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他逃到了揚州 上(清水)
封驀璟和寒素衣一路上攜手解決了不少事情,彼此敞開心扉后,封驀璟便打算帶著寒素衣這個貼心小棉襖游山玩水,讓她見見其他地方的風土人情。 之前的幾次都被那些暗地里的人攪黃了,這次可不能再被攪黃了…… 但事實證明,他封驀璟就是和游山玩水無緣。 封驀璟在平京城里壓的太久,好不容易能放飛自我,他此前就聽說揚州城是個人杰地靈的好地方,這一路反正也是沖著揚州去的,便帶著寒素衣趕往揚州,在一家小客棧落了腳。 他們落腳那日恰好是月夕佳節,以往封驀璟都是和蕭黎一起赴月夕宴,如今他自己獨身在外,倒還真有些不適應。 寒素衣見他面色陰郁,心中了然,尋了個由頭下樓找那帶他們上來的伙計,問道:“后廚里可有月團?” 伙計道:“有的有的,客官若是需要,小的這就去拿來。” 寒素衣點點頭,伙計麻溜的從后廚端了盤月團,問道:“可要小的送上去?” “給我吧。”寒素衣放了一些碎銀,接過那盤月團,“多謝。” 伙計眼睛都隨著碎銀亮了不少,忙道不必。 寒素衣端著月團就上了樓,就在她即將到門口時,隔壁房間的房門突然打開,從里面出來個人,估計也是沒仔細看,一著急就和寒素衣撞到了一起,差點沒把寒素衣撞倒在地。 可那盤月團就沒那么幸運了,只聽瓷盤墜地而裂的聲響,寒素衣連看都不用看,就知道這月團得重新拿了。 “姑娘無事吧。” 不帶感情的聲音傳入寒素衣的耳中就像挑釁,她尋聲望去,那聲音的主人長相俊俏,但引起她注意的并不是這個,而是他眼中無法忽視的寒意。 按理說,撞了人怎么都會有些驚慌失措,可他非但不慌,還給人一種理所應當的感覺。 樓下的伙計被這聲響驚動到了,連忙爬上來調和生怕二人鬧起來,“犯不著為這東西鬧,姑娘若是還需要,小的這就去給您重新端一盤來。” 看著這人一身華服,想來也不是什么善茬……寒素衣雖心有不悅,但本著不給封驀璟惹事的原則,只面無表情地回了一個“嗯”字。 伙計得到答復,又下樓去后廚端月團了。 這動靜能驚得了遠在樓下門口的伙計,自然也能驚動到一墻之隔的封驀璟,他原先不知道是哪個姑娘,直到聽到那一聲簡短的“嗯”,才知道是小棉襖出事兒了。 “小棉襖!” 只聽門內一聲叫喚,原先還氣勢凌人的公子恍若被霜打的茄子一般蔫蔫的,就差一陣風把他吹倒了。 寒素衣被這番景象弄得說不出話來,自然也是沒應。 封驀璟沒聽到寒素衣的聲音,起身打開門探出半個身子往廊上一瞧,寒素衣倒沒什么什么事,只是面色不太好,想來是氣的。 一片衣角映入眼簾,想來就是撞到寒素衣的人……他又分了點目光給那人,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蕭黎?!你也……” 似乎是覺得自己的聲音太大了,封驀璟自動消音不再說下去了。 寒素衣反應過來,目光有些錯愕地落在蕭黎身上,仿佛是在說“你就是陛下?!” 封驀璟內心五味雜陳,正想找個由頭把寒素衣驢出去,寒素衣就自覺地下樓給二人單獨相處的空間。 “正巧啊,你也來揚州游玩啊。”封驀璟盡量讓自己放輕松,可微顫的雙手還是出賣了他。 蕭黎二話不說就把封驀璟拉進客房,砰地一聲關了房門,哀怨道:“我若是不來,瀟湘君是不是打算給我帶個瀟湘夫人回來?” 封驀璟被他這一問弄得有些慌張,“你這……你這語氣,怎么和捉jian似的。” “我就是來捉jian的。”蕭黎感覺內心深處有什么東西急不可待地要涌出來,“你聽我說……” 這話才開了個頭就砸得封驀璟措手不及,他拼命讓自己想清楚后果,慌忙推開蕭黎,“你沒飲酒吧?” 蕭黎被封驀璟這一推推得一個激靈,他意識到眼下并不是表白心跡的好時機,柔聲道:“你不在,我也不敢飲酒。” “你什么你。”封驀璟偏頭不去看他,有意轉移話題,“我不在之后,莫不是連規矩都不守了。” 蕭黎知道封驀璟的意思,也沒有強硬的掰回話題,“我守的,這不是在宮外嗎,若是喚你瀟湘君,還不知道會不會惹來是非。” 封驀璟自覺無理,道:“你老實告訴我,你來揚州作甚。” 蕭黎拉著封驀璟在一旁坐下,開玩笑道:“這不月夕嗎,特地來游玩的。” 封驀璟顯然不信:“揚州有什么好玩的,宮里頭月夕宴不辦了?” “那揚州又有什么值得您來的?”蕭黎把這話還給了封驀璟,“月夕佳節應當一家人在一起,我一個孤家寡人見著他們就不免難過,索性將他們放回府中,也省得那些繁文縟節擾得我頭疼。” 封驀璟:“……” 他是真的想給隨心所欲的蕭黎一個耳刮子以告慰蕭家列祖列宗。 蕭黎見他不說話,故作委屈道:“別的大臣有家室的闔家團圓,沒家室的至少還有兄弟姐妹心上人作陪,可我什么都沒有。怕你和我一樣一個人孤零零的便大老遠跑來,你卻和別人在一起尋歡作樂。” “你一聲不吭地拋下我就跑,留我一個人面對那些老狐貍的明槍暗箭。” 封驀璟一看蕭黎眼泛淚光,連那些話里的關鍵都不記得抓,趕忙安慰他:“你這孩子,都多大了怎么還哭起來了?我沒尋歡作樂,她是我徒弟,說起來也算是你師妹了。” 蕭黎的眼淚從眼眶涌出來,“吧嗒”地一聲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