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角色情境扮演
等確認不會在出現奇怪的攻擊型植物,才有空檢視身上的傷口。 "馬的……都快被插成仙人掌……"曾子鋒拔了拔身上的鱗葉清算一下,被不致于立即奪走性命的攻擊sao擾,真是讓人煩躁。 杜慶函身上多處都是被果實砸中的疼痛,兩位哥哥為了護他直接用身體替他擋下,他滿懷愧疚不敢多說一個痛字。 "拔完變成蜂窩。"盧護看蘇鐵的葉子得像鐵片一樣鋒利,不知道這鐵片能不能重新煉化使用。 "好笑嗎?"曾子鋒身上中了十一根,葉片尖端都是血跡。 "你們都沒事吧?"見鮮血滲出了衣料,杜慶函嚇壞了。 "你呢?有沒有受傷?"盧護中十三根,多處都傷在背后,每一刀都是替杜慶函擋下的。 "我當然沒你們嚴重,你們都在爆血了!" "還行吧?這就跟飛鏢差不多,一開始的割傷還比較痛。"不過葉面大比較好擋下,曾子鋒正面被劃中四刀,盧護背面三刀。 "這玩意兒不知道能不能做成棱型刺刀?"盧護看他。 曾子鋒露出期待的笑容,當然是全收集起來帶回去測試。 回去的路上看到野生的燈籠果,折騰到下午兩點早就餓壞了,盧護眼尖叫上他們補充能量,杜慶函不知道這東西能吃,傻楞著看,曾子鋒跟盧護習以為常的拆掉心臟形的葉皮,露出卵球狀的淡黃色果實。 指腹一壓果皮,果膠出漿了,曾子鋒遞到杜慶函嘴邊,"甜的,吃吃看。" 他低頭銜住吸溜了進去,這滋味果然是甜的。 "多吃點,這燈籠果抗炎抗氧化,而且補腎壯陽。"盧護已經吃到第五顆了,按一個成人的食量,吃掉二十顆只是墊胃。 杜慶函聽完差點把沒咽下去的果膠吐出來。 他們身上的傷口已經干涸不在滲血,行進的速度沒有加快,怕扯弄傷口,杜慶函因為被果實彈到,也走不快,仨人安全回到山莊已經傍晚了。 這大概就是他們歷劫歸來的過程,吳秉宣替兩人做完清創與上藥,便問杜慶函有需要他看診嗎? 他翻袖子給他看手肘上的瘀青,另外右大腿、背部、左腰腹都有被果實擊中,吳秉宣可不要他脫光衣服,他起身從行李拿出甚新醫館在線販賣的醫藥外敷膏給他,"這個你整罐拿回去抹,洗澡后涂一次就好。" 時間差不多,他們四個收整好,一起過去主棟準備吃晚餐,正巧迎上溫煦培與池筱敏也歸來。 反觀鄧詩的臉色不是很好,姜可宗與蔡忠傻了嗎?天真的在外摸到天黑,也應該先回山莊確認情況吧? "擇泰沒回來?還有姜同學與蔡同學也跑出去了?" 溫煦培的狀況就是輕微脫水,身上沒有外傷,他們迷路太多次,繞不出山林,跟池筱敏兩人又餓又渴又累,而且meimei說過的話他有放在心上,他就想池筱敏會不會半路突然變了樣開始攻擊他。 沒看到池筱敏露出真面目,先把自己搞垮累死,仗著之前跟顏擇泰入山那一次,路上看到能吃的野果就往嘴里塞了,而且他們整段路沒有遇到溪流可以飲水,回到山莊立即補充水份,一邊了解現況。 "少……擇泰那邊不用擔心,他肯定有辦法處理,現在怕沒被彈出去的同學跑出去,回不來而已。"吳秉宣做完結論,他也不想戳穿他肯定去哪里消遙快活了。 "好,大家先吃飯吧!" 晚餐期間方思彥回歸,李佳玉時間到也會自動出現,他們在餐桌上討論到,如果蔡忠與姜可宗沒有回來,可能兇多吉少了。 所有被彈出去的人,只有一組是自愿走進那一扇門里的。 非常不妙,何競沒想到進去那扇門后,他會跟顏擇泰分開行動。 在他們雙雙進入純綠色的畫面里,還沒出聲牽著他的手是當下消失而不是放開,純綠色像融化的彩繪顏料,他來到一處荒野,眼前是一間富麗堂皇的廟宇。 連他的服裝也出現變化,此刻他穿著華貴的宮廷服飾,黑紅交錯配色的晉襦迭裙,長發盤起帶冠,用手摸摸自己的臉,還是他記憶中的長相。 這該不會是什么角色情境扮演吧? 硬著頭皮走進去廟宇大門,第二道門前的梁柱,有兩個仆人跪地等他前來。 "參見新教司。" 不知道該如何啟口,仆人又齊口道:"教主已在內廳恭候你多時了。" 何競又往里面走,內廳里等他的是一個身材寬大的男性巨人,那人七米高整個上身都藏在挑高的樓頂里,先不論長相,他很胖,那腰圍粗得像地球赤道,穿上古服也不能修飾身材。 "教主。"不知道該跪地還是彎腰鞠躬作揖,任何一個穿書的人,肯定看過書的內容,他可以確定他絕對沒看過這本書啊! 不管啦!他這身衣服跪下去沒人扶哪爬得起身。 "新教司,把臉抬起來。" 何競維持彎腰作揖的樣子抬頭,為了看清何競的長相身子不得不往前傾,這下被肚子遮擋的視線移開,何競也看到對方的樣子,這個教主滿臉橫rou,蠟黃的五官都擠在一起了,油光讓他的臉更像顆月球! "不錯,新來的教司很美,我很滿意。"他開心的拍拍膝蓋頭,寬袖也無法美化那手臂上的脂肪震動,龐大的身軀向后坐回太師椅上。 他繼續干站在原地,"多謝教主贊賞。" "你跟以前被送來的人不一樣,很多教司進殿看到我的樣子,都嚇得往外跑了。" "教主是會吃人嗎?" "不,不不不,我是逵地的守護神,不是會吃人的邪靈,你也看到我的樣子,比一般人還要高大,外型也不好看,他們就算想獲得力量也無法打從心底接受我。" "獲得力量?" 教主感到納悶,這個新教司不會什么都不知情,傻呼呼的被送來逵廟見他吧? "長生不老或是財富地位,我讓逵地豐饒讓人民富庶,身體健康,我保佑逵地世世代代,一個人跟幾個仆人住在這里,遠離人群幾千年,現在我想找位繼承者接替我,這一個人無論男女,只要能跟我結為夫妻,留在逵廟伴我十年,我就把所有神力都留給他。" 難怪那些人見到他會被嚇跑,用懸殊的體格結為夫妻,難道半夜不會先鬧出人命嗎? "除了不能離開魁廟,教司還有其他工作需要承擔嗎?" "沒有,日子很無聊,不過大部分的時間,你可以看我如何處理逵地的問題。" 何競想他不如先留下來看看晚上的狀況,直接回到逵地喪失資格那也不能解決問題,逵神的要求很簡單,只是要找個人陪他走完這十年,他就能心滿意足的離開。 逵神讓他坐在肩頭上,rou墊使用起來相當舒適,逵神和善,因為體型偏寬,語調偏細尖,聲音聽起來像個女人說話。 何競看他表現,決定那一塊地生長的作物冒出新芽,需要風便吹拂掃凈 ,需要雨便落下滋潤,需要光便投射日照,迎接死亡也迎接新生命。 夜晚何競在仆人的陪同下,單穿中衣解開發束,躺在逵神的檀木匣子里,看起來就像一般人下葬用的棺材,雖然頂蓋是簍空的雕花,里面鋪滿了甜香的黃色花苞。 "這是有教司第一次睡在我的匣子里,呵呵……"逵神的笑聲像清脆的鈴當響。 匣子被逵神捧在手掌上,何競向上看就是rou嘟嘟的下巴,"教主夜不就寢嗎?" "不,神不用睡眠。" "我以為身為教司也需要跟教主行房,進行繁衍?" 這話嚇到逵神,他的下巴擠出好幾層看向何競,"世間唯獨情愛是神也無法參透。" "只有人才能追尋,也只有人能在短暫的一生里,用盡全力去獲得,比從我這里得到還要珍貴的寶物。" 逵神說他沒有父母與親人,從他有意識以來便不曾擁有親情溫暖,與他同樣身分的保護神不能離開自己的領地,所以他沒有朋友可以結識,而情愛更別說了,他與教司的身份只是掛名的夫妻,不行夫妻之實。 既不是女身男相,也非男身女相,神靈的本質沒有性別,他的另一半是男是女都一樣平等,而能獲取他的力量,只能給予最親密的人,十年不棄守,十年相知相隨,神要的敬愛如此簡單。 何競在逵神的哄睡的哼聲中有了困意,哼唱中,清澈的像河流走過石堆的腳步,是雨滴在盤饒一并帶走的憂愁,如同思念累積成洗不去的歲月,他不知道母親到底是什么樣的存在,但像現在仿佛在母親的懷抱里,被詳和與寧靜擁抱。 可是蒙眬中他忘了問逵神,十年后你要去哪里?離開到哪里去?驀地張開眼,他發現周遭的環境改變了,不見逵神肥寬的身形? 他微微掀開頂蓋露出一個縫,發現木匣已被放在地上,廟廳的門廊只剩盈白的月光灑落進來,木匣外趴著一名秀麗的青年,被白光襯著,還有金色的星屑飄散,青年與逵神所穿的顏色形制相同,但兩人模樣卻南轅北轍,難以聯想在一起。 是他打開的方式有誤?何競搖頭笑了,隨即又躺回去了。 算了……明早在問吧。 清晨他是在廟宇崩塌的聲音驚醒,地面在搖晃,外面一片漆黑,頂蓋似乎被壓住,何競想頂開蓋子出去,卻徒勞無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