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巷中殺戮
才落下的車簾輕微晃動,李靜嘉的心緒一陣混亂,在原地愣上幾秒,抓著車壁就要起身。 “嘭”的一聲傳來,一根銀箭將車簾插入車框,整個(gè)車廂都為之晃動。 兵器碰撞之聲分外刺耳,容清立于黑衣人群之中,右手握著一把銀劍。 那身袈裟全然阻擋不住男人身上的肅殺之氣,仿佛一位走火入魔的天庭羅漢。 在外圈的黑衣男子略微顫抖,環(huán)著這羅漢繞上幾圈,不知是誰先動了手,一群人齊齊沖上。 刀光劍影交輝相印,空氣中傳來陣陣颯響,晨曦初生,如影般的男人身披微光,綴上空中,瞬息之間,五六個(gè)人倒在長劍之下。 殷紅血液迸射而出,落到玄色袈裟之上,不見蹤影。 一團(tuán)銀光再閃,錚錚響聲如雷,方才那密集的隊(duì)伍一個(gè)接一個(gè)倒下,到處都是鮮紅一片,散著濃郁腥臭。 容清靜立原處,面容冷清,神色淡然,仿佛方才那嗜血的殺手并非是他一般。 大手一松,被濃稠血液沾染的銀劍“錚”的一聲,跌落地面。 從腰間拿出白稠手絹,慢條斯理的將手指擦拭干凈,瞧著混亂的“戰(zhàn)場”。 “小心!”身后傳來女子聲音,他略微轉(zhuǎn)身,只聽得箭頭同空氣摩擦之聲,箭影從耳側(cè)穿過,皮rou綻開的聲音與男子的痛呼同時(shí)傳出。 那顫微站起,準(zhǔn)備在身后搞偷襲的黑衣男子“咚”的一聲倒地,抱著自己中箭的膝蓋叫嚷不停。 容清轉(zhuǎn)過頭去,正入眼簾的便是李靜嘉握著弓弩的場景。 身軀筆直,神態(tài)嚴(yán)肅認(rèn)真,沒有半絲媚態(tài)。 他的心跳開始加快,剎那間震如雷鼓。 弓弩就這樣被女人隨意扔到地上,絕美的臉頰迅速靠近,直至他的身側(cè),將他上下打量。 方才中箭的男子恐懼起身,踉踉蹌蹌的就要逃跑,李靜嘉眸光一暗,抬腳追上,再去看時(shí),男子的側(cè)臉已被繡鞋踩到腳底,動彈不得。 “說,誰派你來的?” 怒聲傳出,李靜嘉周身都是壓迫,壓著男人的臉頰越發(fā)用力。 “是……是……是陛下。” 男子顫聲說完最后一句,手肘一松,沒了動靜。 李靜嘉嬌軀微怔,下意識退后一步。 是…… 李昂駒? “走。”耳側(cè)傳來男聲,手腕被人抓住,大步朝著馬車行去。 方才趕馬的車夫身重?cái)?shù)箭,一動不動的躺在血泊之中,李靜嘉此刻才注意到眼前場景——狹窄不見出口的小巷中,尸橫遍野,血rou模糊。 她方才晚出來一步,很可能就再也見不到容清…… 一層細(xì)密緊促的恐懼從胸口化開,除了被牽著的那只手,其他地方都開始輕微顫抖。 雙眼突被大手蒙住,容清在她的耳邊吐氣:“別怕。” 終是被牽引著上了馬車,男人的氣息離開,等她反應(yīng)過來,馬車已被容清驅(qū)使動起。 李靜嘉深吸口氣,一眼便瞧到單薄衣裙上的血跡。 這是…… 誰的血? 她掀開車簾,寬廣的背影讓人心安,衣袍隨風(fēng)飄散,迎著晨光,向前疾馳。 這就是從前那高高在上,不染塵埃的院首法師。 現(xiàn)如今的他已沾染上了自己的氣息,不僅步步攻心,甚至大開殺戮。 車子并未向金蟬寺駛?cè)ィ窃阶咴狡┻^叢林,最終停在了一陳舊老化的大門前。 這地方,李靜嘉再熟悉不過。 還在幼年時(shí),每年隆冬盛暑,母后都會帶她來此處,可自從李昂駒登基,這處便成了禁地,任由著它自己荒涼消散。 胸口好似被鐵針狠扎,李靜嘉愣在原處,難以喘息。 可容清已將她橫抱而起,只聽到“吱呀”一聲,大門推開,別苑中光景,竟依然如舊。 繁花盛開,綠草繽紛,沒有想象中的雜亂與破舊。 李靜嘉任由男人將她抱進(jìn)房屋,等坐到床榻上時(shí),手中那黏膩溫?zé)岬挠|感才將人喚醒。 她下意識低頭,粉嫩的掌心中被染上大片血液,觸目驚心。 游離的瞳孔凝神放大,落到容清身上。 “你受傷了!” 這一路上他不吭不響,竟硬生生的將傷痛給忍下? 甚至…… 還擔(dān)心她會害怕! 容清神色淡淡,好似傷的并非自己:“我去處理。” 就在男人轉(zhuǎn)身之時(shí),李靜嘉被胸口的異樣驅(qū)使起身,直攔在對方的身前:“我?guī)湍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