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0 齊家
07. 失策了。 表哥此番前來,不為何事,為的是我們的婚事。 08. 我拒絕了表哥的婚事,在眾人面前大鬧了一通,坐實了刁蠻的名號。 我差人放了阿元,懨懨地坐在房中。 不過明日,退婚的消息便會鬧得人盡皆知。我敢如此,也是因為父王疼我。 父王的權勢尚且可為我撐得這一遭,如表哥所言,我一點也沒有作為郡主的自覺,我如此一遭,不知父王得受得多少上頭的壓力,也許惹來的是全家的殺身之禍。 但我腦子里不合時宜地出現了阿元那張冷臉,我知道自己是一廂情愿,蠱了心神。 可讓我大婚之日,挑起蓋頭,面對是表哥這張熟悉卻陌生的臉,我卻覺得一點出嫁的歡喜也沒有。 大約是因著父王和母后便是兩情相悅,一世一雙人。 “郡主!不好了——阿元受傷了!”外頭的人聲音先到,人卻還沒進來。 我騰地站起來,未等她,便徑直去了阿元的臥房。 阿元渾身汗濕地趴在榻上,大夫正在給他上藥。 我一眼瞧見,他后頸處被烙鐵燙皺的皮rou,又紅又腫又惡心。 他看見我,懶懶地抬了下眼皮。 我不由地脊背發寒,從腳底延伸至頭頂,說不清的憤怒致使我再一次放棄了嬤嬤教導的“賢良淑德”,怒吼道:“到底是誰干的!我不是說沒我在場,不準這么做嗎!” 阿元說:“我。” 我簡直不敢相信耳邊所言。 阿元說:“郡主不是想懲罰我?阿元自罰,郡主可滿意?” 不滿意! 如何能滿意! 現在只有無盡的的悔意。 我咬住下唇,克制住想道歉的欲望。我是郡主,我憑什么對一個奴隸道歉? 為了奴隸退婚已是奇恥大辱。 心悅奴隸? 怎么可說! 阿元他比我想象中的更厭惡我。 09. “郡主,阿元和護院打起來了!”不知是第幾次傳來消息。 我端著本夫子正在教授的書籍,一個字也沒看進去。如坐針氈。“他也不小了,不該凡事都由我處理了。” “……但是郡主,您不是交代我們,須得將阿元所有行蹤通報于您嗎?”通報之人不解地望向我,我想她心中所言大約是:郡主也沒處理阿元的事呀。 是了,我僅是在阿元身旁安插不少眼線。 烈日炎炎,熱風使人尤其焦灼,我挪了挪身子,木凳因為久坐而發燙。 “阿元為何和護院打架?” 我絕不是在關心他。 作為郡主,得維護家中秩序。 齊家、治國、平天下,須得先齊家。 那人看了我一眼,道:“因為護院談論郡主退婚之事……據悉,評得有些僭越……” 我啪地放下書,說道:“你怎么不早說!” 隨即想起,是自己阻了她。 10. 阿元這個月第二次見大夫了。 我想我現在笑得應當與“矜持”二字沾不上邊。 阿元冷冷地扯了扯嘴角,眼含輕蔑地撇過頭。 我略有茫然地望向大夫,大夫意猶未盡地笑著搖搖頭。 后來,我問駙馬,那日何意?維護我便如此難以啟齒嗎? 他說,一報還一報,即便是公主也得受著。這是他對我的懲罰。 我說:“這懲罰未免過輕?不如現在補上?”摟著他的脖頸往后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