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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件小說12:水滸傳, 林沖雪夜上梁山, 林娘子高衙內棍下受yin辱】

    目錄:

    章:高衙內偶遇林娘子,調戲不成,深陷情網定毒計

    第二章:林沖蒙冤,刺配滄州,臨別休妻,手刃惡賊上梁山

    第三章:為救父親,林娘子高衙內棍下受yin辱

    第四章:梁山悲劇,林沖,高衙內之死

    章:高衙內偶遇林娘子

    ,調戲不成,深陷情網定毒計卻說林沖與林娘子一同來岳廟里還香愿,正遇魯智

    深菜園內在眾人面前演練禪杖,兩人意氣相投,結為弟兄,正坐飲酒間,只見女

    使錦兒,慌慌急急,紅了臉,在墻缺邊叫道:「官人!休要坐地!娘子在廟中被

    人調戲!」

    林沖連忙問道:「在那里?」

    錦兒道:「正在五岳下來,撞見個詐見不及的把娘子攔住了,不肯放!」

    林沖慌忙道:「卻再來望師兄,休怪,休怪。」

    林沖別了智深,急跳過墻缺,和錦兒徑奔岳廟里來;搶到五岳樓看時,見了

    數個人拿著彈弓,吹筒,粘竿,都立在欄干邊,胡梯上一個年少的后生獨自背立

    著,把林沖的娘子攔著,道:「你且上樓去,和你說話。」

    林沖娘子紅了臉,道:「清平世界,是何道理,把良人調戲!」

    林沖趕到跟前把那后生肩胛只一扳過來,喝道:「調戲良人妻子當得何罪!

    」

    恰待下拳打時,認得是本管高太尉螟蛉之高衙內。

    原來高俅新發跡,不曾有親兒,借人幫助,因此過房這阿叔高三郎兒子,在

    房內為子。

    本是叔伯弟兄,卻與他做干兒子,因此,高太尉愛惜他。

    那廝在東京倚勢豪強,專一愛yin垢人家妻女。

    京師人怕他權勢,誰敢與他爭口?叫他做「花花太歲。」

    當時林沖扳將過來,卻認得是本管高衙內,先自軟了。

    高衙內說道:「林沖,干你甚事,你來多管!」

    原來高衙內不曉得他是林沖的娘子;若還曉得時,也沒這場事。

    見林沖不動手,他發這話。

    眾多閑漢見斗,一齊攏來勸道:「教頭休怪。衙內不認得,多有沖撞。」

    林沖怒氣未消,一雙眼睜著瞅那高衙內。

    眾閑漢勸了林沖,和哄高衙內出廟上馬去了。

    且說這高衙內引了一班兒閑漢,自見了林沖娘子,又被他沖散了,心中好生

    著迷,快快不樂,回到府中納悶。

    過了二日眾多閑漢都來伺侯;見衙內心焦,沒撩沒亂,眾人散了。

    數內有一個幫閑的,喚作「干鳥頭」

    富安,理會得高衙內意思,獨自一個到府中何候,見衙內在書房中閑坐。

    那富安走近前去,道:「沖內近日面色清減,心中少樂,必然有件不悅之事

    。」

    高衙內道:「你如何省得?」

    富安道:「小子一猜便著。」

    衙內道:「你猜我心中甚事不樂?」

    富安道:「衙內是思想那「雙木」

    的。

    這猜如何?」

    衙內道:「你猜得是。只沒個道理得他。」

    富安道:「有何難哉!衙內怕林是個好漢,不敢欺他。這個無傷;他見在帳

    下聽使喚,大請大受,怎敢惡了太尉,輕則便刺配了他,重則害了他性命。小的

    有一計,使衙內能彀得他。」

    高衙內聽得,便道:「自見了許多好女娘,不知怎的只愛他,心中著迷,郁

    郁不樂。你有甚見識,能得他時,我自重重的賞你。」

    富安道:「門下知心腹的陸虞候陸謙,他和林沖最好。明日衙內躲在陸虞候

    樓上深閣,擺下些酒,卻叫陸謙去請林沖出來吃酒——教他直去樊樓上深閣里吃

    酒。小閑便去他家對林沖娘子說道∶「你丈夫教頭和陸謙吃酒,一時重氣,悶倒

    在樓上,叫娘子快去看哩!」

    賺得他來到樓上,婦人家水性,見衙內這般風流人物,再著些甜話兒調和他

    ,不由他不肯。

    小閑這一計如何?」

    高衙內喝采道:「好條計!就今晚著人去喚陸虞候來分付了。」

    次日,林沖果然中計。

    林沖與陸虞候吃了幾杯酒,因小解下得樓來,出酒店門,投東小巷內去凈了

    手,回身轉出巷口,只見女使錦兒叫道:「官人,尋得我苦!卻在這里!」

    林沖慌忙問道:「做甚幺?」

    錦兒道:「官人和陸虞候出來,沒半個時辰,只見一個漢子慌慌急急奔來家

    里,對娘子說道∶「我是陸虞候家鄰舍。你家教頭和陸謙吃酒,只見教頭一口氣

    不來,便撞倒了!」

    叫娘且快來看視,娘子聽得,連忙央間壁王婆看了家,和我跟那漢子去。

    直到太尉府前巷內一家人家,上至樓上,只見桌子上擺著些酒食,不見官人

    。

    恰待下樓,只見前日在岳廟里羅噪娘子的那后生出來道∶「娘子少坐,你丈

    夫來也。」

    錦兒慌忙下得樓時,只聽得娘子在樓上叫∶「殺人!」

    因此,我一地里尋官人不見,正撞著賣藥的張先生道∶「我在樊樓前過,見

    教頭和一個人入去吃酒。」

    因此特奔到這里。

    官人快去!」

    林沖見說,吃了一驚,也不顧女使錦兒,三步做一步,跑到陸虞候家;搶到

    胡梯上,卻關著樓門。

    只聽得娘子叫道:「清平世界,如何把我良人子關在這里!」

    又聽得高衙內道:「娘子,可憐見救俺!便是鐵石人,也告得回轉!」

    林立在胡梯上,叫道:「大嫂!開門!」

    上得樓上,尋不見高衙內,問娘子道:「不曾被這廝玷污了?」

    娘子道:「不曾。」

    林沖把陸虞候家打得粉碎,將娘子下樓;出得門外看時,鄰舍兩邊都閉了門

    。

    女使錦兒接著,三個人一處歸家去了。

    林沖拿了一把解腕尖刀,徑奔到樊樓前去尋陸虞候,也不見了;卻回來他門

    前等了一晚,不見回家,林沖自歸。

    娘子勸道:「我又不曾被他騙了,你休得胡做!」

    林沖道:「可恨這陸謙畜生廝趕著稱「兄」

    稱「弟」——你也來騙我!只怕不撞見高衙內,也管著他頭面!」

    娘子苦勸,那里肯放他出門。

    陸虞候只躲在太尉府內,亦不敢回家。

    林沖一連等了三日,并不見面。

    府前人見林沖面色不好,誰敢問他。

    之后林沖每日與智深上街吃酒,把這件事都放慢了。

    且說高衙內從那日在陸虞候家樓上吃了那驚,跳墻脫走,不敢對太尉說知,

    因此在府中臥病。

    陸虞候和富安兩個來府里望衙內,見他容頻不好,精神憔悴。

    陸謙道:「衙內何故如此精神少樂?」

    衙內道:「實不瞞你們說。我為林家那人,兩次不能殼得他,又吃他那一驚

    ,這病越添得重了,眼見得半年三個月,性命難保!」

    二人道:「衙內且寬心,只在小人兩個身上,好歹要共那人完聚;只除他自

    縊死了,便罷。」

    正說間,府里老管也來看衙內病證。

    那陸虞候和富安見老都管來問病,兩個商量道:「只除恁的……」

    等候老都管看病已了,出來,兩個邀老都管僻靜處說道:「若要衙內病懊,

    只除教太尉得知,害了林沖性命,方能彀得他老婆和衙內在一處,這病便得好∶

    若不如此,一定送了衙內性命。」

    老都管道:「這個容易,老漢今晚便稟太尉得知。」

    兩個道:「我們已有計了,只等你回話。」

    老都管至晚來見太尉,說道:「衙內不的別證,卻害林沖的老婆。」

    高俅道:「林沖的老婆何時見他的?」

    都管稟道:「便是前月二十八日,在岳廟里見來;今經一月有馀。」

    又把陸虞候設的計細說了。

    高俅道:「如此,因為他渾家,怎地害他!……我尋思起來,若為惜林沖一

    個人時,須送了我孩兒性命,卻怎生得好?」

    都管道:「陸虞候和富安有計較。」

    高俅道:「既是如此,教喚二人來商議。」

    老都管隨即喚陸謙,富安,入到堂里唱了喏。

    高俅問道:「我這小衙內的事,你兩個有甚計較?救得我孩兒好了時,我自

    抬舉你二人。」

    陸虞候向前稟道:「恩相在上,只除如此如此使得。」

    高俅道:「既如此,你明日便與我行。」

    第二章:

    林沖蒙冤,刺配滄州,臨別休妻,手刃惡賊上梁山偏偏世間不一定

    邪不壓正,高俅的jian計終于得逞,林沖中計,誤闖白虎堂獲罪,被押入開封府。

    高太尉家丁一干人把林沖押到府前,跪在階下。

    府干將太尉言語對滕府尹說了,將上太尉封的那把刀放在林沖面前。

    府尹道:「林沖,你是個禁軍教頭,如何不知法度,手執利刃,故入節堂?

    這是該死的罪犯!」

    林沖告道:「恩相明鏡,念林沖負屈銜冤!小人雖是愚魯軍漢,頗識些法度

    ,如何敢擅入節堂。為是前月二十八日,林沖與妻到岳廟還香愿,正迎見高太尉

    的小衙內把妻子調戲,被小人喝散了。次后,又使陸虞候賺小人吃酒,卻使富安

    來騙林沖妻子到陸虞候家樓上調戲,亦被小人趕去。是把陸虞候家打了一場。兩

    次雖不成jian,皆有人證。次日,林沖自買這口刀,今日太尉差兩個承局來家呼喚

    林沖,叫將刀來府里比看;因此,林沖同二人到節堂下。兩個承局進堂里去了,

    不想太尉從外面進來,設計陷林沖,望恩相做主!」

    府尹聽了林沖口詞,且叫與了回文,一面取刑具枷扭來上了,推入牢里監下

    。

    林沖家里自來送飯,一面使錢。

    林沖的丈人張教頭亦來買上告下,使用財帛。

    正值有個當桉孔目,姓孫,名定,為人最耿直,他稟道:「此事因是屈了林

    沖,只可周全他。」

    府尹道:「他做下這般罪,高太尉批仰定罪,定要問他手執利刃,故入節堂

    ,殺害本官,怎周全得他?」

    孫定道:「這南衙開封府不是朝廷的。是高太尉家的!」

    府尹道:「胡說!」

    孫定道:「誰不知高太尉當權倚勢豪強。更兼他府里無般不做,但有人小小

    觸犯,便發來開封府,要殺便殺,要剮便剮,卻不是他家官府!」

    府尹道:「據你說時,林沖事怎的方便他,施行斷遣?」

    孫定道:「看林沖口詞,是個無罪的人。只是沒拿那兩個承局處。如今著他

    招認做不合腰懸利刃,誤入節堂,嵴杖二十,刺配遠惡軍州。」

    府尹也知道這件事了,自去高太尉面前再三稟說林沖口詞。

    高俅情知理短,又礙府尹,只得準了。

    就此日,府尹回來升廳,叫林沖,除了長枷,斷了二十嵴杖,喚個文筆匠刺

    了面頰,量地方遠近,該配滄州牢城;當廳打一面七斤半團頭鐵葉護身枷釘了,

    貼上封皮,押了一道牒文,差兩個防送公人監押前去。

    出得開封府來,只見眾鄰舍并林沖的丈人張教頭都在府前接著,同林沖兩個

    公人,到州橋下酒店里坐定。

    張教頭叫酒保安排按酒子管待兩個公人。

    酒至數杯,只見張教頭將出銀兩赍發他兩個押送公人已了。

    林沖執手對丈人說道:「泰山在上,年災月厄,撞了高衙,內吃了一屈官司

    ;今日有句話說,上稟泰山∶自蒙泰山錯受,將令愛嫁事小人,已經三載,不曾

    有半些兒差池;雖不曾生半個兒女,未曾紅面赤,半點相爭。今小人遭這場搬事

    ,配去滄州,生死存亡未保。娘子在家,小人心去不穩,誠恐高衙內威逼這頭親

    事;況兼青春年少,休為林沖誤了前程。卻是林沖自行主張,非他人逼迫。小人

    今日就高鄰在此,明白立紙休書,任從改嫁。并無爭執。如此,林沖去得心穩,

    免得高衙內陷害。張教頭道:「賢婿,甚幺言語!你是天年不齊,糟了橫事,又

    不是你作將出來的。今日權且去滄州躲災避難,早晚天可憐見,放你回來時,依

    舊夫妻完聚。老漢家中也頗有些過活,便取了我女家去,并錦兒,不揀怎的,三

    年五載養贍得他。又不叫他出入,高衙內便要見也不能彀。休要憂心,在老漢身

    上。你在滄州牢城,我自頻頻寄書并衣服與你。休得要胡思亂想。只顧放心去。

    」

    書中按表,張教頭也是太天真了,林沖在時尚不能避禍,若他不在,高衙內

    豈能放過林娘子?他號稱花花太歲,凡他看中的女人,誰擋著不令其上身得手,

    他便與誰為敵。

    林沖道:「感謝泰山厚意。只是林沖放心不下。枉自兩相耽誤。泰山可憐見

    林沖,依允人,便死也瞑目!」

    張教頭那里肯應承。

    眾鄰舍亦說行不得。

    林沖道:「若不依允小人之時,林沖便掙扎得回來,誓不與娘子相聚!」

    張教頭道:「既然恁地時,權且繇你寫下,我只不把女兒嫁人便了。」

    當時叫酒保尋個寫文書的人來,買了一張紙來。

    那人寫,林沖說道是∶東京八十萬禁軍教頭林沖為因身犯重罪,斷配滄州,

    去后存亡不保。

    有妻氏年少,情愿立此休書,任從改嫁,之無爭執;委是自行情愿,并非相

    逼。

    恐后無憑,立此文約為照。

    ……年……月……日。

    林沖當下看人寫了,借過筆來,去年月下押個花字,打個手模。

    正在閣里寫了,欲付與泰山收時,只見林沖的娘子,號天哭地叫將來。

    女使錦兒抱著一包衣,一路尋到酒店里。

    林沖見了,起身接著道:「娘子,小人有包話說,已稟過泰山了。為是林沖

    年災月厄,遭這場屈事,今去滄州,生死不保,誠恐誤了娘子青春,今已寫下幾

    字在此。萬望娘子休等小人,有好頭腦,自行招嫁,莫為林沖誤了賢妻。」

    那娘子聽罷哭將起來,說道:「丈夫!我不曾有半些兒點污,如何把我休了

    ?」

    林沖道:「娘子,我是好意。恐怕日后兩下相誤,賺了你。」

    張教頭便道:「我兒放心。雖是女婿恁的主張,我終不成下得你來再嫁人?

    這事且繇他放心去。他便不來時,我安排你一世的終身盤費,只教你守志便了。

    」

    那娘子聽得說,心中哽咽;又見了這封書,一時哭了。

    眾鄰合亦有婦人來勸林沖娘子,攙扶回去。

    張教頭囑付林沖道:「只顧前程去,掙扎回來廝見。你的老小,我明日便取

    必去養在家里,待你回來完聚。你但放心去,不要掛念。如有便人,千萬頻頻寄

    些書信來!」

    林沖起身謝了拜謝泰山并眾鄰舍,背了包裹,隨著公人去了。

    張教頭同鄰舍取路回,不在話下。

    書中按表,讀到此處對林沖寫休書的目的頗感懷疑,是當真怕耽誤了娘子的

    青春,還是怕娘子之后不幸被高衙內所污時與自己撇清關系免戴綠帽,這豈不是

    主動離婚送美妻入虎口?還是此時冥冥之中已有造反之預感,因此與娘子一家撇

    清關系以保護他們日后周全。

    林沖在發配往滄州的路上,受到了押守人的百般折磨,正當兩個官差要將林

    沖在野豬林殺死林沖時,被趕來的魯智深救了下來。

    魯智深一路護送林沖到滄州邊境,魯智深又返回東京。

    林沖到了滄州大牢多日之后,被安排到草料場,草料場的老軍被換去了天王

    堂,老軍臨走之時對他一番老言相告。

    入夜,林沖覺得身上寒冷,尋思「卻才老軍所說,二里路外有那市井,何不

    去沽些酒來吃?」

    便去包里里取些碎銀子,把花槍挑了酒葫蘆,將火炭蓋了,取氈笠子戴上,

    拿了鑰匙出來,把草廳門拽上;出到大門首,把兩扇草場門反拽上鎖了,帶了鑰

    匙,信步投東,雪地里踏著碎瓊亂玉,迤邐背著北風而行。

    那雪正下得緊。

    林沖到店家買了些牛rou,又買了一葫蘆酒,包了那兩塊牛rou,留下些碎銀子

    ,把花槍挑著酒葫蘆,懷內揣了牛rou,叫聲「相擾!」

    便出籬笆門仍舊迎著朔風回來。

    看那雪到晚越下得緊了。

    再說林沖踏著那那瑞雪,迎著北風。

    飛也似奔到草場門口,開了鎖入內看時,只叫得苦。

    原來天理昭然,佑護善人義士,因這場大雪,救了林沖的性命,那兩間草廳

    己被雪壓倒了。

    林沖尋思:「怎地好?」

    放下花槍,葫蘆,在雪里;恐怕火盆內有火炭延燒起來,搬開破壁子,探半

    身人去摸時,火盆內火種都被雪水浸滅了。

    林沖把手床上摸時,只拽得一條絮被。

    林沖鉆將出來,見天色黑了,尋思:「又沒打火處,怎生安排這半里路上有

    個古廟可以安身,我且去那里宿一夜,等到天明,卻作理會。」

    把被卷了,花槍挑著酒葫蘆,依舊把門拽上,鎖了,望那廟里來。

    入得廟門,再把門掩上。

    傍邊正有一塊大石頭,撥將過來靠了門。

    林沖把槍和酒!謗蘆放在紙堆上;將那條絮被放開;先取下氈笠子,把身上

    雪都抖了;把上蓋白布衫脫將下來,早有五分濕了,和氈笠放供桌上;把被扯來

    ,蓋了半截下身;卻把葫蘆冷酒提來慢慢地吃,就將懷中牛rou下酒。

    正吃時,只聽得外面必必剝剝地爆響。

    林沖跳起身來,就縫縫里看時,只見草料場里火起,刮刮雜雜的燒著。

    當時林沖便拿了花槍,卻待開門來救火,只聽得外面有人說將話來,林沖就

    伏門邊聽時,是三個人腳響。

    直奔廟里來;用手推門,卻被石頭靠住了,再也推不開。

    三人在廟檐下立地看火。

    數內一個道:「這一條計好幺?」

    一個應道:「端的虧管營,差撥,兩位用心!必到京師,稟過太尉,都保你

    二位做大官。這番張教頭沒得推故了!」

    一個道:「林沖今番直吃我們對付了!高衙內這病必然好了!」

    又一個道:「張教頭那廝!三四五次托人情去說,「你的女婿沒了,」

    張教頭越不肯應承,因此衙內病奔看看重了,太尉特使俺兩個央求二位干這

    件事;不想而今完備了!」

    又一個道:「小人直爬入墻里去,四下草堆上點了十來個火把,待走那里去

    !」

    那一個道:「這早晚燒個八分過了。」

    又聽得一個道:「便逃得性命時,燒了大軍草料場,也得個死罪!」

    又一個道:「我們回城里去罷。」

    一個道:「再看一看,拾得他兩塊骨頭回京,府里見太尉和衙內時,也道我

    們也能會干事。」

    林沖聽那三個人時,一個是差撥,一個是陸虞候,一個是富安,自思道:「

    天可憐見林沖!若不是倒了草廳,我準定被這廝們燒死了!」

    輕輕把石頭開,挺著花槍,左手拽開廟門,大喝一聲:「潑賊那里去!」

    三個人都急要走時,驚得呆了,正走不動,林沖舉手,察的一槍,先搠倒差

    撥。

    陸虞候叫聲「饒命,」

    嚇的慌了,手腳走不動。

    那富安走不到十來步,被林沖趕上,后心只一槍,又搠倒了。

    翻身回來,陸虞候卻才行得三四步,林沖喝聲道:「好賊!你待那里去!」

    噼胸只一提,丟翻在雪地上,把槍搠在地里,用腳踏住胸膊,身邊取出那口

    刀來,便去陸謙臉上擱著,喝道:「潑賊!我自來又和你無甚幺冤仇,你如何這

    等害我!正是「殺人可恕,情理難容!」」

    陸虞候告道:「不干小人事;太尉差遣,不敢不來。」

    林沖罵道:「jian賊!我與你自幼相交,今日倒來害我!怎不干你事?且吃我

    一刀!」

    把陸謙上身衣扯開,把尖刀向心窩里只一剜,七竅迸出血來,將心肝提在手

    里,回頭看時,差撥正爬將起來要走。

    林沖按住,喝道:「你這廝原來也恁的歹,且吃我一刀!」

    又早把頭割下來,挑在槍上。

    必來把富安,陸謙,頭都割下來,把尖刀插了,將三個人頭發結做一處,提

    入廟里來,都擺在山神面前供桌上。

    再穿了白布衫,系了搭膊,把氈笠子帶上,將葫蘆里冷酒都吃盡了。

    被與葫蘆都丟了不要,提了槍,便出廟門投東去。

    且說滄州牢城營里管營首告林沖殺死差撥,陸虞候,富安等三人,放火延燒

    大軍草料場。

    州尹大驚,隨即押了公文帖,仰緝捕人員,將帶做公的,沿鄉歷邑,道店村

    坊,畫影圖形,出三千貫信賞錢捉拿正犯林沖。

    看看挨捕甚緊,各處村坊都動了。

    待得林沖在柴大官人東莊上聽得這話,如坐針氈。

    俟候柴進回莊,林沖便說道:「非是大官人不留小弟,爭奈官司追捕甚緊,

    排家搜捉,倘或尋到大官人莊上時,須負累大官人不好。既蒙大官人仗義疏財,

    求借林沖些小盤纏,投奔他處棲身。異日不死,當效犬馬之報。」

    柴進道:「既是兄長要行,小人有個去處,作書一封與兄長去,如何?」

    林沖道:「若得大官人如此周濟,教小人安身立命。只不知投何處去?」

    柴進道:「是山東濟州管下一個水鄉,地名梁山泊,方圓八百馀里,中間是

    宛子城,蓼兒洼。如今有三個好漢在那里扎寨:為頭的喚做白衣秀士王倫,第二

    個喚做摸著天杜遷,第三個喚做云里金剛宋萬。那三個好漢聚集著七八百小嘍羅

    打家劫舍。多有做下迷天大罪的人都投奔那里躲災避難,他都收留在彼。三位好

    漢亦與我交厚,嘗寄書緘來。我今修一封書與兄長去投那里入伙,如何?」

    林沖道:「若得如此顧盼,最好。」

    且說林沖與柴大官人別后,上路行了十數日,終于來到梁山,但心胸狹窄的

    王倫容他不下,想用銀子將他送走,但其它幾個當家的勸說,林沖還是留了下來

    。

    王倫讓林沖下山拿投名狀,他下山多日沒遇到該殺之人,最終遇上了青面獸

    楊志,兩人打的正起勁,王倫過來將其分開。

    王倫叫其兩個上山,楊志不愿意入伙,次日吃了早飯,眾頭領與楊志作別。

    王倫自此方才肯教林沖坐第四位,朱貴坐第五位。

    從此,五個好漢在梁山泊打家劫舍,不在話下。

    再說晁蓋等人劫取生辰綱后東窗事發后,他們一行人投奔水泊梁山,在進梁

    山水寨的門口遇上了豹子關林沖,但王倫的虛與委蛇讓晁蓋等人感覺心里不舒服

    ,林沖也看出來了。

    到山上后王倫的一番言行和林沖當時來的時候一樣,王倫想用銀子打發晁蓋

    等人下山,林沖這次真的看不下去了,他大罵王倫心胸狹隘,不適合當頭領,王

    倫見此情形還義正言辭,上前幫忙的杜遷和宋萬被阮氏兄弟攔住,林沖將王倫殺

    死,眾人拜晁蓋為梁山首領。

    王倫死了,吳用建議大家推舉林沖做大哥,當林沖自認不敢當。

    并推舉晁蓋做梁山的把寶座,晁蓋難以推辭,自此一幫好漢就此穩居梁

    山。

    第三章:

    為救父親,林娘子高衙內棍下受yin辱林沖上梁山造反的消息很快便

    傳到京城,高衙內得知之后如獲至寶,他馬上借機帶人包圍張教頭家,口口聲聲

    要抓梁山賊寇家屬,沒想到張教頭拿出了林沖的休書,又有眾鄰居見證,休書乃

    林沖發配前所寫,高衙內悻悻而歸。

    高衙內此時當真是無計可施了,佳人魂牽夢繞,卻如百爪撓心,日漸精神憔

    悴,這病越發重了。

    他的一幫手下也為主分憂,整日密謀,終于想出一計,獻與高衙內。

    高衙內聽得,便道:「若能使我得她時,必當重賞。」

    聽得手下的計策,高衙內贊道:「好計!事不宜遲,明天就開始。」

    次日,便見一潑皮到張府門前鬧事,連日辱罵,張教頭起先閉門忍耐,但這

    潑皮不知受誰指使,連日盤旋不去,兀自辱罵,反賊長配軍短的,話語頗為難堪

    ,那張教頭也是出身行伍,血性之人,三日之后便忍耐不過,出門欲教訓之,遂

    與之斗毆,只三招兩式就將潑皮扔了出去,不想這潑皮竟碰到路邊石頭上,登時

    就死了,張教頭也吃一驚,后悔失手傷人,但大錯已成,只得束手被官差押入開

    封府,林娘子聞訊痛哭失聲,丈夫剛遭橫禍,父親又要落得殺頭償命的下場,都

    是因自己而起,因此尋思自己是個不祥之人。

    有詩云:二八佳人體如酥,腰間伏劍斬愚夫。

    分明不見人頭落,暗里教君骨髓枯。

    自古道紅顏禍水,如果女人本身是壞女人,也就罷了,但偏偏就是好女人有

    時也可以奪人性命,雖非她本性,但純是因她的美貌而引來禍端,就有如此種公

    桉,恐怕大家都應該有些感悟吧!高衙內見已得手,便開始下一步行動,他遣人

    到張府,去勸告林娘子,說若去殿帥府一趟,當面央求一下高衙內,張教頭的桉

    子還有商量。

    林娘子心知高衙內居心不良,嘆自己命運多桀,不知不覺竟哭了一夜。

    次日高衙內又遣人抬了頂轎子去張府,林娘子一夜未眠,柔腸百轉,她實不

    想連累父親也為自己掉腦袋,為了父親,她下定決心,不顧家人的苦勸,含著淚

    坐上轎子去了殿帥府。

    殿帥府里,高衙內終于盼到了心上人,他頓時來了精神,病似乎也好了一半

    ,高衙內仔細觀瞧,林娘子生得真是花容月貌,標致的身材,配上嬌美的面容,

    一對修長的柳葉眉下面,一雙眼睛的眼角還噙著淚珠,端正而稍微有些高挑的鼻

    子下,是紅潤的嘴唇,看著就像是梨花帶雨海棠醉日,可卻沒有一絲的妖媚之態

    ,雖然是一身樸素的布衣,也沒有施半分粉黛,借著燭光,卻更顯得美艷絕俗,

    真是好一個絕代佳人,估計是男人都會想看看眼前這個大美人的衣裙里面到底是

    什幺樣子吧!高衙內的手下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