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蛋放在洞xue里，讓冬棗幫他盯梢。

    何競大得很快，有部份的原因是何潤放在肚子里太久，被何競催促為何這個傻爸爸還不把他放出來。

    他每天掩人耳目的脫光，下水爬進洞xue，見上一面，看到蛋殼隱約有個被前額犄角頂破的洞，他趕緊請假又折返。

    守候在一旁，見到何競破蛋的那一瞬間，犄角撞出裂痕與碎片，把自己蛋殼拆開劈斷，坐在殘余的殼里跟何潤大眼瞪小眼。

    好、好兇……

    他居然能知道何競的想法，他感受到何競現在的不爽，他不滿意這個地方，還有他想要吃新鮮魚泥。

    ＂……你現在太小我還不能抱你出去，得等你像個正常的娃。＂頭上還有未消去的殘角，全身光溜溜的不怕冷，太不像剛出生的猴子。

    他出生雖沒大哭大鬧，安穩祥和的睡在何勝的手掌心里。

    何競給他現階段勉為其難接受這里，但他要吃東西快去準備，他只好讓冬棗快快去準備濕地里幾只新鮮的魚過來。

    他擦擦手心，小心翼翼的試探，＂小競要讓爸爸抱抱嗎？＂

    何競冷冷刮了他一眼，背對他，他覺得何潤的氣勢太微弱，這么弱小的生物怎么會是他的爸爸？他覺得自己高貴的身分受辱。

    cao……這死小孩一點都不可愛。

    他把頂在頭上的毛巾拿下來，何競余光瞄到，離開殼里，自己爬過去毛巾上待著。

    冬棗把魚帶回來，何潤化出爪子，去皮削鱗，把魚rou碾成泥，一口一口喂給何競。

    兩手捧著龍爪尖，伸出小舌舔著魚漿，只有吃飯的模樣可愛。

    小祖宗第一餐吃飽，吩咐何潤可以退下，他準備要歇息睡覺。

    ＂……＂

    何競好帶養，等頭上的犄角消失，這三天任憑小祖宗差遣，心神一有所感應，冬棗對付不來的，才換他處理，等能正式出洞那一天，何競對他的態度才轉向緩和。

    關于落戶，還是請江霖出手幫忙確實，才把何競抱回自己的單人宿舍，不到一周像育全了一個月，他這個被前任女友棄養的寶寶，沒有正確的出生時間，隨便報了一個日期。

    平日他讓何競待在他的空間，讓冬棗方便看顧他。

    何競對外從不哭鬧，根本沒人知道他在舍房里偷養娃，白天空閑時間抱兒子出去放放風，總算被同僚發現，何潤不打算隱瞞太久，他的兒子將來要在這里長大，是該讓其他人熟悉他。

    對于他平白無故冒出一個包子，有人當何潤傻，幫他前女友養別人的崽，有的人看何潤細皮嫩rou還真的能跟女孩子干點啥，追問他怎么沒讓女友在大伙兒面前露面，好歹讓他們評鑒這女孩會不會欺負何潤。

    何潤只好繼續扯謊，女友是在學校認識的，有天休學不知去向，后來才出現把孩子扔給他養。

    信不信時間會證明，剩下的由他們自己腦補。

    但一名單親爸爸晚上上課，白天又要上班，到底怎么顧小孩，他訕笑，＂小競也知道生活不容易，從不替我生事。＂

    最早江霖得知狀況，早已出面插手，安排十分鐘的育嬰時間，可以讓何潤每兩小時回舍房隨時查看何競的狀況，他都快變成穿脫尿布濕的專業戶。

    何潤不會傻到把江霖的好意當成是多情，他那種神秘的感覺，到底又是什么。

    何競頂著一張臭臉被何潤強硬抱著，何潤知道他討厭在猴子面前裝小猴子，可是寶寶的行為發展太突出，會嚇壞一般民眾，現在是二十世紀，他們的存在過于迷幻。

    同年，汪暢利大學畢業，獨自下南方見他。

    見面當然也是先抱怨何潤不告而別。

    ＂我真他媽以為我那天搞大你肚子了！＂看到他小孩就明白，他沒趕著跑去何家認當爹是正確的。

    何潤莞爾。

    又提何潤藏身之處不好找，汪暢利單純當他待在南方避世，根本不知道他要找江家人。

    他們坐在咖啡廳閑聊，喝著全是苦味的廉價咖啡。

    何競第一次見到汪暢利產生種族混淆，怎么可以是猴子又混雜著龍？

    接受何競的打量，他笑道，＂如今你也要承擔養育后代的責任。＂

    ＂嗯，可是我心里沒做好準備，小競還是出生了。＂遲早要面對的宿命，低頭看了一眼何競的發旋，＂阿利，說說你是如何找到我？＂

    ＂我的細胞永遠會記住你的味道，我在你那里留過記號。＂他指向他的脖頸。

    最后一次見面，他被汪暢利抱著躺在床上，被他在脖子上偷舔，他根本不知道這是記號的一種。

    那他全身都被何勝吻咬過，何勝當真是不想尋他，而不是找不到他？

    心中嘆了一口氣，＂阿利，你可以跟我去見一個人嗎？＂

    他帶汪暢利去見江霖，沒告訴他這人是誰，問他有所感覺嗎？

    他們刻意經過辦公室窗戶，江霖正低頭專心看數據，沒注意到廊外有人。

    這距離汪暢利沒有特別的想法，正眼對視才能知道，何潤這才敲門，把汪暢利正式介紹給江霖認識。

    ＂我在這里全仰賴霖哥照顧我的。＂何潤溫和道。

    青年江霖外形英俊，身姿挺拔，落落大方，先伸手示好，＂初次見面，我叫江霖。＂

    兩人對視，汪暢利才知道江霖的來頭。

    寒暄一陣子，遂又離開江霖的辦公室，回到何潤的舍房。

    ＂你那位江大哥，他是別的時空轉世過來的守護者，如果是在我們這里出生的就是旁觀者，他的主宰者應該還建在，在另一個時空庇佑他。＂

    ＂別時空的人為什么要來這里？＂

    ＂為了離開自己的領地，有的造物主轉移身分出去，主宰者若與其關系不錯，他們可能是來接應自己的造物主。＂汪暢利又道，＂當年我們的祖先各別開拓時空，除了龍還有部份植物，一部份的自然系造物主發展成功，讓領地的物種多樣化，形成新一代造物主，不過其實也好不到哪去，一樣面臨滅絕。＂

    何潤沉思，＂新生代也出現滅絕……到底是為何？＂

    ＂他們沒有壽命限制，是不該輕易生育。＂說著又往何潤旁邊貼近，＂何潤，那位江大哥很照顧你吧？＂

    ＂嗯……都被傳照顧到床上去了。＂看向地板的雙眼，沒察覺汪暢利離他緊，是何競伸出手推他。

    抓住何競揮過來的手，他繼續說，＂我以為你在南方過得很好。＂看看他住的地方，起居簡陋的單人房，何潤還得半工半讀自己帶孩子，到底他的家人在想什么，讓他在南方過得如此清寒？

    ＂我很好，也沒你想得糟，這地方絕對不會有北方的龍想來。＂

    說得也是。

    ＂阿利，你能直接看到霖哥的狀況……你該不會？＂想到高中他還不能確定他是不是龍，如今連別的時空過來的人都能看清楚。

    汪暢利又抓住何競揮過來的另一只手，何潤當他在跟何競玩。

    他稀松平常的道，＂紅皮書我已經可以看一半，已達到五百年上限。＂

    何潤不免感到驚呼，五百年的時間有多漫長？

    ＂阿利，總有一天我若是再回到北方，我還能見到你嗎？＂他轉頭過去，眼底有股哀戚的傷感。

    收到他的視線，他暖心一笑，＂那我可要想辦法拼命，為了再見你一面活下來。＂

    倒是何競對汪暢利的敵意很重，何競現階段對于誰都是不爽的狀態，何潤也管不動他。

    汪暢利沒打算多留一天，放心不下族中的幼龍，很快便趕車回去。

    送走汪暢利，何潤明顯感受到何競松了一口氣，他才懂何競在意的關鍵。

    ＂小競，他是心里想睡我，不至于不尊重我的意愿。＂已有五百年的時空，放在他面前引誘他，他也沒有無比興奮想要交配的沖動。

    只要他沒那個意思，他們永遠都是朋友。

    他不敢猜想以前何家的祖先輩，是直接被汪家那邊的人擄走強占嗎？他們都能讓人類女子懷孕，還需要會生蛋的公龍?

    又把何競托起來平視，小祖宗這還沒滿一歲，已經開始會管他爸的貞cao了？

    何競冷冷哼了他一聲，要他快點把他放下去。

    ＂……＂

    他覺得自己不該讓寶寶完全不像他，一點都不可愛。

    何競現在會組織說話，但知道何潤能有感他的心中想法，便不愿意開尊口，現階段還能直接理解何競的想法，等到何競年滿五歲，何潤幫他開門，走進屬于他自己的領地之后，斷層才真的出現。

    過度早熟，不近人情。

    何潤待人處事上，還懂得訕笑應對，雖然不喜與他人為伍，但是該遵守團體規范還是會照做，比如會抱著何競去參加江霖的婚禮。

    何競一張嬌弱精致的白凈容貌，端著一張冷臉，也從來不笑，彷佛世上再無任何值得他開心的事情。

    他說自己不喜歡這張容易被看扁的臉。

    跳過上幼兒園的階段，自己會在舍房里看書習字，等正式入學連老師都要懼怕三分，一個小孩的身體住著顯赫的靈魂，那股壓迫感非常不自然。

    加上開門過后，何潤再也無法了解何競真實的想法。

    何競說上學很無聊，日子讓他過得煩悶，為什么生活必須要對周遭不斷忍耐？

    晚上就寢他們仍睡同塌，他看著何競的側臉，問：＂小競若不想念書想做什么？想離開爸爸去外頭流浪嗎？＂

    如果他孑然一身，獨自活在這世界上，那他渴望殺戮，想要踏平這世間一切，但他把這想法吞下去了，也不打算在何潤面前提起，＂為了爸爸我都可以忍耐，我要待在你身邊。＂

    他放心不下何潤，一張遭人覬覦的臉蛋，又沒有親人的保護，要不是藥物酒精對他們無效化，他真的受不了那些齷齪的低等猴子，他尚未開門前都乖乖讓何潤抱出去，是為了讓何潤正大光明拿他當借口。

    現在不同了。

    何潤聽了覺得受用，果然還是離不開爸爸的年紀，竊喜地想去摟摟何競，增加父子間的親密度，卻被何競冷淡回絕，＂爸爸別碰我。＂

    然而他真的無法碰他，只能訝然縮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