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蜜玫瑰

    03

    早上十點。

    方歲朝起來的時候，窗外的雪花初融，順著玻璃邊緣落下，沒關緊的窗簾里，斑駁的光線散落在房間各個角落沒關緊的窗簾邊。

    冷白的墻壁就像外面的雪花，熟悉的擺件讓他想起昨晚的事，他不是那種喝醉第二天就忘事的人，相反他記得很清楚。

    方歲朝想起的時候，人已經跑到樓下，他來不及披上外套，還只穿著昨天的衣服，單薄的身子站在樓梯口，看到不遠處的一幕，昨晚的疼痛仿佛涌了上來。

    他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久到旁邊的人喊了聲先生他才回神過來，他的目光緊緊的望著那邊，喉嚨發緊，像是氣息發出了一個嗯。

    客廳里坐著兩個人，一個記憶里熟悉到不能熟悉的身影，另外一個比較陌生。

    只見那個高大挺拔的身影站起來，他牽著旁邊偏瘦干凈的男生，動作神情都是溫柔，那是方歲朝久違所看到的。

    顧解牽著旁邊怯懦的人，眼神冷漠看向樓梯口的人，語氣沒有任何起伏喊了聲：＂小媽，這是我的男朋友＂

    樓梯口的人猶如被一盆冷水澆到頭，冷的他直顫抖，看向小男生眼神也變得冷銳。

    小男生有些害怕，摟著顧解胳膊靠了靠，小聲的又害羞喊了＂小媽＂

    ＂別叫我＂方歲朝臉色陰暗，他向前走了幾步，室內開著暖氣，他絲毫感覺不到，仿佛更冷了，他企圖用小媽的語氣，嚴厲的說：＂顧解，我昨天說的還不夠清楚＂

    方歲朝看著那個男生的眼神，干凈又透明像個琉璃珠一樣漂亮，任誰看都覺得像誰，偏偏他還把人帶回來了。

    他幾乎是遏制不住的怒氣涌上來。

    ＂你這樣純屬是來報復誰？我嗎？還是你爸？＂

    ＂你想太多了，我只是帶回來給你們看看，而已

    ＂顧解說。

    顧解不知道他的憤怒從而而來，甚至他對于對面的人的態度，他過于冷靜，沒多少表情。

    反而更加大膽將身邊的人摟緊懷里，當著他的臉，語氣溫柔又小聲安慰，＂別怕＂

    ＂嗯＂

    像是情人之間最親密的動作，像是導火線直接點到方歲朝的心里，勾起那記憶深處的回憶。

    顧解又揉了揉他的頭發，低頭垂眼，親親的吻了男生的發絲，男生很喜歡的往他的懷里轉了轉，他們自然的像一對真的情侶，就連客廳里都仿佛散發一種濃情蜜意的氛圍。

    那不存在的。

    那似有若無的低氣壓還有壓抑又奇怪的空氣無處存在，就在他們有下一步的時候，準備親嘴時候，方歲朝受不住，酒后的眩暈讓他撐不住，腳步不穩，他撐著旁邊的架子，直接拿起一個陶瓷娃娃扔了過去。

    地上沒有鋪毯子。

    啪一聲。

    那個都是笑臉的陶瓷娃娃碎一地。

    伴隨著方歲朝的冷言。

    ＂滾出去＂

    客廳的下人人忍不住發出尖叫，他從來沒有看到過先生這般失態，如此生氣。

    小男生顯然被嚇到了，那個娃娃很明顯朝他扔過來，要不是顧解攔著，他早就被砸到了。

    這會他對那個溫溫雅雅的小媽多了幾分忌憚。

    顧解微微有些慍怒，看向方歲朝的眼神多了幾分銳利，＂鬧夠了沒有？＂

    ＂小媽有鬧嗎？＂方歲朝扯了個笑，＂我只是再跟你講道理，但你不聽，那只能請你們出去＂

    ＂還有你懷里那個不知道哪里來不干凈的人＂方歲朝笑得眼圈都快紅了。＂麻煩讓他滾！＂。

    ＂我看著就嫌臟＂

    男生楚楚可憐的扯著顧解袖子，囁嚅道：＂阿解，不如我們先……走＂

    顧解安撫性摸了摸他的臉，看向方歲朝時候，目光停頓了下，大概過了一會，他語氣淡淡低沉說：＂方歲朝，你還是沒變過＂

    ＂依舊還是那么任性＂

    方歲朝刷的一下，眼睛一片朦朧，像是含了一層霧，他猛地指著他們，扯著嗓子，＂滾出去＂

    顧解也沒停留，摟著男生離去，還留了一句話，一句擊潰方歲朝的內心的豎起來的圍墻。

    ＂你還是讓人那么討厭＂

    方歲朝捂著臉，慢慢的蹲在地上，心里的酸澀漸漸涌上來，擋也擋不住，像找到一個口子全部打開了，下人人摸不清情況，不敢上前。

    方歲朝哽咽著，摁著心口那個位置，那跳動的地方現在都被塞進了刀片，痛的他四肢百骸說不出話。

    明明……

    明明你以前你最喜歡我的

    明明你說過你最喜歡我的任性

    明明……

    沒有那么多明明，方歲朝知道那個曾經抱著自己摟著自己的人早就不見了。

    客廳里又恢復一片安靜，方歲朝垂頭看著那個沙發，他站著的地方，低低的罵了聲。

    ＂顧解，你真他媽是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