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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納薩力克時間19:35

    安茲發動卷軸上的魔法,使自己處于完全隱形的狀態下。

    事實上,一旦遇到等級遠遠高于自己的敵人,對方只要稍微使用一點偵測技能,甚至只要種族中帶有偵測天賦,就能看破安茲的偽裝。低下的等級是安茲致命的缺陷,這一點即使怎么裝備都沒辦法彌補。

    因此,雖然全身上下都裝備著納薩力克頂級的裝備,但由于本體是既不能釋放魔法也沒有戰士體格的普通人類,所以安茲也不能完全放心,反倒說是應該處處小心,時刻提防著危險才對。

    不過,納薩力克之中也不是沒有適合鈴木悟這種低等生物存在的地方——

    (啊,不自覺地就把鈴木悟……我自己說成那樣了啊。)

    安茲發出了苦笑。

    雖然rou身變成了人,但精神上好像沒有跟著回來多少人類的心情。

    難道自己在還是人的時候就是這樣的嗎?但那時候世界上也沒有異形種吧。

    在和異形守護者們朝夕相處的一天天中,究竟是因為清晰地看到了自己有多么弱小而連帶著鄙視起了人類,還是被異形種的思維不斷同化,對人類的歸屬感也消失殆盡了呢?也有可能是因為好久沒有見到人類了,因為沒能和人類一起生活,所以“人性”并沒有被激發。

    雖然知曉人類之中也有不可小覷的存在,從戰略的高度上來說絕對不能掉以輕心,但如果都是鈴木悟這樣的人類,那確實……

    沒什么好怕的。干脆說是沒有價值所以無足輕重也可以。

    (不過這總歸是自大的說辭……我居然會有這種想法,明明自己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不能把這種思想傳遞給守護者啊。)

    如果這種思想被守護者所繼承,那第一個被碾壓的會不會是自己呢——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即使是人類也能安心的生活,不需要強者的特別庇護,嗯對,就是這樣。)

    這種地方在納薩力克地下大墳墓中確實存在。

    納薩力克第九層——沒有被劃定為戰斗區域的樓層。

    在第九層中居住著許多人造人女仆。和艾庫萊爾一樣,職業等級和種族等級加起來只有一級。為這些NPC設計出來的活動區域自然不可能有多少危險,對現在的安茲而言也是一樣。

    在納薩力克地下大墳墓中,各個樓層和樓層之間都有著嚴密的防護,不太可能出現敵人直接闖入第九層的情況。因此,這個樓層的普通NPC們——指除了賽巴斯和昴宿星團以外的男女仆人——應當也不會有多高的防備之心,甚至也不能主動釋放探測技能。

    (好了,完全隱形已經完美的發動了。)

    安茲從道具欄里拿出一件件物品,裝備在自己身上。

    加強防護,延長隱形魔法時間,抗毆打……雖然不知道到底為什么要防御一群只有1級的女仆,但總歸還是要小心為妙。

    (昴宿星團可能也會來這里。——話說這個時間點,是晚餐嗎?)

    安茲小心翼翼地踩在紅色天鵝絨地毯上。雖然正處于完全隱形的魔法加持下,但還是忍不住東張西望:這種感覺就像是回到了YGGDRASILL。

    (如果是YGGDRASILL的話,那我就是走大運啦——以超超超級低的等級闖入了總點數高達2750點的異形種巢xue!!一旦進入戰斗狀態就會死得很慘!沒錯!!)

    “冒冒失失闖進大墳墓,還沒有自知之明的弱小人類”讓安茲想起了很久以前的那一群人。

    雖然只是一群雜魚,但如果是現在的自己肯定會被當場放倒。

    (女仆們都在哪里呢……)

    第九層里靜悄悄的。安茲原本認為,有著一大群可愛的女孩子的地方肯定是充滿歡聲笑語,至少有哪一間房間里會傳來清脆的笑聲。但現在,無論哪里都安靜無比,安茲走過的地方全部保持著死寂。

    轉角處的大理石花幾上好好的放置著雕刻出海螺花紋的長頸花瓶。一些安茲叫不出名字的鮮花盛開在花瓶中,嬌艷欲滴的花瓣上還帶著格外新鮮的水珠,仿佛剛剛才從花園中采摘下來似的。墻壁上的掛畫也沒有一副有歪斜的,鎏金銅畫框上沒有一點灰塵。深紅色的地毯也沒有一個角翹起來,也沒有奇怪的變色,好像每一根纖毛都被仔細打理過一般。安茲慢吞吞的走過一道又一道長廊,每一條走廊看上去都一模一樣,但在裝飾上又有些微妙的不同:這要歸功于設計欲超強的同伴們,連幾乎沒有人會使用的走廊也沒有選擇直接復制素材,而是認認真真的設計了一番。

    在這里居住的女仆也會覺得開心吧。但如果是每天不間斷的打掃這些走廊,至少鈴木悟是開心不起來——會活活累死的啊。

    (女仆們都好努力。時時刻刻都保持著這種程度的整潔需要花費多少力氣呢?雖然是人造人但也不能一直工作吧……有保持適宜的用餐時間嗎?……)

    人造人女仆的主要工作是清掃無上至尊們的房間,另外還要負責納薩力克第九層和第十層的雜務:而在魔導國收復耶·蘭提爾后,也有女仆被派遣到外面去,主要是為了貼身服侍安茲。

    在安茲變成人類之后,人造人女仆的工作計劃也做了相應的改動。為了防止有空閑的女仆意外撞見安茲,原本的輪休制度和早晚班全部進行了調整——無論何時進行choucha,都能保證每一名女仆確確實實的待在某個可以確定的地方,做著工作計劃表上明確規定好的工作。而安茲所在的房間則是以改造的名義被勒令禁止進入,具體的清掃工作由賽巴斯以及卷軸召喚出來的仆役負責——在打掃期間,安茲會轉移到第九層的納薩力克SPA度假村中的別墅中去。

    因為自己變成人類的緣故,連人造人女仆的工作都要進行極大程度的改動,而且把控到分鐘的工作安排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會極大程度的挫傷女仆的自主能動性,休假也取消了——這么一想,社畜的胃就開始隱隱作痛。

    自己給納薩力克地下大墳墓的大家都造成了大麻煩:雖然有了這樣的覺悟,但安茲現在完全沒辦法補償那本應被他如子女一樣愛護的NPC們。

    無論走到哪里,問題都如影隨形。因為身為人類的自己既沒有能力,也沒有勇氣去解決問題,所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困苦和麻煩在心中淤積的越來越多。

    但安茲·烏爾·恭一定會堅強的支撐到最后一秒鐘。無論如何都不能把自己無能的一面暴露在守護者們面前,為此哪怕是死亡的困境也必須由安茲獨力承擔。

    和納薩力克中的所有人永別,一個人孤零零的走上那條漆黑的道路——

    之后便是永恒的滅絕。甚至連“自己曾經存在過”都不會再意識到,無論是安茲烏爾恭還是鈴木悟都不復存在,所有一切回憶都不會再有痕跡,而無論是死亡的瞬間還是死亡帷幕后的世界,都沒有一個守護者能夠陪伴在自己身邊——

    一想到那個寂靜的世界,安茲就感到呼吸困難。

    感到被寒冷和黑暗捂住雙眼和口鼻的時候,人類就會更加貪戀這個溫暖明媚的世界。

    但因為不能開口懇求守護者們帶自己逃離身后的死亡,鈴木悟只能自己拼命地奔向光明。

    (餐廳是在這里嗎?里面好像有人——不管了。)

    渴望看到NPC們無憂無慮的笑臉,渴望看到大墳墓欣欣向榮的模樣。看到她們純真無邪,對未來沒有一絲一毫的擔憂的樣子,安茲心中的恐懼也會被稍稍抹平一些。

    納薩力克的絕對支配者小心翼翼地將門拉開了一條縫。

    “嘻嘻~沒有遲到真是太好了—”

    陰柔至極的聲音在安茲身后響起。懶洋洋的聲音好像完全沒有注意到她身前還有一個人。

    (——啊啊啊啊!!)

    鈴木悟像是被踩住尾巴的貓咪一樣開始大聲慘叫。安茲的十指緊緊勾住門把手,肩膀以及飛快的變得黏糊糊的。

    “唉?門沒有關上嗎?”

    聽上去就知道是女孩子的聲音。應該是女仆沒錯。安茲一路上都沒有察覺到,說明那人并不是一般女仆,應當是等級遠遠高于自己的戰斗女仆。

    然而,被嚇了一大跳,腦子已經完全變成糨糊的安茲絞盡腦汁也想不起來到底是誰的聲音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要死掉了啊!!)

    但是現在絕對不能僵在這里。身后那人——無論是誰——的目的應當和自己一樣,是進入餐廳。

    安茲開始一點點的挪動。走廊里還有余裕,完全能容下鈴木悟。

    “……露普。”

    第二個聲音在身后響起。冷冷淡淡的少女音色中包含著完全不能忽視的不滿。

    “小希姿?!唉——你不是一直在我身后哩?!”

    露普斯蕾琪娜·貝塔大吃一驚的轉過頭和希姿·德爾塔說話。敏銳如狼人和自動人偶,都沒有察覺某個一手扶著墻一手捂著胸口大喘氣的納薩力克最高統治者。

    “……跑得太快了。”

    “可是要遲到了嘛——希姿醬也不希望錯過今天的試吃會的吧——”

    “……汪汪。”

    “希姿怎么要學狗叫哩?不要生氣啦……”

    “露普。汪汪。”

    “啊?這附近有狗嗎?”

    露普斯蕾琪娜茫然的轉著圈圈,人狼的尾巴也跟著一起甩動。希姿抱緊雙臂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平靜的淡綠色眸子里沒有一絲溫情,雖然本來就是少言寡語的三無自動人偶,但這模樣完全就是生氣了。

    “小——希——姿,和jiejie說話嘛——”

    人狼像一只大狗一樣伸長了四肢纏在自動人偶身上,一邊發出撒嬌般的呼嚕呼嚕聲。

    “……希姿,露普斯蕾琪娜,你們倆在干什么?在里面就能聽到露普斯蕾琪娜你在大喊大叫!”

    女教師嚴厲的嗓音傳來。由莉·阿爾法拉開了門,一臉嚴肅地看著她的兩個meimei。

    (啊——今天是昴宿星團的休假日嗎——!!)

    “不是告訴你了一定要準時到場嗎?露普斯蕾琪娜,你又在哪里玩瘋了?”

    “由莉姊——人家才不是玩瘋了哩,人家是要幫小希姿泡奶粉哩。”

    “奶粉?”

    “……貓不見了。想。牛奶。引誘。”

    “書上說了書上說了哦——貓聞到牛奶的味道就會出來的!所以人家要幫希姿醬泡奶粉哦!”

    露普斯蕾琪娜一邊說著一邊揮舞著手里的兩個罐子。一個罐子里的液體飛濺出來灑到了安茲腳邊。

    “這是沸水吧……不,如果想要牛奶的話,卡恩村一直都在上繳乳制品吧?廚房里也有的是牛奶,你是從哪里找來的牛奶啊?”

    “可是貓想要喝什么樣的牛奶……難道不是把水和奶粉都一起倒進去讓它自己用舌頭攪拌比較好嗎?如果喵喵叫的話就是不滿意吧,那么再加奶粉就好哩!!”

    露普斯蕾琪娜一臉興奮地甩著尾巴。希姿雖然面無表情,但也輕輕地“嗯”了一聲表示支持。

    “那不是喵喵叫是慘叫吧……而且加奶粉……”

    由莉rou眼可見地陷入了困惑之中。

    “為什么我的meimei都是這樣啊?希姿可不要被露普斯蕾琪娜帶壞了。”

    “……嗯。露普。狗。”

    “狗到底是什么意思啦!!”

    “好了好了,快點進來吧……試吃會已經開始了哦?據說是迪米烏哥斯大人的牧場里培育出來的混種魔獸,母體是從伊萬夏大森林抓來的野獸,但新研發出來的混種魔獸不是外面的世界里自然發育出來的生物,也不是可以被召喚出來的魔獸哦。”

    “哦呀?!是rou嗎?”

    “……”

    (伊萬夏……是教國南部的大森林。那里建立著哪個種族的國家來著?糟糕,想不起來了……迪米烏哥斯有提交過關于那方面的報告。因為教國現在是我們嚴厲監視的對象。)

    由莉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眼前的meimei一臉興奮地搖著尾巴。小妹所說的“狗”所代表的真正含義已經隱隱約約的浮現在由莉的心頭,但如果直接說出來的話一定會讓露普斯蕾琪娜大受打擊的吧?

    “總之進來再說吧。露普,希姿,這不是簡單的試吃會——打起精神來,參與安茲大人的實驗可絕對不能懈怠啊。”

    “唉?!”

    (唉?!)

    安茲目送三個戰斗女仆走進去。雖然心臟還在怦怦亂跳,雙腿也有些發軟,但頭腦已經開始運轉。

    (是以我的名號頒布的嗎……迪米烏哥斯做的實驗……)

    按照現在的情況,至少有三個戰斗女仆在那里面。如果在里面暴露了,不知道會造成多大的轟動,場面絕對會一發不可收拾。

    (而且事后……如果還有事后的話,完全沒臉見守護者了啊!)

    安茲低下頭去。

    雖然也不是有什么必須去看看的理由,理性衡量一下就會發現風險大于收益,而自己偷偷溜出來也完全是任性的舉動,這個時候罔顧守護者們的精心守護而隨處亂跑絕對是做錯了——

    (但是,現在沒有人在我身邊啊。)

    就算不進去,現在的安茲身邊也沒有守護者。按照計劃安排,這個時候安茲應當獨自一人在房間里研究書本,但鈴木悟絕對不想在那冷冷清清的房間里看書。

    (而且……感覺有點餓了……是因為食物的香氣嗎……)

    安茲的進食習慣和一般的人類不同。因為之前數十年的社畜生活的緣故,睡眠,進食,對光照的需求都和普通的人類不一樣。習慣了一天4個小時睡眠,在半夜和凌晨攝入流體食物,帶著防毒面具呼吸的鈴木悟,即使在納薩力克里愜意地度過了幾個月的夢幻人類生活,也做不到一日三餐和固定的睡眠時間——在一般的飯點也吃不下東西,半夜則會突然從睡夢中醒來還感覺很餓。

    但無論是按照一般的用餐時間,還是按照社畜的用餐時間,吃東西對安茲而言都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不死者的殘留,明明是香氣撲鼻,看上去無比誘人,口感也絕贊的美食,安茲也只能吃下一點點。

    但即使只能吃下一點點,聞到香味的時候還是會流口水。為了維持守護者心目中的威嚴,總不可能明知道對自己有害還吃下去一大堆東西。于是,安茲對于食物一直處于一種渴望又避諱的狀態。

    (但是現在稍微偷吃一些也無妨。反正也沒有人會知道這件事吧?)

    人類在不安的時候,就會靠攝入糖分和油來保持情緒穩定,促進大腦分泌讓人快樂的激素。

    何況,金黃色的燈光和從門縫里流出來的甜蜜香味,真的讓安茲趨之若鶩。

    (不過,混種魔獸嗎……)

    迪米烏哥斯把潘多拉·亞克特按在地上。

    雖然本身是不折不扣的最高階惡魔,但迪米烏哥斯對納薩力克地下大墳墓中的存在都十分溫柔,將大家都視為共同侍奉無上至尊的同伴。因此,如果不是涉及無上至尊的內容,迪米烏哥斯絕對不可能對自己的同伴動手——因此,他并不是在試圖誅殺潘多拉·亞克特。

    只是單純的救助同伴而已。

    迪米烏哥斯拿起從休息室一側的自助咖啡機里取出來的咖啡壺,往高階二重幻影的三個孔洞里倒。guntang的濃咖啡從二重幻影的孔洞里流進去后就不見了,不知道是被吸收了還是通過這三個神秘的孔洞轉移到了別的地方。

    ……只是單純的救助同伴而已。

    第七層守護者一邊漫不經心的救助著被他剛剛所說的話震撼到直接暈了過去的寶物殿守護者——當然也有可能是在裝死——一邊平復著心情。

    把暈厥過去的同伴推倒在地,還做出了類似霸凌的粗暴動作,這完全不是惡魔平常會有的舉止,已經淋漓盡致的吐露了迪米烏哥斯真實的心情。

    如果不是因為接下來會需要共同面對更加艱難的局面,一想到潘多拉·亞克特實際上是擅自對迪米烏哥斯唯一且摯愛的主人使用了種族轉化道具這一點,第七層守護者巴不得手中的咖啡壺里流出來的是第七層里像河水一樣嘩嘩流淌的巖漿。

    雖然平日里迪米烏哥斯都十分冷靜,但日常冷靜的人在情緒爆發的時候往往會比那些平時就很喧囂的人更加歇斯底里。如果不是因為剛剛才被自己的主人親手掏空了心臟,迪米烏哥斯的反應一定會比現在激烈得多:雖然惡魔的理智已經得出結論,潘多拉·亞克特對那位大人并無謀害之心,但感性已經大幅度的壓倒了理性,對于高階二重幻影私自作出了那么危險的行為這件事,迪米烏哥斯的憤怒已經完全遮蓋了疑慮和警惕,差一點點就會像火山那樣噴發出來。

    對于如何向安茲大人盡忠一事,每一個守護者或許都有自己的想法。迪米烏哥斯寧愿承認潘多拉·亞克特才是那個最受安茲大人信任的存在——如果不去比較潘多拉·亞克特和雅兒貝德的話——但即便如此,迪米烏哥斯還是對寶物殿守護者的擅自行動感到深深的不安。

    ——因為,從潘多拉·亞克特的一系列行為中,迪米烏哥斯只能無可奈何的得出一個結論:

    以納薩力克現在所有的能力,已無法幫助安茲大人恢復原狀。

    在幾個月前,安茲大人對迪米烏哥斯和潘多拉·亞克特下達了秘密指令,要求他們傾斜戰略方向,將資源和軍力從原本的計劃中拔出,轉移到一項新的最高機密中去:尋找伏擊安茲的敵人。搜索一切可能與之相關的情報。

    顯然,主人也在尋找著解決辦法。然而當時的迪米烏哥斯認為,以安茲大人的無上智慧以及絕對支配者的自信,可能是將尋找敵人優先放置在自己的生命安全之上,因此才沒有先擺脫這具脆弱的人類身軀。而且安茲大人的御體可是死之統治者,其中還裝備有一件世界級道具,因此安茲大人應當是在期待復原他原本的身體,而將種族轉換道具作為預備條件之一,以防不測時再進行使用。

    但現在看來,這樣的揣測多少有些錯誤。因為種族轉換道具已經驗證失效了——迪米烏哥斯最害怕的一點是,安茲大人究竟知不知道這件事呢?

    雖然只是猜測,雖然只是妄想,雖然迪米烏哥斯深知安茲大人是能夠一眼看穿萬年局面的至尊人物,智慧之深厚不可想象,種種未來皆在其掌握之中——但哪怕只是稍微想一想那種可能性,再想到主人現在脆弱病重的身軀,迪米烏哥斯就感到了渾身都要凍結的恐懼。

    一直以來都依賴著主人的溫情才存活下來,只有想到主人依舊君臨于納薩力克地下大墳墓才會安心的迪米烏哥斯,完全不敢想象,若真的需要向主人稟明“真相”,得知了“真相”的主人會露出什么樣的表情。

    而到那時,看到主人的神情的守護者們又會變成什么樣,迪米烏哥斯也完全不敢去仔細思考,雖然惡魔之睿智已經給出了答案,但現在,至少是為了表面上的安定,迪米烏哥斯也必須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把那種可怖的情形壓在心底。

    至于潘多拉·亞克特,作為與迪米烏哥斯和雅兒貝德有同等智力的存在,理應知曉自己立刻就會察覺到他是私自使用了種族轉換道具,但哪怕會被質疑為背叛也沒有主動坦白說明有不得不隱藏的理由,或者是激情狀態下有不得不立刻使用道具的理由——

    在迪米烏哥斯不知道的領域內,潘多拉·亞克特正保守著一個異常重大的秘密。

    (為了不讓我察覺到,寧可冒著這么大的風險也要做這種事……雅兒貝德,你在做什么啊?這也是安茲大人偉大計劃的一部分嗎?)

    雖然對雅兒貝德和潘多拉·亞克特究竟在做什么的疑慮也在不斷加重,但鑒于目前的情況,迪米烏哥斯也只能把這件事暫且放在一邊。畢竟,無上至尊才是最重要的。

    差不多也該清醒了——第七層守護者把咖啡壺收起來,放回自助咖啡機那里。因為深褐色的液體全部被潘多拉·亞克特的孔洞一滴不剩的吸收了,所以迪米烏哥斯的手上沒有一點污漬。但因為多少沾上了咖啡的氣味,迪米烏哥斯還是象征性的拍了拍手。

    雖然雅兒貝德和夏提雅無時無刻不在幻想著生下安茲大人的子嗣,納薩力克的其他守護者們也都理所應當的認為有個安茲大人的小孩出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但其中到底有多少人——包括至高無上的安茲大人本身——會嚴肅地看待此事,在此之前,迪米烏哥斯只能說是一個也沒有。

    因此,哪怕牧場已經做好了準備,但真的到了必須嚴肅地討論這件事的時候,迪米烏哥斯還是會感到一陣混沌的惡心感。

    ……安茲大人的。孩子。

    哪怕是最鐵血無情的統治者,對自己的子嗣也多少會有一些憐憫和柔情。以迪米烏哥斯的見識,像安茲大人這種溫柔慈悲又寬容的主人可不會像南邊森林里的某個王一樣把自己的兒女當做工具。

    因此,希望在安茲大人對納薩力克地下大墳墓失去興趣或者信心前,能夠讓守護者們中的哪怕一個產下安茲大人的子嗣,借此來祈求主人更多的垂憐,這在守護者的立場上來說也是無可厚非的。因為在自愿的前提下,子嗣多多少少也能給父母帶來一些快樂,而安茲大人又顯而易見的喜愛著小孩子們,為安茲大人考慮生育后代的問題并不是僅僅出自守護者的私心。而在全體守護者中位居最高位的雅兒貝德想必也會表示贊同,畢竟沒有人比她更想生下安茲大人的子嗣了。在子嗣的調和之下,納薩力克的氣氛一定會更加融洽,守護者們必將更加忠心的侍奉至高無上的那位主人。一切都會向著更好的方向發展。

    ——然而現在,迪米烏哥斯卻不得不為另外一個原因而開始做打算了。

    這是這個原因,讓原本衷心期待著安茲大人的子嗣,為此在牧場布置了不知道多少場實驗的迪米烏哥斯感到一陣陣的惡心和難受。

    為了在安茲大人離去之后留下能夠讓守護者們盡忠的后代么——

    迪米烏哥斯的腦海中閃過了主人那張蒼白瘦削的臉。

    在一般人類都能平穩入眠的時候掙扎坐起,完全無法入睡時的苦悶笑臉;

    在報告和匯總時突然揉著后頸,皺緊眉頭,咬住舌頭發出嘶嘶聲的疼痛表情;

    在餐桌上面對著食物,眼睛里閃閃發光但又只能攝入一點點時的無可奈何;

    還有在注視自己時總會流露出的某種,迪米烏哥斯無法理解的神情。

    這樣的主人,會順著血脈傳遞到下一代身上。但無論子嗣多么完美,充其量也只能繼承一點主人的風韻罷了,終究不是迪米烏哥斯心中的那位至高無上的大人——這樣原本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在惡魔心里卻突然變得扭曲又面目可憎了。

    “無論如何,屬下想要侍奉的還是您啊,安茲大人。”

    惡魔喃喃自語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