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這是什么鬼的畢業活動

    阿德利安要畢業了。

    滿打滿算不過兩個月的學習……呃。阿德利安摸摸自己的良心，覺得自己實在沒法把雄蟲學院的生活跟學習掛鉤。這座占地面積廣闊，配置齊全設備豪華的學院，純粹是培養雄蟲性欲，鼓勵雄蟲多多zuoai多多射精的手段。無論何時都能入學，修夠學分——做夠次數，玩遍常見情趣玩法——就能畢業。

    跟帝國從中收集到的jingzi和信息素的數量相比，建設成本和運營成本可以忽略不計。阿德利安認為最有價值的，和高等雌蟲學校同等級的文憑，反而是最不重要的面子工程。

    話雖如此，阿德利安也在這里收獲了珍貴的友誼。人生中第一次跟朋友一起畢業，畢業典禮開多久？可以寫同學錄吧？是不是還有畢業旅行之類的東西？畢業照肯定要拍！畢業晚宴是交流日后規劃和夢想的好時機——

    “我留級啊?！?/br>
    西蘭花說。

    雀躍的阿德利安：“……”

    表情漸漸僵硬.jpg

    “我還沒玩夠呢，再玩一年好了，等我玩膩了再走?！蔽魈m花說，“今年畢業的好像就你一個吧?！?/br>
    “……”阿德利安呆呆道：“就我一個嗎?！?/br>
    “是啊。都是來玩的，走那么快干什么。在這玩比關門在家玩有趣，比出門去俱樂部之類的安全……你才來了不到兩個月吧？走得好著急哦?！?/br>
    阿德利安：“……”

    “非要說的話，的確還有一個。”西蘭花又說，“不過那是個收藏癖，勵志集齊學院畢業證書的十個不同款式，年年畢業，年年入學——等等，我想一下啊?！彼统龉馄量戳丝?，很歉意地說：“不好意思，記錯了。那家伙去年集齊了就走了。今年畢業的就剩你了。”

    阿德利安：“……”

    西蘭花噠啵噠啵說完，疑惑地看著他：“你怎么好像很失落的樣子？舍不得我嗎！”雄蟲小臉一紅，“哎呀，沒關系的，我會去看你的啦——你有時間也可以再回來玩??！雄蟲學院什么時候入學都可以的！”

    阿德利安面無表情地推開他貼上來的臉，“我先去辦手續了?！?/br>
    充滿學校氛圍的活動果然不可能出現在雄蟲學院呢，這座性愛工廠根本不是學校嘛。

    阿德利安幽幽嘆氣，把自己的小期待揉吧揉吧扔進了角落里，已經預感到了一個人站在校門前拍畢業照的凄慘未來……算了，不拍了。

    總之，順利拿到文憑，拿到帝國聯考的入場券就好了。

    然后他的申請就被學院智腦駁回了，理由是星空號粉絲數量不足。

    數量不足??？

    一千萬顆小星星阿德利安早就攢夠了。公開庭審之后，無數雌蟲慕名而來，他的星空板就變成了一片璀璨星海，足足有兩千萬顆。

    怎么會不夠呢？他前幾天還截圖當證明材料上交了呢。阿德利安打開星空號，瞪大眼睛，前不久還一片璀璨星海的星空板此刻居然黯淡無光。

    ……嗯？

    他兩千萬顆星星呢？？

    阿德利安刷新了三遍，又致電客服，反復確認后，不得不接受一個事實：

    他的兩千萬粉絲一夜之間消失不見了。

    只剩一百萬，數量還在往下跌。

    ……為什么啊！？

    “你是來炫耀你家粉絲行動力強，質量高的嗎……”西蘭花酸溜溜地說。

    聽他的口氣，這好像還是件好事。

    “那個，畢業活動啊?！蔽魈m花說，“就是你最近心心念念的畢業活動?！?/br>
    阿德利安震驚地重復：“畢業活動？”

    “是啊，學院傳統嘛，準備畢業的雄蟲要開一場直播給自己的粉絲們。準確地說，是提交了畢業申請的雄蟲名單會出現在學院官網上。大家約定俗成，都會在畢業前搞點回饋活動。別擔心，你的粉絲會回來的，現在集體取關其實是……嗯……萬圣節，不給糖就搗蛋的那種感覺！”西蘭花滿不在乎地說，“鬧著玩的，你也隨便玩玩就好了！”

    阿德利安神情恍惚。

    官網上沒寫，招生簡章上沒有，雄蟲論壇沒提過——是了，他是今年唯一一個畢業生。

    西蘭花興致勃勃：“你肯定已經有主意了。我也很期待你的直播！我會給你打賞的！”

    ……不，謝謝，大可不必。

    不僅沒有主意而且今天才知道這回事的阿德利安陷入沉默。

    這才不是他想要的畢業活動??！

    他語氣虛弱，不抱期望地問：“除了直播，還有別的選擇嗎……”

    西蘭花仔細想了想，“沒吧。大家都是直播。直播cao蟲別有風味！你可以開語音彈幕，感受一下被追捧的快樂！”

    西蘭花熱情地推薦了幾個直播公司，據說風評好，不會偷拍偷錄，員工素質高，設備高端，場景豐富——西蘭花還是終身會員。

    “……好的，我會考慮的?！卑⒌吕哺砂桶偷卣f。

    他掛掉通訊，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愁。

    直播zuoai嗎？免了吧，那么私密的事放到公開場合，還很可能被無數雌蟲錄制下載，保存留念，時不時拿出來回味……想想阿德利安就倒吸一口冷氣，感覺渾身起雞皮疙瘩。

    晚上和亞歷克斯視頻時，亞倫正好在阿德利安身邊給他倒牛奶，他瞧著人多，順口宣布了這個消息，希望從自家雌蟲們身上獲得寶貴意見，集思廣益。同樣是雌蟲，應該更清楚什么‘回饋活動’才能過關吧？

    一石激起千層浪。

    亞歷克斯立刻貼在屏幕上假裝自己能跨越空間距離，以一種恨不能將臉塞過來的姿勢殷切道：“直播！安安要直播嗎？”——和我和我和我嗎！

    亞倫握著奶壺的手驟然握緊，眼皮一掀，和光屏里的弟弟對上了視線。

    親兄弟間頓時炸開火花，雙方眼神凝重。

    和安安！直播！

    秀恩愛！宣誓主權！讓全世界知道安安有多好、他們有多么甜蜜！

    機·不·可·失。

    “……亞倫？”

    亞倫低頭，恰到好處地抬起奶壺，最后一滴牛奶滴入杯內，雖然滿了些，但沒有一滴溢出。

    “非常抱歉，我失態了。”他歉意道，語氣一如往常，“已經決定要直播，但是還未想好內容是嗎？”

    “能順利畢業的話——”阿德利安警覺地補充：“那個，那方面不行。”

    亞歷克斯發出了遺憾的嘆息，亞倫警告地瞥了他一眼。亞歷克斯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呵，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也想嗎！

    “我看了備受好評的直播。”阿德利安沒看見他們的交鋒，繼續發愁道，“但是我不會打游戲，不會開機甲，不會唱歌，不會跳舞，不會化妝，不賣東西，也不會說相聲，配音……”他望向天花板，“食量也不夠大?！?/br>
    阿德利安沒看到雄蟲直播，只找到了雄蟲直播的錄屏——保留下來、廣為流傳的，全都是床戲。

    缺乏參考素材，阿德利安只好去看雌蟲直播。五花八門，什么樣的都有。各個技術水平都很高。大浪淘沙，不夠優秀的早已埋沒在星海中。

    倒也不是說他一竅不通。只是跟他看到的直播相比，還是不要自取其辱了。

    阿德利安越說越惆悵，深刻地感到了自己的卑微。書到用時方恨少，該大顯身手的時候才發現啥都不會。

    阿德利安憂郁到褪色，整個人都黯淡了一個色號。

    亞倫面色不變：“那直播入浴如何呢？”

    阿德利安猛地扭頭：“！？”

    糟糕，脫口而出了。

    亞倫微笑道：“是開玩笑的，您不必在意?！?/br>
    阿德利安：“……是嗎？”

    “是的。安安的話，只要拍拍日常就可以了。完全不需要特意設計直播內容。”

    亞歷克斯毫不留情地拆臺：“不是，他就是居心不良，他想給你拿攝像頭。他饞你身子！”

    亞倫保持著矜持的笑容：“那你有何高見呢？”

    亞歷克斯就當自己沒聽出哥哥的咬牙切齒，歡快地說：“直播我和安安一起做鍛煉吧！”

    哦哦，聽起來是個不錯的主意！

    “我做俯臥撐，安安可以坐在我背上給我計數?！眮啔v克斯繼續說，“我做推胸，安安可以坐在我腿上摸我！”他驕傲地挺起胸膛，越說越覺得好，無比期盼地看過來，眼巴巴的求夸獎，“怎么樣，是不是很棒？我敢打賭，所有雌蟲都會喜歡！會目不轉睛！”

    亞倫：“他欲求不滿，只是想趁機給你摸，好感受你壓在他身上的重量和柔軟溫熱的皮膚。然后他就可以趁機再進一步……”

    “呸，我可比你老實，我可不惦記安安洗澡的樣子?！?/br>
    亞倫虛著眼睛斜他：“一起洗更好是不是？”

    亞歷克斯一噎，亞倫又教訓道：“鍛煉完不要靠近雄主，先把自己洗干凈。一身汗臭味別往安安身邊湊?！?/br>
    “……我才不會??！我很注意的！每次都刷三遍！”

    “那還想著跟安安貼著做運動？”

    “一丁點運動量哪會流汗了，安安可是夸過我說我坐著很舒服的——”

    阿德利安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嘆氣。生活不易。

    他順手把蹭到腳邊的貓貓抱起來，舉高，用鼻尖點了點奧利奧濕潤的鼻頭，親昵道：“你能給我點建議嗎，小家伙？”

    奧利奧伸出小粉舌舔他的鼻子，兩只前爪舉起來，五個粉rou球在細白容貌的簇擁中分外嬌羞地鼓得圓圓的。它抱住他的臉撒嬌，藍眼睛無辜地看他，歪著腦袋嬌滴滴地叫：“咪～”

    阿德利安捏捏奧利奧粉嫩的rou墊，他瞧著它可愛的樣子，若有所思。半晌，鄭重地說：“我直播擼你吧。”

    養貓千日，用貓一時！

    并不知道自己將被迫出賣貓色的奧利奧發出了茫然但感到不妙的聲音：“……咪？”

    懷爾德是第三個被阿德利安咨詢的對象。阿德利安表示，實在沒辦法他就去直播擼奧利奧。一只貓不夠擼，就去借美年達來一起擼。雙倍的貓，雙倍的快樂。

    懷爾德笑得直不起腰來。笑完后，他說：“重點不是你做什么，重點是你——只要你露面，就多得是雌蟲來看你。你別被嚇到觀眾數量嚇到就好了?！?/br>
    阿德利安點點頭，最后跟阿謝爾說了一聲。

    阿謝爾跟他聊完天，關掉光屏，沉思。

    阿德利安自己做的事情，下的決斷，阿謝爾從不干涉。他只會在他的小雄子向他尋求意見時給出建議，在阿德利安可能兜不住失敗后果的時候伸出援手，保證阿德利安永遠留有退路，永遠可以重頭再來。他關注他，愛護他，克制自己不去溺愛他，看著阿德利安在他的注視中變得越來越獨立，越來越有主見——這是好事，也是阿謝爾所期待的事。

    但真的走到了這一步，當阿德利安真的不再征求他的意見，自己謀取了金錢財富和勢力，逐步邁入雄蟲的領域，一步步走出阿謝爾的保護圈時……

    阿謝爾滿心欣慰，卻又難以避免地感到一絲失落。

    遲早有一天，那個一見面就給他奇妙感覺的少年，會成為他想藏也藏不住，耀眼得能讓所有雌蟲前仆后繼，絕世無雙的模樣吧。

    丹尼爾打量著長官深思的神情，忽然說：“被你家小雄子拋棄了？”

    他的長官瞥了他一眼。

    丹尼爾再接再厲：“先斬后奏？最后一個才通知你？”

    阿謝爾：“……”

    丹尼爾唏噓：“唉，何苦呢。”

    他一副‘這要是我早就把他調教好了鎖懷里獨占’的樣子。

    阿謝爾盯了他半晌，最終承認自己在雄蟲相關的技能上遠不如自家副官專精，慢吞吞地說：“他要畢業了，畢業活動是直播?！?/br>
    “哦，那難怪不找您。”丹尼爾說，“您看起來就是對直播一竅不通，除了工作和戰爭之外沒有半點休閑娛樂生活的那種特別死板的……”

    他露出一個‘實話實說但實話總是傷人心’的躊躇表情，謹慎地吐出三個字：“……老古董?！?/br>
    ……老、古、董。

    “畢竟……”丹尼爾斟酌著措辭，“您確實，比您的小雄子……嗯，大了一點點。”

    他用拇指和食指比了個很客氣的‘一點點’。

    嚴格來講，阿德利安是星歷6372年蘇醒的。而阿謝爾的記憶，開始于6322年。那個時候，他已經是現在的成年模樣了，二次覺醒已過，出生便奔赴戰場。

    他們之間至少差了五十年。隔著思想理念、生活習慣等各方面的鴻溝。

    阿謝爾在心里嘆了口氣，開始擔憂。

    盡管蟲族壽命長，阿謝爾才正當壯年，但跟正值青春年少的阿德利安相比，他確實……

    不過，現在阿謝爾沒心思cao心這個。

    他的同僚為他帶回了不那么好的消息。

    “追丟了?！奔~曼言簡意賅地說。

    阿謝爾：“連你也？”

    第二軍區軍區長暴躁地揉亂了自己的一頭灰色短毛，翻了個白眼：“是啊，連我也。”

    西帝國四個軍區，四位元帥，分執軍部權柄。雖說他們地位平起平坐，軍區面積相差不離，彼此相互獨立，但實際上，共同守衛西帝國的四面屏障，私底下存在分工與合作。

    第一軍區，發展最均衡，哪里需要往哪搬，尤其擅長和帝國議會打擂臺的約翰；第二軍區，培養了大量研究、數據分析人員，間諜和特種部隊，如蜘蛛一般將網織滿帝國的紐曼；第三軍區，戰斗力最強，戰爭主力，統帥著尖刀部隊的阿謝爾；以及第四軍區，資歷最老，經驗最豐富，擅長防守，通常留守西帝國的康德。

    帝國議會需要他們，又忌憚他們。他們手底下的下屬軍官，錯綜復雜，涉及諸多派系權衡和妥協，軍區做出的決定不只是他們的意志。但他們都知道四個軍區間不是對立關系，而是利益共同體。

    阿謝爾頷首道：“看來星盜們本事見長。”

    “……你在挖苦我吧？”紐曼冷冷地說。

    阿謝爾不置可否。

    兩個月前，東帝國發起一場奇襲。因為那場奇襲，阿謝爾錯過了跟阿德利安約定的時間。

    兩國交戰是邊緣星系撿漏的好時機，那個混亂無序的地帶里，無數雌蟲就像陰溝里的老鼠，悄悄偷走被擊落的機甲和軍械殘骸、碎片。阿謝爾注意到了一伙趁機偷渡進西帝國的星盜。紐曼展開搜捕后發現，他們行蹤詭譎，路線飄忽不定，隱藏和反追蹤能力極強，具備星盜的一切特征，卻比星盜優秀太多。

    “要是星盜個個都有這個本事，帝國也不用混了，等著被潛入開無雙吧?！奔~曼冷笑道，“他們是受過正規訓練，令行禁止的軍隊。這做派，還是我們的老朋友呢——那家伙就是烤熟的榴蓮，裹上七層隔離布套進八個保險箱里再扔出九個星系遠，我都能聞到他身上那股惡心的臭味！”

    阿謝爾：“那你很慘。”

    紐曼：“……”

    紐曼面無表情。

    之前發生的坐標紊亂，疑似新空間技術預演的事件，更像是混淆視線的把戲。但是這種技術具體到達何種境地，還有待商榷。鑒于其潛在的威脅度，就算是調虎離山，也不得不重視。

    阿謝爾看完了紐曼的數據分析。‘星盜’們避開了一切正面交鋒，在紐曼的追蹤下抱頭鼠竄，看似窮途末路的奔逃中，數次都要落入紐曼的網，卻總是差那么一點，讓他們僥幸逃脫?？v觀他們的路線，已經在邊境繞了小半圈，踩在帝國駐守防線邊左右橫跳。

    不肯掉頭回東帝國，也不肯深入西帝國，非要徘徊在邊疆。

    像是在等待什么訊號。

    他的目光停留在路線圖上。線條斷斷續續，證明有幾段時間，或長或短地，紐曼失去了他們的蹤跡，是空窗期。

    ……也可能，是在尋找什么。

    尋找一樣珍貴的，拿一門具有卓越戰略價值的新技術做誘餌也在所不惜的……獨一無二的珍寶。

    “又是你的直覺？”紐曼撇嘴道，“直覺可不能當證據?！?/br>
    阿謝爾說：“在你找出蛛絲馬跡之前，不妨先按我的直覺試試看。”

    紐曼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鼻子里重重地呼出一口氣，喝光了阿謝爾倒給他的涼白開。

    事情講完了，紐曼卻沒走，坐在椅子上，屁股沒有挪窩的意思。

    阿謝爾用眼神示意他有話快講。

    青年撓了撓后腦勺，抿著唇猶豫了一會兒，擠出來一句話：“……我該怎么跟你家那位道歉？”

    阿謝爾：“你腦子里還有這個意識啊?！?/br>
    “不要說得好像我無惡不作好嗎！”紐曼怒視他，“那個時候、要不是——”他露出一個惡心的表情，吐出舌頭做了個嘔的動作，嫌惡道，“啊，雄蟲……你那么看我干什么？我不是在說你家那個。”

    阿謝爾冷淡地看著他。

    “行行行，我知道，那是我的錯！是我的問題！我這不是正在彌補嗎?！?/br>
    “阿德利安的話，你直接去道歉就可以了?！卑⒅x爾說。

    頓了頓，他補充道：“不過，你可能要遭點罪了?！?/br>
    遭罪？

    紐曼警惕地說：“我先聲明，要是他想做點什么，就算是你養的崽，老子照揍不誤?！?/br>
    阿謝爾看都懶得看他。

    “想道歉就拿出誠意來吧?！卑⒅x爾說，“我記得……你手里有不少雄蟲的情報吧？”

    出賣貓色之后，阿德利安總算順利畢業了。

    西蘭花發來賀電說他擼得很專業，打賞了一連串虛擬禮物，價格最高的星球他一口氣砸了一百個。然后直播中的阿德利安被迫接了他的通訊，在他‘哈哈哈哈真有你的哈哈哈’的背景音中保持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并繼續擼面無表情的奧利奧。

    留言震驚道：［一百個星球就能給雄蟲大人打通訊嗎?。。?/br>
    這條留言被飛快頂上了評論區首頁。阿德利安原本沒注意，直到西蘭花連麥提醒他看光屏，他才發現不知何時他的直播間已經被星球刷爆了。

    ［一千個星球跪求阿德利安大人的通訊號！保證不泄密不外傳不sao擾！］

    ［星空幣全部獻上我已經一滴也沒有了阿德大人看我一眼！］

    ［一萬個星球都買不起不配舔雄蟲大人?。?/br>
    阿德利安：“……”

    阿德利安默默點選拒收禮物。

    然后他發現點不動。

    接觸不良？

    阿德利安使勁點。終于，一個彈窗彈出來。

    ［大家對雄蟲大人的愛意如此真摯～大人不要走啊～再憐惜憐惜人家?。?/br>
    ……這什么玩意兒？

    阿德利安不僅不憐惜，還冷酷無情地拒絕了彈窗的挽留。

    彈窗含淚被關。

    就這會兒功夫，評論已經刷得老高。

    ［啊～阿德大人在戳我！哦哦、用、用力～嗯～］

    ［雄蟲大人皺眉了！是這個垃圾軟件服務不到位嗎??？］

    ［已截圖，阿德利安大人貌美如花。阿德利安皺眉.jpg］

    ［西蘭花v：全網最齊阿德利安表情包請看我主頁=v=］

    “西蘭！”

    “啊哈哈哈哈——”

    阿德利安反手就把西蘭花的表情包掛上了背景墻。

    奧利奧事后躲進角落里無比哀傷地舔了半天毛毛，好像覺得自己毛被擼禿了。

    沒過幾天，貨真價值的星球擺在了他面前。

    十枚等比例縮小的星球模型，十把象征星球所有權的鑰匙。

    帶著禮物來的是個眼生的軍雌?；疑亩贪lyingying地翹著，一頭亂毛，一雙檸檬黃的、接近倒三角形狀的眼睛，看著有點戾氣。舉止卻很禮貌?？涂蜌鈿獾馗⒌吕驳狼福f之前受到藥物影響，對他做出了失禮冒犯的行徑。后來因為一些突發事件無法抽身，現在才登門致歉。

    他說完之后，腦袋重重地低下去，露出個發旋。

    阿德利安皺眉看著他，想起這是那個曾在衛生間里襲擊他的軍雌。

    被阿謝爾暴揍一頓，拎著腦袋掄破墻壁然后扔下去了的那個。

    阿謝爾跟阿德利安提過這位第二軍區的元帥，據說脾氣不太好。那天好像是被另一個雄蟲惡意誘導發情了。

    阿德利安接受了他的道歉。

    紐曼強迫自己坐在阿德利安對面，很給面子地喝完了一杯酒，開始以八卦聊天的形式給同僚捧在手心里的雄子講雄蟲們的故事，全程克制自己不要神情扭曲。

    從見到阿德利安的第一眼起，他就有了不妙的感覺。

    紐曼的五感是軍雌平均水準的五倍。阿德利安的信息素收斂得很好，卻瞞不過他的鼻子。

    完犢子。

    他想。

    老子牛奶過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