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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白月萬錢在線閱讀 - 第七十二章 新的旅程

第七十二章 新的旅程

    (一百二十四)

    陸白月來找我那天,我沒在家,是三月接待的他。

    我的小屋靠著一條小溪,據(jù)說陸白月就是沿溪而來,站在一葉小舟上,那小舟逆水而上,到我家門前便停下了,他赤足上岸。

    心善的三月正在院子里曬茶葉,一見有陌生男子站在籬笆外盯著他,還以為是討飯的浪人,猶豫了好半天,從廚房的竹屜里拿出一張早上剛攤好的薄餅,隔著籬笆遞給他。

    “我家只有這些了,你拿去吃吧!”

    陸白月愣了愣,垂眼看了看那塊心酸的餅和怯生生的男子,尤是注意到了三月缺失的兩根手指,問:“這里是姬溦的住處嗎?”

    “姬……姬溦……?”

    三月知道我的名字,也知道我有兩個名字,更知道不能泄露我的真名,所以來者說出這兩個字時,他立刻慌了,還以為是京城來追殺我的人,忙道:“不、不是。”

    “那這里是?”

    “你不用管!”三月拿著餅和茶葉急忙回了屋,關(guān)上門躲進了里間。

    他在心里祈禱著我不要回來,順帶祈禱三秋可以早點回來趕走這個男人,還未等這兩個愿望實現(xiàn),他就看見陸白月站在屋中,眼睛一瞬不眨地看著他。

    “啊!滾出去!”三月抓起手邊的東西朝他砸去,陸白月輕而易舉地接住了,之后他又扔了七八樣?xùn)|西,不是被他躲過去就是接住。

    “難以理解。”陸白月淡淡地開口:“她竟能看上你這種男人。”

    三月更生氣了,提著鞋就要跟他干架,卻聽陸白月道:“我叫林霽月,又名姬潸,是林微雨的哥哥。”

    三月頓時愣住了,也收了手,他努力從陸白月那張寡薄又冷漠的臉上尋找我的痕跡,看了一會兒,確定了他就是我的哥哥。

    后來,我盯著陸白月的臉觀摩過,不可否認,他是個美貌的男人,清冷而高潔。但我始終認為,他長得和我并不像,而且那張臉總讓我感覺他昨天死了親人,我實在不明白我們哪里像。

    三月很謹慎的,他問:“你來干嘛?她已經(jīng)不住在這里了。”

    “她在何處?”

    “我不知道,你找她干嘛?”

    “救她。”

    之后陸白月言簡意賅地說了母親拜托他的事,還拿來了母親親筆所寫的信,三月天真地信了,也改了口:“原來是哥哥,微……四月很快就會回來,你在這里等她吧!我給你沏壺熱茶——對了,四月說不能叫她的真名。”

    “不,我去找她。”

    三月又天真地把我的行程暴露給了陸白月,陸白月便來找我了。

    那個時候我躺在山坡上跟著被子一起曬太陽,額頭上暖洋洋的,肚子一直咕嚕嚕叫,好像在跟我抗議,我只好告訴它,抗議無效。

    它咕嚕咕嚕叫了很久,終于明白了我不可能不理會它后,很識趣地不叫了。

    陽光大好,山坡上野草鮮美,親愛的小羊在一旁吃草,咩咩地叫著,我完全不知道它在叫什么,但我想,大概就是“好吃,好吃”之類的吧。

    天上的云就像小羊身上的毛一樣綿白,微風(fēng)從坡下向上吹上來,溫柔又和煦。

    這樣的日子已經(jīng)過了很久,我甚至不知道過了多久,正當我瞇著眼感受風(fēng)撥動野草的聲音時,陸白月出現(xiàn)了,他穿著一身玉衣慢慢地走上來——不知道怎么形容,顏色為白,卻又不是純白,而像是白藍薄玉。

    他頭發(fā)極長,垂到膝蓋,在我面前彎腰跪坐時,烏黑的頭發(fā)如同披肩一般展開,我不知道他是誰,但我想,他每次洗頭發(fā)一定會用很多洗發(fā)水。

    他跟我打招呼:“溦兒,初次見面,我想你應(yīng)該聽過我的名字,我叫陸白月。”

    “母親讓你來找我,并交待我照顧你。我在離壬山等了你兩個月,都沒有等到你,于是我擅自來找你了。”

    啊——啊——確實有這么回事……

    我看著這位清冷的美人,往事一縷一縷憶起,心想母親真是有眼光,他的頭發(fā)很有趣,我試著撥弄他的頭發(fā),他并未掙扎,任我撥弄。

    這發(fā)絲順滑垂直,真讓人羨慕。

    但看到他的腳時,我沒忍住:“你怎么不穿鞋子?沒錢買嗎?”

    “我把鞋子送給了魚,請它們幫我渡水。”

    “……哦。”我驚呆了,原來是個腦子不太好用的美人。

    “玩耍的日子結(jié)束了,溦兒,跟我回去吧。”他拿起我的手,輕輕地吻了我的手背。

    我抽回手,問他:“你就是陸白月?”

    “對。”

    “有什么證據(jù)?”

    他略微沉吟,道:“我有母親的親筆信。”說著給我看了那封信,我瞥了一眼,確實是母親的筆跡。

    我不說話,他盯著我看了片刻,又道:“你還有一樣信物要交給我。”

    我看著他:“什么信物?”

    “代表家主的戒指。”

    這下我相信了他就是陸白月。他說的沒錯,后來我打開錦囊,看到母親托青夏給我的信物竟然是代表家主的戒指時,欣喜若狂——然后把它送進了當鋪。

    在外流浪時,我一度窮困潦倒,差點餓死,這枚象征著富貴榮華的戒指,在我眼里,只不過是鑲了玉的金罷了。

    得益于那枚戒指,我買到了一間干凈又溫馨的小屋,那段時間山邊很冷,再不有個合適的住處,我一定會凍死。

    想到這里,我道:“可我沒有信物,你認錯人了。”

    “你確實是姬溦、林微雨,我認得你。”

    我道:“我叫李四月,請你用這個名字稱呼我。”

    他笑了笑,似乎是無奈,又似乎是寵溺:“你有著尊貴的姓,李這種姓氏配不上你。”

    我道:“張三李四,蕓蕓眾生,我無父無母,想怎么稱呼自己就怎么稱呼自己。對了,你可不可以讓一讓,擋著太陽了。”

    他抬眼看著我,沒有說話,也沒有讓開。

    他喜歡看,就看好了,我并不在乎。在鄉(xiāng)下流浪的這兩個月,我已經(jīng)看淡了很多,就算他現(xiàn)在開口說“其實我是你的父親”我都不會有任何波動。

    但是他起身親吻我的小腹時,還是打破了我的認知,我下意識朝他踹出了一腳,他也只是輕輕地握住了我的腳腕。

    他輕聲道:“溦兒,你不愿跟我回去也行,我不勉強你,但是母親交代的任務(wù)必須要完成。”

    他離我太近,我看著他放大的臉,那過于尖銳的美貌讓我有短暫的失神。

    “什么任務(wù)?”

    他撫摸著我的小腹:“這里要孕育出姬家的后人。”

    “……”我一腳踹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