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若不來，你會不會去找別人？”伊莉莎側耳趴在路易斯汗津津的胸膛，半夢半醒地哼唧道。

    “小姐若來，路易斯自然要等小姐的。”路易斯避重就輕，含糊措辭，左手虛環著伊莉莎的肩，右手輕輕理她的卷發。

    “油嘴滑舌，”伊莉莎笑起來，呼吸還帶著顫，震動的胸腔撓著他最后一段肋骨，她拉過他的手親吻，吻他的手指，撒嬌，“路易斯，你不要找別人了，好不好？”

    語調拉得好長。

    路易斯當然想應她，只有你，只有你，看見什么，瞧見什么都要想起你，連巷口污水坑里倒映著的霓虹燈都像你。又想說起鄰居家的小狗，白色的卷毛，摸起來也好柔軟。也想起你。

    可路易斯不敢開口，只好又去摸伊莉莎的頭發，手指點著脊椎，一節一節地數，從上到下，再由脊椎點數回來，女孩瘦弱，椎骨像一排刺破皮囊的骨刺，尖銳地落下來，落在他指尖。

    伊莉莎不再說話了，可能是不想理他，也可能是困了。她還攥著路易斯的手。

    路易斯的手總是冰涼的，落下來就要翻起些風浪的，伊莉莎心想，她好愛他，連同纏著她吐息的蒼白的手指一同愛著。床上的話不算數。才怪，伊莉莎心想，若路易斯要在這時候求個答案，她必定要將心剖出來給他瞧瞧。

    可他一定不會問的，即便滿腔真心擺在面前他也不相信，非要把自己和錢放在一起糾纏不休才好。

    伊莉莎松開他的手，猛地支起身子，手腳并用爬到路易斯額前，被梳理的柔順的長卷發從兩頰落下來，形成一方隱秘的空間，路易斯的指尖猝不及防地滑落，蹭過她的股間，又欲蓋彌彰地滑到身側。

    伊莉莎回過頭，那只手正絞著床單，指節泛白，指尖發紅。他好緊張。

    再看路易斯的眼，綠瑩瑩的，垂著，顫巍巍地看她發絲，看牢籠外忽明忽暗的燈。

    就是不瞧她。

    伊莉莎覺得沒意思，不想再逗他了，率先低下頭吻他那雙眼，睫毛撓著唇瓣，好癢。她又抬起頭，小聲道：“親親我，路易斯。”

    當然親吻她。路易斯拾起一縷頭發親吻，再隔發絲吻她額頭，一寸一寸地親吻，輕輕碰著，含著，親吻她的耳垂，溫熱的口舌掠過脖頸，捧她的乳好像捧月亮。我在求愛，可不是求歡，伊莉莎模糊地想，是他避重就輕。

    然后那些黏黏糊糊的吻落下來，燒著，伊莉莎把頭埋在他頸側，胡亂地嚶嚀，咬他，最后才掉眼淚。路易斯好像嚇到了，手忙腳亂地捧起她的臉頰。

    你不愛我，卻心疼我落眼淚，伊莉莎懊惱地扭過頭。路易斯卻不肯松手了。他怔住一樣望她，半天才眨眼，然后重新俯下身吻她額頭，一寸寸地吻她，動作輕柔得好像一陣風。伊莉莎不敢閉眼，也怔怔地看著他，心跳好像地震。

    那些吻終于還是落在她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