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能艸你嗎
有時候人會突然變得很脆弱。 比如,手中的氣球線斷了,會毫無預兆地大哭起來,并且一邊哭一邊大聲罵自己是個傻逼。 好吧,施嶠心想,大概只有我這個死黨會這么傻逼,并且他還站在路口哭,引得路人紛紛注目。 施嶠快要被那些驚異的目光和內心的羞憤淹沒了,他拉了下死黨的衣袖,盡量裝作若無其事又語氣溫和地說:“夠了啊,咱回家去哭行嗎?” 然而傻逼死黨還是淚流不止,那苦大仇深的樣子活像是別人欠了他的錢不還,還把他的方便面調料包偷走了。 “我需要靜靜?!?/br> 施嶠聽見他啞著嗓子說,朦朧的目光直直凝視著前方某處,睫毛上的淚珠顫巍巍的要落不落,“幫我買包煙?!?/br> “祖宗,你可真能使喚人,”施嶠皺著眉把紙巾按在他臉上,“行,在這等著,我去給你買煙,別亂跑啊?!?/br> 對方點了點頭,眉眼濕漉漉的,眼神明亮又憂郁,像朵雨后的蘑菇,倒是變得安靜下來了。 施嶠過馬路前有點不放心,又回頭看了一眼。 圍著黑白格圍巾的青年朝他露出一個傻傻軟軟的笑,那人臉部輪廓很干凈,還沒完全脫去那點嬰兒肥,又長身玉立站得筆直,塵土飛揚中,宛如一棵挺拔青翠的小樹,看起來更像是個少年了。 施嶠放下心,穿了馬路,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就近的商鋪里買了一包軟中華,然后氣喘吁吁地跑回原處—— 空空蕩蕩,站臺下只有一個孤零零的背包靠墻放著。他臉上的表情終于一點點從擔憂變為怒不可遏又變得冷漠。 又不見了,又是這樣!施嶠不想去看上面的紙條寫了什么字,他現在只想把死黨抓過來狠狠揍一頓。 那條黑白格子圍巾此刻正親密地纏在兩個人的脖子上。 戴著銀邊眼鏡的青年翻了幾頁書,終于還是忍不住轉頭看著旁邊的人——靠在自己肩上,已經睡得很熟了。 真是孩子氣,他想著。明明看上去已經是個大人了。 停下車在路邊呼吸幾口新鮮空氣的間隙里,這個男孩失魂落魄地朝他走過來,毫無預兆地撲過來緊緊抱住他,帶著哭腔說我好難受,讓他拒絕的話還沒有出口就被自己的心跳聲淹沒了。 青年說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縱容這樣的胡鬧。他看著對方靠過來,抿著唇一臉認真地把圍巾拉下一截,纏兩圈到他脖子上,生怕他跑了似的。 “我不會跑?!彼麩o奈地說,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已經勾起了唇角。 近距離看著這個陌生的男孩,看清他臉上的淚痕和睫毛上一顆未凝的淚珠時,青年的心竟然顫了顫。 “讓你暖和一點,”對方開口,嗓音沙啞又有種難以形容的清脆,語氣里帶點不自覺的撒嬌意味,“抱著舒服?!?/br> 青年失笑,“你不怕我是壞人,把你抓去賣了?” 隨隨便便就上了他的車,跟他這么親密地靠在一起,雙手還抱著他的腰不放,活像只沒睡醒的樹袋熊。 “你這么有錢,肯定舍不得賣我?!蹦泻涯X袋埋在他的肩窩里蹭了蹭,蹭得鼻子癢癢的,打了個小小的噴嚏,很舒服似的,語調懶懶地嘟囔著。 “連名字都不知道,”青年頓了頓,翻開一頁書,“就覺得我肯定有錢?萬一這車是租來的呢?” 不知道為什么,在這個人面前,他有些出奇的話多。 “那……”男孩拖長了聲調,鼻子里還有些堵塞,嗓音沙啞得竟然生出幾分性感,悶悶地問,“你叫什么?” 青年伸手揉了揉這人的發旋兒,果然很柔軟,他想著,唇畔忍不住溢出一絲輕松的笑意,“你先說?!?/br> 男孩像只小貓似的嗷嗚張嘴,咬了他的脖子一口。 青年扶了扶眼鏡,語氣縱容得甚至可以說是寵溺了,“餓了嗎?” “干你……” 含混不清的話語從耳畔掠過,打在頸側的呼吸灼熱得快要把那一小片冷白如瓷的皮膚烤化,青年指尖輕顫著,捏住了男孩的下巴,語氣有些冷然: “你說什么?” “我說……我叫甘鯉!”男孩磨了磨牙,生氣似的咬得更重了,尖銳的犬齒幾乎要撕開那白得透明的柔軟肌膚,刺破下面那些青紫色的血管——這個人聞起來很好吃的樣子,想把他弄哭。 青年愣了兩秒鐘才反應過來,“是甘草的甘,鯉魚的鯉?” 不知道為什么,一聽見這兩個字他腦海里就自浮現出了它們的模樣,有些奇怪的名字,但——“很好聽?!?/br> 青年低聲說道。他嗓音醇柔甜潤,咬字清晰,語氣里含了一點沉穩的矜貴,卻又透出幾分瀟灑明快的愉悅。 “我已經說了名字,”甘鯉沒忘記自己的問題,“你呢?” 青年卻正襟危坐地看起了書,嘴角是壓不住的笑意:“下次再告訴你?!?/br> 甘鯉煩躁地坐起來,手指用力掰過對方的肩膀,迫使那人看著自己,紅著眼圈低吼道:“沒有下次了?!?/br> 忍著心頭的躁動不安,他兇狠地,難受地,求助似的望著青年,認認真真地凝視對方那雙沉靜的眼眸。 “現在就告訴我?!?/br> 沉默對視中,平靜如湖的空氣里漸漸蕩開一圈暗藏洶涌的漣漪。 青年先垂了眼,用指尖敲擊書面,不緊不慢地問道:“你想要什么?一夜情還是曖昧的對象?如果需要我也可以包養你……但你究竟想要什么?” 甘鯉被他問得喉嚨像是梗住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眼眶卻慢慢地變紅,胸膛劇烈起伏,甚至有些顫抖,觸目驚心的蒼白從嘴唇蔓延到指尖,年輕脆弱的肩膀讓人看著就忍不住生出心痛的感覺。 “我也不知道啊?!彼A苏Q郏榫w快要崩潰卻顯得很安靜。 “我能cao你嗎?”無意識地問了出來。 青年沉著臉沒有說話,卻突然伸手握住他的脖子,甚至還沒有收緊,甘鯉就已經被那奇異的觸感弄得快要顫栗窒息了,耳后一片黏濕的潮紅。 “這個傷口……”青年擰著眉頭,手指輕柔地撫過那道猙獰的疤痕,引來對方身體的陣陣顫抖,“是怎么弄的?” “你再掐我一下,掐重點兒?!备术幋鸱撬鶈?,臉上的表情好像要哭出來了,卻又有種病態的渴求。 對方臉色又沉了沉,手掌從他的脖頸滑向腰間,長臂一攬,另一只手穿過腿彎,將他橫抱起來。 司機恰好在此時穩穩地將車停下,又繞到后座為他們打開車門。 “先生,到了。” 甘鯉聽見青年嗓音低沉地回了句嗯,忍不住縮了縮身體,勾住他的肩膀把臉埋在他衣襟里,帶著哭音道:“我硬了。” “沒事,”對方的聲音溫柔下來,帶著一點暗沉的醺甜,“到家了?!?/br> 甘鯉暈乎乎地被抱上樓,一邊蹭著青年的腰身一邊想樓梯怎么這么長,直到后背觸及一縷微涼的柔軟。 他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身下是質地柔滑觸感舒適的床單。 青年正半蹲在床邊,幫他脫下另一只腳的鞋子,然后坐到他身邊來。 甘鯉抱住他的腰,雙手從松開的襯衫下擺摸進去,力道有些重地揉捏著對方腰上的肌rou,青年的腰身緊韌結實,瘦而不弱,肌理細膩骨rou勻稱,體溫卻偏低,摸上去如絲綢般涼滑。 “你的名字……” 甘鯉還記著這個事,他固執地想要知道青年的名字。 那個人有些好笑地嘆了口氣,輕輕擰了下他的鼻尖,嘴唇幾乎要貼上他的耳廓,呼出的熱氣熏得他耳朵一陣麻癢。 喉間溢出的聲音喑啞而灼熱,帶點濕膩黏稠的質感,仿佛叢林中的某種蛇類,帶著遠古而來的危險氣息: “凌,朧——滿意了嗎?” “玲瓏?像個女人的名字。”甘鯉皺了皺鼻頭,“怪不得你一直不說。” 青年咬了下他的唇尖,舌頭輕輕舔過那排森白的牙齒,神色隱約難辨,嗓音里卻含了十分的沙啞甜意:“凌駕的凌,朦朧的朧,確實有些女氣?!?/br> 甘鯉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胯下按捏,青年的手指帶點柔膩的微涼,揉捏著他敏感灼熱的下體時,那種奇異的快感讓甘鯉忍不住悶哼顫抖著射了對方一手。 那股積攢了很久的燥意和渴求終于得到滿足。他大口大口地深呼吸,被青年舔去了眼角一點生理性的淚水。 “夠了?!备术幫崎_他下了床,“多謝你的舉手之勞?!?/br> 欲望得到初步紓解后,理智也稍微回來了點,他踉踉蹌蹌地往外走,鼻子酸澀得要命,感覺隨便看到個陌生人就想cao的自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逼。 可是,腰突然被抱住,那人溫暖得有些guntang的軀體貼了上來。 凌朧用手指捏住他的下頜,迫使他轉頭與自己交換了一個濕漉漉的纏吻,淺色瞳孔在光影里變幻出晦暗而璀璨的色調,“舉手之勞,不是這么用的?!?/br> 那人嗓音溫潤,動作卻兇狠至極,像是要把他拆吃入腹。 “——寶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