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被擒
黑云壓城,北風呼嘯。 季筱跪在城門口,脆弱的脖頸被鋒利的刀緊緊貼著,他望著面前的百萬大軍,還沒搞明白這是怎么一回事。 昏迷前最后的印象就是迎面而來的一輛轎車,他腦子一片空曠,想起了很多事情。 等再一睜眼,就躺在了一張華麗的塌上,身邊一個小姑娘看見他醒來,激動得直哭,又招來一堆下人打扮的人,簇擁著郎中給他把脈。 季筱瞇了瞇眼睛觀察這屋子的布局,得出兩個結論:一,自己又做亂七八糟的夢了;二,穿越了。 季筱傾向于第一種可能,他睡眠一直很差,很難睡著不說,一睡著就是各種各樣的夢,天馬行空,跌宕起伏。他的第一部就是夢給的靈感,一發(fā)表便被哄搶一空,他也自此出了名。 想著想著,他便起了興趣,決定要好好觀察一下,等醒了好記下來。 “將軍的身體,唉,需得靜養(yǎng)。” 呦呵,我還是個將軍,不錯。季筱挑了挑眉毛,暗暗想到。 “請先生務必將我家將軍的身體治好!如今這局勢您也知道,軍中不可一日無將!” 嗯?局勢?難道在打仗?不錯,夠精彩。 作為一個作者,季筱很清楚主角光環(huán)的威力,他自詡是這場夢的主角,琢磨著即使傷病在身也能殺敵無數,直取上將首級。 思考再三,他出言打斷了眉頭緊皺的郎中與情緒激昂的年輕男子的對話。 “沒,咳咳咳,沒事?!奔倔闾貌徽f話,喉嚨竟有些沙啞,見狀,年輕男子連忙恭敬地端了杯水遞給他,“我的身體我知道,沒關系的,給我講講現在的局勢。” 季筱發(fā)現,自己的聲音竟有些許清透,這讓他多少有點意外。 “這……”年輕男子猶豫地看著他,面帶遲疑,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這小哥長的還不錯,挺帥的,干凈,可以當男二,季筱暗戳戳地想。 “楊副將軍!不好了!那幫狗賊,殺到城門外了!”猶豫間,一個穿著盔甲的士兵連滾帶爬地闖了進來。 “什么!”年輕男子咬著牙站了起來,拳頭被捏得咯咯作響,“告訴兄弟們,準備迎戰(zhàn)!” 季筱眼睛一亮,撩起床帳走出來:“我也去,把我的盔甲拿過來?!?/br> “將軍!將軍您醒了!我這就去告訴兄弟們這個好消息!”門口的士兵激動萬分,言語間立馬有了底氣,不由說分地跑出去了。 等季筱真的穿上這一層盔甲提著劍走出去,他才發(fā)現,他可能真的需要靜養(yǎng),這盔甲,真的,太沉了。 城門外,黑壓壓的軍隊一眼望不到邊際,跟天上的黑云相應,看著十分壓抑。 季筱現在也覺得很壓抑,他以為自己手下好歹有個十萬八萬的兵,結果,召集半天,加上他才八個。 楊副將憂心忡忡地望著他,季筱突然明白了他剛才的欲言又止。要是他,他也不好意思說出來,好歹也算個將軍,手底下七個人打什么仗,難不成這七個人個個身懷絕技,可七進七出敵營而片葉不沾身? 就算是這樣,也打不過這黑壓壓的軍隊啊!季筱的嘴角抽了抽,揮了揮手:“開城門吧,這門擋不住這么多人。” 他心里已經做好了準備,等下出去,直接一躍而起,一劍捅死對方的首領,擒賊先擒王,大不了捅完了就跑。 然而,等對方的刀架在自己脖子上時,他才意識到自己可能沒什么光環(huán)。冰涼涼的刀緊緊的貼著脆弱的脖頸,真實的觸感,威懾的目光,他突然覺得這可能不是一個夢,太真實了,一切都太真實太細節(jié)了,他從未做過這種夢。 男人翻身下馬,揮開架著他的士兵,用劍挑起他的下巴,細細地端詳他的神態(tài),半晌,冷哼一聲,不屑地開口道:“許久不見,你已經弱成這個樣子了。” 季筱還在愣神,他腦子里飛快地想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難道真的穿越了?那我豈不是要死了?剛穿來就死了?不行,不行。 男人見他一臉茫然,用劍拍了拍他的臉,面露鄙夷:“害怕了?怕死了?” 身后被制住的楊副官氣憤地咆哮:“你放屁!將軍豈是貪生怕死之人!我們兄弟幾人,要殺要剮隨你處置!” 季筱終于回過神,眼看著男人的臉色逐漸陰沉,連忙開口阻止:“咳,也不是,能活著還是最好了,不過看此情形我好像也沒得選。” 男人瞇起眼笑了笑,蹲下身抬起了他的下巴:“想活命?也可以,你拿什么來換?” 季筱心中大聲叫苦,都淪為階下囚了,還能拿的出來什么? 男人見他不說話,湊得近了些,握著他下巴的手微微用力,低下頭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來給我暖床,我就可以留你一命,或者你也可以選擇讓我在這兒,殺了你和你的部下?!?/br> “你混蛋!”楊副將目眥欲裂,眼睛紅的好像能滴血,極力想要掙脫開兩側架著他的士兵。 季筱則定定地望著他,心里快速地權衡利弊,他自然清楚暖床代表著什么,陪他睡覺唄,作為一個二十一世紀的gay,這對他來講,并不是什么難以啟齒的事情。古代人重視氣節(jié)和清白,跟他這個只想活命的現代人有什么關系?不過看起來這個男人跟原主有些恩怨,不然為何偏偏叫他暖床? 想到這,季筱定了定神,開口道:“我答應你?!?/br> 面前的男人愣了一下,隨即彎了彎眼睛,看起來心情大好。 季筱趕緊趁熱打鐵:“不過,得讓他們都活命?!彼ち伺ゎ^示意自己為數不多的“跟隨者”。 “將軍!”楊副將紅著眼睛,凄厲地大叫一聲。 季筱是這么想的,反正都要去暖床了,順手救他們一命,也沒什么壞處,還可以凹一波自己為國為部下“捐軀”的人設,豈不美哉。 誰知,男人聽到這話,神色暗了暗,握著他下巴的手驟然發(fā)力,好像要將它捏碎一般。季筱痛的不行,雙手又被捆著,連忙就著他的力,用下巴討好地蹭了蹭布滿老繭的大手,努力抬起頭眼巴巴地望著他,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小聲說:“放了他們吧,我隨你處置?!闭f罷,又討好地蹭了蹭。 男人的臉上閃過一絲震驚,一時間陰晴不定,半晌,瞇了瞇眼睛,站起身吩咐手下放了他們。 季筱跪在地上松了口氣,心里不屑地想道:呵,男人。 “殿下,若不斬草除根,恐日后為患……”隊伍里走出一個人,斟酌再三說道。 “無所謂,幾根雜草罷了,不成氣候?!蹦腥藵M不在乎地擺了擺手,“把他們放了,把季將軍押回我的寢宮,我親自審問。” “……是?!?/br>