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yin者見yin
手機響第二遍時,李滄才掙扎著醒來。 他閉著眼摸了半天,終于摸到手機,滑動接聽,嗓音嘶啞,“喂……” “失戀的滋味如何?” 對面傳來范元駒幸災樂禍的聲音,“是不是一個人哭了一整夜?你看,嗓子都哭啞了,需不需要我溫暖的懷抱借給你聊以慰藉?” “滾。”李滄看了眼屏幕,“cao,才十點,打你媽的電話,掛了。” “等會,晚上哥幾個給你接風洗塵,趕緊的,老地方啊。” “嗨不起來了。”李滄舔了舔干澀的唇瓣,“我雖然嗓子是啞的,但很抱歉,不是失戀哭啞的,是被人cao得哭啞的。” “……你麻痹!”范元駒氣瘋了,“你居然還跟那傻逼打了個分手炮?!” “我瘋了還是他瘋了?”李滄沙啞地冷嗤。 “……”電話那頭范元駒快瘋了,“你他媽的這么快換了個新男人?” “滾。” 李滄掛斷電話,閉上眼又睡了半小時,這才拖著飽受摧殘的身體進了洗手間。 他腰酸得厲害,從浴缸里爬出來時,兩腿都在打顫。 茶幾上有一份客房早餐,底下壓著一張紙條。 李滄叼著荷包蛋,一只手捏起紙條展開看了眼: ——有事先走了,醒了打我電話。 最底下是一串手機號。 李滄把紙條丟進垃圾桶,吃完東西,收拾好自己,隨后趕去自己房間,打包行李,準備去趕飛機。 胡皓軒竟然還沒走,依舊坐在大廳,兩腿架著一臺電腦,搞得每天多忙一樣。 李滄看也不看他,退了兩間房,轉身就走。 胡皓軒合上電腦走了過來,一眼就看見李滄脖子上布滿了吻痕,他笑得諷刺,“變得這么墮落了,還是你原本就是這樣的,一天都離不開男人?” “是啊。”李滄不甘示弱地反擊,“隨便找個都比你強,差點被干死。” 胡皓軒氣得一梗。 李滄戴上墨鏡,沖他冷哼一聲,抬腳就往外走。 剛到機場坐下,范元駒又打來電話,“醒了沒?趕緊的,說說咋回事。” “說什么?”李滄側著身子找了位置坐下。 “昨晚!新男人!”范元駒在那頭吼。 “哦。”李滄掏了掏耳朵,“酒吧遇到的,睡了,活兒不錯。” 范元駒在那頭流下羨慕的口水,“媽的!你他媽真的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李滄被逗樂了,一笑,牽扯某個地方,他嘶了一聲。 “咋了?” “沒事。” “你說不說?”范元駒追問。 “被干得并不攏腿,細節你想聽嗎?”李滄無恥道。 范元駒氣得掛了電話。 李滄勾了勾唇,一抬頭,對面幾個女人都在用奇異而微妙的目光注視著他。 “……” cao。 李滄在飛機上一直沒能睡著,他腰酸背痛得厲害,頭等艙也解決不了他的痛苦。 熬了三個小時,飛機總算落地。 下機后,李滄跟著人群往出口走,一路打了三個哈欠。 他擦了擦眼角的生理眼淚,把震得嗡嗡直響的手機滑動接聽,嗓音懶散,“很累,別來接我,我自己打車回去……” “回哪兒?”電話那頭傳來女人的聲音,“你去外地了?” 李滄頓住,垂眸看了眼手機。 屏幕上是一串沒有備注的號碼。 他沒什么情緒地問,“什么事?” “你劉叔叔下周生日,你……” 她話沒說完,就被李滄打斷,“一個私生活混亂到極點,還公開出柜的兒子,你確定你的新老公想見到?” 電話那頭停了片刻,才道,“來不來隨便你。” 電話掛斷后,李滄在原地站了會。 “滄兒!” 前方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喊聲。 李滄幾步走到出口,就見范元駒在接機人群里站著,穿一件花襯衫,戴黑墨鏡,造型sao包又拉風。 “大晚上戴墨鏡?”李滄走過去,把手里的包丟他懷里,“幾天不見,這么快瞎了?” “滾你大爺。”范元駒接了包跟著他往外走,不著痕跡地打量他,“晚上真不去?” 李滄含糊應了聲,“太累了,不想去。” 范元駒想起正事,趕緊摘了墨鏡,一打眼就看到了李滄脖頸密密麻麻的吻痕。 這貨居然頂著滿脖子的吻痕,就這么大搖大擺地走在機場過道里。 “牛逼!”范元駒繞著李滄走了一圈,“這男人占有欲挺強啊,你就這么睡完就走,不怕他飛過來找你?” 李滄把他手里的墨鏡勾過來戴到自己臉上,語露不屑,“那也得看他能不能找得到我。” 范元駒豎起大拇指,“牛逼。” 坐上車時,李滄歪倒在后座,忽然想起昨晚某些片段,嘴角勾了勾。 “想什么呢?一臉yin笑。”范元駒系上安全帶,回頭看了他一眼。 “yin者見yin。”李滄把手搭在眉心,腦子里一瞬間全都是那男人低眉湊過來吻他的畫面。 cao了。 他又重新坐起來,打開車窗,對著窗外吹風。 “真不跟我們浪一會?”范元駒把車開出去,又把手機撥了個號碼,往后一丟,丟進李滄懷里。 “那你跟他們說一聲,哥幾個都在等你呢。” 李滄無奈地把電話放耳邊,聲音懶散,“看你小馬哥車速多少了,慢了你們就晚點才能見到我。” 范元駒臉上帶笑,油門一踩到底。 李滄罵了句,“要死你!給我慢點!” 電話那頭的人笑翻天,“小馬,滄哥喊你慢一點呢。” “滾。” 李滄掛了電話,心情卻還不錯。 他看著窗外的霓虹燈,食指慢慢沿著車窗玻璃畫了個又小又圓的句號。 結束了。 不管新的,舊的。 全都結束了。 李滄沒敢喝多,他昨晚就喝了不少,胃已經隱隱作痛。 范元駒這廝鬼得很,酒不喝,拼了命地灌果汁,說自己為了保持好身材,迎接自己的第二春。 神他媽第二春! 喝到最后,李滄還是微醺的狀態,被范元駒開車送回了住所。 剛到門口,范元駒就指著玄關處的一個小箱子問,“這什么?” 李滄換鞋間隙掀起眼皮看了眼,“原本要送給……” 他皺了皺眉,“算了,幫我丟掉。” 范元駒低頭把箱子打開看了眼,里面是一系列的領帶和各種品牌香水。 “干嘛對那個傻逼這么好?”他挑了瓶香水打開聞了聞味道,又裝起來收進去。 李滄進了房間,聲音懶散,“原本要送給你這個傻逼,給你做生日禮物的。” 范元駒“cao”了一聲,“誰他媽信!” “愛信不信。” 李滄洗完澡出來,范元駒正在拆外賣盒。 茶幾上放滿了各式各樣的粥。 小米粥,南瓜粥,紅豆粥,紅棗粥,還有一碗看不出什么材料的粥。 “……” 李滄把腦袋上的毛巾丟在一旁,皺眉盯著他問,“你爸要破產了?” “滾你大爺,你家才破產!”范元駒沒好氣地拿了勺子遞給他,“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懂不懂,冰箱里的酒我都給你收走了,過半個月你再喝吧,吃完你好好睡一覺。” 李滄接過勺子,沉默地坐在沙發上吃了一口粥。 “小馬。”李滄喊他的小名。 范元駒“嗯”了一聲。 李滄用勺子攪拌著碗底。 “不是我要分手。” 他抬頭,看著范元駒,露出一個微笑,只是那笑容透出幾分落寞和悲涼。 “每次,都是他們先拋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