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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小樓吹白云(NPH)在線閱讀 - 除夕宴(下)

除夕宴(下)

    月華散漫如霜般披落于檐角屋頂,樹間寒梢冷得枯瘦料峭。

    木窗只敞開了一點,冷的月光斜照進屋里,月輝與燈光在他身上交織,冷暖相融,輕如薄紗。

    桌前燭火的燈芯已被剪得極短,塵灰色的燈芯往外鼓出燈油,藍綠黃三色的火焰搖晃的亮著。

    屋內傳來一聲無意識的低哼。

    坐在窗前的人放下手中書卷,穩步走向山水屏風后面。

    “醒了?”他問。

    “唔……”虞知安腦袋昏脹,全身力氣好似都被抽走了一般,想要起身,卻被張瑾殊開口壓了回去。

    “躺夠了?就想著起身?”

    他的語氣,冷然淡泊好似帶了一絲生氣的意味。虞知安不明所以,抬頭想要問時卻見他皺起了眉頭。

    “身上可還有什么問題?”

    她搖頭。

    “你中了蠱魂鈴。但中毒不深,方才你那皇兄已施針將你體內毒素排凈了,唯一需要注意的事情,便是在此后幾日多加注意。”

    “蠱魂鈴……是什么?”

    “不知道。”張瑾殊頓了頓,又覺得自己的脾氣來得不明不白,此刻好似遷怒了她,便放柔了聲調:“蠱魂鈴,鉆人心,食人骨。若中毒之人中毒超過一個時辰,那么他每走一步,體內四肢百骸處便會發出如鈴鐺搖晃般的響聲。”

    這原本是晉國的古老秘藥,只是不知為何,竟出現在了周國的除夕宴上。

    殺手出現的那一刻,宴席上亂成一團。他因與虞知安斜對著坐,一時趕不過去,后面又被朝喜往后扯住躲避。等終于掙脫開時,他竟瞧不見虞知安在何處。后來,便是虞折衍出手殺了人,神策軍將那幫樂師制服,而她,竟然也中了這蠱魂鈴,暈倒在地。

    要不是虞折衍藏了一手絕妙的醫術,而且她中毒時間尚短,只怕現在,她已經是一具死尸了。哪像現在那么……悠閑?

    她怎么那么悠閑?

    “這樣啊……好恐怖哦。”她像是絲毫不在意自己中毒的事情,只抬起頭看著張瑾殊問:“那萬貴妃如何了?那個趙良媛呢?那些殺人的兇手是誰呀?還有,皇兄他……去哪了?”

    她拋出一連串的問,繞來繞去重點好似都在一個問題上:虞折衍呢?

    張瑾殊心里莫名煩躁,回得簡短干脆:“我不知道。”

    “先生!”虞知安哀嚎,臉都皺到了一起去。

    他這分明就是不想回答嘛……

    “你想叫我回答哪一個?一股腦的拋問題,沒個先后順序,你都是這么問人的?”

    看她被嗆得氣呼呼的,張瑾殊突然笑了起來:“其余的,我不知道,你問我也沒用。只是方才,你的好皇兄幫你診斷好后,便趕去了芳華殿。”他刻意將“好皇兄”幾字咬得極重,心里非要分出個優劣好壞。

    方才在她昏迷時,神策軍來人報告說,那堆樂師將暗器藏在了鼓中,固定好方便蒙混過關后便在那堆舞女上場時出手殺人。而那舞女,是蓄謀已久的殺手。

    這場除夕宴,由太后主辦。其中重頭戲之一,便是殿中的禮樂。此時出了事,若非要追責,太后難逃詰問。但太后此人,心思縝密,手段雖是狠辣,做事卻放權極寬。

    現在甫一被人從中鉆了空子,那些人刺殺康帝不成,鬧出了大事,她要辦的第一件事,便是如何揪出幾只替罪羔羊出來,借口推辭說晉國狼子野心,竟敢下毒。如此一來,她便可借著維系兩國和平的名義,將此事壓下去。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只是,箭鏑和劍——皆是對著康帝的。虞知安作為周國神女,若真的是晉國為了利益,派人來刺殺,為什么在當時,他們不向她那處分散焰火?背后的人……到底懷著什么心思?

    他腦子高速運轉,欲從一堆亂麻中抽出最可信的那條線索,思緒卻陡然被一聲巨響打斷。

    “啾——嘣!”接下來,是接二連三的巨響。

    “是煙花!”虞知安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

    真的是煙花!

    屋外敞亮異常,白的紅的光不斷變換。

    她極快速地看向張瑾殊,發現他臉上愣然后,火速站起身想朝門外跑,起勢剛一下地,就被反應過來的張瑾殊扯住拉了回來,巨大的慣性讓她整個人往后倒去。

    ……她坐在了張瑾殊身上,以一種背貼胸膛的曖昧姿勢。

    時間仿佛停止在這一刻。

    門外煙花的巨響好似都微不可聞。

    “嗯。”一聲難耐的輕哼,從胸腔滾落出來。低沉,性感,胸腔處好似都在震動。

    呼吸聲瞬間大到令人心跳加速。

    “虞知安......”他低低地開口,蹙起眉頭,看著面前人黑色的小腦袋,強忍住內心的躁動。

    別亂動……

    他不耐煩地將虞知安推開:“穿鞋……亂跑什么。”

    蒼穹深黑如寒潭。燃而未發的煙火,尖利鳴叫著沖上高高的夜空。如流銀般的月光,聚合成一簇簇明亮帶星火的花樹,交織成一叢巨大的明亮的火樹,猝然點亮暗夜星闌,劃破星幕后傾瀉而下。

    整個世界都亮了起來,燦爛輝煌,開滿了爛漫的煙花。

    虞知安站在朱紅色屋檐之下,抬頭仰望,眼睛亮亮的好似盈滿了細碎的星子。

    “先生!煙花好好看!”

    張瑾殊已經走到了她的旁邊,單手遞給她一件絨毛厚披風。

    從胸腔傳出的一句“嗯”,被爆炸的煙花聲擊打得幾乎都要聽不見。

    “可是它好短暫,那么美麗燦爛的東西,一下子就沒了……”語氣里很是可惜。

    絢麗綻放,但卻轉瞬即逝。浮華褪卻后,留下的,只是一地灰燼。

    真的很可惜……

    張瑾殊低頭看她。白的紅的光照著她小巧的臉,鴉稚色碎發之下,是極嬌俏柔婉的眉眼,鼻梁挺翹,唇瓣薄卻瑩潤。整個人乖巧嬌麗好似一朵嫩嫩的粉色桃花。

    “為什么要這么想?”他負手而立,長袍被風吹得微動。他認真說道:“煙花的本質便是如此——短暫易逝,冷后成灰。人們在此時燃放煙花,想要的,還有它別處的美麗。”

    “是什么?”她十分驚喜,心里的遺憾好似乘著風箏的小鳥,晃晃蕩蕩地看到了藍天便展翅而飛,消失不見。

    “團圓,幸福。”和永恒的愛。

    “安安,世間萬物,就好比一顆鏤空的玉石,內含的玲瓏錦繡,換個角度看,便會不一樣。如若執拗于事物的一角,并由此心生遺憾、悵惘,甚至是怨憎……這樣,并不明智。”他輕輕地笑,如松如鶴般的氣質籠罩全身。“也怕是只有你,才會這么想。”

    ——

    一聲乒嘭的撞擊聲響徹云霄。

    晨光被擊打得粉碎,朝霧晃蕩,在間斷的巨響聲中終于完全消散。

    “小七小五——使點兒力。平時吃的飯都到哪里去了?”

    被叫做小七小五的男子,左右手分別執木劍,變換著身形在比武。做工極好的桃木劍狠狠砍在木制的籠子上,力氣大到甚至將其中的幾根欄桿砍得歪扭,堪堪折斷。

    使喚他們的人,漫不經心地斜坐在木椅上,身著的金紋大氅拖地,銀紋祥云短靿靴上占了一些黑色的泥,通身氣派華貴。

    是六皇子虞昉霖。

    他岔開腿,看著眼前情景,煩躁地揉揉眼眶,諷刺般呵笑:“草,真他媽的賤。”

    籠子里,鎖著一個少年。

    寒風冬日里,他穿得極為單薄。灰色衣衫上血跡斑駁,泥痕雜生。凌亂的烏發幾乎遮擋住他的大半張臉,他靠坐在籠子的一角,一動不動,猶如死了一般。

    寒風刮過,墨發被吹散,短暫地露出一張蒼白毫無血色的臉,艷麗如滴血的櫻花。

    他好似潤著水色的那雙眸子里,全然是絕望呆愣到麻木的神色,右側眼角下帶著血跡的紅痕,在微顫的纖長眼睫之下掛著,脆弱又可憐。

    小七小五的桃木劍不時刺在他身上。桃木劍的劍端已被削圓,提手轉腕狠狠刺向人的皮rou時,不見血,但卻能讓人如遭重擊般地痛。

    他就像一條狗,被鎖在籠子里,被長棍戳弄,被嘲笑謾罵與冷眼,一齊鞭打。

    這是一場帶著上位者的怒意的凌辱,如剔骨刀般將他所有的自尊、高傲,連同著那小心遮掩保護起來的自卑一起,攪得血rou模糊,剔得干干凈凈。

    虞知安皺著眉,心里不忍。

    誰知道這個六皇子發什么瘋!竟然把宋絕抓到籠子里來。她路過,見這處動靜頗大,走過來瞧才看到宋絕被人如此對待。

    她憤憤不平,猶豫了幾分,終于下定決心后抬腳欲上前。

    “你想好了嗎?你要救他。”她被張瑾殊叫住。

    虞昉霖在今日鬧出那么大的陣仗,無非就是想為昨夜除夕宴的事情泄憤。此時此刻,明里暗里會有多少人盯著這邊?

    況且,宋絕身份特殊,救了他,便會被別人默認為是他的依仗。路見不平這件事,假若放到元嘉公主身上,便會被掩飾曲解成一種對他的哀憐救贖。

    稻田里的稗草,清潭中惡臭的黑石——

    她敢當嗎?她承擔得起這個后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