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半夜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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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起,花滿樹,繁星曜,自那夜試過婚服后的每一夜,司白楚的記憶也是逐漸恢復,積少成多,很快他便從記起個大概的輪廓的過渡當中漸漸的找回了自己所有丟失的記憶…… 那夜兩人睡的早,但是司白楚卻在夢里完全清醒著,他記起了所有,所以也在那一瞬間睜開了他那紫色的豎瞳,想要一望究竟……到底,他只是想要確認自己是否還在這個小世界中,是否……還在蕭卿云的身邊。 其實說來也算是個烏龍,或者說是陰差陽錯也不為過,司白楚本是要將一個意圖干擾秩序來淆亂青丘的人按著規矩滅口,其實那些勢力的人何嘗不知曉,他們密謀的一切但凡只要暴露一點蛛絲馬跡,無非是以卵擊石,青丘和左丘都不會任意放過。 雖說這種類型的勢力一直層出不窮,不過好在的是,還是有太多的人忌憚著青丘的四位主君,而冷家的那三位,如今在大家眼里也算是如日中天,總想要動搖根基,可惜這些人,從來都沒有一個好下場。 但是司白楚沒想到的是,那個人竟然還留了一手,想要臨陣脫逃,司白楚又豈會給這個人機會,目標在他眼里如同死物,死物便沒有活的價值了,他自然不會讓那人得逞,人是被他就地斬殺成了骨粉飄散成了一抹煙塵,卻還是被強行攪進了小世界當中…… 司白楚的尾巴本來只是輕微的受傷,可那密謀之人死之前硬生生強行開啟去小世界的陣法,紅塵有序,又豈能這般沒有章法,陣法一旦打開,司白楚未能及時破解,便被強行吸入陣法當中,整個人處于昏迷狀態。 未經過歷劫通道進入小世界,多多少少都是要被損害些什么的,司白楚與那人纏斗本就有些耗去了不少精力,加上天道法則如此,他哪里能抵得過,況且當時他體內也只有半顆心,一條尾巴便徹底斷了去,思緒也被震蕩后導致損傷的厲害,以至于他短時間內無法記起太多……小世界的限制不比他們所在的塵世間少,到底……四位主君偶爾看上去都輕佻極了,可在這些事情上,也從來都是不含糊的。 所以……說是無妄之災也不為過,司白楚這也算是工傷了,可這也是常有之事,他也早已習慣,不覺為奇……只是他還是有些心驚……心驚于明明是平生最難割舍的,卻偏偏就是被天罰懲治而忘卻……他下意識的覺得心口跳的很快,整個人也是猛地一怔,很不安…… 蕭卿云是摟著司白楚入睡的,霎時感受到了懷里人兒的一顫,他也從夢里轉醒,先是將他摟的稍微緊了些再蹭了蹭司白楚的額頭,可能是睡了大半夜嗓子有些干,有些略微沙啞,卻還是能聽出話語里的關心,只聽他問道:“怎么了?” 蕭卿云擔心司白楚做噩夢,司白楚很少做噩夢,可是也不是沒有……司白楚自己也能想象出自己現在的神情,因為……他的眼睛睜的碩大雪亮,抬著頭,緊緊的盯著蕭卿云,就像是失而復得的那種,想要極力的確認什么……可是他又很清醒,他的記憶已經全部融匯在一起,不存在雪花點一樣的那么片面,也不再是那種節選。 這才大半夜,司白楚并不想打擾蕭卿云的休息,有什么事……白天也是可以說的,到底今天又不是沐休日,蕭卿云這些日子以來為了他們婚事的籌辦,已經很辛苦了,他哪里舍得讓他在為自己擔憂,反正……他現在也已然無恙,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他更是有著十足的把握,不會像之前那么小心謹慎,但也同樣,他也沒想到失憶后的自己竟然會如此……大膽,也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愁腦。 許是蕭卿云對他太重要,心中的猶豫只有那么剎那,他真的太想他了,還能再見到他,真的比什么都好,他是真的也舍不得和他分開…… 清醒的他是不會那么做的,可是天意如此,令失憶的他去打擾了歷劫的蕭卿云,他也不覺得到了如今的地步,還能孑然抽身離去,這對蕭卿云來說是一種傷害,而他自己也做不到。之前那么克制,不就是因為知曉……蕭卿云早已是他生命中不可缺失的一部分,哪里有那么輕松就可以辦到,天知道他到底有多么努力和艱難的熬過等待蕭卿云的日子。 他怕自己忍不住,怕自己會不正常,怕自己故步封塵,怕那些瘋狂亂竄的思緒都因為過于思念而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他也會擔心,但是他更怕等不到蕭卿云……只是,他能做的也只有等…… 蕭卿云的眸子里有眷戀,有對他一如既往的溫柔,有著無止境的愛,他們都是一樣的,眼里心里都只有對方,身心都互相屬于,這比什么都好。司白楚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也不再那么慌亂,他也只是搖了搖頭,緊繃的神經也舒緩下來,回應道:“沒事,就是……在夢里一不小心走空,感覺掉下去了” 司白楚并不算欺騙蕭卿云太多,他剛剛從夢里驚醒的時候,心里就是這種感覺,用什么重重的墜了下去,似乎永無止境,直到他睜眼,才塵埃落定……眼前的人便是他的定海神針,是他最好的安神藥,是世間僅此一株的良藥,所幸的是,已被他得到,找回…… 說完他便埋在蕭卿云的胸口,嗅著味,輕輕蹭了蹭,這個舉動雖然看似再正常不過,可蕭卿云也依舊是察覺到了什么,但司白楚既然這么說,那也不著急于一時,他吻了一下他的額頭道:“別怕,我在的” 司白楚失憶時因對很多事情不確定,聲音一般都屬于比較清冷但也沒什么實質感,可恢復記憶的他,清楚的知曉了那曾經的過去,不自覺間也變得有些堅定:“嗯,好” 蕭卿云也聽出來了,但是他依舊選擇相信司白楚,加上這個時辰也清醒不了多少:“乖,再睡會兒吧。” 司白楚當然是愿意的,和自己喜歡的人同榻共眠,一樣令他歡喜,他乖順著:“好” 說完,司白楚的手也微搭在蕭卿云懷中,不再睜著那紫眸,緩緩闔上,只靜靜的聆聽著蕭卿云胸腔里炙熱兒有力的心跳,他真的格外安心極了。蕭卿云也在確定司白楚還能再次睡過去后,也才將眼睛閉上,到底,懷里的人對他而言,也是他的全世界啊。 翌日醒來,蕭卿云在司白楚對著琉璃鏡梳發快完畢的時候,不由得將他環住,惹得司白楚一笑,誠然,他還是很喜歡兩人之間這種親昵的小舉動。蕭卿云也是埋在他頸窩里微蹭了一會兒才將臉半埋在里頭道:“感覺夫人今天有點不一樣。” 司白楚被這話弄的有些摸不清頭腦,他們的眼睛都是盯著鏡子里的,但是司白楚看不出自己今天眼里不一樣,總不能是……把臉睡腫了吧,可也還好啊:“嗯?哪里不一樣?” 蕭卿云說完也忍不住一笑,他的鼻息打在司白楚的頸肩,惹得懷里人兒一顫:“似乎變得更加……耀眼了些,令為夫更加歡喜了。” 司白楚唇角的笑意更甚,其實他們從前也是如此,蕭卿云總會說些很甜的話來討他歡喜,司白楚真的很簡單,只要他喜歡你,那么你對他說什么做什么,在他的認知里都如蜜糖一般甜,蕭卿云也是自從發現這點后,便如同如獲至寶,覺得世間一切都沒有他家卿卿來的一般好,還是他的夫人可人。 但是一會兒后,司白楚也不再望著銅鏡,而是側過臉,望著蕭卿云道:“卿云……我有話,想對你說” 司白楚抬起自己的左手,輕輕的撫摸著搭在他頸肩的蕭卿云的臉頰,而蕭卿云也依然是剛才的語氣:“嗯?卿卿想說什么,說便是了,為夫聽著呢” 司白楚不清楚這句話說完后,蕭卿云會是什么反應,但是,他還是想要告訴他:“我的記憶……全部恢復了” 蕭卿云聞后只是一笑,拿著鼻翼蹭了一下司白楚的臉頰:“那挺好的,這樣你就不用困頓了。” 這話說的輕松,也是帶著恭賀的意味,可司白楚卻有些困惑和不確定:“夫君也不擔心了?” 司白楚自己都不敢說的太全面,蕭卿云輕嘆……那一夜他對司白楚做了很多令他自己后悔的事情,他又豈會再次舊事重演:“為夫需要擔心什么?卿卿夜里那會兒便已經全部都記起了,要離開的話,那會兒剛剛好。” 確實如此……但是司白楚也已然知曉,原來蕭卿云在哪會兒便也猜想到了,也是,這才是他的夫君啊,洞察力極好,也對他照料的無微不至,體貼入微。司白楚將手中的木梳放在鏡臺前,轉身抱住了蕭卿云:“你明知道……我舍不得你……哪里會離開你” 司白楚的手就那么緊緊的環著蕭卿云的腰,臉埋在他的胸口,此時的蕭卿云也不再半彎著腰,而是站起也回摟上司白楚,順撫著他的背部:“所以啊,我一點也不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