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開車的男人因為聽到熟悉的女聲動作一滯，死死地站著方向盤。沒有感情的桃花眼霎時晦暗不明，凜洌的眼神寒冷徹骨，俊臉也漸深漸暗。

    “姐，我沒賽車，現在在姐夫車上呢。”言崇陪臉笑道。

    那邊的聲音顯然小了很多，好似生怕被其他人聽到，“唐遠琛怎么知道……不管了，你早點回來……還有，你不要喊他姐夫，我不喜歡。”

    言崇沒注意靳淵州臉上陰鷙冷漠的神色，悻悻地關了自動打開的外放功能，“我怎么可能喊他姐夫？我只認靳哥這一個親姐夫。我在靳哥車上呢，靳哥好幾年沒回來了……姐？你怎么把電話掛了啊……”

    修長的手指因為緊握方向盤而隱隱泛白，面上冷漠的神色沒什么起伏，只是嘴角自嘲的笑，譏誚輕薄到了極點。

    …　…　…

    卿塵在書房處理工作，沐清美美地趴在床上刷電影。

    正當男女主上演刺激的分手大戲時，平面被切換，一個沒有備注卻熟悉的電話打過來。

    沐清興奮的臉頓時冷了下來，她沒想接，但她知道程謙澤會一直發瘋到她接為止，而且她是該說清楚一些事情來將兩人的關系一刀兩斷。

    “我覺得我們之間除了錢沒有什么交流的必要了。”冷似結霜的聲音從女人的紅唇溢出。

    “是么，那我就用錢買。”

    “程謙澤，你是不是腦子不正常？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前幾天是你在那像瘋狗一樣咬我吧。”沐清面無表情，除了涼薄之外沒有什么情緒。

    對面的聲音溫淡如他平常的樣子，卻總透露著說不出來的疲憊于頹廢，“我看了監控，是我誤會了你。對不起，小清，不管是什么。”

    對不起。

    這已經是他們分手后他第二次道歉了。

    沐清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寡淡的笑意直達不到眼底，“程謙澤，你說你賤不賤吶，之前我們兩在一起的時候，哪一次吵架不是我主動哄你的，你不來哄我，我又舍不得分手，我磨平了所有的驕傲倒刺，一遍一遍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其實你心里是有我的，你只是太過驕傲而說不出口。所以我幾乎放下所有的身段去找你……”

    沐清用手疏了幾下蓬松卷翹的發尾，平淡到沒有一點情緒的起伏。

    卿塵推門而入，一雙眼深邃幽深得可怕，低低沉沉地注視著她，薄唇抿成一條直線，緊繃的表情露出不悅，卻一言不發地斜靠在門后，左手端著一杯冒著熱氣的牛奶。

    沐清梳理頭發的動作一滯，幾秒后便恢復正常，隨意地斂下眼皮不去看目光如炬的男人，繼續道，“可是那一天，我撞見你和阮如韻茍且的時候，我親口聽到你對她說抱歉。程謙澤，你不僅讓我覺得你惡心，我甚至覺得那個喜歡你的沐清更惡心。我沒有自戀到覺得我們一分手，你就喜歡上我，但還是想說一句，如果你哪一天反過來告訴我說你后悔想追我，那我真就看不起你了。”

    對面安靜了好一會兒，才傳來一句沙啞隱忍的，“對不起。”

    這句“對不起”到底包含了多少層意思，沐清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