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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深了,路上除了牛伯一他們以外沒有一輛車。司機有些疲勞,一言不發地開車,女生一個人當乘客確實會感到不安。女生和牛伯一說過她現在在城外租房,牛伯一卻沒想到位置離得這樣遠,不知一會兒有什么方式能供他回家的。 “大師……”女人忽然小聲地叫牛伯一。她與牛伯一年紀相仿,妝容畫得很精細,手上還做了光面美甲,方才在餐廳中穿的露肩小禮服被一件西裝外套蓋住,稍寬的職業裝與她的靈動并不相稱。 牛伯一看向女人,車窗外有兩輛車子與他們并駕齊驅,在這無人的路上當然不尋常。女人再次望向窗外,與他們窗口相對位置的車窗中有強光透射過來,后面是一個青年的面孔,女人不禁尖叫出聲:“呀——” “低頭?!迸2慌驳脚松磉厰堊∷暮笱?,引導她和自己一同躬下身,在光線消失后再坐起。后視鏡中司機的表情不耐煩得緊,不過總歸無事發生,司機很快又回到冷漠的狀態。 牛伯一單手掏出手機,不知做了些什么,他扶住驚魂未定的女人道歉:“對不起,是我弟弟?!?/br> “你知道……?”女人神色莫名,不知該如何發作,“他不會一直跟著吧……” “他會回去的?!迸2宦燥@為難地說。 “大師,我以為抱專業人士的大腿會安全,怎么反而往身邊招人?”女人抱怨了一句,默默地忍到下車,牛梓航跟蹤他們的車子也停下來,下車繼續尾隨。 三個人的腳步聲穿插著飄過小區、電梯和樓道,女人在小公寓中招待牛伯一參觀,牛梓航在外面一下下敲起了門。 女人不語,看著牛伯一。 牛伯一搖了搖頭。 女人和牛伯一分喝一小罐碳酸飲料,氣泡裂開的聲音聽起來像骨頭碎裂的恐怖音效。小公寓隔音不好,不知道他們這樣會不會穿幫。 牛伯一的手機響起,這簡直是午夜兇鈴。 牛梓航問牛伯一:“怎么還沒回家?”牛伯一如實回答。 牛伯一掛斷電話,門口響起一陣腳步聲,這聲音漸行漸遠。 女人看一眼牛伯一的顏色,把飲料罐捏扁扔進收集廢品的簍子里,牛伯一再次懷著歉意彎腰。 女人問:“我和你拍的視頻會不會有問題?” “也許?!迸2徊坏貌恢v出他不愿承認的事實,但他又保證道,“我不會任他對你不利?!?/br> 女人似乎氣憤于他這副慫樣,但同時又有點牛伯一被人拿捏住的幸災樂禍,她最終平靜下來說:“我會找一個合適的時機處理,但不是現在?!?/br> “給你添麻煩了?!迸2徽f。 牛伯一步行很遠,坐夜班車回到家,家里的燈還亮著。牛梓航已經睡下,薄被單下露出一角絲巾。牛伯一換上睡衣站在床邊,熟睡的牛梓航毫無知覺,牛伯一注意到牛梓航的脖子上有一道青痕,取了些藥膏薄薄地給他涂上,之后才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