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小紈绔發威,暴打色胚,為先生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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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少青讓人送來熱水,將他的小祖宗打理得清清爽爽,抱到窗下木榻上歇著,才著人進來整理床鋪。 從清晨“忙活”到現在,風寒倒好了個七七八八。 蘇鈺在榻上迷糊了會兒,忽然一翻身爬起來,嘴里嚷嚷:“我要回家告訴爹成親的事!” 左少青捏了捏額角,伸手撈起他的小腰,把人拖到自己懷里:“成親的事哪有新娘子自己說的?此事我已有計劃,時機一到就去護國公府提親。” “真的嗎?什么時候?”蘇鈺揚起下巴,睜大眼瞪著先生。 左少青被他亮晶晶的眸子看得心胸鼓蕩,大手撫上他光滑細膩的下頜,垂下頭勾舔起那玉嫩可愛的耳垂,恨不能再要小東西一次。 蘇鈺被先生撩得腰窩都酥了,哼哼唧唧直往下滑。 舔弄半晌,左少青才在他耳邊繾綣呢喃道:“最晚到入冬就可以了,鈺兒耐心等等。” 阿蘭和阿棋被左府管家何文才請到前院吃茶,一直到午間時分,才到主人家的臥房外,隔著門問他們小少爺要不要回府用膳。 看小東西蘇鈺賴在自己大腿上不肯挪窩,左少青便揚聲吩咐:“不必了,將午膳送進來。” 等阿蘭和阿棋提著食盒進房時,就見小少爺懶洋洋地靠在榻上瞇著眼小憩,左公子陪坐一旁,拿了本書看。 兩個人忍不住額角抽了抽,老爺讓少爺學書法,他就是這么學的…… 左公子也由著他,一點都沒有為人師長的自覺。 兩人腹誹著將午膳擺在木榻小幾上,被左少青打發下去。 “為人師長”的左少青挽起衣袖,親自給他家小祖宗布菜。 用到一半,何文才求見,進來后垂手稟道:“主子,下面人打聽到上京最東邊的仁和坊,有一位大夫名喚段益德,聽說他八十多歲了頭發還是黑的,想來醫術十分了得。只是因行事怪異、性情固執,只給有眼緣的人看病,且從不出診,故而名氣不大。” 左少青略一頷首:“備車,我帶阿姐去看看。” 何文才面色為難,欲言又止:“主子,聽說大長公主是一直去這個段大夫家里看平安脈的……” “大長公主?”蘇鈺放下筷子,沒好氣地說,“那不是jian相李甫的老婆嗎?” 換句話說,就是害先生全家流放的仇人的老婆。 “正是。當年若不是大長公主極受先皇寵愛,也不能容李甫大肆收斂錢財,甚至敢打軍糧的主意。雖說李甫幾年前死了,不過他的爪牙仍舊遍布朝野,李家的宗族子弟更是在多個機要部門擔任重職。”何文才恭敬地回道。 左少青情緒不明,只是淡淡地說:“無妨,去備車吧,阿姐身體要緊。” 蘇鈺趕緊拉住他的衣袖搖了搖,眼巴巴地說:“我也要去……” 左少青無奈地看了看他:“好,鈺兒也來。” 左府的馬車看起來平平無奇,假托是護國公府幫忙置辦的,就連新來的下人,都對外宣稱是護國公府出錢采買,完美貫徹了低調藏富的原則。 左少青的大姐左月娥躺在車里半昏半睡,三十多歲的女人瘦如枯槁,臉色蠟黃,還隱隱透著黑氣。 蘇鈺一上車就很乖,怕吵醒左jiejie,都不跟先生說話了。 馬車晃晃悠悠行了大半個時辰才堪堪停下,蘇鈺掀開窗簾,見隊伍停在一片荒僻的空地上,不遠處有座破舊的四合院。 院門外停了輛樣式富麗的黑檀木大馬車,站了好些家丁打扮的人,有個錦鍛華服的年輕男人坐在大門口,旁邊還有人殷勤地為他撐傘打扇。 何文才過去和他們交涉了幾句,快步回來稟報:“主子,今天不巧,正好遇上大長公主來看脈,門口那個就是李世藩……要不咱們先回,明日再來?” 李世藩是李甫的獨子,承襲了他父親的侯爵,年方二十,已經是正五品兵部郎中。 左少青朝那邊望了一眼:“不必,我們在此等一等。” 蘇鈺無聊地趴在窗邊觀察,見那jian相之子生得細皮嫩rou,身形瘦削,脖子細長,像棵風一吹就會倒下的病草。 李世藩一下子就被馬車里的蘇鈺吸引,邪邪一笑,站起來大聲吆喝道:“喲!好一個貌若仙童的小公子!” 國公府的護衛們一聽主子被羞辱,當即就沉下臉來,將手放在腰側劍柄上,周身的殺伐之氣隱隱彌漫開來。 蘇鈺冷哼一聲,心想你個色胚,好死不死撞到本公子手里,今天正好為先生出一口氣! 跳下馬車,抱起胳膊道:“喲,好一個奇形怪狀的大馬猴兒!” “放肆!哪兒來的野小子,敢編排我家少爺!是不是找打?”李世藩身后的小廝立馬狐假虎威地呵罵一聲。 李世藩倒不見生氣,反而笑嘻嘻地說:“誒喲喂,小公子牙尖嘴利,潑辣得像只小辣椒,小爺喜歡!哈哈!” 左少青一挑門簾就要下車,卻被何文才攔住:“主子,現在還不是和他們短兵相接的時候……” 他握了握右拳,下頜繃緊,眸光如水,沉沉地盯著前面的人。 蘇鈺掏了掏耳朵,不屑地說:“哪兒來的瘋狗,敢在本少爺耳邊狂吠?惡聲惡氣煩人得很,不如扒皮抽筋,剁碎喂豬,本少爺倒想看看他還能不能吠地出來!” 李世藩臉色一變,陰沉沉地說:“小美人兒好生張狂,知道小爺是誰嗎?” “猴子穿上衣服,還當自己是人了?”蘇鈺翻了個大喇喇的白眼,“有膽子的就過來,本少爺讓你知道知道什么是生了銹的鐵砧子——欠打!” 左少青聽得目瞪口呆。 萬萬沒想到在自己面前乖巧聽話的小東西是這樣的伶牙俐齒…… 等等,其實也不聽話,不然怎么能作出趁自己不能動爬床求歡的事? 果然是養尊處優長大的國公府小少爺,天不怕地不怕…… 蘇鈺連珠炮似的一通罵,生動活潑地展示了一個紈绔該有的氣勢,將李世藩氣得倒仰,捋起袖子揚起巴掌就朝蘇鈺沖來。 蘇鈺一閃身,抓住李世藩的手腕,將他的爪子往自己常服的圓領上一扣,“撕拉”一聲,整片圓領撕了下來,半搭在胸前,露出雪白柔軟的中衣。 左少青額心重重一跳,又聽他家小弟子順勢嚷道:“大膽狂徒,竟敢當街調本公子,看本公子打不死你!阿棋,劍來!” 阿棋立刻拋來一把劍,蘇鈺單手抓劍,手腕一抖將劍身攢了出去,只留劍鞘在手,以迅雷之勢直擊李世藩肋下! 李世藩只覺肋下巨痛,“嗷”地尖聲嚎了一嗓子。 他何曾受過這種委屈?當時就懵了,一晃神的功夫,手臂大腿又連連遭到敲擊,痛得他連退幾步,一雙手胡亂捂著上下痛處,更像一只抓耳撓腮的猴子。 李世藩身后的仆從一擁而上,國公府的護衛又豈是吃素的,排山倒海一般撲了上來,各自揪住一個李家的小廝就開始揍。 局勢在眨眼間就變成一鍋亂粥,毆打聲、慘叫聲高亢入云,李家的小廝一個一個滾到地上,掀起漫天的黃塵。 左少青盯著李世藩,冷聲吩咐:“把他右手給我廢了。” 摸過鈺兒衣衫的手,斷不能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