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海客談瀛洲,煙濤微茫信難求
·良姻 “你也別糊弄了!我阿父說了我幾日呢。到處都傳,王府來了舍人家提親。”何家公子不依不饒的,硬巴在柳小郎身上,“早也不知是誰啊,老說要出海的。” “我,我還是要出的。”意書抓下他的手,紅著臉爭辯道,“就算……成…成,親。我也,我還是……唉,算了。”何三郎就“哎呀”一聲,胳膊肘一懟他,自己倒喝起了悶酒:“風吹日曬,哪兒就必是個好去處了……你有了好的,我只高興罷了。” “下回再見你,要叫什么來著……「小君」?”柳小郎就懟回去:“誰要聽這個!”何三郎覷他一眼:“這個就夠好的了……不是我做兄弟的潑冷水;那情愿贅入的,挑了個遍撐死就是個茂才。私下里說不準還嫌咱們出身……” “也不是硬說……只那紅墻深院,光想到一生扉鎖,再好也就這樣了。”柳小郎揪著手里絲絹,深深吸了口氣。“我是說,若你成婚,當下這個自然尚可;若不……好好好,我不說了。” ·青棠 “怎么心不在焉的。”郡王皺起眉毛,放下書冊走過來,她的手已探出指尖,觸了觸意書的額頭,“也不曾發熱……小君可有哪里不好?”柳小郎搖搖頭,躊躇半天才鼓起勇氣:“咳……奴不大喜歡這個。” 白夫人倒是安然的很,隔著他衣袖撣了撣不存在的灰:“可是上回嚇著你了?哪兒就必得愛書的,沒這樣事。”意書一屁股坐下了,干巴巴清了清嗓子,努力理直氣壯的說:“可我,我喜歡算賬。” 芷蘅努力忍著笑,扇子磕在他頭頂的那個揪揪上:“這可好了!你大哥哥往日就說,正愛這樣的。”小郎君眼睛眨阿眨的,試圖單靠眼神表達出“真的嗎”這幾個字。白夫人點點頭,環住了他的腰:“自然。只是,上回才教訓過,書兒又「你」「我」起來……” “小君算一算,該如何?”芷蘅等著他答,柳小郎卻大膽,開口還是要求:“輕輕的,娘子也不可脫衣裳。”你真是!白夫人手掌覆到他身后,三四層輕薄的紗衣蓋著,她好好抽了兩下。“啪,啪!”兩聲打在身后,把意書驚痛的直瞪眼睛:“都說了責罰……書卿可記住了?” ·海味 “我們一貫是不興長親cao辦。你既來了,快過來瞧。”王君一把拉過柳小郎的手,指著面前羅列好的幾擔禮品:“我當日好似是八味。你們自然減一等,這都是備好了。俱是成雙的,有鮑魚,元貝,發菜……” 意書順著人意思,伸手撥弄幾下:“這個果然極好……唯有鮑魚尋常。”他老成的嘆了口氣,“莫說郡王府……只看如今進上的也多是如此,年年不如了。” “舍人家久居江南,不過是湊個意思。”后面閑逛的白夫人就晃上來,湊到嘀嘀咕咕挑花樣的兩人后頭,又有一語問他,“卻不知書卿,可有什么喜歡。” “郡王這樣問,奴卻不好說。”柳小郎嘴里講的是客氣的不好說,接口卻急急忙忙,“若,若是能有一船。”他毫無心機的轉身比劃起來,語氣里壓不住的向往:“哪怕是小的……小的也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