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章：她啊？還能是誰，學姐啊。

    聞灼剛練完舞就收到劉屹川的微信消息。

    劉屹川：今晚上島？

    聞灼想了下，才意識到今天周五，司空見慣地隨手回了個“1”。

    高中畢業(yè)后在廣州那兩個多月的暑假，聞灼和朋友約喝酒時基本愛說h（Helens）還是p（perrys）。今年九月份來珠海上大學以后，去蹦迪已經習慣性地用“上島”替代，通常用來指Cubicspace，珠海比較出名的夜店之一，也是大學生的鐘愛，就建在野貍島日月貝下，也許這就是珠海特色吧。有時候可能會代指一下隔壁的une公社。

    開學至今已經過了兩個多月。聞灼剛上U大那會兒的學習激情幾乎被豐富的課余生活占滿，再加上法學大一上的基礎課不多，就兩天早八，周五整個下午也空閑了出來，比隔壁天天被早八晚十折磨的信院快活多了。進入街舞社的第一次團聚就是蹦迪，自那次以后幾乎三天倆頭約著同學和社團好友一起去。

    聞灼告別了還在練舞的伙伴后，走出了舞蹈室。他將干毛巾搭在后頸，一邊擦著額前濕成簇的發(fā)絲，一邊在手機屏幕上敲著字。

    聞灼：男生夠嗎？幾個女生？

    劉屹川：男生夠了，女生我就叫了三個，你列表里的質量高，你喊多幾個。

    隨后還給他配了個“兄弟我看好你”的貓咪表情包。

    聞灼沒回，直接翻到微信通訊錄，嫻熟地翻動著列表里的女生。

    過濾掉一些同學和部分師姐后，只剩下些澳科大XXX，北師XXX，19級XX院XX……他對幾個漂亮女生蠻有印象，隨手給她們都發(fā)了條晚上一起喝酒的消息后，目光停在了列表里“19級國商高佳琳”的備注上。她是同校的一名大三學姐，模特社的，同社團學長的朋友，上周一起喝酒時加了微信。他當時喝得有些醉，只記得對方腿很長，身材好又善談。

    聞灼鬼使神差地點開對方的朋友圈。不出意料全部可見，校園走秀照，自拍，寫真應有盡有……不過吸引他注意的是昨天下午發(fā)的最新一條朋友圈，她和一名女生的自拍合照。

    背景不難看出她們倆坐在教學樓最后一排，高佳琳身旁的女生妝容淡素，黑長卷發(fā)順到右肩。戴著玫瑰金邊框眼鏡，鏡片后的杏眼微微上挑，多少有點兒媚態(tài)顯露，要用一個詞形容的話……御姐？

    聞灼點開和高佳琳的聊天界面，給她發(fā)了條今晚是否一起上島的邀請。

    西語外教的英文夾帶著濃郁的巴塞羅那口音，選修這門課不僅英語過關，還得聽得懂對方的西班牙口音，否則真沒法兒聽下去。外教總能掐著點給大家做完整節(jié)課的總結，下課鈴聲響起后，發(fā)言也隨之完畢，大家都合了上書匆匆離開，結束這周的最后一節(jié)課。鄭書妍用手肘推了推身旁在桌下玩手機的高佳琳。

    “走吧，下課了。”

    高佳琳抬頭側目看著素顏朝天的鄭書妍，問她：“今晚喝酒嗎？”繼而把和聞灼的聊天記錄推到鄭書妍面前，“他想認識你來著。”

    鄭書妍疲憊地揉了揉眼睛：“今天我爸出差回來了，我得回家一趟，你玩唄。”

    “這學弟長得可得勁兒了，而且還挺高，我估摸著187上下。”高佳琳cao著一口東北口音，說著便將對方的朋友圈照片放大，懟到她面前，眨了眨泛著亮光的美眸，“就cb，離你家才兩公里。”

    鄭書妍看了一眼備注，順著讀了下去：“21法學聞灼……”認真查看了一下這個男生的模樣。五官精致溫柔，單眼皮，眼窩偏寬，右眼眼尾有顆若隱若現(xiàn)的痣，十張照片有六張是戴發(fā)帶的，不難看出是個愛跳街舞的男生。鄭書妍看得眼睛酸澀，沒忍住打了個哈欠，收回了目光，“下次吧，我今天真得回家。”

    “喝大了回不去學校，打電話給我就行。”

    高佳琳失落地撇撇嘴：“好吧。”

    “你們廣東的父母管得真嚴。”

    鄭書妍自己也無奈，她是珠海本地人，本來高中畢業(yè)該出國的，可惜雅思沒考得多好，申請不了她想上的名校。索性就依著父母選了個離家近的U大，3＋1中外聯(lián)合培養(yǎng)的國商專業(yè)。想著大三結束去英國續(xù)讀最后一年，畢業(yè)證到手后再拿著語言成績和相關資料去申西班牙的UB。

    也許是周末的原因，不到十二點整個cb各卡座都圍滿了人。在珠海喝酒比廣深佛便宜很多，一張V卡幾個男生A下來也就幾百，有時候可能會上千。

    十二點過后，女生們也陸陸續(xù)續(xù)到來，cb中央的V卡都是站卡，沒法兒搖骰，無非就是猜拳，抓手指……游戲無聊，但有漂亮jiejie相伴，這倒也不無聊了。出來玩肢體接觸在所難免，有時候喝到上頭了和看對眼的人接個吻更沒有什么。

    聞灼見高佳琳來的時候帶了一個女生，閃爍的紅紫光下也很容易辨認，并不是他今天朋友圈看到的那個。他和高佳琳熱絡地打了個招呼，劉屹川便將她拉到他們之間玩起了抓手指。聞灼掃視了一眼整個V卡的女生，質量也挺高。……不過還是沒法兒將那個女生在腦海中剔除，尤其是瞧見高佳琳來了之后。

    或許自己也有點兒好那口？

    酒精上頭的時候更容易念念不忘，聞灼借著酒膽，稍稍彎曲了些身軀，靠近到高佳琳耳邊，在轟鳴的嘈雜音樂下提高了聲音：“學姐的朋友怎么沒有來？”

    高佳琳興許也是喝得有些迷糊，瞇著眼疑惑了一下，湊到聞灼耳邊問：“哪個朋友？”

    “你今天朋友圈發(fā)的那個。”

    高佳琳疑惑地掏出手機，滑開自己的朋友圈，若有所悟地挑了挑眉：“你喜歡她？”

    見聞灼默認的小表情，高佳琳更加堅實了自己的想法，一邊點開和鄭書妍的聊天界面開始敲字，一邊在他耳邊說：“等著，我給你叫。”

    聞灼想了一會兒，低傾著腦袋問：“她單身嗎？”

    高佳琳直接脫口而出：“單身啊。”

    “而且她就住在附近。”

    見高佳琳喝得有些上頭，往后晃動了一下身軀。聞灼下意識伸出手臂往后方虛掩了一下她的腰，在她耳邊詢問道：“本地人嗎？”

    “對！是我同班同學，賊多人追。”

    聞灼聽到這話的時候，嘴角淺扯了一下，多少有點兒不太愉悅。不過轉念想想，好看的女生，受歡迎自是理所當然，更何況還是學姐。

    鄭書妍這會兒正躺在床上敷面膜，嘴里請哼著不著調的音樂，一下子被高佳琳的微信消息轟炸得叮叮作響。她滑開手機一看十幾條，語無倫次的句子看得她一臉無奈，看來是喝了不少，但也大致看明白了對方的意思。鄭書妍下意識地看了眼時間，已經兩點過半了，化個妝再過去估計已經喝趴下了不少，玩起來也沒勁兒，索性回了句：不去了，正準備睡覺。

    她想了想，有點兒不太放心，又回了對方一條：琳琳你喝了多少，要不要去接你？

    等了幾分鐘，才收到高佳琳給她發(fā)的消息，只有四個字：等你寶貝。

    卡座上的女生走走停停換了一批又一批，聞灼已經忘記自己旁邊摟了多少個女孩兒的腰肢，也忘記被多少個女生加微信，總之身旁女孩兒喝不了的酒都懟在了他的嘴邊，他對好看的女生素來來者不拒，更何況是已經喝上頭的情況。

    他抽了一口旁邊女生遞來的電子煙，剛吐出一股煙圈，散去之后，目光停在了被高佳琳拉來的女生身上，比高佳琳矮了個三四厘米，一米七左右，臉頰偏瘦且白皙，靈動中帶著凌冽的銳氣，更是堅定了聞灼心目中對她下的“御姐”定義，主要是腿……直、白、細、長。

    對方戴著黑框眼鏡，寬松的大T恤下還穿著一條短熱褲，踩著雙yeezy拖鞋，不難瞧出對方是素顏狀態(tài)——像準備睡覺卻被拽起來直接出門的隨性裝扮。著裝確實和一眾妝容精致的其他女生們顯得格格不入，不過也沒和照片差太多，頂多看起來有些睡眼惺忪。

    身旁的劉屹川將手臂揚在半空晃動了兩下。

    鄭書妍在人群外也綻開笑容，向劉屹川擺了擺手打招呼。已經喝醉的高佳琳被她輕放在了V卡后的沙發(fā)椅上休息。

    聞灼好奇著正要向劉屹川打探情況時，對方已經跑到了V卡外，湊到鄭書妍的耳邊，不知道在激動地說了些什么，鄭書妍被他逗得開懷大笑，整齊的皓齒顯露，眉眼彎起隱隱泛著魅惑的光。劉屹川邊說邊拉著鄭書妍的手腕擠入了卡座的人群中。

    劉屹川拿了杯酒想要對方喝下，鄭書妍輕輕地推開酒杯，一直在他耳邊重復著幾句話，聞灼認真看了看對方的口型，似乎在說：“我開了車，下次一定……”

    最后她還是招架不住對方喝高的勸酒式行為，將兌了不少綠茶的洋酒整杯一飲而盡。隨后湊到劉屹川耳邊，拇指輕摁在他耳朵上說了些什么，下唇若有似無地摩擦過對方的耳沿。劉屹川順手攬過鄭書妍的腰，湊得更近試圖去聽清對方的話。

    聞灼的目光一直停在鄭書妍側面的下顎線處，白皙清瘦脖頸顯露在眼前，看得他喉嚨發(fā)干，不難想象寬松大T恤下的腰肢線條有多好……

    待他反應過來時，鄭書妍已經轉身退出了人群，摟起高佳琳后和劉屹川打了個招呼后便離開了……

    待劉屹川回來后，聞灼側到他耳邊：“她是誰？”

    喝高的劉屹川緩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聞灼指的是離開的素顏女生：“她啊？還能是誰，學姐啊。”

    聞灼不解：“你們什么時候認識的？”

    劉屹川：“她叫鄭書妍，跟我們同一個大學，也是我高中的學姐。”

    聞灼領悟地“啊”了一下，才記起劉屹川也是本地人，又問：“之前沒見你叫出來過？”

    “她最近忙，所以不怎么出來玩兒。”劉屹川后知后覺地幡然醒悟，輕挑眉尖兒瞅了眼聞灼，“怎么？喜歡啊？我把微信推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