謎題(綠茶學長被懷疑)
平言言大清早的先是跟著同部門的王嵐去了江北,參加一個當地大廈建成的發布會。 下午回公司后,屁股還沒坐熱,同公司的小王就開始拿昨天晚上莫泉的話取笑她,起著哄要她定什么時候請客。 想著擇日不如撞日,平言言借著同事的話就跟他約了今天晚上。 一干人等在老領導的帶領下,成功地喝到了半夜10點,薄順電話打過來的時候,平言言儼然已有些醉意。 聽到她那邊很吵,薄順不禁皺眉問:“你在外面吃飯嗎?” 平言言打了一聲招呼,拿著手機走到外面跟他解釋這頓飯的來由。 鄭之柔坐在位置上,一邊看著平言言的方向,一邊給老領導倒酒,低聲跟對方說著什么,莫泉晚上喝得還不算太多,敏銳地聽到他們好像提到了平言言,隨后便是鄭之柔有些尖刺的恭維聲。 薄順聽到解釋后嘴上說著:“好,那你就在那兒不要動,我馬上來接你。”實際上臉色卻陰沉得就差滴水了。 他今天為了趕進度一整天都沒有主動找她聊天,豈知這才放縱了一下午的時間,他的兔子就自己蹦噠噠地跟別人跑了。 薄順頭疼地按住了自己的太陽xue,魏成東晚上9:00的時候,才跟湯茂生一起制定好最新的招商計劃,此時此刻,兩個人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個酒吧肆意瀟灑去了。 他給魏成東打了個電話,隨即便拿著他的車鑰匙,匆匆忙忙的地趕到某人請客的地方去接女朋友。 平言言雖然醉是有點醉,可頭腦大抵還是清醒的,幾個中年男人喝完酒上了頭,興致盎然的又攬過新跳槽進來的年輕人,要去往下一個能夠短暫逃離家庭生活的娛樂場所。 原本這里頭官兒最大的老領導還想拉著平言言這幾個小姑娘作陪,王連波暗暗的給莫泉打眼色,平言言趁機說自己的男朋友已經在外頭等著了,如此推脫了過去。 人在喝了酒之后,頭腦大多不太好使,那大腹便便的老總吆吆喝喝地,甚至想叫平言言把男朋友拉進來跟他們一起喝。 嘴上還不高興地嘀咕著:“這男人嘛喝兩口酒有什么?” 平言言陪笑著推脫道:“他平時不喝酒的……” “哪有男人不喝酒的!”老總擺擺手,然后低頭和旁邊的人笑了起來:“除非是家里有母老虎壓著。” 王連波皺起了眉頭。 今天晚上且不說本就是平言言做東,哪怕不是,就因為別人不陪而當著面陰陽怪氣,這難免有些下作。 平言言的臉一下就冷了下來,莫泉太陽xue一跳,知道平言言素來最是不能容忍這些話,其他的不說,但只要沾上了薄順多半會翻臉,為了讓場面不至于太難看,他連忙打了個哈哈,把平言言拉了出去。 低聲勸她:“孫總今天晚上喝多了,你不要往心里去。” 夏天晚上的風還有些涼意,平言言透了透氣,腦子稍微清醒了一點,勉強能夠把心里的不適壓下去了,才努力揚起個微笑看著他道:“是我的問題,給你添麻煩了學長。” 莫泉:“這跟你沒關系,下次這種聚會你離他遠一點也沒關系。” 說到底,他還是心疼平言言的。 當年還在H西大的時候,平言言就相當于是他手把手帶出來的,他比平言言大了兩屆,她剛入校時他是她們那個班的班助,一個班的學生40來個,不是每個人他都有印象的。 莫泉長相溫文爾雅,卻不是那種特別平易近人的人,因此哪怕新生開學時他向全班發出了“歡迎打擾”的邀請,后來正兒八經來向他學習專業知識的,也屈指可數。 平言言算是其中一個。 他對她的印象一直很深,是全班為數不多做事穩妥認真的一個,她長得不算特別高,但勝在氣質絕佳,五官清秀柔軟,笑起來兩顆小虎牙嵌在兩邊,說話雖然斯斯文文的,見解卻犀利而獨到。 大一的時候他帶著平言言去參加了不少大大小小的競賽,其中辯論賽她打得尤為精彩,時常從刁鉆的角度把對方辯手說得啞口無言。 從那個時候起,她就莫名其妙地被他歸到了“有趣”那一類人里,大學四年莫泉也并非沒有談過女朋友,可真正能夠讓他覺得獨特的好像這么久了還只有平言言這一個。 她是莫泉親手帶出來的小師妹,這個世界上或許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平言言的真實面孔,打心眼兒里說他其實是喜歡這樣的平言言的,這樣鋒芒外露的姑娘顯然是比溫溫柔柔、全然沒什么存在感生動得多。 可是他也清楚,如果任由這家伙的脾氣發展往后還不知道要吃多少虧呢! 莫泉暗暗地嘆了一口氣,撫慰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耳邊卻傳來一個男人壓抑著怒火的聲音:“你們在干什么?” 他看向大步走過來的薄順,男人原本溫和的神情驟然便冷了下來,薄順也不甘示弱地用自己精致而鋒利的眉眼含刀回擊著他。 平言言有些疑惑地看向怒火沖天的薄順,似乎有些不解。 他怎么會突然出現在這里? 隨后想起來他昨天的別扭,連忙退了一步,跟身邊的莫泉拉開了距離,頗有些避嫌的樣子。 莫泉心口一緊。 薄順走過來把站在門口的女朋友拉到自己的身后,他的身量其實并不矮,只是大學的時候特別瘦,所以顯得不太像正常的男孩兒,可現在他明顯是長大了,穿著白色襯衣的身材也飽滿起來,隱約可以看到薄薄的布料下隱藏的肌rou。 比之從前倒是有攻擊性多了。 莫泉想。 薄順其實一直都是個出了名脾氣不好的,上學的時候瘦,長相又精致,說白了是刻薄得很,總有老師擔心這家伙心理不正常從而做出個什么危害學校為禍社會的事,莫泉也算是在學生會呆了幾年,自然有所耳聞。 他惡名遠揚已久,此刻眼刀子一橫,更有一種末路狂徒般肅殺的氣質,莫泉不想跟這種人起正面沖突,當然他本人也的確很不想搭理他。 可為了平言言的安全著想,他也還是解釋道:“我們剛才沒干什么,剛才里面太悶了,我們才出來透氣的。” “是啊薄荷,你先別生氣,學長也是好心才把我送出來的。” 薄順一言不發地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平言言忽然想起來沒有結賬的事,連忙跟他說了一聲,薄順不愿意獨留他倆在一起,便拉著人一起進去結賬。 他的敵意太過明顯。 出來的時候,平言言連忙對著莫泉躬了躬腰,以示歉意。 上了車后,薄順周身的氣壓簡直低到了可以凝固的狀態。 平言言坐立難安了一會兒,隨即輕輕地拉了拉他的右手衣口:“薄荷~” “別撒嬌,閉嘴!”薄順近乎是惡狠狠地警告。 平言言知道,他是最受不了這樣的,彎了彎嘴角,強行把自己的笑意壓下去,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可憐巴巴道:“薄荷,你到底在生什么氣啊,你昨天晚上都不愿意主動跟我說話,我昨天晚上還夢到你說你再也不喜歡我了。” 薄順簡直無語凝噎,他很想問:昨天晚上睡得像個豬的人到底是誰? 又顧及大馬路上不安全,不想跟她爭執,獨自氣悶不肯吭聲。 回到家后,平言言借著酒勁懶洋洋地窩在沙發上不愿意去洗澡。 薄順回到家后就開始脫衣服,他原本想叫平言言先洗,見這家伙狀態不對,知會了一聲,自己就先去洗了。 平言言趴在客廳沙發的靠背上,一雙翦水秋瞳既脈脈含情,又蕩人心魄地黏著薄順走動的身影,薄順總覺得自己背后有一道視線像野獸般死死跟著他,他有些不適應,卻又明白視線的主人是誰。 只有無所適從地快速走到浴室把門關上洗澡。 等他出來的時候,平言言已經靠在沙發上睡著了,他輕嘆一聲,上前去把她抱到床上,剛剛抱起來,一個東西從她的手中應聲滑落。 薄順沒有理會,把女朋友的被子掖好后,他才用浴巾擦著濡濕的頭發走出來,順便去察看方才掉落的東西。 他圍著沙發轉了一圈,都沒看到什么可疑的物件兒,正疑惑呢,轉頭在電視柜旁看到了一團攪在一起的粉色電線。 一種不好的預感升了上來,他把東西撿起來,電線拉出了兩個食指長的蛋形物體,他的臉“騰”地羞紅了起來──是他遺失已久的跳蛋。 一想到醉醺醺的平言言剛才在沙發上拿著這玩意兒左右打量,甚至還有可能放在鼻子邊像個小狗一樣嗅過來嗅過去,他就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 可惡的女人,他的下體又開始熱了。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平言言和薄順又回到了同居前的狀態。 兩邊的工作都開始忙了起來,薄順忙著把游戲的收尾工作做完,每天忙得腳不沾地。 而平言言這邊也因為莫泉的到來,被清閑下來的編輯部借到了廣播那邊暫時打下手。 平言言雖有些疑惑怎么突然把她借過去,卻也沒細想,畢竟她當實習生的時候東奔西跑的,哪頭也都干過。 跟了莫泉一個星期后,他們多年不見的陌生感也消散得差不多了,平言言幫攝像師和莫泉拿著水,見他細細擦拭鏡頭的樣子,不禁故意打趣道:“要是讓當年那些喜歡你的女生知道,學長這么細心的男人還單身這么多年,不知道要怎么可惜呢?” 男人挑了挑眉,無奈道:“你就饒了我吧祖宗,就當我長情行不行?” “哦~長情啊,是哪位絕世美女這么好運吶?我認識嗎?” 莫泉手上的動作一頓:“或許吧,你見過一兩面也有可能。”他說著,眼睛卻不敢看平言言。 她心頭一沉。 “對了,你跟你男朋友在一起多久了?” “我們從大二在一起的,10月份的時候就剛好兩周年了。” “大二吶,不容易。”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你跟薄順在一起這么久還能受得了他的脾氣?” 薄順當年在學校的時候沒少上躥下跳地捅婁子,莫泉知道他的名聲也不稀奇。 平言言:“其實薄荷挺好的,在學校的時候他年紀還小嘛,難免沖動了些,你走了之后薄荷還成了我們部門部長呢!” 她一提起薄順眼睛就閃閃發光,莫泉看了一眼,隨即便低下頭不想再看。 “哦,是嗎,那他跟魏老師開的那個工作室還好嗎?開始盈利了嗎?我聽說現在做游戲的行情可不太好。”其實我之前沒說過這話,現在倒是想掏心掏肺地問你一句,言言,你非得跟薄順在一起嗎?” 他知道自己走了沒多久,平言言部門的魏成東便在幾個老師的合力支持下,成立了學校的第一個游戲實訓工作室。 后來就聽說他帶著一批計算機系的大學生出走,毀了學校的約出來單干,因為這件事情,學校領導還大發雷霆地向他下達了永不錄用的禁令。 甚至勒令H西大學的同學畢業之后不許選擇他那個公司,雖知道這條禁令帶了校領導強烈的私人情緒,但不知為什么他只要一想到對方的身邊站著薄順,就油然而生一種快意的滋味。 似乎察覺了他的想法,平言言說話時也不再有熱切的溫度:“挺好的,他們一直在做的那款游戲已經進入了最終審核,相信不久就可以開始測試了。” “魏老師跟薄荷花了很多心血,準確來講為了這個游戲很多人都花費了不少心力,當然也有不少人不怎么看好它,可我見過這款游戲的最初模擬版本,對于現在的A國市場而言,這種類型還是一個空白,我相信他們如果能抓住這個機會的話,未來會越走越好的。” 莫泉顯然沒想到她會這樣認真地回答,一時語塞,把嘴上叼著的半支煙扔在地上用漆色的皮鞋踩滅,心里雖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可嘴總比腦子要先行一步地開口:“言言,我知道你不想聽,可即便是如此,我仍然要討嫌問你一句,是非要跟薄順在一起不可嗎?” 平言言:“是,迄今為止我還沒有找到不跟薄荷在一起的理由。” 莫泉張了張嘴,原本想再多問一句:可你真的了解他嗎?知道他是個什么人嗎? 正巧此時攝影師上完廁所走了過來,他便將話咽了回去,到底沒再說什么。 回程的路上平言言坐在后座,看著他的背椅卻陷入了沉思。 學長到底是什么意思? 諸如今天這種對話,這些日子下來她和莫泉進行了不知道凡幾,大多是莫泉明刀暗槍地在她面前提著同公司的好,隨后又說出了個人創業的危險性,一旦平言言出言維護,他要么就住嘴不愿再多說,要么是怒其不爭般嘆氣。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莫泉像是知道些什么,他對薄順仿佛天然帶著一股子敵意與鄙薄。 盡管大多數時候藏得很好,可一旦涉及到她開始維護薄順,那男人眼底的冷意就像暗箭一般直直地掙扎攛掇著,仿佛不知何時便會冒出頭將他厭惡的那個人戳個窟窿。 平言言的心卻越來越平靜,她離答案也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