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h的前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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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鳳昭幼那日進宮最終以兵荒馬亂收場,等她意識清醒時已是發現自己在寧王府了。 外頭的酒館茶樓再次傳起了閑話,說寧王殿下對自己家中夫侍頗為不滿,剛進宮便幸了一個宮人,而寧王正君也不是好相與的,得知消息后便趕過去將那宮人賞了鴆酒。這流言鳳昭幼自來聽慣了,便不大放在心上,但君晝是個男子,清譽還是蠻重要的,最終鳳昭幼還是派了府中暗衛去處理了外頭傳流言的人。 關于那日,鳳昭幼記憶有些模糊了,只記得最后有一人將她抱起,身上有一股極為好聞的冷香,像是梅香。 “那天……我是怎么回來的?”鳳昭幼放下手中的棋譜,目光投向在書齋服侍的侍從。 子葵一愣,她也沒想到時隔六七日,鳳昭幼竟然問起這件事了。要說她這位主子平素性子最是冷淡,萬事不經心,那日從宮里回來,反應過來自己受了皇太君的算計, 也只是惱了片刻,派人將親王印送去宮中,隨后緊閉府門,無論誰來都不肯見,過了三日,太君親自來了一趟,表示絕不再會插手她后院的事,這才收回了印璽。 除此之外,她也沒見鳳昭幼再問詢過這事。子葵心思在心底轉了一瞬,便只老老實實的說了那日的情形:“那日屬下離得遠,等找到殿下時正看見正君殿下在替您整理衣衫,屬下原本想要接手的,但正君他沒放,直接將您抱了回來……” 子葵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屬下還是第一次看到正君殿下冷臉呢,正君殿下平素最為和善了,那日屬下竟覺得他有些……”可怕……子葵意識到自己說了太多,便將話吞了回去。 鳳昭幼“嗯”了一聲,沒再說什么,只再次翻起了手中還沒看完的棋譜。 子葵識趣的站回了原處,也沒提當時那個宮人的事。一個意圖爬床的宮人,還異想天開染指寧王殿下,哪怕當時正君殿下沒有動手,也會被賜死的。子葵咂吧咂吧嘴,那日奇怪的不止正君殿下啊,那位西苑的平君看著表情也奇怪的緊,以至于她覺得,若不是君晝正君先賜了鴆酒,云祁平君指不定會做出什么事來呢。 子葵東扯西扯的想著,二門外叩門聲惹了她的注意,向外看去,外頭守著的小侍走到院內行禮:“殿下,正君殿下求見。”自從回府之后,君晝便日日來主院請安,鳳昭幼原是不大習慣的,她只想著和他們井水不犯河水便好,但想著總得在闔府下人面前給正君個體面,便讓他進來了。君晝這人極會察言觀色,每每見鳳昭幼不喜交談,便在一旁陪著,也不多說什么,偶爾見鳳昭幼看的書,淺淺說上幾句,有時吸引鳳昭幼注意了,兩人也會就此交談一番。甚至昨日君晝還陪著鳳昭幼下了一盤棋,外頭人看上去這夫妻二人似乎親密了許多,但鳳昭幼莫名還是覺得這人古怪的緊,也不想以后日日和他作伴。 鳳昭幼聽著外頭小侍還在等她的示下,原本想讓她回絕君晝,就說自己午睡未醒,且先回去。但她剛一抬頭,便看見庭院外門早就開了,君晝正站在那兒向這邊看,更不巧的是視線與鳳昭幼相對。君晝愣了一下,眼眸中泛起笑意,襯得眼尾那顆赤色小痣越發生動妖艷。 鳳昭幼嘆了口氣:“請正君進來吧。” 鳳昭幼放下書,站起來迎君晝,心里漫不盡心想著這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她須得想個法子回岐南行宮了。 君晝很快便進了鳳昭幼的書齋,在鳳昭幼面前屈身行禮。鳳昭幼只得伸手去扶:“都說了正君不必行禮的,你我日后相處之日久,虛禮便去了吧。” 君晝笑而不語,只眼底深了深,看向鳳昭幼纖如蔥管的素手,扶了上去,可這并未持續多久,君晝站起,鳳昭幼便將手收回了。君晝捻了捻碰過的地方,心下微微嘆息,還是不夠啊……怎么碰都不夠…… 鳳昭幼引君晝去坐,自己又靠回了窗邊的軟榻上。當年皇太君曾無數次因此批評她身為皇女坐沒坐相像是沒有骨頭一般,但時間久了便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鳳昭幼見沒人說她了,更是樂得自在,自己搗鼓了不少舒適柔軟的墊子用來倚靠。 君晝視線從進來后便沒離開過鳳昭幼,此時鳳昭幼穿了一身雪蠶絲制成的夏衫,這中蠶絲制成的衣衫觸之生涼不浸汗漬,唯獨有一點便是頗為清透,君晝視力本就極佳,坐在側面正好看得見鳳昭幼挪動時里邊著的赤色小衣,他沒記錯的話,他那日拖走那狂徒后,短短窺見過里邊的美景。君晝喉結處不由得輕輕滑動了兩下,莫名有些干渴。 鳳昭幼找了個舒適些的姿勢,隨后才舍得將視線投向君晝。君晝不由得心底暗自喟嘆,今日陽光很好,幾縷日光順著鏤空的雕窗正好灑在鳳昭幼身上,襯得她膚色幾近透明,原本沉靜的眼底似被光照染上了幾絲溫度,此時靜靜看向君晝,君晝竟覺得若是這目光能長久停在他身上便好了。“你來得巧,正好我有話與你說。”鳳昭幼思量著組織語言。 “妻主請講。” 這個稱謂著實惹得鳳昭幼驚詫了一瞬,無論是君晝還是云祁,往日都只稱她為殿下,妻主倒也是第一次聽。君晝自己說完也是一赧,他素來講話前都要思慮精詳斟酌字句,剛那句妻主卻是脫口而出,他此時目光緊緊盯著鳳昭幼,見那雙眸子只在初始閃過一分詫異,隨后便歸于沉靜,似乎無論他做什么,都不會在她心間留下痕跡。 鳳昭幼被君晝盯的不自在,不著痕跡的移開了視線:“我過幾日要回一趟岐南行宮,當時回的匆忙,有些事尚未處理完。” 君晝面上笑容微斂:“妻主可須侍身……與平君陪駕?” 鳳昭幼微微搖頭,隨口謅著胡話:“路上顛簸辛苦,我一人倒也罷了,你們便安心在府中吧,更何況我會很快回來。” 騙子。君晝斂目。他幾年前也曾在外行走,路雖遠,但也算不上顛簸,再者說親王儀仗又怎會顛簸,她只是不想他同去罷了。更何況……君晝心底清楚,與鳳昭幼相處越久越清楚外頭傳的那些全不可信,鳳昭幼這人別說濫情了,簡直就是無情。君晝想著鳳昭幼這一走,便不知道何年何月會回來了。 君晝記得自己曾拜于大儒門下,那大儒素來不喜于他,初時他只以為是因為他的男子,后來他親耳聽到她與她師姐的交談。 師姐問先生何故對君晝如此冷淡。 他親耳聽到先生回道:“此子心思縝密,喜怒莫測,看似知禮守節,實則最為偏執頑固,藏污納垢,此后極容易走了偏路,屆時便是不可收場,不能與之謀也。” 君晝想到這里竟是笑了,抬眼望向鳳昭幼,師傅說的沒錯,他想要的,即便是用哄、用騙,用上萬般計策,總歸,這個人,會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