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薛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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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中燭影搖晃,內殿帷帳之內又鬧起曖昧的動靜兒。 微服那日案上就積了折子,皇帝連著幾天都要閱到入夜,也就沒召人侍寢。今兒午后魏選侍到紫宸殿來,捧著個食匣子,說是親手做的點心。 魏選侍和王貴人同是今春的秀女,父親是正四品宣威將軍,人明妍嬌蠻,但因為年紀小,也還能稱得上可愛。原本在這批御女里最是出挑兒,頭一個獲寵得封的就是她,如今可能是見著王貴人遇喜坐不住了,這才出招到紫宸殿來送東西。又成了一個“頭一個”,今年八個新人里頭一個主動到乾元殿來送東西的。 正好是霽雪在,她最看不慣宮妃這些邀寵的把戲,只說皇帝不見宮妃。魏選侍非要她獻上糕點,霽雪推辭不過,這才收下了。 待回到殿里,霽雪掀開食盒兒看了一眼,刻薄道:“倒是精致,不知使了多少銀子,可惜陛下卻不愛吃這樣兒的。” 月瑩就問:“那可還要往陛下案頭放么?” 霽雪自己粘起一塊兒來嘗,笑道:“白占龍圖案地方。” 晴湘從屏風后頭轉過來,霽雪忙斂了容色,低眉順目,然晴湘已經聽了去,掃了一眼那食盒已經明白,恨恨剜她一眼,低聲道:“你就是這么當差的?陛下的喜好心意,你也妄論。越來越沒規矩!” 霽雪知道她還生著前些日子微服的氣,也不敢辯駁,吐了吐舌,撿出幾塊點心重新裝了碟,往里頭去送了。 晴湘目送她去了,又教月瑩道:“后宮小主進的東西,也要試過毒留下樣,再放陛下案頭去,若陛下問起來就如實答了,陛下不問就再收起來,若小主再過來領食盒,剩什么可以依樣還了。只是陛下用沒用過、喜不喜歡、說了什么,可都不能告訴人。” 月瑩面露猶豫,想了想,又問道:“那魏選侍頗難纏呢……得罪了她怎么是好?再則這只是一位選侍,若是哪位主位貴主兒開口,也能不說么?” 她是今年選秀入的宮,分作一等宮女,伶俐謹慎,很合晴湘的眼緣兒。她能問到別的情況,便是肯學,晴湘心里贊許,也就耐心教:“貴主兒也好,小主也罷,都屬于后宮。咱們在御前行走,干系的是陛下。有規矩在,咱們照章做事,原是紫宸殿不能透露,是宮規宮紀不能透露,誰也說不出什么。否則豈非人人送個東西,就能刺探陛下的心意?” 月瑩若有所悟,又嘆息道:“小主們巴巴兒做一頓,也不知道能不能進陛下的嘴里,到頭來還不如咱們御前侍奉的知道的多呢。” 晴湘凝了一眼食盒里剩下的粉糕,淡淡一笑:“好了,原也不在這一盤點心上,去做差事吧。” 皇帝果然沒用魏選侍那盤點心,然而也瞧出它的突兀來,于是多問了一句。當晚鳳鸞春恩車就將魏選侍接到了紫宸殿,往后連著兩次翻牌子都是她,又晉了常在,賜居翠微宮枕霞閣。 只是沒想到這魏常在睚眥必報,春風得意起來竟想著跟霽雪翻扯。敢得罪御前行走的人,機心必然不深。加上霽雪圓滑,倒也敷衍得住,且叫她一石二鳥,裝著受了欺負,又撒嬌賣癡地哄著晴湘和她和好了。 紫宸殿于是又一如往常,諄喜和晴湘兩個主事的態度溫緩,寬嚴并濟,一切照本宣科,差事做得井井有條。光陰慢悠悠的。 已經是到了年底,地方財政歲計,官員評調考核,都是考驗人耐心煩兒的東西,紫宸殿前殿每日官員來往不絕,皇帝忙得厲害,夙興夜寐勤政。皇帝一累起來就容易心緒煩躁,又偶爾會犯咳嗽。月瑩打起翠玉珠簾,晴湘捧一盞熱茶慢步往里去,端起放在他手邊兒,聲兒細柔:“陛下,坐了一夜了,喝口茶潤潤吧。” 皇帝眼睛不從折子移開,端起來,吞了一口,問道:“是放了什么?” 晴湘道:“是麥門冬,滋潤生津的,陛下起早嗓子有點兒啞呢。” 她語氣的溫柔浸潤著親近和關懷,皇帝聽了熨帖,漸漸舒下肩頭,幾口將湯飲盡了,不辜負她的心意。知道他累,晴湘放下紅木托盤,盈盈走上前去,扶住他寬展的肩背給他按了一會兒,見他合上眼,勸道:“夜深了,陛下了歇吧,明兒早起來再看。” “唔。”他未置可否。肩背的酸脹漸漸緩了,才又道:“明日還有明日的,一日日都積下去,什么時候是個頭兒?” 到底是乏了,他手按上肩上晴湘的手牽住,站起身,往邊上一張彌勒榻上走。 “朕瞇一會兒,一刻半以后可要叫朕。” 晴湘就蹙了眉:“在這兒蜷著怎么使得,陛下不如上暖閣去,好好歇會兒。這兒更累人呢。” 皇帝捏捏她的手,道:“怕睡沉了你叫不醒朕。” 晴湘抿唇一笑:“那奴婢叫霽雪來。” 不由分說推著他上閣樓去:“陛下好好歇會兒吧,奴婢準保叫您起來。” 他長身砸到床上時已經迷糊過去,靴子也沒脫,衣裳也沒解,再醒來時卻臥在暖和的錦衾里,舒服得很。 “醒了?”晴湘俯在他身上,俏潔的一張笑臉盈著淺笑。殿內燈火通明的,燈都點上了,亮如白晝。 “沒有,沒醒。”他又合上眼,手卻從被子里伸出來,按到晴湘腰后摩挲。 晴湘笑了一聲,伸出手按著他肩膀搖,:“好陛下,快起來吧。”皇帝巍然不動,又被她掀眼皮,于是將被子一揭,反把她卷起來騎在身下。 他胯下的東西和他人一樣耀武揚威,晴湘白了臉掙出手來推他。真不知道怎么回事兒,這個人繁忙起來,于那事兒倒越發熱衷了似的。 “爺不是要批折子么,又鬧什么?” 身上只穿著里衣,驟然從被窩爬出來有些冷,然而他卻更興奮,沉身頂了幾下她,俯身下去把人包住,在她耳邊呵氣:“朕想要你。” 含住她瑩白的耳垂,用牙齒輕輕抿。 她側側臉躲過去,低聲道:“陛下自己說的,還得批折子哩。” 他心里頭陡然生出一點不悅,完全不知道她是抗拒什么。于是也沒了意思,翻身跳下床,也不要她服侍,拎起靴子自己單腳站著蹬。 晴湘也下床,想要扶住他。皇帝已經穿好了,甩開她徑自就走。 已經是二更天,皇帝卻又吩咐了接薛娘子來。 這薛娘子乃是永昌王進獻的一名艷奴,人生得嫵媚風流,精于房中之術,花樣頻出。因為出身的緣故,在宮里是沒有什么前途的,只給她八品常在的待遇,人稱一聲娘子。 因皇帝的公務還沒有完,便讓她在西配殿里等候。紫宸殿宮人倒是都很喜歡她,人生得貌美,又因出身卑微,過過苦日子,自知是以色侍人,僅有幾年的青春,對下人十二分客氣,很是平易近人。又是愛說愛笑的,見識比這些十歲上頭就進了宮的宮人多得多,人也就都愿意聽她說話兒。 以往里皇帝叫她來,都只是為了宣泄得便利,也從來并沒有多余的交際。今兒卻叫那位晴姑姑親自過來給她送了一盞酥酪。她片下一勺入口嘗來,乳香自帶清甘而不甜膩,其貌不揚,而與膳房做的又大有不同。她抬眼一望那矜莊端靜的晴姑姑,見她秉著一貫的得體微笑,卻并不如平時親切,反而帶著疏冷,不由得心里覺得有異,然而卻知道不能多問,于是只是勾唇一笑,欠身請她代為謝恩。 等晴姑姑離去,她也沒有再用那甜碗兒。一來她指著纖柔的身段兒安身立命,少不得得戒除口腹之欲,二來那御前主事兒的一等大宮女那樣不陰不陽的樣子,她心里不安生。 等皇帝召她,已經過了子時。她披一件寬松委地的水紅絹紗袍,赤著一雙白生兒玉足,輕輕點在滿鋪寢殿的絨毯上,娉娉往里去。 最后一重明黃色的絲帛幔帳竟是晴湘親自替她打起,她經過時不由向那大宮女凝了一眼,卻只見她神情泰然地垂著眼眸,只望著地面。 薛娘子未及細思,已經挽起一個明艷嬌媚的笑,往床榻上那個男人迎去。 那個年輕豐俊的皇帝隨意坐在床邊兒,卻威儀迫人,她不能直視,微微垂著眼,正跪下身,卻聽他道:“你不必離去,就跪在這里聽吩咐吧。” 她不明所以地愣住,卻聽身后一道清潤自持的聲音應了一聲“是”。 正是晴湘呢。 她不知如何是好時,皇帝又吩咐:“上來給朕寬衣吧。” 這聲音比起方才的冷峻,柔和了一些,于是薛娘子膝行上去,跪在腳踏上,直起身給他解衣裳。 皇帝今夜要得格外兇。以往里其實也是,叫她來也不必客套什么,辦事兒就是了,只求一個紓解。可今兒卻是頭一回擁住了她,握著她的手腕腳腕往他身上掛,長指先往她xue里摸索。 像是有意取悅她似的,目光奕奕地盯著她的神情。她瞧得出來,察言觀色本是她的基本功。 萬歲爺在討好她?她可不敢想。可是在她忍不住顫抖過的地方,他雄偉昂揚的rou器就卯著那個地方狠狠撞,弄得她的腳不能勾在他腰上逗弄他脊尾的敏感,只能翹在他有力的腰兩邊兒,無依無靠地晃。 亂了,全亂了。 他的掌覆到她的胸前,兩指捏住了她的乳首,不是不管不顧的抓揉褻玩,而是溫柔曖昧的捻弄,陣陣酥癢,弄得她弓起腰來迎合追尋。 比她yin賤的身子耐不住長夜寂寞,躲在自己床榻上自個兒摸的時候舒服百千。 從來都是她伺候人。怎么這個天底下頂尊崇的人來叫她舒服了? 起初她還有點兒不敢往他身上纏,他是九五至尊呢,宮里的規矩比天還大,她只是一個低賤的艷奴,因為他的垂顧才得以擺脫了不堪的命運,她原本是時時銘刻在心的。 可隨著他的攻掠侵入她的心魂,薛惜若只能忘卻了學的那些輕重緩急的夾弄技巧,任由這個在自己身上馳騁的偉岸男子將自己在云潮和江洋之間擺布。 她頭一次見識到他的力量,與她是這樣懸殊,讓她這樣身不由己,也是頭一次知道他原是這樣持久,不是把那濁物泄出來了事,而是細致動蕩的情欲,和下墜和浮起的韻律。 她只有詞不成句的破碎呻吟。卻被皇帝扶住了臉。她迷離地看向他。皇帝好看的眉頭正微微皺著,沉著地問她:“舒服嗎?” 他在看她呢,那目光燙到她心頭去。色授魂與、抵死纏綿。他的目光讓薛惜若想起這兩個詞。卻鬼使神差地偏頭,去看外面的帳幔,她知道晴湘正歸在外面,與這一切只隔著一層布帛。 “朕問你呢。”他正過她的臉來催促,騎在她身上,氣度桀驁,自然流轉著天家的矜貴風度。 她抬起手,環住他的脖子媚笑,挺腰配合他沖撞的節奏。 “舒服啊啊、舒服極了……陛下英武,妾、呵啊、要受不住了……” 她不住叫著他,知道了他的默許,趁機貪婪地喚。 “好深、嗯啊,要撞進來了,陛下啊!要弄壞奴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以往至多兩刻鐘就有太監在外頭咳嗽,而此時薛惜若覺得自己已經燒盡了漫漫一生,而外頭依舊是寂然無聲。 不知道晴湘在干什么呢? 皇帝的問話又喚回了她三分神識,她使盡了渾身解數,也想要他舒暢快樂。到后來他埋在自己身體里,一邊兒喘息,一邊兒一股一股在她身體里泄出精元,沖射著孱嫩敏感的rou壁,賜予她一生里最絢爛的飽足。 他已經抽身出來,隨即已經站到床下。薛娘子望著他的雋朗的身形一恍神兒,身下的空泠提醒她,這種炙熱的交歡已經結束,她已經被打回了原型。 “唔。” 薛娘子想要撐起身,她該離去了,卻因為腰身的疲累又軟倒在床上。 皇帝蹙著眉回頭,見她艷麗的一張臉上蒙滿了縱橫的淚水,是這樣狼狽的形狀,于是眉宇帶上溫恤,開恩道:“你就歇在這兒吧。” 她驚喜又惶恐,心底里是不該有的欣悅,卻只化作了一句皇帝離去的背影后的“謝主隆恩”。 雖然并不是紫宸殿寢宮里皇帝的龍床,但是召幸后能留在紫宸殿過夜的,薛娘子也是頭一個,又聽說皇帝為她鬧了大半個時辰,可是破了規矩。第二天清晨去請安,一身承幸后的氣質在六宮人眼里是無處遁形的。皇后未置可否,從鳳儀殿出來后,嘉昭儀倒是逮個由頭發作,讓她在宮道上跪了兩個時辰。 皇帝事后聽說了,當下里沒說什么,后來又召了兩回,賞下一對蓮紋金釧,又吩咐尚宮局提了她的月俸,和正七品貴人平齊了。一直平淡的薛娘子在宮里炙手可熱起來,也有人肯巴結了,好歹蘇昭儀以為皇帝對她上心,一時也就不敢再難為她。 紫宸殿里卻是不如以往。從前晴湘最能拿捏皇帝的喜好,原本是因為是她端的,皇帝就是不大喜歡也愿意將就,宮人們當差也就有得敷衍。如今皇帝不假辭色,他們只能越發省慎。然而皇帝卻也并不針對晴湘,只冷臉冷眼待她。晴湘要是有意躲著不往御前去,他又要特意問一問。人都猜測不著這是怎么了,只能道伴君如伴虎,一時間紫宸殿宮人噤若寒蟬,不敢笑語,連年關將至的喜氣兒都不能沖破。 這時皇后到紫宸殿來議事,見皇帝案牘勞形,大為心疼,于是在紫宸殿住下來,每日預先將折子過目,分出輕重緩急來,又書寫節略夾帶其中。果然替皇帝輕省不少。 帝后合心,夫妻恩愛,皇后在,皇帝就也不大掛臉子。大家又長舒一口氣。 皇后倒是看出來晴湘受的冷遇,沐浴時,牽住晴湘問:“他給你受委屈了?你告訴我,我去說他去。” 當年太子夫婦南宮幽苦,晴湘沒少悄悄過去看。皇后一直承她這份情,待她如同親生的meimei。 晴湘自然是搖頭否認。皇后于是道:“你過了年,眼見也要二十了,該替自己打算。他還要讓你在御前蹉跎著。這么些年,你侍奉盡心周到,功勞苦勞都有,封你一個嬪位,也是無人不服的。讓我來為你做主吧。” 晴湘感激皇后的照拂,然而眼下這種境遇,她不敢妄動,一面舀起澡湯往皇后白潤的肩上淋,一面只是道:“奴婢多謝娘娘,只是御前還離不得人。月瑩云初雖然勤勉,但資歷尚淺,還不能獨當一面,怕主不了紫宸殿的差事呢。” 皇后沉吟一下,籠在霧氣中的姣好面容不讓人辨清情緒,只聽她聲音溫和慈緩:“你不愿意到后宮,莫若是想要出宮么?你承太后教養,封一個郡主也好。只是年歲長了,倒不好再替你尋覓好夫婿。” 晴湘愣了一下,臉上旋即掩上一抹說不清意味的笑,道:“娘娘真心替奴婢打算,奴婢感激不盡。只是奴婢不敢貪心,能在御前盡心侍奉,也算是償了陛下與娘娘們的恩情了。往后陛下要如何處置奴婢,奴婢都受著罷了。 ” 皇后從水里站起身,淡淡道:“你既對他癡心,那便多容讓他些吧。他自幼坎坷,心底里僻怪著呢,你要剖開心來暖和他才行。” 晴湘輕輕“嗯”了一聲,拉過長巾,披裹在走出來的皇后身上,略略吸去了水,又披上厚棉布的袍,跪在腳邊替下長巾子,給皇后擦干了腳,鋪平整在臺階上讓皇后踩著,服侍她換上軟底絲履,方走下來。 泡過澡毛孔舒張,五體通泰。皇后慵懶地靠在短榻上,合目由晴湘一遍遍替她用棉布巾絞干頭發,一身雍華氣度,看不出內里藏著的病弱來。晴湘正專注做活兒,卻聽她輕笑一聲。 “你去吧。真怕用慣了你這潤物無聲的功夫,以后也離不開你了。” 正新拿起一塊新的棉巾,晴湘無言地交到皇后的貼身宮女手里,福下一禮,謙卑地退了出去。 霽雪也正從書房出來,懷里抱著個紅托盤,總是一派爛漫的笑靨此時卻掛著愁苦。晴湘心里一緊,趕上前去問:“這是怎么了?” 霽雪癟了癟嘴,深深嘆氣:“他這回真是鐵了心了,說要趕我走呢。” “好好兒的,怎么會趕你走?從前多少禍都闖了,今兒又是怎么了?” 霽雪養的長指甲兒摳著托盤上的龍紋雕刻。一個宮女,恃寵而驕的十指丹蔻。她腳一下下踢著地面兒,氣鼓鼓道:“我和他說不許再欺負你,不然我也不要和他好了。杯子蓋砸我哩。” 晴湘不由得好笑又憂傷,卻是從心底揚起暖來,寵溺地拂她梳得漂亮的發髻,安慰道:“你怎么什么話兒都敢說呢。你知道他也不過是一時生氣,不會真和你計較,你別害怕。” 霽雪悵然道:“正是知道,我才難過。到底多么大的事兒,也值得他這好些日子跟咱們這樣。” 晴湘默然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