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隔壁鄰居大媽打過招呼，路堯哼著調兒，插鑰匙，推門。

    “砰”的一聲關上。

    “我cao……”

    路堯喃喃兩句，深吸一口氣，“我他媽一定是在做夢，做夢……”

    他不死心地又開了下門。

    未看清里面究竟怎樣災難，鋪天蓋地的氣味襲來，路堯腿倏地軟了，握著門把的手條件反射猛地一抓，將那慘絕人寰的惡臭隔離在內。

    胃部痙攣抽搐，他弓起腰身，剛吃進肚子里的晚飯帶著午飯一股腦兒全吐了個干凈。

    “糞水倒灌？？？怎么可能！我可是仔細打聽過的！最好的學區房，從沒出過問題。”

    電話那邊難以置信地叫起來，路堯掌根抵著額頭，疼痛揉下去，瞥了眼正在清理地板糞水的物業，語氣虛弱，“還有沒有其他房子……”

    “嗯…還有一間，就是配置沒你那個好，兩室一廳，只有一個空調，所以給pass了，你確定不考慮一下繼續住？”

    “我不想再吐到胃出血，謝謝。”

    他咬牙切齒的，何琛聞言訕訕一笑，“好吧，那我和房東聯系一下，如果沒問題，你明天就能搬過去。”

    第二天路堯就搬進了新出租屋。

    他認真檢查了每個角落，發現這里房間干凈寬敞，墻壁光滑平整，甚至還有個小型健身房，除了有點陰涼之外沒有任何缺點，不禁滿意地笑了。

    一周后。

    “小朋友，你再檢查一遍看看。”

    路堯大致掃了眼，將筆錄遞還給桌子對面的警察，點頭肯定道，“就是這樣。”

    警察友好地笑了笑，“謝謝你配合我們的工作，現在可以離開了，還有什么疑問我們還會聯系你。”

    路堯在派出所旁邊的榕樹下站了許久，腦子放空，有一搭沒一搭地喝完瓶可樂，心情還是沒能好起來。

    走進附近一家超市，滿臉麻木地給何琛打去電話，“我做完筆錄，出來了。”

    對方失聲道，“你犯事兒了？！”

    “沒犯事兒，上次那誰和我校外約架我都沒理他，能犯什么事兒？”

    路堯挑選梳打餅干，糾結該多拿奶鹽味還是蔥香味。

    兩邊貨架擺的東西太多，道就狹窄，身邊蹭過一個女生，他手一抖，抓住了奶鹽味。

    “不好意思。”

    他的情敵——聞靖雪，聲線輕緩地道了歉，朝他點點頭，撈了兩條奧利奧。

    冤家路窄。

    路堯輕輕挑了挑眉，順手把手里的奶鹽味餅干放進購物推車。

    收回視線，瀏覽起排的整整齊齊的奧利奧，何琛問他還在不在，路堯“嗯”了聲繼續說：“是出租屋的問題——健身房的墻壁被我錘了一拳，陷進去了，裂開一道縫，我在里面隱約看到了骨頭。”

    “然后？”何琛催促。

    “那堵墻太厚，我覺得不對勁，就報警了，果然里面有具殘骸。”他最后還是選擇了奶鹽味。

    “臥槽。”

    “別臥槽了，后面應該沒我事兒了，又他媽得換地兒了，還有別的房子嗎？”

    “沒有了，有你也不愿意住。”

    “……”路堯面無表情地掛了電話，朝好奇看來的收銀jiejie微笑了一下，不出意料看到對方眼底微微一亮。

    結完賬出門，臉就垮了下來。

    高二才開學不到一個月，他搬了兩次家。

    最開始，安安心心住了一年的房子突然水管破裂，瘋狂漏水，屋里跟遭了洪災似的。

    然后，風評極好的學區房糞水倒灌，把他惡心到做了三天噩夢。

    現在，直接牽扯到命案，進了派出所。

    難不成真得住回家里，每天忍著頭暈惡心坐車上下學？

    路堯郁悶，把餅干吃得咔嚓作響，拿出手機無聊地扒拉，改網名。

    簡潔明了的“堯”變成了“Three－K”。

    突然蹦出個新消息。

    裴昀：你又又又又又上表白墻了。

    “表白墻”三個字瞬間抓住了路堯的眼球，一個燈泡從腦袋頂上冒出來，亮了。

    他立刻給表白墻發了個求助帖。

    ——求助！尋找合租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