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片舌尖纏繞在一起,吞吐著,攪動著。慧蓉已經沒有了束縛,豐腴
初春的夜晚,正是情慾旺盛的時分,老吳終於開始行動了。他挪動身體,緊靠住慧蓉。一只大手,試探性地搭在女人的膝蓋上,沒有反應。老吳的膽子壯起來,探進黑色連衣裙的下擺,輕輕地,慢慢地摩挲著,先是豐腴的大腿,然後再往上,咦,這絲襪真是連褲的。雖然沒有撫摸到女人的肌膚,但細細品味起來,隔著薄薄的絲襪,比直接的rou體相觸更具誘惑。老吳見識過的女人不少,包括白種女人。他明顯地覺察到,慧蓉大腿上的肌rou有些僵硬。這個女人很緊張,嗯,她一定是在猶豫,立刻繳械投降還是再矜持一會兒。 對於老吳的輕薄,慧蓉沒有躲閃。她走進這個房間,就知道事情會是這樣。很多年前,慧蓉走進焊工的房間,順理成章地和那個男人發生了rou體關系。今天,她已經久為人母,不再是那個半生不熟的小婦人,男女之事對她不是什麼羞恥,更不是什麼傷害。這世界上很多人都在交易,鄭慧蓉為什麼就不能?她只是個普通人,不比別人高尚,也不比別人矜持。她只是希望,不要讓男人感覺太過容易,如果那樣的話,男人就不會珍惜。 「夠了,我現在不想做。」慧蓉放下茶杯,隔著裙子,按住了男人的手,低聲說,「你明天把合同準備好,我去你辦公室簽字,再往後的事情,你等我來安排。」 怎麼會是這樣?老吳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一些,很不情愿地抽回手,試探著問:「後面的事情,你真的能安排好?」 「我結過兩次婚,有些事情,我肯定比別的女人更會安排。」慧蓉站起身,拉了拉裙子的下擺,「現在我要走了,我丈夫和孩子還在等我回去準備晚餐。」 暮色雖然朦朧,可男女之間的曖昧,卻比暮色更加難以捉摸。(慧蓉和老吳的現在) 浴池是露天的,建在緩坡上,被灌木屏蔽著。這里地勢略高,視野平闊遼遠,遠處群山起伏,溝壑連綿,近前蟬噪林靜,鳥鳴山幽。 老吳挺著硬邦邦的陽具,一步步走向浴池。灌木密密叢叢,把浴池和外面隔離開來,卻又擋不住清風拂動,傳來陣陣松濤,還有那悅耳動聽的鳥鳴。慧蓉側頭伏在池邊,用余光打量著男人的裸體。老吳正值壯年,生活沒什麼壓力,人又想得開,所以身體看上去還不錯。慧蓉的心里泛起一陣漣漪,這男人確實還可以,要不然白人女孩子也不會跟他同居。想當年焊工可比他強壯得多,可惜後來肚子大起來,頭也慢慢地禿了,這兩年精神更是頹喪,唉,人的一輩子真不好說。 老吳慢慢地走下水池,放低身體,讓溫暖的泉水沒過前胸。他站在慧蓉的背後,伸開雙臂環抱住慧蓉,兩手握著rufang,輕輕按下去,又輕輕彈起來,好像在玩弄白嫩的軟玉,那細膩的感覺,真是令人愛不釋手。這個女人已是囊中之物,馬上就要被占有和享用。老吳心中快活,身體也快活。他收回雙手,放在女人光滑的身體上,從肩頸開始,到後背,再往下,熟練地拿捏起來。池水暖洋洋的,有一股淡淡的硫磺味兒。慧蓉泡得渾身發軟,舒心悅肺。男人的大手扣住兩片臀尖,正輕輕往兩邊翻弄。慧蓉的心里一陣愜意,不料,那手沒有探進陰縫,而是繼續向下,停在了大腿根部。慧蓉正要失望,一根硬梆梆的東西,不大不小,被水波遮掩著,暗暗頂進她的臀溝,緩緩摩擦起來。慧蓉的雙乳漲得難受,呼吸越來越急促,兩片豐饒的rou唇,在水中綻開著,好像熟透了的花瓣。她抬起頭,有意無意地身體一滑,側倒在了男人的懷里,然後,兩人緊緊擁抱在了一起。 「開始吧,你想怎麼弄?」慧蓉開口問道。男女到了這一步,沒什麼好羞澀。 「平時在家里,你和你丈夫喜歡什麼姿勢?」老吳頂著女人的小腹反問。 「跟別人家一樣,沒什麼特殊的。」 「那就把我當成你丈夫,照著平時的套路來。」 老吳從水中站起身來,直撅撅的yinjing掙脫了束縛,一面搖晃一面滴水。慧蓉握住那東西的根部,擼了幾下,然後低下頭,伸出舌尖,舔了舔上面暴露的青筋。太爽了,老吳舒服得渾身發抖,倒吸涼氣。慧蓉微笑著張開嘴,含住了腫大的guitou,一下,兩下,三下,熟練地吞吐起來。koujiao,對於外嫁女真不算什麼。慧蓉記得很清楚,那個冬日的下午,在焊工的床上,一根粗壯的東西橫在眼前,guitou光滑細膩,莖身青筋纏繞,更有一滴jingye,從馬眼處滲透出來,晶瑩透亮。她禁不住伸手托住了它,沉甸甸,熱辣辣,厚重飽滿,微微散發著腥氣。慧蓉忘記了羞恥,也忘記了有夫之婦的身份,側過臉探出舌尖,聽從著焊工的指導:先舔大腿根,再吸我的卵蛋,就這樣,夠了,含住rou棍,別用牙齒,用嘴唇,還有舌頭,深喉,對,要深喉,就這樣,噢,我的主啊。 老吳閱歷不淺,可沒見過這陣勢,一陣陣地發抖。天哪,這女人太厲害了,比當初那洋妞兒還厲害。 「哦,慧蓉,不行了,再弄我就要射了。」迫不得已,老吳討饒了。 慧蓉在心里搖搖頭,暗暗地笑了:這才到哪兒,還沒上深喉呢,不過也好,省事兒。慧蓉吐出陽具,松開手,站起來,轉過身,帶起一簇水花。她一言不發,抓住池邊的扶欄,雙腿微分,放低身段,高高地撅起了屁股。老吳看呆了,這動作,真是自然流暢,一氣呵成,到底是洋人調教出來的。他直勾勾地盯著面前的兩瓣屁股,光滑雪白,臀溝深深的,稀疏的陰毛中,暗紅的rou縫間,綻開著兩片飽滿的yinchun,滴答滴答淌著水,還有那深紅色的roudong,已經自動張開,正熱情地等待著。是可忍,孰不可忍!老吳雙手把住臀尖,挺起陽具對準roudong,一個突刺。 噗,進去了。 再用把力。 噗嗤,到底了。 老吳感覺陣陣慚愧,剛才居然向女人討饒。他不敢再松懈,扶著慧蓉的腰,控制好力度,左試試,右探探,深一下,淺一下,時而如蜻蜓點水,時而如山呼海嘯,尋找著興奮點。koujiao不算什麼,背入才是老吳的強項。想當初,他和洋妞兒的第一次,兩人情到濃處,滾倒在沙發上。老吳手忙腳亂解開褲子,那妞兒急不可耐地跨上去,撩起裙子,撥開內褲,兩瓣rou唇一夾,熱乎乎,濕淋淋。沒等老吳反應過來,撲哧一聲,洋妞兒套坐下去,整根吞入,然後就大呼小叫地干了起來。老吳既緊張又興奮,心里念著九九表,不時瞟著墻上的掛鐘。二十分鐘過去了,洋妞兒大喊一聲,一陣痙攣,癱了下來。老吳嚇了一跳,沒鎖住精,xiele,不早不晚,恰到好處。完了事兒,小妞兒趴在老吳的耳邊說:你這根中國制造,質量還不錯嘛!老吳勃然大怒,當場把她掀翻,按倒在沙發背上,從後面杵了進去,辟辟啪啪一通狠干,沒念九九表也沒瞟掛鐘,整整半個小時!第二天,白人姑娘拎了只箱子就搬了進來。可惜,緣分到底還是不足,要不然挎著洋妞兒,牽著混血兒,回北京轉上一圈兒,多氣派! 慧蓉想著頂多一刻鐘就能完事,不料老吳進退有據,越戰越勇,弄得她的性趣也漲了起來。看樣子真不能隨便小看人。網上總有人說,男國移心理素質差,沒擔當,不像洋人,樂觀開朗,熱愛生活。這簡直是胡扯,焊工是純種洋人,不愁吃喝的時候確實樂觀開朗,找不到工作,歇在家里一年多,照樣長吁短嘆,還時不常酗酒。身後這個老吳,普通的老北京,跟自己一樣,可人家經濟基礎好,沒家庭負擔,活得多瀟灑!想到這里,慧蓉禁不住呻吟起來,還配合著夾緊yindao,擺動起腰身,好讓摩擦更激烈,抽送更順暢。老吳心中暗喜,加大了力度,忽左忽右,時前時後,一會兒徘徊在yindao口,一會兒又直搗zigong頸,試探著女人的反應。好,找到了,興奮點找到了!老吳開始全力以赴,挑逗著,賣弄著,沖撞著,抽插著,越來越激烈,越來越亢奮。 一池溫水被激蕩起來,撲向池邊,發出一聲鳴響,溢出去,退下來,再次撲向池邊,又發出一聲鳴響,再溢出去,再退下來。 十分鐘。 二十分鐘。 三十分鐘。 高潮,即將來臨! 慧蓉雙手緊抓著扶欄,腰身越來越柔順,屁股更是越撅越高。自打油價暴跌,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享受過了。背後的男人抽送著,好像不知疲倦的打樁機。慧蓉的汗水流淌下來,渾身慵懶,彷佛隨時都會散架。她沒有想到,自己的慾望如此的強烈,對生活又是如此熱愛。 男人的喘息越來越猛,女人的呻吟越來越急。終於,他們一齊爬上了高山之巔。老吳只覺得yinnang緊縮,陽具亂抖,nongnong的jingye一陣狂噴,直射進別人妻子的zigong。慧蓉收緊yindao,抱住顫抖中的roubang,汩汩的春水,迎著guntang的jingye,奔流而出。 多麼暢快淋漓! 老吳和慧蓉同聲大叫。 響亮的聲音,在曠野間回蕩,驚起一群山鳥,撲簌簌直沖云霄。 (慧蓉和老吳的明天) 太陽偏西了,四周靜悄悄的,只有鳥兒,還在不停地嘰嘰喳喳。老吳和慧蓉精疲力盡,并排躺在蓆子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閑話。 「老吳,你們公司業務怎麼樣?」 「湊合,下半年又有兩家企業要搬走,他們在北面的設施全被火燒掉了,跟我們草簽了合同。」老吳嘆了口氣,「高管和技術骨干帶走,工人一律遣散。唉,接到這種業務,我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難過。」 慧蓉托著肘,直起上身,追問道:「高管和骨干,兩家公司加起來多少人?」 「統共不到七十,刨去跳槽和提前退休的,最後跟著走的,恐怕也就四十來人。」老吳又是一聲長嘆,「好幾百工人,加上合同工恐怕上千,就這麼回家了。」 慧蓉沒有功夫去同情別人。她翻過身,伏在老吳身上,一面親吻男人的rutou,一面動手擺弄他下身的那個小東西。 「慧蓉,你的女人味兒真足。」老吳被撩撥得心里又癢起來,「和外國人結婚,到底是什麼樣子?」 「你不是和白人女孩子同居過嗎?你應該知道的呀。」 「我覺得人跟人其實差不多,有好的一面,就有不好的一面,不過,白妞兒干起那事兒來可真不含糊,經常是一天來兩次。」 「一天兩次不算什麼,只要你們男人不嫌累,我們女人沒問題的。」慧蓉手上更溫柔了,不經意地又追問了一句,「對了,那兩家公司外遷,賣房的事情還是你負責嗎?」 「我從來不嫌累!」老吳抱住慧蓉,一個翻身,把她壓在下面,「你先把五幢房賣掉,後面有的是機會,我會想著你的。」 老吳和慧蓉擁吻著,好像久別重逢的戀人。慧蓉熟練地分開腿,搭住男人的腰身,雙手順勢伸過去,探到他的胯下,一只搭在yinnang上,輕輕地摩挲著,另一只握住了陽具,緩緩套動起來。這根國產貨質量還真不錯,慢慢地又硬了起來。 「我不為難你,像下半年這兩家公司,你每家勻給我兩三幢房就行。」 「不,不是兩三幢,」老吳把持不住了,開始氣喘吁吁,「以,以,以後有業務,至,至,至少分你三五幢。」 「只要你給我合同,剩下事情還是我來安排。」慧蓉在心底暗暗笑了,男人就是這樣,總以為他們征服了女人,其實到頭來,真正被征服的是他們自己。慧蓉收回雙手,抱緊男人的後背,弓起了腰身。老吳直起腰,騰出一只手,探到胯下,握住roubang,撥開yinchun,屁股一沉,噗哧一聲,頂了進去,停了停,再一沉,又是噗哧一聲,頂到底了。 真舒服啊! 喘息。 呻吟。 rou體摩擦。 性器交合。 窗外,蔚藍的天空中,飄浮著白云,白云之下,群山多麼蒼翠。 太陽早已落山,天色逐漸暗下去了。 晚風輕搖著窗外的樹枝,一切都恢復了平靜。慧蓉躺在白色的褥單上,像嬰兒一般熟睡著。她的面色安詳而沉靜,柔順的長發散落著,一只手臂彎在枕前,另一只則自然垂下。白皙的身體赤裸著,幾分羞澀,幾分挑逗。前胸和小腹,還殘留著jingye,斑斑點點,看樣子,第二次性交,是以體外射精結束的。這些年來,慧蓉難得睡得這麼踏實,好像駕著一葉扁舟,蕩漾在平靜的水面上。有了老吳這層關系,今後的幾年可以挺過去了。石油是不可再生資源,早晚還要漲上去,丈夫也肯定會被招回,明天的一切都會好起來。 今年的卡爾加里特別熱,才剛五月份,白天氣溫就到了三十度。 這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鄭慧蓉開著她的紅色佳美,沿著一號公路向西急馳。出城之後,車流越來越通暢,很快就進入了風光秀麗的山區。慧蓉緊握著方向盤,神情安詳而專注。她的身邊坐著一個男人,同樣的神情,安詳而專注。車窗外,茂密的樹林向後飛逝,巍峨的群山近在眼前。又過了十分鐘,車子一拐,離開大路,碾進一條狹窄的鄉村土路。碎石在車輪下歡蹦亂跳,兩旁是新綠的樹林,陽光透過繁茂的枝葉,照耀著無名的野花。樹林偶爾會有一段空隙,讓連綿起伏的溝壑,從車窗外一閃而過。 鄭慧蓉是北京人,身材適中,不胖不瘦,一頭烏黑柔順的秀發,襯托著白皙圓潤的臉龐,看上去只有三十出頭。慧蓉是石油學院畢業的,結婚很早,前夫是同班同學。十年前他們雙雙技術移民,丈夫在卡爾加里大學當博士後,還是石化專業,妻子改學會計。他們的運氣不好,雖說專業都不錯,可誰也沒有找到工作。一年,兩年,三年,生活貧窮而乏味,看不到任何希望。慧蓉經歷了懷疑,失望,再到絕望。她有時會想,趁著年輕沒有孩子,一切還來得及,也許應該結束這段婚姻,可又難以開口。慧蓉的丈夫是個好男人,聰明,勤奮,對妻子沒有一點兒不好,可就是在找工作方面缺少運氣。像他們這種情況,在新移民,特別是技術移民當中并不罕見。慧蓉想來想去,生活也許就是這樣,沒什麼可改變,也沒什麼能改變。於是,她不再幻想什麼,甚至不忍心去幻想,直到遇見一位白人焊工,她的第二任丈夫。 那時,慧蓉夫婦和另外幾家中國人,合租了學校邊一個便宜的獨立房。房子年久失修,冬天的一個寒冷的早晨,水管爆裂了。慧蓉趕緊打電話給房東。房東全家正在溫哥華度假,回話說讓租客自己找人修,留下發票回頭報銷。慧蓉查了黃頁,隨便找了個華人管道工。管道工來看了一眼,又打電話叫來一個幫手,是個年輕的白人焊工,兩人一起把問題處理完,留下兩張名片走了。本來這事情就算過去了,不料過了幾天,大家感覺水流不太暢通。慧蓉便直接打電話給焊工,焊工很快就來了。這天家里沒別人,大家都去學校了,慧蓉閑來無事,一面看著焊工干活兒,一面和他閑聊幾句。原來這焊工是安大略人,在家鄉找不到工作,只好來阿爾伯塔碰運氣。運氣不錯,正趕上油價飛漲,在北面礦上干合同工,焊輸油管什麼的,一年穩拿十來萬,還是干一個月歇一個月,機票全報銷。這歇的一個月,焊工就住在卡爾加里,順手攬點兒私活兒。 鄭慧蓉聽了羨慕不已,早知如此何必讀那麼多書,還不如讓丈夫去社區學院學門手藝,又一想,丈夫為人清高,肯定會覺得這是自掉身價。活兒干完了,錢也付了,試了試水,這回真的沒問題了。站在門邊,慧蓉望著高大健壯的異族小伙兒,小伙兒也盯著溫婉可人的東方少婦。兩人都感覺有什麼話兒還沒講,可都想不起到底要講什麼。焊工把錢又拿出來,一定要還給慧蓉。慧蓉不收,兩人推托了一會兒,錢還是塞進了慧蓉的手里。憨厚的小伙子緊握著少婦的手,久久不愿放開。慧蓉的臉紅了,但也沒有把手抽回來。最後,小伙子說他住得不太遠,讓慧蓉有空一定打電話,他會來接,去家里坐坐,品嚐他家鄉的楓糖漿。 慧蓉的生活實在太枯燥了,不到一個禮拜,她就忍不住撥通了那個電話。焊工很快就開著皮卡來接她了。慧蓉化了淡妝,一件白羊毛衫,一條黑呢裙,配上rou色的長襪和半高跟皮鞋,清清爽爽而又風姿綽約。焊工出身在安省北部的德國村,沒多少見識,下身一下子就漲了起來。在加拿大,男女交往有一些約定俗成,比如說,一男一女單獨外出,表示愿意發展親密關系,而應約在家里獨處,挑明了就是同意上床性交。這和已婚未婚無關,只要是孤男寡女,功能正常就適用。慧蓉出國有幾年了,風土人情多少知道一些,對這種事半通不通。一杯楓糖水喝完,該聊的都聊完了,外面冰天雪地,房間里卻溫暖如春。青年焊工的呼吸越來越沉重,眼睛彷佛要噴火。慧蓉站起身,焊工也站起身。他們驟然擁抱在一起,親吻,愛撫,然後,焊工把少婦攔腰抱起,拋在床上,兩人的衣物,一件件扔了下來。焊工雖然單身,但床上經驗并不少。慧蓉結婚多年,就更不必多說。兩人如饑似渴,瘋狂地做起愛來,從床上滾到地上,又從地上干到沙發上。慧蓉終於親身體會到,洋人那份粗大堅挺和持久,果然是名不虛傳。焊工一面享用著別人的妻子,一面動起了心思:這女人的皮膚真細膩,yindao又溫潤又緊密,要能據為己有就更好了。 慧蓉很晚才回到家里,臉上寫滿了疲倦和滿足。 一個月後,慧蓉離婚了,又一個月後,慧蓉再婚了,和白人焊工。每個族群都有好人,那焊工就是白人中的好人。登記的時候,慧蓉才知道,新丈夫比自己還小三歲。外國人不講究那麼多,只要過得來就行。慧蓉和焊工就很過得來。婚後,焊工一個月在外努力掙錢,一個月回家拚命zuoai。慧蓉不找工,也不上學,安安心心做了全職太太。丈夫不在時悠哉游哉,丈夫回來後好好伺候他,特別是在床上。他們貸款買了房,四臥三衛兩層獨立屋,在最好的學區。學區是慧蓉堅持的,焊工覺得無所謂。買房不到一年,來了個兒子,又過一年,又來了個女兒。慧蓉提出給自己的父母辦移民,好幫忙帶孩子,憨厚的焊工也同意了。慧蓉的臉色越來越紅潤,身材也越來越豐滿。她由衷地感到幸福,因為該得到的都已經得到。 人生就是這樣,當你爬到了頂點,就該下坡了。持續多年的石油熱過去了,油價開始狂跌,阿爾伯塔的形勢一天不如一天。慧蓉提心吊膽地等待著,終於有一天,焊工不到半個月就回了家,他被解雇了。生活還得繼續下去,房貸要供,一家老小要吃要喝。焊工努力地攬零活兒,可哪有那麼容易?卡爾加里裁下來的焊工不是一個兩個,也不是十個二十個,而是上百!焊工丈夫建議搬到差一點的學區,換一個便宜的小房子,好節省一大筆開支,被慧蓉堅決地否決了。慧蓉早已不是從前的小婦人,她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必須堅強起來。慧蓉仔細權衡利弊,換個專業再去上學,不值當,要干就干起點低見效快的。她很快就考下經紀執照,加盟熱氣球房地產公司,做起了房產買賣經紀。賺多少先不談,干這一行至少能抵很多稅。 慧蓉做得很艱難,這一行門檻低,競爭激烈,什麼事情都會碰到,她又沒有什麼人脈。中國人做生意,基本上還是在國人的圈子里,做自己人的生意。當初慧蓉休了博士老公,改嫁白人焊工,鬧得沸沸揚揚,男國移們一直耿耿於懷。後來她在網上秀漂亮的混血兒寶寶,又惹得國移mama們好一陣羨慕嫉妒恨。男女國移們都得罪光了,還做什麼生意?更何況,很多人還看她的笑話,說什麼中國經濟總量世界第二,中國人民站起來了,國男有什麼不好,非要外嫁,不就是沖著白人器大活兒好?現在好了,器大活兒好能當飯吃?中國人向來對自己人最刻薄,不過,他們講的,話糙理不糙,器大活兒好確實不能當飯吃。自從慧蓉的丈夫失業之後,家里的歡聲笑語越來越少。長期的焦慮,頹喪和無奈,剝奪了他們之間最後的一點快樂,也就是rou體上的享受。國人也好洋人也罷,都不是超人,身體好精神好,干起那事兒勁頭就足,精氣神兒沒了,什麼粗大堅挺持久也都沒了。 老吳是唯一理解,欣賞和愿意幫助慧蓉的中年男國移。(吳非凡) 一番顛簸之後,車子又是一拐,經過山門,前面竟是一家不起眼的度假村。日式別墅依山傍水,背靠陡峭的懸崖,面對翠綠的湖水。天氣正好,群山靜謐。沒有風,花壇里的花兒卻在搖擺,火紅,淡粉,金黃,還有墨綠和淺紫。 車子緩緩停了下來。 慧蓉拔掉鑰匙,拉好手剎。 「我們到了,下車吧。」慧蓉低聲說道。她身邊這個男人,名叫吳非凡,人稱老吳,四十多歲,在卡爾加里的華人里面,算是有點名氣。 吳非凡原來很平凡,老北京,林學院研究生畢業。他的初戀是外地人,同班同學,知根知底,兩人一畢業就結了婚。小吳留校當講師,妻子去了一家外企做白領。那時候林學院福利不錯,居然分了套一居室做婚房,後來被他們象徵性付款買了下來。本來日子過得好好的,小吳就是覺得沒勁,非要考托福出國,後來撇下小妻子,一個人跑到埃德蒙頓讀林業管理。小吳可不是見異思遷的人,他安頓好自己,就開始申請妻子探親,同時又被其他中國同學慫恿,動手辦理全家技術移民。不曾想,半年之後,吳太太興沖沖跑到使館,簽證官二話沒說,移民傾向,拒簽! 兩口子這下慌了,沒想到走了一步巨臭的臭棋。小吳準備了一摞申辯材料,還請當地議員寫了封信,掛號寄回北京,準備再試一次。吳太太在老國貿上班,樓下有一個簽證移民代辦處,據說口碑很好,辦成了才收錢。小婦人心里沒底,趁午飯時間抱著材料下樓,請人家把把關。接待員翻了翻,臉色就沉了下來,把當班經理請了出來。經理歲數不大,也就二十八九,卻很老到。他翻了翻,臉色也沉了下來,說這案子不能這麼交上去,要是信得過,把材料留下,容他晚上仔細研究一下。小婦人更沒主意了,就留下了材料,反正辦不成不收錢。小經理效率很高,第二天中午就把小吳太太叫下來,耐心地解釋說,得換一種思路:首先要承認確實想移民,但移民的案子可能拖很久,影響夫妻感情,所以懇請簽證官,出於人道主義,先發給探親簽證。 吳太太趕緊回去,讓丈夫重新準備材料,交給小經理審核,修改補充,再審核,再修改補充。一來二往,兩人便熟悉起來,互相還產生了親密感。雖然竭盡全力,還是拒簽了。那天小吳太太走得早,小經理晚上親自跑了一趟,把拒簽信和退回來的材料送到家里。小婦人當場痛哭失聲。小經理留下來,安慰了她許久。小經理是單身海歸,在美國讀了個工商行政管理,找不到工作,就回來當了北漂。他現身說法,講了許多淺顯易懂的道理,句句說到小婦人的心坎上。其實出國沒什麼意思,語言障礙,種族歧視不說,首先你失了根,國內的人脈全斷了,一切從頭開始,哪有那麼容易?國內發展快,機會多,外面的人其實都想回來,只是抹不開面子,回來了也不一定有好位置。後來天黑了,下起大雨,電視上叫大家不要出門,立交橋下淹死了人。吳太太只好留小經理過夜,一個睡床一個睡沙發。風住了,雨停了,孤男寡女備受煎熬。小婦人終於先開了口:沙發上冷,到床上來吧。夜深人靜,大床嘎吱嘎吱搖晃了半宿,他們再也離不開對方了。 等來等去,小吳等來了一封休書。一個月後,他回到北京。三個人坐在一起攤了牌,小婦人要求凈身出戶,改嫁給小經理。物是人非,沒想到是這樣一個結局。小吳問低著頭的情敵,是真心的還是玩玩兒。小經理抬起頭,直視著憤怒的小吳,舉起了右手,對天發誓,海枯石爛,永不變心。一個條件不算差的男人,愿意娶一個離異女人,如果不是腦子壞了,那肯定就是真心實意。小吳長嘆一聲:好吧,我成全你們。他大手一揮,對初戀說,我們不做夫妻了,改做兄妹,你們兩個北漂也不容易,這房子我不要了,送給你們,算是給我meimei的嫁妝。 從這一時刻開始,吳非凡變得非凡起來。 命運真是捉弄人,小吳回到埃德蒙頓不久,移民紙就下來了。他無牽無掛,徹底想開了,退了學,搬到卡爾加里,做起了房產經紀。讀書有什麼用,把老婆都讀沒了,賺錢才是硬道理。小吳下海早,那時大陸華人做經紀的不多,又趕上石油熱,大批中國人求職搬進卡爾加里,首先就是要買房,買大房,買學區房。好人有好報,幾年下來,他賺到了第一桶金。中國人喜歡一窩蜂,看到房價高漲,華人經紀,買賣房子的,發放貸款的,如雨後春筍,競爭開始激烈起來。這時,小吳已經變成老吳。他抽空回了趟北京,看望父母,尋找商機,順便拜訪前妻一家。小夫妻看上去過得不錯,兒子都會寫字了。老吳和前妻的後夫品味很接近,不然也不會看上同一個女人。前妻的後夫,不,應該叫妹夫,提到投資移民越來越多,老吳的耳朵馬上豎了起來。他們相談甚洽,決定強強聯合,具體講,就是把業務做到簽證移民代辦處里,給那些暴發戶們辦講座,講卡爾加里的氣候,講稅法,講投資,更重要的,講公校私校學區房。這樣一來,潛在的客戶,還在國內就被老吳截走了。 生意做到這樣,想不賺錢都難。 又過了幾年,加拿大收緊投資移民,老吳及時收手,搖身一變,進了一家搬遷公司,有牙險藥險退休金。這搬遷公司不同於搬家公司,它負責政府部門和大公司雇傭新人,以及部門整體搬遷所涉及的一切,當然包括房地產買賣。前幾年大小公司紛紛搬入卡爾加里,生意自然好得不得了,這兩年大小公司又開始往美國回遷,生意還是好得不得了。大家都說,老吳真是情場失意商場得意。其實他情場也很得意,只是受過挫折,不愿意再結婚而已。幾年前,老吳還和白人小妞兒同居過,雖說不到半年,也算是為國爭了光。那妞兒住在城鄉結合部,冬天外出爆了胎,老吳正好路過,停下車幫忙換了備胎。村姑天性質樸,不時送上些自家的瓜果蔬菜,一來二往就對上了眼。老吳沒給國人丟臉,第一次交手堅持了二十多分鐘。相比國女,白妞兒少了做作,多了豪放,koujiao,rujiao,肛交,是活兒就接,可過日子不光是干那活兒,還有很多別的東西。新鮮勁兒過去之後,兩人都覺得缺了些什麼,男不愿娶女不愿嫁,後來就分了。 老吳是去年春天才結識鄭慧蓉的。那天,房地產界的國人在公園里燒烤,慧蓉也參加了,孤零零立在那里,沒人上去搭話。老吳至今都記得很清楚,慧蓉圍了條絢麗的絲巾,身後是盛開的櫻花,一件素色及膝的風衣下,露出修長勻稱的雙腿,緊裹在rou色的絲襪里,腳下是黑色的中跟皮鞋。老吳看得出,這女人表面安靜平和,其實內心局促不安,和前妻有幾分相像。他走過去打了個招呼,女人感激得好像遇到了大赦。他們寒暄了幾句,然後越聊越投緣,本來嘛,皇城根兒下長大的,又都在八大學院念過書。後來,老吳和慧蓉常通電話,也碰過幾次面。在老吳看來,這女人很有味道,至於離婚外嫁,其實也沒什麼。他給慧蓉介紹過幾樁生意,沒太多油水,公寓,半獨立屋,聯排屋什麼的,但女人心里非常感激。慧蓉想回歸中國人的圈子,老吳是條不錯的路子。 老吳和慧蓉雖然互生情愫,但直到一個星期前,他們的交往并不多,也沒什麼特別曖昧之處。(慧蓉和老吳) 鄭慧蓉挎著包,不緊不慢地走在前面,穿過蜿蜒的石板路,漸漸靠近了水邊。潺潺的流水聲,還有一些蒸氣,混合著清風,透過路旁斑駁的樹林,緩緩襲來。陽光灑落下來,四周靜悄悄,只有野花在綻放,還有幾只蝴蝶翩翩起舞。山里清涼,慧蓉還是那件素色的風衣,修長勻稱的腿,rou色的長筒絲襪,黑色的中跟皮鞋,只是少了那條絢麗的絲巾。老吳盯著前面婀娜的身姿,禁不住感慨道:「慧蓉,良辰美景,你安排得真好。我在卡爾加里住了這麼多年,都不知道還有這樣的地方。」「這是韓國人辦的日式溫泉,前不久才開張,廣告做得不多,我也是偶然才知道的。」慧蓉沒有停步,只是邊走邊解釋。 慧蓉走進小樓大廳,對前臺說:「我姓鄭,預訂了木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