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爾，不用擔心，我只是……”說到這里我不由自主地停頓下來，“我只是有點不太舒服。”希爾立刻關切地詢問我是否是因為旅途勞頓，“如果不行我可以召喚坐騎，最近的城市是帕靈頓，我們可以去那里尋歡作樂，相信我，帕靈頓的牛rou餅可是一絕，那里的娼館更是高品質！”

    “停。你有沒有覺得有什么人一直盯著自己？”

    “比如？”

    我側頭看向勇者，其意不言自明。

    “有什么問題嗎？”希爾不明白，“他現在應該恢復了一部分記憶，他肯定關注你。”

    希爾沒有明白我的意思，勇者對我已經不僅僅局限在關注這個層面了，我甚至能感覺到他在窺視著我，即使在他背朝我的時候，他的注意力也分了一部分在我身上，那種感覺和注視不同，即使不帶惡意，也足夠令我毛骨悚然。

    而我和他之間本來就算的上錯綜復雜的關系讓我直接對他表示不滿也十分尷尬。

    在傻子眼里，我是他喜歡的放在心里的人，然而勇者呢？

    在勇者的眼里，我是什么地位？

    我拒絕深入思考下去。

    “懂了，你想讓我告訴他不要天天盯著你。”希爾這時才恍然大悟，我抽抽嘴角確定他這幅現在才明白過來的樣子是裝的。

    希爾是一位很奇怪的魔法師，比起一生鉆研魔法，探索元素奧秘的傳統法師，他顯得更像一名吟游詩人，浪蕩不羈，追求短暫的歡愉。

    對于希爾來說，他很少考慮和自己無關的事情，雖說人一般都只考慮自己，然而希爾的想法是和其他人完全不同的。

    希爾只遵從心意而活。

    我不是這樣的人，但我著實羨慕希爾，他擁有能夠隨心所欲生活的能力以及開放自由的思想，我不行，我沒有目標，也沒有實力，對我來說如果不認識傻子我一輩子都不會離開我的舒適區。

    “不用，這個距離他應該能聽到我們的談話。”

    “啊，原來你知道他能聽到啊。”

    “……”

    我就很想爆粗口，和這家伙講話太費勁，說話隱晦，他就一副聽不懂的模樣，說話直白他一開口就能把人堵死，就很氣。

    我沒好氣地點頭。

    希爾把手搭在我的肩膀，告訴我:“傳奇意味著什么你知道嗎？”

    “意味著每一位成為傳奇的人實力都很強？”

    “不，意味著他們從螻蟻變成了人，我和勇者被定義為傳奇只是因為傳奇是人類進行實力劃分的最高等級就是傳奇而已，作為傳奇，最低限度腳下土地發生的任何事情都能有所感知。”

    希爾吊兒郎當地說出這話，但我腦海中的問題卻隨之浮現，如果真的像希爾說的這樣，勇者實力如此之強，他是怎么淪落到今天的地步的？

    而希爾呢？

    “而你，被那家伙鎖定了。”希爾意味不明地附在我耳邊說，“所以，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玩？享受一下偷情的刺激？”

    “那不叫偷情，叫出軌。”我沒好氣地說，“你說了，他能感知到。”

    “對啊，沒關系，我能在他宰了你或者你出軌對象前攔住他的。”

    “……希爾！”

    希爾笑嘻嘻地松開我，在我的怒吼中抬手飄在空中，“我寂寞太久了，要去找點樂子，等我回來啊。”

    希爾那個不靠譜的家伙就這么飛起來跑路了。

    飛起來……跑路了。

    飛了。

    我原地爆炸無能狂怒。

    勇者也許是知道我的憤怒，一步一步朝我走來，直到站在我的面前，他用平淡的語氣說出讓我毛骨悚然的話。

    “需要我來讓他停下嗎？我可以殺了他。”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一動不動，眼神專注，他不是在開玩笑。

    我看向希爾跑路的方向，懷疑人生。

    “……”我能裝作沒聽到嗎？

    話到用時方恨少，我語塞不知道應該對他說什么？

    我能說什么？

    我要說什么？

    我他媽剛才為什么不跟著希爾一起跑路？

    “不用，千萬別。”

    我說完這句話他訕訕地握住劍柄，低頭不說話，我正打算趁此機會隨便找個借口溜走就聽見他說，“我聽到您和希爾法師的談話，如果您真的需要……需要紓解，可以使用我。”他努力保持平靜推銷自己，“如果您認為我的……太松，我可以用嘴。”

    大可不必。

    “您救了我，理所應當是我的使用者，而且您之前也并沒有停止過cao我，那么現在您不愿意使用我一定是因為我沒有侍奉好您。”他用討論天氣的語氣對我如此說。

    我在他說完這話后久違地感受到良心不安，而他后面的話更是讓我良心不安到差點跪下說對不起。

    “而這段時間里，我應該做得還不錯，所以，我能擁有被您cao的機會嗎？”

    他真誠誠懇的目光讓我很懷疑自己究竟是哪門子的畜牲對這么一個不好形容的另類傻子揣摩了半天，記憶恢復的勇者呈現在我面前的，是另一種傻。

    這是一種我完全搞不懂的傻。

    傻子是智力和記憶有缺陷，但是勇者吧，我覺得他精神有缺陷，和他相比，居然是傻子更加精明。

    似乎是察覺到我的猶疑，他低眉順眼頷首等待我的答復，仿佛只要我不說同意或拒絕他就會一直等下去。

    “真的要做嗎？”我鬼迷心竅，看著他說。

    “是的，只要您想，隨時，隨地。”

    我很不堅定地拒絕了他，我實在沒法對勇者產生zuoai的欲望。

    勇者握緊劍柄，語速緩慢:“請問我有什么需要改正的地方嗎？”

    如果我這里說錯話是不是下一秒我就要被干掉？然而越是這種時候，我的大腦反而越發冷靜，“你不是那個能夠任人為所欲為的傻子，也不需要做這種事來讓你獲得生存的機會。所以，你無需獻媚。”

    他很困惑，表情里都帶著迷茫，看起來比傻子傻多了，甚至花費了一段時間來消化我所說的話。

    “您的意思是……您不需要我對嗎？”緊接著他就變得惶恐不安，很難想象一個擁有強大力量的人能恐懼到這種模樣，至少，我想象不到為什么他在害怕。

    我看見他的手上青筋畢露，可憐的鐵劍劍柄幾乎要被他捏成鐵片了。

    如果他捏的是我的腦袋？

    ……打住。我停止我的想象，仔細打量著他，卻怎么那沒法從那張表情惶恐的臉上看出傻子的一點蹤影。

    我嘆氣，我能怎么辦呢？

    我只是個凡人，從來不曾掌握超凡力量，既沒有承擔著勇者那樣拯救世界的使命，也從來不曾有希爾那樣隨心所欲的魔法天賦。

    但現在看來，我能做到的事說不定能遠遠超出我的想象。

    “不，我需要你。”

    我安穩住他的情緒，用和哄傻子不同的方式哄勇者，顯然，這讓勇者的情緒穩定了下來，他牢牢地盯著我。

    事實證明，勇者比傻子好哄。

    只要用話語肯定勇者存在的必要性，勇者就能rou眼可見地變得開心，而傻子還要親親抱抱。

    唉，我想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