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糊逼男星在京味影視城中拍攝諜戰(zhàn)片，他那個劇組窮的要死，布景多半是現(xiàn)搭的，房間里的燈都是租來讓工作人員用繩吊著拍。這位男星十分拉垮，拍了十幾條還出錯，燈都忍不住掉下來砸他，虧得讓牛伯一眼疾手快把他拉住，不然就死在當(dāng)場了。

    男星嚇得要死，在片場大罵五分鐘，還說自己一直看燈不穩(wěn)才發(fā)揮失常。這件事讓牛梓航稍微認(rèn)同了一點男星請保鏢的做法，不再一味地覺得此人矯情，不過他不由得替哥哥憂心：才剛開機(jī)就這樣，后面還會發(fā)生什么事呢？

    “還有你！愣在那里做什么？今天工資扣掉！”男星突然責(zé)難起牛梓航。

    “我？”牛梓航一臉疑惑。

    牛伯一出言解釋：“這是我弟。”

    “無關(guān)人等為什么待在片場？請他出去！”男星大吼。

    牛梓航不想多事，邁步向外走，準(zhǔn)備找個能看到牛伯一的角度遠(yuǎn)觀現(xiàn)場。男星自認(rèn)為挽回了一些顏面，極度恐懼轉(zhuǎn)為虛偽自大，腰桿挺起來了。

    天氣悶熱，龔焌站在樹梢下喝一杯冰飲，儼然像一名工作完成的策劃般悠閑，牛梓航離他有點遠(yuǎn)，他卻要拔高音量喊出聲：“原來你是基佬啊！”

    “你再說一遍？”牛梓航朝龔焌走去。

    “我都看見了，這只是開始，你要知道沒有人能拒絕我，可你拒絕了兩次。”龔焌壞笑著說。要說霸道，龔焌在這一片確實獨一份，村民被他爸監(jiān)聽監(jiān)視，稍有不慎就會遭到嚴(yán)厲打擊，龔焌的嘍啰又可以不顧法律約束為非作歹，誰敢跟他們硬碰硬？

    牛梓航問龔焌：“你還要什么？”

    “你不知道給嗎？”龔焌莫名地慍怒起來，仿佛牛梓航才是不懂規(guī)矩的那個。

    劇組安寧了一段時間，輪到一場特務(wù)躲在井中逃避敵人追捕的戲，男星要求劇組抽干井水換成自來水。工作人員無奈地行動起來，他卻又怎么都不想拍了，說是他東家的陰謀。

    “叫他下去！”男星忽然指向牛伯一，兇狠過后又來來回回地說什么“他身體不好”、“井水臟成這樣，皮炎過敏就死了”、“水太冷他會偏癱”……劇組里一時沒有可用的武行，牛伯一和男星的身高差距有點大，導(dǎo)演沒能立刻作出決定，還是牛梓航站出來說替男星做。

    不過幾天，男星口中的牛梓航從“閑雜人等”搖身一變成了“御用替身”。

    “還是我……”牛伯一自然心疼牛梓航，也見不得劇組這種趕進(jìn)度的敷衍態(tài)度，牛梓航一個沒有任何專業(yè)訓(xùn)練的素人都能拿來用，他多墊幾個增高墊又有什么區(qū)別。但還有一節(jié)，他和牛梓航兄弟兩個爭東西，牛伯一總是讓得多，這次令牛伯一遺憾地沒有例外。

    牛梓航跳井一條過，淋成了個落湯雞，受過傷的那只眼沾到臟水有些疼，且比另一只紅得多。劇組沒有大號浴巾，牛伯一用窄條小毛巾幫牛梓航擦了擦，毛巾很快就濕透。

    牛伯一找水池擰毛巾，順便想想新的辦法。牛梓航趁劇組繁忙把男星拎到偏僻處，將其押上土墻，“咻”地一下在男星的指縫間插進(jìn)一把彈簧刀，惡狠狠地威脅男星說：“別給我哥找事，你的報應(yīng)在后頭！”

    男星起初被牛梓航的反差嚇了一下，細(xì)想之后又覺得可笑：“弟弟，你盡管來，責(zé)任可都擔(dān)在你的寶貝哥哥身上。”

    “這點你放心，我是我，我哥是我哥。”牛梓航拉開男星的衣服，舉刀預(yù)備在他的肚皮上切個十字，刀尖劃了個“l(fā)”，男星忍痛跑開，牛梓航嗤笑一聲，沒有去追。

    殺青前夕，劇組有段拍戰(zhàn)爭場面的戲，找來村里的老鄉(xiāng)當(dāng)群演，還牽了馬過來。牛伯一和牛梓航認(rèn)出員的神經(jīng)都高度緊繃著，似乎這個時候不來一場應(yīng)景的“馬拖人”都說不過去。

    事故真的發(fā)生后，劇組里缺少專業(yè)人士，工作人員個個膽戰(zhàn)心驚。村民倒不覺得新鮮，甚至想看看馬匹還能瘋到什么地步，再決定是否出手干預(yù)。牛伯一躲得及時，牛梓航也就無需多cao心。

    牛梓航cao心的是另一件事，龔焌要他隨身邊的流氓團(tuán)伙去市區(qū)酒吧喝酒，鬼知道會不會鬧出事來。何況龔焌那意思是想走旱道玩，等他主動獻(xiàn)身呢。

    牛梓航通知牛伯一他晚上要出去，編的理由是班里組織活動唱KTV，可能回來得晚。實際上龔焌在酒吧亂摸女生，和對方男朋友打起來了，龔焌的嘍啰們一擁而上，牛梓航也混在里面揍了幾拳。

    后半夜一群人喝得差不多了，一個小弟依龔焌的吩咐開車馱龔焌和牛梓航回村，龔焌在車上就嚷嚷著要牛梓航給他“毒龍鉆”。牛梓航脫干凈衣服，龔焌也裸體趴在后座上，牛梓航一只手掐住龔焌的大屁股蛋子，另一只手悄悄拿走后座內(nèi)飾板上方便干架用的柴刀，先剁下龔焌的兩條腿。

    前排開車的小弟僅聽見異響，還沒明白過來，牛梓航刀刃一勾，那嘍啰的頭便掉在自己的兩腿之間，牛梓航隨后調(diào)過頭來切下龔焌的雙臂。

    車子跑在平時的大路上，牛梓航控制尸體停下車，自己換到駕駛位——龔焌的嘴已然用東西塞好了，不用聽他嘰歪——牛梓航駕腥味彌漫的車奔向村子附近的山頭。

    血流了一車，牛梓航開上山頂，放下做好的人彘，設(shè)定好模式使車子自己沖進(jìn)山間的湖中。做完這一切，牛梓航站在龔焌身邊，給宮逸連打視頻電話。

    山上太黑，牛梓航特意打開手電，以便宮逸連看清龔焌的臉：“拿我哥威脅我的下場，你看清楚。”

    “什么意思，你給他宰了？”宮逸連意識模糊地問，他并不確切地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牛梓航腳一蹬，人彘從山上滾下去，一路沙沙聲。

    “我看你有幾分血性，但你偷摸地買老娘們勾引老頭子又是想干什么呢？你覺得他再娶一房老婆就會放過你是嗎，這種手段也叫陽剛？”屏幕的另一頭復(fù)歸漆黑，宮逸連只留下了一段問題，沒有機(jī)會再說其他的話。

    第二天宮逸連才徹底弄清楚牛梓航干了些什么，他不得不跳過暴跳如雷的階段，快進(jìn)到給牛梓航擦屁股。牛梓航打黑拳那幾年“失手”打死過人，肢解對他而言不過是向前邁了一小步，宮家和龔家終有一個要讓權(quán)，宮逸連卻沒料到形勢會演變得如此暴力，本來上面都開始立案調(diào)查村主任貪腐的事情了……宮逸連只能將進(jìn)程再催得緊一些。

    另外，牛梓航不是要出國了嗎？

    與此同時，牛梓航和牛伯一沐浴在窗邊的晨光中討論出國后小貓的安置。盡管貓咪年紀(jì)還小，但它已經(jīng)失去了人類眼中奶貓的體型，會被觀者直接歸入“成年貓”之列，至于行為模式，它更像一只野貓，不適合高層住戶圈養(yǎng)。

    “把它還回去吧。”牛梓航作出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