自己只能自己努力。”

    “不忙呀。”葉寧順勢拉起了家常，靠倒在柔軟的椅背上扯了扯系得規整良好的領帶，松散的領口露出了些微形狀優美的鎖骨，垂下的眼睫濃密烏黑，“嗯，最近都挺好的，你和爸怎么樣？”

    “要不我給你買臺按摩椅？你就是坐太久了。”

    又聊了好久，聽著對面掛斷了電話，葉寧這才收起了手機，帶著愉快的笑意批改學生的期末卷子。

    暑假要到了，高考也出分了。

    葉寧是重組家庭，小時候父母離婚，他跟著mama，改成了mama的姓，后來mama遇見了現在的老公，后來生下了他弟弟，林粒。

    林粒長得像他爸爸，小時候還是個可愛的團子，長大之后很有種暴力生長感，每次寒暑假回家他都要驚一下，半年一個樣，初三就長得比他還高了。

    不過還和小時候一樣會撒嬌。

    葉寧想起了弟弟那雙會說話的漂亮眼睛，心情也好了很多。

    －

    林粒到的時候是周三，葉寧正好沒課，在跟著公司做線上業務。

    預先把工作都做好之后，他開車出了家門，去機場接人。

    林粒的打扮和葉寧印象里很不一樣，這小孩身邊放了一個純黑的行李箱，站在他們約好的出口低頭在手機上運指如飛，右手上戴著一個黑色護腕，染了個暖栗色頭發，頭上戴著發帶，破洞牛仔褲，腰間系著紅黑交錯的格子襯衫，上身是寫著大大的噴涂感fighting字跡的T恤，細帶的斜包垮垮地掛在腰上，純黑的帆布鞋偏偏配了五顏六色的鞋帶，看起來花里胡哨得很，像個斜杠少年。

    “林粒？”

    葉寧叫了一聲，有些不確定的意味。

    林粒立刻抬起了頭，漂亮的桃花眼自然地蕩出了柔軟的波光，他笑得可愛又酷甜，他大跨幾步，直接抱住了葉寧，被裹住的柔軟乳rou被林粒堅硬的胸膛一頂，頂得有些悶疼，少年人身上澎湃的熱力當即順著身體傳遞過了，熱得葉寧一激靈。

    林粒抱得緊得很，他低頭在葉寧耳邊撒嬌道，“哥，好久不見。我好想你。”

    葉寧忍著被人過于貼近的不適，笑著伸手拍了拍林粒的后背，“我也想你，行了，在外面抱什么。走，回家。”

    林粒嗯了一聲，又磨磨蹭蹭了半天才挪開手，回去拉自己的行李箱。

    葉寧帶著林粒到了自己的loft，把事先準備好的備用鑰匙交給了林粒。

    林粒坐在沙發上好奇地探頭四處觀察屋子內部的情況，卻規矩地什么也沒碰，老老實實地看著葉寧給他拿東西。

    “別拘謹，當是自己家，喝點什么？”

    “和哥一樣就好了。哥，這是你自己買的嗎？裝修的很好看。”林粒問，話語中帶著正常的弟弟對哥哥的仰慕。

    葉寧拿了兩杯葡萄汁放在茶幾上，坐在了林粒旁邊，好久沒見弟弟，他一時也有些語塞的尷尬，還好林粒自己找了話題，“是，按揭還貸呢。裝修那我可就是半吊子強干了，你覺得還好就好。這幾個月你想做什么？”

    林粒摸著下巴，眼睛亮晶晶地回道，“我想去找個咖啡店兼職，順便學學英語準備考試。”

    “不錯，安排得很好，到時候可別半途而廢、”葉寧話語一頓，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像是慣常的對待學生的話，清咳了兩聲，不好意思地轉移了話題，“嗯、我，這都六點了，我去做點吃的吧，你想吃什么？咱家魚rou牛羊rou、豬rou都有，菜也都有。”

    “想吃哥炒的麻辣香鍋。”林粒自然地說道，隨即湊近了不自然握著葡萄汁杯子，不時抿一口，把嘴唇抿得亮晶晶看起來分外柔軟的葉寧，流暢地說，“哥，你是不是不好意思了？”

    葉寧手指在杯壁上摸來摸去，強撐著說，“沒、沒有呀。跟你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哥。我們好久都沒這么單獨相處了，而且以后還有四年或者更多年我要麻煩你，但是，別嫌我麻煩好不好？”林粒說，挺大個人一米八幾的個子，說出的話卻讓人忘了他的個頭，憑空生了憐惜來，“有什么問題你要和我說，我都會改的。哥，我手藝也不錯的，之后可以做給你吃。你緊張不要緊張太久好不好？”

    葉寧緊張的思緒微妙地被安撫了下來，他伸手揉了揉林粒的腦袋，暖栗發色和顏色一樣柔軟，細軟的手感讓他想起了學校里安閑晃悠的流浪貓，姜黃色的毛發，睥睨的眼神，但其實摸起來特別軟特別乖。

    “好，小粒說得都好。”說完葉寧忍不住就笑起來了，這像他小時候在哄小孩兒一樣，偏偏小孩兒還仰起頭，用頭發去蹭葉寧的手掌，乖得很。

    葉寧對之后和林粒的相處登時多了信心。

    這么多年自己孤身在外，葉寧的手藝被鍛煉得很不錯。

    麻辣香鍋的辣香噴香在外，吃起來卻沒有過激的辣度，先是滿滿的香氣孜然芝麻蒜潑上熱油澆出的香氣混合菜品本身的香味，隨即便是椒香微麻留在嘴里。

    “好吃！”林粒很給面子，換了寬松的睡衣，此時眼睛笑瞇著，筷子尖的湯汁都舔過了，懇切真誠道，“不愧是哥做的，超好吃。”

    葉寧開心地說，“好吃你就多吃點兒。”

    loft的面積不大，但是設計很合理，一個客廳旁邊就是餐桌，餐桌后有小冰箱挨著隔斷的玻璃門擋出了一個小廚房，廚房出來左轉上樓便是一層帶床的書房，面積足夠放下一個直立到天花板的書柜、一張單人小窗與一張書桌，剩下的地方足夠成年男性做個運動。

    電腦已經提前被葉寧挪回臥室了，林粒的電子設備只換了手機，電腦是葉寧說好給他的高考獎勵。

    他倆之前在微信上溝通過了，林粒不打算住校，打工什么的都不方便，左右葉寧家離學校也近，干脆就住在葉寧家里了，還能省去租房的開銷。

    葉寧自然沒有不同意的道理，既然決定了一直住在他家里，他們就定好了到未光市來再給他配一臺臺式機。

    浴室是在一層臥室里面的一小間，林粒晚上睡覺前在浴室里沖了一個澡，洗去一身的疲憊后，頂著葉寧喜歡的葡萄味兒洗發水出來和葉寧說晚安。

    “晚什么安呀，”葉寧對只為了一條浴巾在腰際，遮擋隱私部位的林粒無欲無求，反而關心地說道，“吹風機我放客廳電視柜兒上了，你吹干再睡。”

    “好嘞哥。”林粒點頭，遺憾地提著洗好的內褲，想到葉寧都沒臉紅，果然是把他當弟弟看。

    殊不知他的眼睛略過葉寧在家沒有裹住，露出微弱弧度的胸膛好多次，想抓著那小奶子把他的好哥哥壓在床上，他哥的膚色白，配紅繩一定很好看，被cao得哭出來一定也很好看。

    只是……還不能那么急。

    他看著困倦地揉了揉眼睛后，有些迷茫地看了一眼時間的葉寧，露出了乖巧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