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劇本不是這么演的
話題變的太突然,安舒杳的腦子好一會兒都沒轉過彎。 一直到司機把車停在路邊說:“到了。” 安舒杳才回過神被季琛拉下了車。 酒吧是這塊區域比較有名的娛樂場所,季琛拉著安舒杳往門口走時,很快就有迎賓員迎了上來,笑著將他們帶了進去。 先是一段流光溢彩的長廊,繼而才到了真正的酒吧中。 勁爆的DJ音樂聲透過厚重的門傳了出來,等迎賓員把門打開后,安舒杳被里面狂歡的場景嚇了一跳。 舞池內男男女女扭腰熱舞,臺上更有穿著清涼的女性跳鋼管舞。 尖叫聲歡呼聲此起彼伏,一瞬間震的人耳朵發麻。 “這這這.....不會被舉報嗎?”沒見過世面的安舒杳,大為震驚。 主要是臺上的女人穿著的確暴露,內衣外只套了一層薄紗,可以說是成人秀也不為過。 季琛低笑一聲,拉著她往吧臺那兒走,湊到她耳邊說:“放心,都是合法的。” 安舒杳覺得真是漲了見識。 酒吧里的人很多,不少人一下班就撕掉了工作時的面具,在這里面嗨。 安舒杳坐到吧臺前的高腳椅上時,試圖在昏暗的燈光下尋找她公司的那群同事,但卡座那兒的人太多了,一眼掃過去壓根找不到。 季琛招來調酒師,點了兩杯酒,隨后撐著下巴看著安舒杳。 安舒杳正目不轉睛的盯著熱舞的女人,你看看那小腰扭的,這屁股翹的。 別說是場內嗨起來的男性,她覺得身為一個女人,她都想跟著嗨。 吧臺這兒距離舞池有點距離,稍微要安靜那么一點點。 不需要喊著交流。 等調酒師把兩杯酒放在季琛面前之后,他伸手推了一杯到安舒杳的面前,說:“別看了。” 安舒杳這才收回視線,垂眸看向了自己面前水藍色冒著氣泡的酒。 “氣泡酒度數低,少喝點沒事。” 季琛還記得安舒杳的酒量不怎么好,防止她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又過來玩,只能出聲提醒,“但你要記住,以后哪怕是和同事出來聚會,在這種場所也盡量不要喝酒,晚上外邊有‘撿尸’的。” 安舒杳茫然一瞬,“撿尸?” 什么意思? 像是看懂了安舒杳的不解,季琛低聲解釋,“就是喝得爛醉如泥的女人倒在街邊,像個尸體一樣,會被別有心機的男人帶回家各種玩弄。” “啊......”安舒杳了解了。 “你放心,我在外邊聚餐一般不會喝酒。” 唯一一次破例,也就是上次看到楊照和別的女人廝混的證據那天,在部門聚會上多喝了幾杯酒。 之后安舒杳基本上就不怎么碰酒了。 季琛晃了晃酒杯說:“在我面前喝沒事。” “......” 安舒杳問:“你覺得你說這個話,合理嗎?”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她喝醉過兩次,每次都被他cao到第二天差點下不了床。 季琛唇角微勾,看起來痞帥痞帥的。 他沒有回答安舒杳的問題,反而伸出手指挑起她的下巴 安舒杳垂著眸不敢和他對視,睫毛輕顫著問:“干嘛?” 季琛另外只手牽住她搭在腿上的手,拇指和食指圈成一個圈,套在了她的無名指上,說:“車上問你的問題,該回答我了吧?” 吧臺這兒暖色的燈光照在兩人身上,映襯得季琛的眼底像是有簇橘黃色的火焰在燃燒。 安舒杳和他對視一眼后,略有些慌亂的避開。 她沒直接回答,而是說:“我不喜歡窮的。” 季琛眉毛輕挑,“巧了,我昨天剛剛暴富。” - 安舒杳一言難盡的看著季琛,用眼神詢問。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的鬼話? 季琛只能老老實實的握著她的手說:“我坦白,我一開始就騙了你,我早就暴富了。” “有多早?” “在娘胎里的時候。” 安舒杳:“......” “那你裝窮接近我,就是為了和我睡一起?” 安舒杳不由得睜大眼,不敢置信,“你就是饞我身子!?” 季琛輕咳了一聲,“話也不能這么說。” 安舒杳又問:“那你不饞我身子?” “.......” 季琛:“饞。” 他妄圖解釋,“但我不止饞你身子....” 安舒杳:“你還想饞我錢?” “......” 季琛懂了,現在安舒杳在生氣,壓根不想和他好好說話。 結果他沉默下來,安舒杳卻更不開心了。 “你現在是不想解釋了?”安舒杳仰頭就喝了口氣泡酒,冰冰涼涼的酒水混著薄荷清涼的味道在舌尖炸開,緩解了不少她的羞惱。 哪怕早就猜測季琛是在裝窮,但當他親口承認時,安舒杳依舊會惱怒,有種被他拿捏把玩在掌心的感覺。 畢竟她一開始是真當他窮,還好心好意的不收他房租。 結果他一開始的靠近就是別有目的。 但要說生氣,其實也不是特別生氣。 畢竟如果是剛認識季琛那幾天,知道他在騙她,她肯定可以臉色一變直接把他趕走。 可現在動了心,又有點慶幸季琛當初撒謊,兩個人才能在這兒見面。 大概是被偏愛的人有持無恐,季琛明顯是察覺到了她的心思,才敢這么大大咧咧的自曝。 季琛見她委屈的眼睛都紅了,連忙放下酒杯將人攬進懷中。 “你別碰我。”安舒杳兇巴巴的推他。 “不碰不碰,我就抱抱你,你看我手沒碰到你,碰你的是衣服。”季琛低頭看她,說,“怎么眼睛都紅了,我錯了,真的,但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還會這么做。” 安舒杳都要被他氣笑了。 季琛繼續說:“因為我喜歡你,想和你在一起,如果不撒謊的話,你肯定不會讓我住下來。” 安舒杳一下就笑不出來了,甚至耳朵有些發熱。 ‘喜歡你’三個字像有魔咒一樣在她的耳邊晃蕩。 “你還有理了?”安舒杳抬眸瞪他。 “你當我是狡辯好了,但我是認真的在問可不可以追你。”季琛表情逐漸認真了起來。 他說:“我承認這一周沒聯系你是我的錯,因為我也在整理自己的心情。” “我長這么大沒喜歡過誰,也沒和誰交往過,簡單來說情感上是有缺陷的,可是遇見你之后我覺得我不治而愈。” “上周我和你說,這周會來找你,我就來了,并且帶著足夠肯定的答案來找你。” 季琛牽著安舒杳的手,認真的說:“安舒杳,我喜歡你,你愿意和我交往嗎?” 安舒杳一瞬間仿佛置身于另外一個空間,酒吧里的DJ聲尖叫聲歡呼聲都離她很遠,只能看到面前的男人。 說真的,季琛的告白令她猝不及防。 長這么大和她表白過說喜歡她的人不少,季琛是第一個令她心跳加速到感覺快要死掉的人。 沉默了一會兒后,安舒杳紅唇微啟,說:“不要。” 季琛:“?” 他的劇本不是這么演的。 - 按照季琛的劇本,在他誠懇的道歉結束之后,真情流露的表白,對他有好感的安舒杳應該會說出‘我愿意’三個字才對。 ‘不要’是什么鬼? 他揉了揉耳朵,說:“我剛剛可能幻聽了,你說什么?” 安舒杳湊到他耳邊一字一頓的說:“不、要。” 這次季琛聽的清清楚楚。 他人傻了。 腦子里把劇本理好了,但是人根本不按劇本走啊! 安舒杳看著他懵逼的表情,心里爽了。 你不是整理心情嗎? 那我也要整理心情。 “我需要時間考慮。”安舒杳慢條斯理的喝了口酒,終于有了把主動權要回來的感覺。 季琛無奈的揉了揉她的頭發,說:“好。” 也算是自作自受,被她吃死了。 回去的路上,先是打車去了安舒杳的公司,因為季琛的車停在了那兒。 看著面前找不到車把手的紅色跑車,安舒杳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鐘。 “你的車?”她問。 季琛掏出鑰匙,‘滴滴’兩聲,車燈閃了兩下。 “你的有錢,有點超乎我的想象。”安舒杳說。 在這之前,安舒杳離跑車最近的一次,就是在路上聽到一陣跑車的轟鳴聲從自己身邊擦肩而過,她吃了對方的一屁股車尾氣。 可以說,在她二十幾年的生命中,從來沒有思考過自己會坐上跑車。 就算租也不可能,開玩笑,根本舍不得那個錢。 她以為季琛的有錢,大概就是那種一個月三四萬,吃喝玩樂眨眨眼幾千塊不眨眼的那種。 不是她想象力匱乏,而是她生活在那樣的圈子里,部門經理一個月也不過三萬。 她更少,每個月攢兩千塊錢,剩下的用來交房租和生活都將將勉強。 所以她壓根想象不到,季琛是開跑車的。 “這車...多少錢啊?”安舒杳小心翼翼的問。 季琛想了下,說:“前兩年買的時候,四百多萬。” 安舒杳捂住自己的心臟,四舍五入的方式算了一下。 一個月一萬,也要三十三年才能攢夠四百萬,期間還必須不吃不喝什么東西都不能買。 貧富懸殊,安舒杳一下子覺得自己和季琛之前的距離都拉遠了。 她看著跑車,又艱難的開口,詢問:“這門怎么開啊?” 季琛上前給她演示了一遍,然后笑著說:“當初我也不知道怎么開,而且這車不是我自己買的,是我媽以前送我的禮物。” “禮物.....” 那她也沒有能送跑車的媽。 家庭背景懸殊。 門不當戶不對。 在電視劇里,像她這樣的人是要被男主mama扔鈔票,然后說‘拿著錢離開我兒子’的。 季琛知道她小腦袋瓜里又開始亂想了,先讓她上了車,隨后坐到駕駛位給她系安全帶。 低聲說:“我和家里早就鬧翻了,現在沒拿他們一分錢。” 只是車另算。 安舒杳無心探查他的家庭情況,只覺得炮友變金主,今晚的變化有點多,讓她的腦子跟不上轉。 “先回家吧。” 深刻認識到自己才是窮逼的安舒杳,有氣無力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